心中记挂灭门之事,在无罪离开之后,陈国公再次告辞离开。
这次,东方逆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出来相送,天知道这老家伙为何前恭后倨。
倒是对齐诸侯,陈国公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离去之前,特地找齐诸侯告别。
“小子,老夫要走了,你要是有想法,老夫将你弄进军伍中,那里能够给你的历练更多。”陈国公站在血池旁边大声喊着。
周围的武者全部被隔开,三百虎贲郎虎视眈眈,这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有所动作,马上就会被虎贲郎乱箭射死。
刚战完一场的齐诸侯气喘吁吁的看着下面的陈国公,摇了摇头:“小子现在武道修为不够,还不足以出武陵城。”
陈国公不死心地道:“闭门造车,永远都无法达到武道巅峰,何不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会有所裨益。”
齐诸侯固执的摇头:“武陵城出去的人,到哪里都是人杰,诸侯自问如今没有本事在军中独占鳌头,不敢出山。”
“孩子,去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对你来说,外面的历练比这里的历练要重要得多。”东方逆的声音显得十分飘渺,整个武陵城的人都听到了。
不少金刚境武者眼巴巴的看着齐诸侯,有他在,他们能够得到最充分的历练,毕竟他是一个不错的对手。
一旦他走了,金刚境武者没有资格跟姬无命对战,能跟他们对战的武圣府武者又无法像齐诸侯一般给他们酣畅淋漓的感觉。
老师说要出去走走,那就出去走走。
齐诸侯不是提线木偶,他选择随陈国公离开是自己的选择。
东方逆的话,坚定了他离去的想法,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他只是出去走走,以后还会回来。
出城三十里,回望武陵城,灰蒙蒙只能看见一片朦胧的建筑物。
齐诸侯心中感慨万千,来武陵城不过三月,却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情,虽然这温情的表现方式有些粗暴,但他都记在了心里。
老师,待弟子大仇得报,再回武陵城伺候您左右。
秣陵依旧繁华,五万狼字营杀才从武陵城铩羽而归并没有让百姓看不起这些百战之士,反而有不少人为他们歌功颂德。
玄武门前下马,三百虎贲未动,陈国公拉着齐诸侯迈开大步朝宫内走去。
早有内侍汇报了情况,站在太和殿相迎:“五叔没事,真是我大汉幸事!”
陈国公铁青着脸,手掌扬起之后迟疑了一下,想到眼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能够让他抱在膝盖上打屁股的孩子而是一个皇帝,放下手掌冷哼:“我看你是巴不得我这五叔早点下幽冥地狱,五万大军围了武陵城,亏你想得出来。”
刘秩面色讪讪,转移话题道:“这位是.?”
陈国公拉了齐诸侯一把:“这就是榨油房那帮小崽子没灭掉的滕王阁余孽,老夫看他顺眼,顺便带回来给他安排个职位。”
刘秩神色一顿,有些没弄明白陈国公的意思,难道这位五叔是想给自己找点仇人?
看这孩子的目光就知道他对自己怨念很深,这样一个人,何堪大任!
正要开口拒绝,便听齐诸侯恭敬地道:“草民见过陛下,愿陛下福寿安康。”
刘秩有些为难,这年轻人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敌视,又有陈国公作保,他还真不好拒绝。
想了想后笑道:“既是五叔作保,那就留下来去七杀军中效力吧!”
陈国公不悦道:“七杀、破军、贪狼三军常年无战事,他要得到历练就要去边军,再说了,你堂堂大汉天子,有必要对一个年轻人这么严防死守?”
刘秩正色道:“五叔,我是君王,自然不能放一个潜在的危险人物去军中,特别是边军那种人才辈出的地方,一旦他形成气候,我大汉岌岌可危。”
陈国公道:“我担保他不会这样做,他是武陵城的人,不看在五叔的老脸上,也会给他师父三分薄面。”
他都这么说了,刘秩也不好再反对,无奈的点点头道:“既然五叔都这么说了,朔方边军死了个校尉,就让他去朔方吧!”
齐诸侯道:“小子无德无能,不敢当次大任,小子想从小卒做起。”
当一个小卒,有更多的机会拼杀,而不是穿着明晃晃的铠甲四处炫耀。
刘秩犹豫了,不知道齐诸侯为什么会这么选择。
齐诸侯一句话打消了他的疑虑:“不管是为了武陵城,还是为了我死去的师父,末将都希望靠自己的能力为他们争取几分脸面。”
刘秩是有私心的,当一个校尉正好能让朔方的弟弟帮着管教,可是成为一个普通士卒,就算这个人再重要,那和自己一母同胞的弟弟也不会管。
这种小人物,实在如不了他的法眼。
面对一个年轻人坚定的眼神,刘秩点头答应,给了他令牌,让他孤身赴任。
没有特地去陈国公府看郡主苏七七,他觉得现在还没有能力报答郡主的恩德,他希望自己又那个能耐的时候,再去见苏七七。
现在去,无非就是说些空话而已。
一月疾驰,黄沙之中的朔方城近在眼前,沙漠中没有什么绿色,一路都是荒凉,他的嘴唇已经干裂,身上到处都是尘土。
高大的战马停在城门口,两个士兵手持长戟挡住了他的去路:“大胆贼子,朔方城内不得纵马,你找死不成!”
齐诸侯下马亮出皇帝给的令牌:“陛下命我加入朔方边军,还请两位兄弟行个方便。”
左手边有着络腮胡子的汉子乜了一眼令牌,板着脸道:“朔方城有朔方城的规矩,入城二两银,否则不得入内。”
齐诸侯本能的感觉有些不太对劲,看那汉子的表情显然认识手中的令牌,可是他却不肯通融。
难道朔方城这位西北王有了贰心?
从身上摸出二两银子,给了那汉子一个笑脸后,齐诸侯带着疑惑入城。
朔方城不大,远远比不上秣陵的繁华,来往的商贾很杂乱,有金发碧眼的西域人,也有黑发黑眼的中原人。
路是在沙地上休整的,一脚踩下去沙子能直接没到脚背,街道两边到处都是做买卖的小商贩,齐诸侯一个一看就知道是外乡人的人出现在街头,马上就有贼眉鼠眼的人盯上了他。
几人调换位置尾随齐诸侯,在齐诸侯跟一个老乞丐问了去王府的路之后,城隍庙内突然跑出两个青衣大汉,同时他的背后也出现了两把尖刀。
老乞丐连滚带爬的离开墙角,在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齐诸侯身子不转,一脚朝后蹬,将正好在身后的瘦子踹飞,然后抓住已经到眼前的拳头,用力一拧,左边的青衣大汉就倒在地上哀嚎。
其他两人正要离开,齐诸侯冷冷地说了句:“再走一步打断你们的腿!”便让两人硬生生的止住了脚步。
本来以为是个有钱的肥羊,没想到踢到了铁板上,逃跑的两人扑通跪倒在地上磕头不止。
“谁是领头的。”齐诸侯一脚踩在大汉的脸上,眯着眼睛问跪在地上的两人。
两人不约而同看向地上的大汉,齐诸侯低下头,用脚拨弄了一下大汉脸上的肥肉:“看不出来,一座肉山也能当大哥,说说吧!你们打算怎么解决。”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不知大爷是高手,冲撞了大爷,求大爷饶命。”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带着哭腔求饶。
齐诸侯好整以暇地道:“这么说,我要不是个高手,就得白白死在你们手上了?”
“大爷明鉴,这朔方城里杀人不犯法,为了一口吃的就算是亲兄弟都能白刃相见,小的们也是无奈呐!”那大汉躺在地上不停拱手,一只手已经脱臼,却浑然不知疼痛。
齐诸侯皱着眉头想,这朔方城难道已经糜烂到这种地步了?
大汉从他脸上看到了活着的希望,抱住他的大腿道:“大爷只要愿意放小的们一条生路,小的们愿意做大爷马前卒,任由大爷差遣。”
齐诸侯转身坐在城隍庙的门槛上,淡淡道:“我不需要养狗,因为我要杀人不需要借别人的手,你过来,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朔方城不是由西北王在么?为何会有你们这些盗匪存在?”
大汉一个翻身坐起来,跪在地上低着头颅道:“大爷有所不知,这朔方城名义上是大汉的地盘,却是罪人流放的所在,城内士兵根本不会把我们这些人当人看,不管是不是真的犯了事,只要来了朔方城,他们就成了狗,他们随时可以杀死我们。
西北王沉迷炼丹术,不修武道,反而希望方士炼丹能够长生不老,所有士兵胡作非为没人能管。
有能力的真正罪犯在城内称王称霸,那些士兵更是和他们沆瀣一气,我们这些受了冤枉的人,每月要交保护费,不然就会被赶进沙漠。
方圆百里只有这一片绿洲,我们去沙漠不是渴死就是晒死,无奈之下,只能打劫陌生人,这是小的头一次做事,小的从未杀过人呐!”
齐诸侯心中一动,难道这就是上天给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