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池,破境之后齐诸侯战金刚境后期。
胜得很惨,终究是胜了。
连陈国公都对台上的齐诸侯赞不绝口,光从这一战来看,他找不出任何理由证明这个年轻人有可能是凶手。
“老九,下来。”孙少平一如既往的板着脸,除了在东方逆面前会有表情,在其他人面前,他的表情一直都是一成不变的。
齐诸侯跳下高台,连脸上的汗水都不曾擦便问:“大师兄,怎么了?”
孙少平指着陈国公:“这位是陈国公,有些事情要问你,你一五一十回答,不要怕。”
有事!
齐诸侯心中警兆顿生,随即重心落在陈国公三字上面。
对陈国公深深鞠了一躬道:“晚辈还要多谢郡主救命之恩,国公有什么要问的,小子知无不言言无尽。”
陈国公点点头:“你滕王阁可还有人?七七病了,需要幽冥虫才能救命,听说你滕王阁有人养了幽冥虫,所以想请滕王阁的大儒借幽冥虫一用。”
齐诸侯面带悲苦,一边摇头一边用悲愤的声音道:“人滕王阁已经没了,我师父死在榨油房的围攻之下,就连我自己,若非郡主和辛将军相救,只怕现在也成了泸水河中的浮尸。幽冥虫何处有,小子找老师高假,定为国公觅得此虫!”
看他表情不似作伪,情真意切,知道幽冥虫却不知道幽冥虫产地,陈国公幽幽叹息:“老辛死了,府中老少除了七七和老何之外,其他人都死了,一夜之间被人灭门。所以老夫来找你,就是想问问这事跟滕王阁有没有关系,现在看来,是老夫枉做小人了。”
齐诸侯心中惊骇莫名。
是什么人能够一夜之间将高手如云的国公府满门尽灭?这背后一定有一个巨大的阴谋。辛幼安对他有救命之恩,虽然为了国公府利益对他有些冷淡,救命之恩却是实实在在的。
还想说些安慰的话,奈何陈国公已经走远,他捏紧拳头暗下决心:他日学成,一定要为辛将军报仇!
事情没有查清楚,陈国公以不便盘桓唯有请求离开,无奈东方逆却没打算就这么放他离开,而是极力挽留:“好不容易来大哥这里一趟,难道就不能多住几天?你擅闯武陵城的账我还没跟你算,真不明白老三到底有多大的魅力,都不是皇帝了还能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跟着。”
“大哥见谅,家中家将都是跟着小弟血里来火里去的忠贞之士,不为他们报仇,小弟良心难安呐!”陈国公一脸苦涩。
东方逆笑道:“大汉那么多能人,还怕找不出真凶?如今一切线索指向武陵城,你就没有发现些什么?”
陈国公猛然抬头,抿了抿嘴唇,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闷头喝酒。
两日后的子时,大地震颤,盘坐在蒲团上的东方逆猛然睁开双目,眼中寒光迸射,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眨眼之间便出现在城头。
百里之外,五万狼字营带着滚滚烟尘朝武陵城疾驰而来。
距离渐近,许多武者也听到了响动。
师兄弟九人陆续上城头,城门后便是无数做好战斗准备的武者,城中亮灯十之七八。
百里之遥,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大军将武陵城团团围住,连最起码的围三缺一都没有做到,看样子是做好了全歼武陵城的准备。
东方逆脸色凝重的看着大军,对陈国公淡淡道:“老五,怎么回事?”
陈国公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大军,从衣着来看这些士兵应该是皇帝禁卫,难道京城出事了?
在武圣府徘徊一月有余,京城的事陈国公一概不知,他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自己,反而是女儿苏七七的安危。
气急的陈国公飞下城池,控弦之士马上便做好了应对准备。
为首的金甲将军手一摆,头顶的令旗马上变成了禁止攻击的图案,直到陈国公将马背上的金甲将军拖拽下来,踹了好几脚,那金甲将军才灰头土脸的对陈国公请安:“大将军,末将驰援来迟,将军受苦了。”
那将军是认识陈国公的,当你他还是陈国公一手带出来的猛将,不然陈国公就是武境修为再高,只怕也会被军中强弩射成刺猬。
他哪里会看不出陈国公的怒火来自何处,硬着头皮表示关心,只不过是告诉陈国公这种事情不是他能够主导的而已。
陈国公也想明白了,冷笑着看着金甲将军:“带着你的人,滚出武陵城方圆千里,刘秩那里,老夫自会分说。”
金甲将军没有让步,小声道:“末将奉命讨伐武陵城,不达目的,不敢离去!”
陈国公连声道:“好好好,刘秩这小子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老夫马上回秣陵,老夫不回来,你们要是敢动手,老夫让你破字营彻底解散。”
说罢,陈国公转身想要向东方逆辞行,可是东方逆已经不在城头,问孙少平,孙少平道:“五叔莫担心,师父要五叔在这里稳住破字营,他亲自去了秣陵城。”
陈国公伸手指着孙少平,气急败坏地道:“你.你.你们.唉.”
孙少平不理会甩手离去的陈国公,目光如狼,紧紧的盯着下面的破字营大军。
只要他们敢越雷池一步,他有把握让这些破字营的士兵尽数命丧武陵城。
城外士兵不敢动,城内也没有主动反动攻击,双防就这么僵持着。
三百里外,齐诸侯被抓着领子在空中飞行,抓住他的是东方逆。
好几次想要问老师为什么带自己去秣陵,都被狂风灌进嘴里,到头来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三天后,师徒二人到了秣陵皇宫,皇宫的守卫根本就无法捕捉到东方逆的踪迹,他们二人出现的地方,乃是刘秩的寝宫。
刘秩正跟宠妃行鱼水之欢,冷不防那宠妃发出一声尖叫,他顿时吓得疲软。
眼见眼前站着两个人,外面的侍卫也有了动作,他连忙出声阻止:“没事,你们不用进来!”
一拳将宠妃打晕,刘秩用被子遮着穿上单衣,朝东方逆拱了拱手:“不知大伯驾到,小侄惶恐。”
东方逆冷冷的看着刘秩:“打扰陛下行房,是草民的过错,就是不知陛下派遣五万虎狼之士前往武陵城,是何意思。”
刘秩走下床榻,右手捻着下巴上稀疏的胡须来回踱步,然后一脸无奈:“大伯诛杀三百虎贲郎,扣押五叔,小侄实在没有办法才做这样的事。五叔好歹也是帝国国公,是跟着家父一起作战的老将,敢问大伯又是何意思?”
东方逆怒道:“混账!老夫和老兄弟叙叙旧,怎么就成了扣押了,三百虎贲都是对大汉功不可没之辈,现在好端端的在武陵城,哪个混账跟你胡说八道。”
怒火让刘秩识趣的闭上了嘴巴。
劳烦这位亲自出马,来皇宫走一趟,就算他真的灭了三百虎贲,只怕自己也只能捂着鼻子认了。
背上冷汗直流,刘秩诚惶诚恐的态度让东方逆不好再多训斥,留下一句好自为之之后离开了皇宫。
好半天,刘秩才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对门外说了句:“无罪,去找太子,让他把那个胡说八道的年轻人处理掉。”
面无表情的无罪拢了拢袖子,默不作声的离开,不需要皇帝的手谕,在这深宫内院,基本上无罪说的话,就等于是皇帝的话。
东宫,太子刘基浑身颤抖,绝望的看向无罪。
无罪脸上有了一丝惋惜的表情,一字一顿地道:“木已成舟,如今唯有弃车保帅,徐破孥不能留。”
刘基神色颓然,手下心腹不多,徐破孥算其中一个,而今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小子,就招惹了东方逆这样的大人物,更让自己把心腹往思路上推,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决断。
无罪走了,不再给任何建议,作为大汉储君,刘基早晚有一天要面对这样的事。刘基是他从小就看着长大的,小老虎要成长起来,总要面对许多血腥杀戮。
思忖良久,刘基最终还是让人将徐破孥带回了东宫,主人脸色不好看,作为心腹走狗的徐破孥马上就意识到不对劲。
不等刘基艰难开口,他已经主动开口:“殿下不必为难,徐破孥死不足惜,家中幼妹,还请殿下代为照顾。”
“破孥,孤对不住你。”刘基不敢看徐破孥,喃喃道。
“殿下放心,破孥既然跟了太子,太子要臣死,臣不会不死。这些年承蒙殿下照顾,才有破孥今日,破孥多谢太子栽培。”徐破孥说完站了起来。
腰间鹰头刀是他的心爱之物,跟随他的时间已经不短了,带着老茧的大拇指轻轻拂过鹰头刀的刀锋,带着对生的希望,徐破孥朝自己的脖颈举起了鹰头刀。
两个时辰后,一颗血肉模糊的头颅被送到了太和殿,刘秩懒得看那人头,让人用玄冰冰镇之后,将令牌交给无罪,命他前往武陵城召回五万狼字营猛士。
半月对峙,随着一颗人头的到来分崩离析,血淋淋的人头被抛进了血池,无罪带着五万虎狼之师踏着滚滚烟尘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