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三人到达了祁凉中部的一座城池,中午三人在客栈吃饭的时候,华笙听见大堂里其他桌子上的人说到北矍的领帅是北矍的二皇子之后,华笙再也没有了继续和清音纠缠下去的耐心了。
坐在饭桌上,华笙心情沉重地放下自己手中的筷子,出声道:“我要往回走,你们不必再跟着我。”
在华笙看来,祁凉和北矍之所以会忽然撕破脸皮开战,大半的愿意因为她,即便是死掉的那个人不是她本人,但是顶着她华笙的头衔。
更何况,君绝尘是北矍的堂堂二皇子,偏偏这个时候成了北矍大军的领帅,这不得不让华笙多想。
现在发生的一切,既然都与她有关,她就做不到置身事外。
清音闻言立即垮着脸,筷子戳着碗中的米饭,嘟囔着道:“我就知道,相公你肯定会想要丢下我不管,但是我就是要跟着你,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这明显是说给华笙听的嘟囔声,华笙自然一字不落的听在耳里,心中顿时大感无奈。
吃完饭,清音豪爽地冲着阿奴道:“走,相公说去哪儿就去哪儿,从今以后一切都听相公的。”
马车并没有按着原路返回,而是沿着另一个方向往两国交界的位置走去。
而就在此刻的祁凉的皇宫的汾阳宫里,司空熠手中拿着那株木禾草,微微沉吟着。
他面前站着的那人沉默不言,司空熠半晌才看着那人,道:“阡杀,你说这株木禾草是她无意之中得到的,还是有意寻找到的呢?”
站在他面前的阡杀,身上穿着一社青黑色的普通衣服,闻言答道:“不清楚。”
司空熠像是没有听到阡杀的回答一样,自言自语道:“你说如果她是有意地去找到这株木禾草,那么她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呢?我是不是应该做好应对之策?”
阡杀一声不吭地站在那里,又听司空熠道:“可若是,她只是无意得到的呢?你说,她是不是知晓了什么了?”
阡杀正要张口说话,司空熠将那株木禾草握紧在手中,练练摇头道:“不行,不行,不能让这件事情有任何一点的差错,就算是一丝一毫也不行,不能倒在这些可能之上。”
阡杀又沉默下去,忽然司空熠又突然一动不动的呆着,然后像是无意识一样的,问道:“阡杀,木禾草,是什么功效来着?”
阡杀原本以为他又是在自言自语,谁知半晌没有听见司空熠的声音,于是只好接着道:“木禾草有镇魂之效。”
司空熠双眼放空地盯着空气中不知哪一点上,喃喃自语着,“对,对,就是镇魂之效。”
忽地,他双眼之中暴出光来,盯着阡杀的脸,兴奋地道:“阡杀,你派人去把全天下所有的木禾草都招来,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全天下的木禾草都在我这里,她就没有了拥有木禾草的机会了,那么我就不用再去担心了。”
阡杀沉默着点头,接收到司空熠的命令,然后默然地转身,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这一次因为华笙心中急切,一路上除却必要的歇息,基本都是在赶路,甚至为了赶路,华笙在像阿奴学会如何驾车之后,换下了阿奴,自己亲自赶车。
在近四天之后,三人就到达了鸣涧河靠东边的一个很大的镇子,镇子因为离着两国交战的地方较远而并未受到波及。
镇子靠水而生,镇子里的百姓大多是以打渔为生,船只也就成为了必须的东西,镇子上也有一家专门造船的小作坊。
鸣涧河几乎是全天下最长的河流,从虚弥山上而下,东接通海,两水交汇处是洛峡,东涧河接海而水流平缓,西涧河过山而水流湍急。
而镇子在东方,虚弥山在西,交战的地方也在洛峡的东边,从镇子去往交战处,是顺流而下,而不过凶险之处,十分快捷安全的。
华笙在掉头往回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这一次要顺水而下,因而就在镇子上将马车卖了,凑上一些银子在小作坊里买了一只中等规模的船。
刨去之前路上的花费,清音那里剩下的银子已经不多了,但是既然华笙决定要直接坐船去往两国交战的地方,中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碰得到人烟,一路之上也不能只吃鱼肉。
那么,一路上必须的必需品就要必须要在这个镇子上置办齐全,但是如今却面临着银两不足的窘境。
镇子北面是东涧河,靠南是山,华笙在虚弥山上跟随者师傅学习多年。
虽然没能像君绝尘一样学到功夫,但是华笙却靠着自己国人的头脑将虚弥山上的书本看了个遍。
要说如今的华笙能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那唯一的就是她的脑子里装着的庞大的信息量了。
因此,华笙在看到镇子上的药铺,并且知道药铺里的老板收购草药之后,就决定要进山一趟,不仅是为了化解眼前的困顿,也是为了报答清音对她的救命之恩。
药铺他看过,里面都是一些寻常的草药,但是华笙却有着自信,别人知道的都是些寻常的草药,但是她却知道其他的不寻常的草药,只要找到那么一种的一颗,就足以支付他们当下所需要的所有的花费了。
清音听说华笙要进山,立即表示要跟着一起去,华笙却瞥着她道:“你去?你去添乱吗?山上有毒虫野兽,你一个只会唱曲儿的歌姬给他们塞牙缝儿都不够。”
清音想要反驳,却被华笙一样给挡了回去,于是低着头,闷闷不乐地呆在一边,看着华笙整理着自己要带进山的小布包。
华笙明白,她此行不是为了那些普普通通的草药的,而是为了那些尚且无人发现的稀有草药。
然而,稀有的草药通常性格独特,采摘的方法也不尽相同,她并不知道自己会找到什么样的草药,于是只能带一些比较通用的工具,有备无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