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合理,清音知晓自己要离开两国交战的地方,事先雇了马车和车夫等在城外,可是华笙的心底总是觉得有种莫名的违和感。
可是华笙找不到一丝的证据来证明发生的一切有什么值得她怀疑的地方,她只好打趣着说:“你也不怕人拿着银子跑了!”
清音一脸傲娇的样子,“怕什么?阿奴可是我的人,他的卖身契还在我这里呢!”
华笙因为这一句话,心中方才的疑惑有了一点减弱,暗道自己太过敏感,明明正常的事情却被自己想得太过复杂了。
两人登上马车,阿奴一言不发的坐在外边驾车。
车的帘子厚重,车里透着一股沉闷的气息,华笙忍不住挑开窗户上的帘子往外看去,看到周围陌生的风景,华笙扭头问着:“我们要去哪里?”
清音正将自己的小包袱打开在膝盖上,钱袋里的银子全部倒在双腿上,细细地数着,闻言头也不抬地回道:“当然是离这里越远越好啊!打仗了呀!我们这些小老百姓不跑干嘛?到时候刀剑无眼,一不小心受伤了,就只能等死了。”
“最好去皇都,那里的银子好赚,刚好到那里我们的银子也差不多没了。”
清音自言自语着,华笙却在听见竟然是要去皇都的时候,整个人一阵颤抖,就算是真的被战场上的刀剑伤到,她也绝对不愿意回去皇都。
这些日子,她也渐渐想得明白了,祁凉的皇都并不是她愿意呆的地方。
离开祁凉皇都到现在的这段时间里,她同样在不停地想着同一个问题,现在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
她已经明白,即便是后来每天走在轿辇之中十分空闲的时候,她的心里也并没有因为司空煌的离开而感到有多么的悲伤。
她也明白,之所以她会在那么短短的时间里忽然之间喜欢上司空煌,并不是她对司空煌动心了,只是因为司空煌总是和她脑海之中的某个模糊的身影重叠着,让华笙产生了错觉。
华笙也明白,她以为自己已经被时间淡化的感情,其实一直都没有离开过,而且在她遇见司空煌的时候,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她明白了自己对那人的感情还在,因而她才更加不能回去,面对着一个自己心中爱恋着男人,同样也是一个已经拥有后宫无数佳人的男子。
这样的人,在她看来,实非良人,即便是一直孤身一人,她也不愿意勉强自己去迁就。
华笙忽然抓住轻盈的手臂,清音正在往钱袋中装银子,因为华笙的这个动作而把银子撒了一地,华笙一脸严肃地道:“不能去皇都。”
清音一脸埋怨地挣开华笙抓着自己的手,心疼地扑到马车的地板上捡起洒落的银子,哼道:“不去就不去,抓我干嘛?银子都掉了。啊哟!”
华笙心中一阵的抑郁之气,看到轻易把捡起来的每一个银锭子,像是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擦干净,再小心地放进钱袋子里,顿时觉得有些郁结五内。
“我是说,你去哪里就自己去,我不去皇都,我自己走。”
清音闻言立即转头看着她,一双柳叶眉倒竖着,“走什么走?你身上有银子吗?你往哪儿走?你不去皇都了,我好去皇都干嘛?”
华笙一阵不解,“你什么意思?”
轻易哼一声,抬着下巴,“当然是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啊!哪有娘子和相公分开的。”
华笙一阵无奈,忍不住叹一口气出来,“我不是你相公,你也不是我娘子,我们完全不用一起走,没有银子我能自己想办法。”
清音却是耍赖地勾住用两条手臂勾着华笙的手臂,撒着娇道:“不管,人家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你去哪里,人家就去哪里。”
在那一个瞬间,华笙简直就要忍不住将自己的女人的身份和盘托出了,她冷着脸看着清音道:“你为什么非要跟着我?”
清音闻言略微娇羞地将自己的脸颊埋在华笙的肩窝里,闷声闷气地道:“人家就是看上你了嘛!不然人家干吗跟着你,人家就是认定你了,以后你说了算,只要你不赶人家走就是了,人家都听你的。”
华笙无奈地叹口气,觉得自己就是在作孽,但是要说的话,她还是要说出来,“我要去的地方可能很危险,你一个弱女子跟着就不怕。”
清音娇憨地摇着头,“只要是跟着相公,人家就什么都不怕,就算是有危险,有相公在就什么都不怕了。”
华笙闻言不语,心中暗道清音太过看得起自己了,她也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没有一点功力,一个人还有脱身的机会,要是再带上个清音,简直就是死路一条。
华笙虽然没有了任何不赞同的意思,但是心中却暗暗下定了决心,只有一有机会,她就会独自离开。
在她的心里面,即便是清音是她的救命恩人,但是,她并不会因此就如此轻易地就接纳她。
况且,祁凉和北矍两国之间将要开战的事情,只要华笙一想到这上面,心里就难以安定下来。
即便是现在的她已经远离了那些事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地想要去了解,去知道那些事情的真相。
马车一路上没有停过,时间也已经过去了近七天,华笙感觉到自己离祁凉的皇都越来越近了,但是这一路上,她尝试过许多次悄悄离开,但是每一次都被发现。
特别是在华笙有了第一次半夜露宿在树林之中的时候偷偷逃跑的事情之后,清音几乎是整个人都一秒不落地贴在华笙的身上,防止她再次悄悄走人。
而且在此之后,华笙也确实是又尝试过多次,但是没有一次成功过。
阿奴是清音的人,虽然总是一副十分木讷沉默的样子,但是十分的听从清音的吩咐,有这么两个人盯着,华笙已经没有了偷偷走掉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