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是因为,华笙此次所谓的进山并不只是进山,而是要进去山的深处,只有那样少有人涉足的地方,才能找得到华笙想要的东西。
虽然清音想要一同前往的愿望没有达成,但是华笙却带上了阿奴,阿奴这人虽然总是木讷寡言,但是华笙却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之中发现,这是一个难得的忠心而又心思细腻的人,且长得粗壮结实,能扛事儿。
两人一起进山,阿奴一如既往的一言不发,手里抄着一根粗壮的木棍在前面开路,华笙一面小心的跟在后面,一面仔细的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因为华笙知晓,越是珍贵的草药越是灵气高,知道要保护自己,通常生长在一些奇异而出人意料的地方,让人难以发现而得以保全自身。
但是看过虚弥山上的藏书楼里所有书籍,并将其中的内容全部记进自己脑子里的华笙却知晓这些奇花异草们的特殊习性。
阿奴在前面开路,而这座华笙不知名号的山中,没有多少被人们踏足的痕迹,野草漫人高,其中隐藏着无数不知名的各种虫子。
开路的阿奴难免会被一些草木树枝划伤,或者是被虫子叮咬,走到这座山的较深处的时候,华笙叫住阿奴,两人歇了下来。
华笙看着阿奴身上穿着的单薄的衣裳被划破,露在外面的肌肤上有着大大小小的被划伤和被叮咬的痕迹。
华笙明白这样会身上有多难受,但是却没有见到阿奴伸手挠一下,华笙心中十分不忍。
华笙就地找了一圈,找到了一下片的岐伯,此时正是秋季,而春秋之时正是岐伯入药的好时候,茎叶根皆可入药,是驱毒的常见药材。
华笙随手扯下一把叶子,在手中揉烂,放在手掌上托着,有从阿奴背着的小布包里拿出一个小瓶子,从里面到处一些清酒来,混在手掌之中那被揉烂的岐伯的叶子之中。
岐伯虽然是驱毒的良药,但是佐以清酒,能更大的发挥出岐伯的药性。华笙将混着清酒的烂叶子在手掌之中一阵搓揉,然后走到阿奴的旁边,将汁液涂抹在他露在外面的伤口上。
岐伯药性强烈,但是直接和伤口接触的感觉就不如它的药效一样那么的美妙了。
华笙曾经在虚弥山上的时候就曾经哄着受伤的君绝尘用过,自然知道它的厉害之处,因而此刻见到阿奴像是个木头人一样任凭华笙涂抹,不见一丝的痛苦之色,华笙不禁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在要涂抹阿奴的脸颊的身后,华笙即使是踮着脚尖也午饭完成这个任务,于是伸手在阿奴的肩膀山轻轻拍了一下,示意他蹲一下。
阿奴虽然表现得很木讷,但是却并不代表他没有头脑,他明白华笙的意思,依言蹲下身体,与华笙面对着面。
华笙面对着阿奴,认真的涂抹着药汁,忽然觉得有些不太自在,阿奴平日里总是藏在帽檐之下的眼睛,此刻完全暴露在华笙的面前,而且此刻正与华笙双眼在一个水平线上,用华笙认真盯着他脸上的伤口的眼神盯着华笙的脸。
华笙故作不觉地继续涂抹药汁,感觉到手指间无意触碰到的脸颊上异于常人的温度,心中顿时对阿奴多加了几分留意的心思。
涂抹完药汁,华笙神态自然地扔掉手掌上剩余的残渣,想要随手摘一片什么叶子擦掉手掌上残留的药汁。
这时,一方跌得整整齐齐的粗布帕子递到华笙的眼前,华笙惊异地看了一眼阿奴木讷呆滞的脸,笑着接过帕子擦干净自己的手掌。
小小的插曲过去,两人也歇息够了,阿奴继续往山的伸出探路,华笙仍旧一边认真地跟在后边,一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草药。
很快,华笙感觉到了周围的环境的不对劲的地方,华笙立即停下脚步,一直在前面开路,却也时刻留意着身后的华笙的阿奴也立即停在原地。
华笙底下身子用手指抠出埋在腐烂的枯枝败叶的下面的泥土,华笙将手指间粘稠的泥土放在鼻尖闻着,忽然就皱起了眉头。
华笙托着下巴在原地想了一会儿,一双眼睛不停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就像是扫描一样不放过一丝一毫的细节。
华笙像是发现了什么一样,慢慢地走到一棵树的旁边,围着那颗树打了个转,然后顺手折断旁边伸出来的一根树枝,刨开树根处的泥土。
华笙俯身凑近观看者那处地方泥土的色泽,再一次确认泥土的湿润度以及周围的环境。
然后华笙从阿奴那里拿过自己的小布包,从里面拿出一把小小的青竹做成的铲子,在那棵树的树根处打量了一圈,选了一个位置,开始一点点的将上层的泥土刨开。
华笙的选择没有错,这一个部位的泥土相对树根处其他的部位都要松软很多,这就证明了华笙心中的猜测有极大的可能会是真的。
这棵树的名字叫做苦阳,喜欢生长在深山之中。
苦阳是一种并不十分珍稀的树种,整个祁凉算起来数之不尽。
真正珍稀的是苦阳的根部,有的苦阳树的根部会生长一种伴生的植物,名叫玉茕。
长在土底,靠着吸取苦**部的营养来生存,而玉茕本身的价值也是相当的高,上万棵苦阳树之中不见得会有一棵的树根上会长出玉茕来。
而且在华笙脑中所知晓的的只是来看,玉茕的药用价值很大,主要用于治疗外伤,虽然离传说中的起死人而肉白骨还有很远,但是不能否认玉茕同样也是大夫们眼中的珍宝。
华笙兴致正浓,原本还以为会花费很大一番功夫才能找到一样药材,却没有想到没有多久就找到了价值不菲的玉茕,难免心情有些激动。
她细致地将那一块地方的泥土慢慢清除,露出完整的苦阳的根部,那颗玉茕晶莹可人,上面还沾着泥土,根部死死地长在苦阳的一根粗壮的根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