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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拜师(一)

果然,怪蛇嗅到风油精的味道,猛地往后一缩,然后象条曲线一样,在草丛中迅速游移,眨眼就消失了。

我大大松了一口气,心口兀自波波乱跳。这蛇也长得太古怪了,到底是什么物种?我从来没见过。

这条山路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人走,长满杂草,加上十分陡峭,更是难行。

在我快要走不动的时候,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口古井。

我兴奋得蹦起来,一时忘记了疲劳。有井,就说明有人居住;而普通居民都住在山脚下的村子里,能居住在这猛兽出没的深山老林里的,必然不是普通人——比如说苍梧道长。

我绕着古井转了几圈。

这口古井至少有几百年了,离古井几米远的地方有几块田地,地里种满了好些药用植物,也看不出是什么品种,一株株长得奇形怪状,或开着白的黄的小花,或结着红的酱紫的果实。显然,这处田地有人在精心打理。

地边上放着几个空的编织袋,看袋子上的商标,是用来装化肥的,跟我在山脚下化肥店里见过的一模一样。

我找对地方了!

我快要见到苍梧道长了!

一时间,我心中的兴奋难以形容。往四周围一看,却没发现人影,也没发现有什么道观。

我踌躇着,在这守株待兔不是好办法。于是,我掏出干粮食水,吃了几口,就扯着破铜锣嗓子高声唱道:“五星红旗迎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响亮!歌唱我们亲爱滴祖国,从今走向繁荣富强……”

唱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鸟儿都被我吓飞了。

我就象个傻子一样,大哄大叫,一心只想把苍梧道长吸引过来。而且,连日来的压力和劳顿,令我身心疲惫,我太需要痛痛快快的渲泄了……

“托!”突然,有东西打在我的草帽上。捡起来一看,是一枚松果。

我抬头看看四周,却不见有人。

“托!”疑惑间,另一枚松果又砸在我头上。

接着,七八枚松果,象子弹一样噼里啪啦的打向我,好象有人躲在一旁搞恶作剧。

我正手忙脚乱地闪躲着,突然,呼的一下,一个金黄色的影子瞬间撂过头顶,并且一把揿掉了我头上的大草帽。

我定神一看,哎哟,原来是一只很漂亮的金丝猴!跟普通的猴子不一样,它的四肢特别矫健,毛色纯正,闪动着好看的光泽,特别是它的眼睛,幽幽的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它夺过我的草帽,往头上一扣,顽皮地挠着腮,象个调皮的孩子。

我看它十分可爱,就没跟它计较,还抓了一把干粮丢过去。

金丝猴捡起来塞到嘴里,腮一鼓一鼓的,很快就吃完。然后,它灵巧地一个后翻滚,稳稳地落在地上,耍起一套拳术来!

对于拳脚功夫,我是个门外汉,我认不出那是何门何派的武功,但它的一招一式都很见功力,运作标准,灵活、矫健、利索。

这……这金丝猴是绵山里的千年猴王?是孙悟空转世?

我简直惊呆了,站在一旁看得傻乎乎。

但是我马上醒悟过来,内心的兴奋难以形容。跟着这只猴子,一定可以很快见到它的主人;而它的主人,必定不是凡夫俗子——猴子就是再聪明,也只是蓄生,只有本能的智慧,所以是不可能自学拳术的,必定有人长期训练它——而在这深山野岭,能做到这一点的就只有苍梧道长。

金丝猴把一套拳法耍得有板有眼,末了,它敏捷地一飞跃、一翻滚,再稳稳当当的着地,摆出个金鸡独立的姿势。然后,它抬起一只小手挠挠腮帮,显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神气,煞是可爱。

我忍不住鼓掌,大声叫好。

金丝猴十分欢喜,叽叽咕咕的叫着,一手拉住我的裤管,另一只手朝着一个方向指指点点。我明白,它是要我跟着它走。

走到古井附近的田地边上,金丝猴从一株植物上摘了两枚红彤彤的果子抛给我。果子只有母指甲大小,果皮果肉是通红并且透明的,象一枚红宝石,却能清晰看到中心的几点黑黑的果仁。

这是什么?吃到肚子里会不会有问题?

金丝猴幽幽的眼睛望定了我,并且唔唔叫着,好象在期待。猴兄的一番美意,还是不要辜负了吧,于是我把果子放到嘴里。一入口即感觉到一阵鲜甜,并且十分清凉,令我精神一震,连日赶路的疲惫感居然驱掉了一大半。

这小家伙居然如此之通人性。

我伸手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问道:“猴兄,我有急事要见苍梧道长,你能带我去吗?云鹤观在什么地方?”

说完,我不禁笑了,它又不是人,怎么听得懂我说话。

那么,我该怎么跟它沟通?用手来比划也不行啊。

我想了想,拾起一根树枝在泥地上画起来。我画的是一间屋子,外形很象一座道观。

我丢掉树枝,拉起它毛茸茸的小手,然后指指地上的道观。我是在表达:你带我一起到云鹤观吧。不知它能不能明白我的意思。

猴兄居然点点头,又叽唔了几句,就扯住我的裤管让我跟它走了。

我跟着猴兄空过一片林子,翻过几座岭,云鹤观终于出现在我的眼前。

看着这座古旧的建筑,我大感诧异。难怪我怎么也找不到它,原来,这座道观修在半山腰,背靠山体,面向悬崖,出了门口往前走几步就是万丈悬崖。一共才六间小小的土房子,灰黑色瓦片,加上周围有大树摭挡着,不走近根本发现不了。

看着眼前的百年古观,我的心激动得砰砰乱跳,这些天以来的辛苦都值了。

正当我忍不住想高声欢呼,却张大嘴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来,因为,我督见了十分骇人的一幕:云鹤观的门前,也就是悬崖边上围着一条铁链,那是为了防止有人不小心掉下去——一个老道士竟然在铁链上打座!

铁链并不是很粗,离地面大约一米高,老道士就这么背对着悬崖,盘膝坐在铁链上,双眼闭着。他的前后、左右、上下都没有任何支撑的东西,只要他身体稍微倾斜一下,或者打个喷嚏,立刻就会掉下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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