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如同集结号一般,刚进小区,人们又七七八八的围了上来,似乎永远看不够,一辈子也谈不完一样,大家继续围着车,谈论着各自的猜想,小明脑中一片混沌,头痛欲裂,所有的声音就好像耳旁的苍蝇一样嗡嗡作响,只是远远的看见金伟,端着一碗泡面也在看着他,头上什么也没有,他很累,什么也顾不上,回家睡觉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没有一单生意,也没有接到任何电话,小明有些着急了,一会儿在阳台看看,一会儿下楼转转,只是又看不到别人的绿帽了,以往在便利店门口随便一站,过往的人中总能看到几抹翠绿,他又开始焦虑,担心了,坐在便利店门口一个劲儿的抽着烟,满怀期待的注视着面前路过的人。
“小明,那天我看到……”很意外金伟没有在打游戏,而是主动出来跟小明聊天。
电话响了,小明赶紧忙着接起电话,并没有注意听金伟到底在说什么,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就往家走了,金伟也懒得理他了,回去继续打游戏。
是客人,但不是邱姐的朋友,小明在电话里再三询问是谁介绍来的,并一再强调自己只做熟人的生意,但对方却只是坚持说是朋友介绍来的,并不说是谁。
好几天没入账了,小明很想接下这单买卖,心想不管价格几何,只要给钱就行,他在电话里主动问道:“你的朋友是不是姓邱?”
“不是”对方回答的很果断,很坚决。
小明想起邱姐的眼神和定下的规矩,他想拒绝,却又欲言又止,他站在车前,用目光扫了一遍亮晃晃的红色车漆,说道:“好吧”,接着他把地址告诉了客人,心想:都几天没开张了,养个车我容易吗?邱姐不会知道的……
很快,客人到了,小明站在阳台就看到她顶着绿帽走了进来,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居然真的是绿帽,很开心自己又能看到了,那女的刻意打扮了一番,和以前的客人一样,看不出模样,只是大大的肚腩,圆圆的腰部,可以确定,是一位”重量级”的客人。
小区里的人们全都盯着这个女客人看着,不时好奇的议论着,偶尔还有笑声发出,小明自然见惯了这样的场景,毕竟大家都能猜到是来找他的,而且好奇他是怎么赚钱的,在他眼中,那些人的笑声充满了从李大妈哪里听来的流言,充满了酸酸的味道。
“您好”小明主动问好,并示意进屋就坐,没有前几次那样高冷。
再三确定门锁好了之后,小明又把阳台的门关了起来,并拉上了窗帘,胖女人满脸警惕的看着小明的一举一动。
“您应该知道我来的目的了吧?”胖女人开口了。
“当然,当然……只是……介绍您来的朋友是谁……”小明看着她头顶的翠绿礼帽吞吞吐吐的问道。
“能不再问这个吗?电话里我讲得很清楚了,我不希望你再提这个……”一听小明又要打听,她明显的不高兴了,但小明也确实是想知道到底是谁介绍她来的,毕竟目前没接待过几个客人,而且即便来的客人,也都是短短几句话,50万就到手,付钱走人,没有什么交情可言,怎么会给自己介绍生意呢?唯一的可能就是邱姐,但此刻他应该知道,邱姐和自己也没什么交情啊。
“哦,好的,我们进入正题”小明生怕再继续追问下去,客人一生气走人了。
小明照以往的样子,站了起来,想伸手去揪一下她的绿帽,但那女人胖虽胖,动作可不是一般的敏捷,身子立即往后一缩,大声喊道:“你干嘛?”
小明被她的喊声吓到了,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一脸懵逼的看着胖女子。
话音刚落,那女的起身开门就往楼下跑去,这动作迅速得真不应该是一个胖纸能做出来的,小明起身在身后喊道:“喂,你的帽子……好绿,好绿啊……”
小明刚想上前去追,却发现阳台有动静,还有人的笑声,他转身打开阳台的门,只见一个人正准备从阳台翻出去,一只脚还在阳台里,身子已经探到了阳台外面。
见状,小明立马上前抓住他的脚拖了进来,阳台下一众人正在抬头看向阳台,指指点点,议论纷纷,那胖女人顶着绿帽,十分滑稽的快步走出了小区,消失在街角。
“你干什么?”小明大声呵斥那人,只见是一个学生模样的男子,似乎以前没见过。
那男子被小明紧紧的拽住左脚脖子,倒在阳台上,却咯咯的笑个不停,来不及回答小明的话。
小偷?应该不是吧,大白青天的,楼下那么多人,不可能那么大胆,小明也不停的猜测着他究竟是何人。
“到底干什么的?”小明再次大声询问,攥紧了拳头,做出要打人的动作。
“没干……什么……没……”那男的上气不接下气,边笑边说。
“没干什么?你爬我家阳台干什么”
“我楼上的……捡东西……掉你家阳台……”他依旧笑个不停,好像是被点了笑穴一样。
“什么东西?”
那男的指了指阳台外面,小明伸出头一看,确实是有一只像是晾晒的运动鞋挂在布标的铁丝上。
在门卫大爷的解释下,小明才知道,那小子是前两天新搬到自家楼上的租户,他放了他,却充满了疑惑。
后来才听金伟他爸说,原来大家看到小明开了豪车,都想知道他是怎么赚钱的,那些小公司纷纷效仿他,但却不见一分收益,则想尽办法来打听,那小子十有八九就是爬上阳台来偷师的,即便是听说,是猜想,小明却感觉很无奈,也就是那次以后,他第一次有了搬家的想法。
放了那小子以后,小明立即回拨了胖女人的电话,电话却是空号,他心想,估计人家已经把他拉黑了。
到嘴的肥肉就这么飞走了,小明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刚才的点点细节,试图找出自己的错误,但以他的智商和情商,那都是徒劳。
小明越想越不明白,越想心越烦,就下楼去转转,楼下的街坊邻居一见小明就指指点点,不坏好意的笑着,好像在嘲笑他一样。
刚到便利店,金伟就指着小明笑个不停,也像是点中了笑穴一样,小明没有理他,拿了瓶可乐坐在门口喝了起来。
“你的帽子……好绿……好绿啊?哈哈哈……”金伟追出来指着小明笑着说到。
“什么?你说什么……”小明喝了一口可乐,紧张的看着金伟。
“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么胖,搞的像个僵尸一样,还戴着绿帽……哈哈哈。植物大战僵尸啊?”看到小明不高兴,金伟还是忍不住要笑出来,边说着,边回到店里。
“什么?绿帽,你也知道了”小明赶紧追问金伟,他心想应该只有自己才能看见才对啊。
“谁不知道,这儿的人都知道……你可真厉害,重口味啊,这钱该你赚,一般人没那个能耐……”金伟喝了口水,说道。
“你怎么知道?”小明紧张的问道。
“哦,原来是真的啊,承认啦,厉害,厉害”金伟满是敬佩的表情。
“不是这个,我是说你知道她戴绿帽了?”小明十分紧张,毕竟,他认为,只有自己才能看见。
“不是哪个啊?哈哈哈……”
见金伟一个劲儿的调侃和傻笑,小明回想了下,应该是那小子说的,只是想不到传的那么快,毕竟,不是他听到自己对胖女人说的话,估计没有人会知道她戴绿帽了,除了小明自己,除非她戴得是一顶真真实实的绿帽。
小明怒了,他立即上楼去找那小子算账,可没有找到,估计他也在躲着小明,只是从那天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那小子。
小区里的人见到小明都窃窃私语,指指点点,好像在议论一件见不得光的事一样,但又都露出羡慕的神情。
傍晚,闷闷不乐的小明依旧没有等到一个电话,一个客人,还在为那胖女人的事心怀不满,他从前一样,坐在便利店门口,看着街上的人们发呆,脑子里一片空白,像个傻子,又像个痞子。
进出的人们看到他,都会点头示好,一副恭敬崇拜的样子,过后有开始了充满嫉妒和鄙视的窃窃私语。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哪里来的人,把小明给打了,而且打得不轻,他倒在了便利店门口,没有人知道原因,等小明缓过神来,打他的人已经不见踪影,人们围观着,只有金伟追了出去,却没有追上。
等金伟回来时,警察来了,也不知道是谁报的警,还有救护车也来了,满脸是血的小明被金伟搀扶着上了救护车,似乎一时间整个小区的人都围了过来,幸灾乐祸的看着他。
警察也跟着去了医院,只是简单的包扎以后,惊魂未定的小明就被带到了派出所,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似自己才是肇事者一样,警察没让金伟一同前往,但他还是紧紧的打车跟在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