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突然看不见了呢?邱姐为什么要授意自己这样做?小明沉思着,看来事情有蹊跷,但在钱的诱惑下,他马上停止了猜想,心想:自己一介平民,屌丝一枚,能攀上邱姐这样的大人物,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自己没有什么东西能让别人贪图的,能有钱赚,有跑车开,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怕什么?何况,说不定是自己帮邱姐找出了小三,人家感激自己呢。
在金伟的再三请求下,小明决定带他出去兜兜风,毕竟自己也很久没有出去潇洒了。
两个十足的屌丝,即便开着911,到了最高档的酒吧,也遮掩不住天生的屌丝气质。
金伟居然从自家便利店里拿了一些啤酒藏在衣服口袋里,想借助高档的气氛将它们一饮而尽,小明是不喝酒的,但也默许了金伟的做法。
从进门那一刻,他们就被酒吧里的美女给死死盯住了,谁叫他们是开着豪车来的,即便是个叫花子,能开着911到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美女们也是会大把的扑过来的。
在嘈杂的音乐中,昏暗的灯光里,小明抽着烟看着面前晃动的旷男怨女,金伟则偷偷品尝着自家的美酒,在服务员的再三要求下,小明才极不情愿的买了些最便宜的酒水,美女们见状,纷纷吐槽,默默离开。
酒吧的音乐实在难听,小明要求DJ换一首歌,在2000小费的力量之下,酒吧里响起了小明最爱的迪高版《两只蝴蝶》。
姝寒,在昏暗的酒吧一角,小明看见了姝寒,她一个人远远的注视着自己,目光的短暂碰撞之后,小明平静的心又泛起了涟漪。
“好久不见”姝寒走了过来,主动搭腔。
音乐实在太大声,小明没有听清她说什么,只是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
姝寒端起酒杯递了过去,示意小明喝一口,他毫不犹豫,一饮而尽,一旁的金伟傻乎乎的笑着,注视着姝寒的一动一举,他也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姝寒了,上一次见面还是在一年前,小明带着她到自家店里赊东西。
金伟的眼神让小明有些生气,虽然姝寒已经和自己没有关系了,但毕竟是曾经的恋人,在小明看来,金伟死死的盯着自己前女友的胸部看,实在是太不照顾自己的面子了,虽然深V半露,确实有故意吸引他人目光的嫌疑,但金伟这样眼都不眨的盯着看,小明自然受不了,他用胳膊使劲儿拐了拐金伟,生气的瞪了瞪他,示意他注意点,别这样。
后来,小明才知道,金伟那天并没有盯着姝寒的胸部看,而且,也是在后来,他才明白,金伟并不是在成天打游戏。
小明是不胜酒力的,一杯啤酒下去立马就开始有反应,他的胃里翻江倒海,尴尬的示意要去卫生间一趟。
酒吧的厕所搞的金碧辉煌,好似宫殿一般,金光闪闪,小明爬在英雄池上就开始吐了起来,身后站着服务员,时刻准备着给他递上纸巾。
完毕,小明起身走到镜子前,准备打理一番,毕竟,他要以最帅的姿态面对曾经的爱人。
绿帽,又见绿帽,小明在镜中看到自己又戴上了翠绿的礼帽,就像第一次见到的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他转身看了看,发现来来往往的人中,基本都是绿帽当头。
他好奇的慢慢走出卫生间,向着座位走回去,放眼望去,整个酒吧都被绿帽占据,几乎所有的人都戴着绿帽,连金伟头上都戴着一顶。
回到座位,姝寒已经离开了,小明看到一个男的搂着她,缓缓的走出门口,就在快要消失在他视线的时候,那男的用手掐着姝寒性感的屁股,回过头来看了看小明,尽管灯关昏暗,小明一眼就认出他来,他们在三楼的水管上见过。
“你什么时候有女朋友的”小明大声问着金伟,他并没有难过,毕竟姝寒已经早不是自己的女人了,该难的过已经难过了,该喝得酒也早已经喝过了。
“啊,你说什么?女朋友,你神经病啊你”金伟显然喝多了,但小明真的能看见他头顶上的绿帽。
见到小明把喝醉的金伟送了回来,金伟他爸高兴的合不拢嘴,再三感谢小明,并一再提醒他记得经常带金伟出去玩,小明无奈的撇了撇嘴。
小明喝下了那杯酒之后,感觉难受,很快就吐了,此时只是觉得喉咙和肚子里不舒服,但并没有醉意,把金伟送回家以后,他决定自己去兜兜风,自从车子开回来,他还没有好好的感受驾驶的乐趣呢,主要的是,他心里有事,想散散心去。
车子在环海高速上飞驰着,猛烈的风让他清醒了许多,他看到后视镜中的自己,先前的绿帽不见了,心里暗自高兴:又正常了。
跑车,路灯,海风,鼓鼓的钱包,小明很享受现在,况且自己能力又恢复了,他心里感谢姝寒,感谢邱姐,再多的疑问,都抵挡不了金钱的引力,他不想再去琢磨邱姐的无常,只祈祷每天都有她的朋友前来送钱。
夜深了,但在外放荡的人依旧不少,借着车灯,小明能清楚的看见路上或醉或醒的人们,他们形态各异,步调不一,但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戴绿帽。
小明看看路人,又看了看后视镜中的自己,哈哈大笑,众人皆帽我没有,他早已没有了当初的伤心难过,而是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此时,后视镜里刺眼的闪了几下灯光,小明回头一看,是一台和自己一样的车子,连车牌都一样,912,小明对这台车子再熟悉不过了,车里坐着一男一女,看不清是不是姝寒和那小子,但又隐约感觉有些像。
小明放慢了车速,那台车子立即开到他的前头,他已不在意姝寒了,即便是她在车里,也懒得上去看个究竟,他只在意明天能有客人来吗?能来几个。
那车子一直就紧紧的驶在小明的车前,他停那车也跟着停,想超人家又不让超,这明明就是挑衅嘛,小明怎能受得了这气,但从后面看,确实也不能确定是不是姝寒,但就看一个如同剪影一般的轮廓而言,有几分像,不管是不是了,得超了他。
小明加大油门,想从侧面强行超车,可那车急转变线,又顶在小明车前,尝试了几次,由于来往还是有一些车的,始终无法超过去。
一来二去,小明和哪台车子杠上了,它在前面跑,小明在后面追,有誓不追上不回家的决心,毕竟,一个刚暴发的屌丝青年,不仅有点钱,还有满腔热血和挥洒不完的荷尔蒙。
换一首更劲爆的歌,点上一支烟,轰大油门,小明直追而上,而那车也不紧不慢,刚刚好就是在距离不远的前方。
这种大马力的车子,小明真的是没法驾驭的了得,毕竟以前连车都没有的人,一下子就上到这个级别,难免力不从心,车速其实不是很快,但急加油带来的打滑,让小明有些担心,他有斗气的冲动,却还是很清醒的。
前方的车子真是很好的把控着节奏和距离,小明就是差一两个身位就可以追上去,奈何自己能力确实不行,但越是这样,他越是紧追不放。
原以为那车会驶到高速上和小明飚一把,但他却没有,而是驶向了城边的一个环岛,哪里路宽车少,没有监控,很久以后,他才明白那车的用意,以及车里的人是谁。
车子围绕着环岛不停的转圈,小明则不停的在后面追,感觉别人在遛狗一样的溜着自己,他不甘心,非追到不可。
轰鸣的引擎和轮胎的嘶叫声响彻了午夜的上空,小明越追越起劲,越追越嗨,烟一支接一支,两只蝴蝶一遍又一遍,都不知道自己是转了多少圈,但就是不能追到前面的车子,有时他想心一横,直接撞上去得了,但每次就差那么一点点。
无聊单调的绕着圈,小明脑中不时的浮现出姝寒,绿帽,邱姐,跑车,洋房,名表,还有大把大把的钞票等乱七八糟的东西,随着圈越转越多,车速越来越快,脑中渐渐的就只有一张邱姐大大的脸盘和和蔼可亲的眼神。
真的不知道是转了多少圈,用了多少时间,但小明始终没有追上前面的车子,脑海中邱姐不停的鼓励着他:你行的,加油,听我的,你一定行的!
清晨的海风带着湿湿的凉意袭来,小明被冻醒了,他爬在方向盘上,车里依旧还在循环着他最爱的歌曲,他感觉像是大醉了一场一样,只能依稀记得昨晚和另一台911在这里飙车,不对,是兜圈。
他想抽支烟,却发现只剩干瘪的烟壳了,想喝口水,却发现连空瓶都没有,他走下车,站在车旁就尿了起来,尿液被海风吹撒在自己的裤管和鞋子上,他跺了跺脚,看见脚下的路面已经覆盖着一层黑黑的轮胎印记,看来,昨晚这圈没少绕啊。
小明四周看了看,只有自己一人和心爱的跑车,还有嘎嘎乱叫的海鸟,昨晚哪台车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上车,点火,车子却没反应,“我草,没油了”,小明看了看油表,无奈却又觉得好笑,努力回想昨晚的细节,却怎么也记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