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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潇洒人生

选择货币分房后,纪拂娆一家搬到了,离闹市区不远的饮食一条街附近居住。住房并不宽敞,还略显拥挤,但一家三口过得非常快乐和满足。毕竟鱼与熊掌不能兼得,一家人共同的乐趣还是美食、健身和外出旅游。

搬家时,他们还节省了大笔的装潢费用。自己动手,墙面上喷了一层新涂料,木门上刷了一道新油漆,更换了旧的坐便器和那只窄得可怜的洗脸盆。老房子的家具——敝帚自珍——全部搬了过来一样的适用,只是给儿子买了张加硬的席梦思床,更新了他那台“速度超慢”的电脑。

入住后,一家人其乐融融。无论刮风下雨、酷暑严寒,外出购物、办理旅游,汪得清当仁不让;抓住全家人的味蕾,做个贤妻良母,纪拂娆责无旁贷;乖巧听话、学习努力、友善待人,这是对儿子汪培玉的要求——也非他莫属。他们三人,会一起去茶楼酒肆品尝美食;一起去健身会馆苦练瘦身;一起骑车去远郊自驾游;还有,夫妻俩还会一起去,参加儿子学校举办的家长会。

这种传统的家庭观念,那要追溯到汪得清父母亲的身上,甚至还要再上一代。

在棚户区里,汪得清的父亲是位赫赫有名的拳师,功夫了得,曾经参加过武术会馆的习武比赛,并且榜上有名。据传汪得清的祖父能够穿墙走壁,身轻如燕,一次在执行任务时被困在屋里,一个连的东洋鬼子也没能将他逮住。到了他父亲这一代,身高体重都有了增加,但父亲还是能够飞檐走壁。这些都是父亲的开门弟子,亲眼目睹的。到了汪得清这一代,练功的目的主要是强身健体,穿窬脱铐、钢筋绕颈、飞檐走壁、双指锁喉、单掌劈石、等等,这些硬功夫都被他失传了。现在儿子汪培玉练的是跆拳道,更不会去继承曾祖父的衣钵。但是练功能强身健体,仍然是他们全家人的爱好。纪拂娆就经常说到:“不怕长得胖,就怕不健壮。”

他家门口有块空地——这也是棚户区里唯一的一块空地——专门辟出来给棚户区里青年人练功健身用的。空地约二十平米,长方形。空地上放着一副石担,三把石锁,几块长石板和一些石球石蛋。汪培玉还依稀记得,那时爷爷光着膀子穿条宽松的黑色长裤,腰间扎条宽宽的灰色裤腰带,走到一百二十斤重的石担前,运气后大喝一声,单臂就将它举到了空中,赢得满堂喝彩。接着又练习蜻蜓点水,徒弟们将石球石蛋摆成了一个大圆圈,爷爷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底鞋,在石蛋石球上奔跑起来,速度越跑越快,石球石蛋竟然纹丝不动,一连飞奔了三十多圈,爷爷仍然气定神闲,面不改色。

汪培玉还记得,父亲也会抛接石锁、托举石板。那时的汪得清,还能将二把石锁舞弄得龙飞凤舞、眼花缭乱,让儿子看得目瞪口呆。

郑亭也是汪得清父亲的徒弟,但功夫练得不怎么样。“忝列门墙,要不然也不会被歹徒拿刀捅了。”他对前来医院探望他的师兄弟说。

奶奶的看家本领是做菜。她做出的红烧肉香飘千里,无人能比,整条弄堂里都能闻到,让人馋涎欲滴。尤其是她做出的毛豆腐、臭鳜鱼、殽蹄髈,堪称一绝。连专门做徽帮菜的饭店老板,也会慕名带着厨师前来登门造访,恳求“不吝赐教”。奶奶的父亲是家乡当地远近闻名的厨师,厨技传男不传女,奶奶是偷着学来的。但奶奶更有天赋,她能吃出菜肴里放的是矿盐还是海盐;能辨认出豆瓣酱的不同产地;还能鉴别出酱油是否天然酿造的。

奶奶将这些独门绝技,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了媳妇,希望她今后能教会孙子,让这些技艺得到传承。但是,汪培玉不喜欢做一名掌勺的厨师。他说了:“如果一定要让我的工作与饮食有关,那我宁可去当一名负责任的食品卫生监管员。”

纪拂娆不只是对徽菜有兴趣,她还想尝遍世界各地的驰名菜肴,萃取精华,为我所用。她也确实继承了婆婆的衣钵,仅凭着一张嘴,就能够品尝出不同的食材和调料。

一次,一家三口一起去名山大川旅游。相互勖励着,全家人终于攀登上了云雾迷蒙的巍峨山脊。欣赏了悬崖瀑布,看到了山岚,拜访了山顶寺院、琼楼玉宇,体验了“一览群山小”、“高处不胜寒”的感觉,然后就沿着逶迤崎岖的山间小道下山。日已衔山时,他们回到了山麓下。这时一家人感觉羸惫不堪,饥肠辘辘,想能尽快就近的找家饭店大快朵颐,补充体力。

在山麓下的一座小镇上,他们找到了一家具有当地特色的川菜馆,点了店里的一道招牌菜——鸳鸯火锅。这家饭店生意兴隆,已过了用餐时间顾客仍然是络绎不绝、鱼贯而入。

汤锅上来了,纪拂娆闻了一下气味,皱着双眉直摇头。她又品尝了一小勺锅汤,新鲜的锅汤里不应该有鱼腥气和腐肉味,这是潲水,是在使用地沟油。立即找来店堂经理理论,这时顾客中的吃货也发现了嫌疑,还未开涮,就在汤锅里发现了鱼刺和一小块牛肚。店堂里一片哗然,有顾客趁机拒绝付账,拂袖而去。

喧豗声惊动了正在包房里,陪着老丈人喝酒的老板。他冲进店堂,用手指着纪拂娆,破口大骂。两名配菜厨师本来还在心虚,见到老板态度强硬,也壮起胆来,抓起两根木棍冲了过来。汪培玉立即站了起,挡在父母身前,叫父亲立刻报警,让母亲拍视频取证。一个胖厨师袒胸露腹,举着木棍朝父亲的头顶上劈了下来,汪培玉一个箭步上前举臂一档,木棍断成两截,胖厨师虎口震裂,鲜血渗出。另一个扁平脸厨师改变了策略,旋转着身体将棍棒朝汪培玉的腰部扫来。汪培玉敏捷闪出,顺势用手一抓,一拉一送,扁平脸厨师握着棍棒,踉踉跄跄地倒退数步,撞在了身后的店堂护墙板上,棍棒将护墙板戳出一个大洞。老板见是遇到了勍敌,又听到了远处的警笛声,一反常态,胁肩谄笑、卑躬屈膝,要求与纪拂娆一家人和解,并主动提出了退一赔三。

纪拂娆要求老板首先当着众人的面,向顾客承认是使用了泔水做汤料,然后再赔礼道歉,赔偿顾客的损失。老板听了恼羞成怒,赶去饭店门口拦截警察,企图恶人先告状,诬陷他们三人是来寻衅滋事,要吃霸王餐。此番言论,立即引发众怒,群情沸腾。

警察调查完毕,带走了动手殴打顾客的两名厨师以及饭店老板;让纪拂娆将提取的样品,送去食品卫生监管部门检验;责令饭店立即停止营业。警察初步判断,饭店确实是在使用地沟油……。

纪拂娆还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她只要朝饭店的鱼缸里看上一眼,就能判断出是否使用了孔雀蓝等药物;先观察然后再嗅一下生猛活跳的小龙虾,就能知道是否用药水浸泡清洗过;看着黄瓜、茄子、番茄等蔬果的外形,就能确认是否使用了激素……。

“我只是一个布衣黔首、平头百姓,人微言轻,治不了这些奸商,也只能尽点涓埃之力吧。”她无奈地说道。但她会将自己的发现,打电话去告知食品卫生监管部门。

汪得清没有妻子那么能干,但也有他的独门绝技。他能将一道菜做到,色、香、味、形,样样俱全。煎炸时最讲究油温,他只要用手靠近油面就能探出油温。他能精确地掌握好,菜肴上桌的最佳时间,使菜肴保持最适宜的温度、鲜滑、香气馝馞、色泽金黄、外脆里嫩。他能目无全牛地将一只光鸭去骨,保持外形完整,做成一盘味道鲜美的八宝鸭。他能将豆腐干批片切丝,做成扬州名菜上汤干丝。能将老母鸡做成一道,皮脆肉嫩汁水饱满肉质鲜美的白切鸡。他切出的豆腐丝,能够穿过针眼。……因为志趣爱好,他报名上过业余餐饮烹饪学校,更多的技巧是在饮食一条街上偷师学来的,或者是和妻子一起切磋研究的收获。

“你们夫妻俩都有烹饪绝技,可以自己开家饭馆了。”杨丽君看到他俩都身怀绝技,又非常的悠闲潇洒,心中羡慕,建议说。

“我们喜好饮食,所以也喜欢研究,但是我们更喜欢的是享受生活。我们要有自己的自由空间,不能被工作压力或者生活追求所羁绊,这样我们才能,活得自由潇洒、过得健康幸福。”纪拂娆翛然回答到。

“那以后就经常来我饭店,给我们做指导。既然俸禄不肯收,那就饭店里的上乘佳肴,任你们全家免费点尝。”杨丽君诚恳地邀请他俩,来她这“家庭小厨房”饭店,担任厨房顾问。

除了饮食方面,他们全家还有一项爱好,那就是健身。无论是在雪虐风饕,还是在焦金流石的天气里,他们都会每天坚持锻炼,绝不动摇。

他们会经常的一起去健身会馆锻炼上一二个小时,练得大汗淋漓、精疲力竭、肌肉酸痛。但在沐浴梳洗后,又精神抖擞、浑身有劲,这时又想到了美食。

偶尔,他们也会在自己的家里锻炼。家里没有健身器材,也没有运动场地,他俩就在睡床上锻炼。纪拂娆坐在汪得清的小腿上帮他压住,让他训练仰卧起坐,并监督他是否有偷懒。

有一次,纪拂娆带着耳机,陶醉在欢快的音乐声中。突然想起身后的老公,回头一看他已经“呼呼呼”地睡着了。结果将他叫醒,罚他重做了二遍。

他们每周都要测量腰围,检测体重一次。如果发现增肥超重了,就要加大运动量,直至恢复正常。搬到这里居住后,他们全家没有一人,有过伤风感冒或身体不适的。

更有趣的是,夫妻俩在家里的对练。二人背对着背,四条手臂相互勾住,轮流弯腰将对方背起放下。这是在锻炼背肌、腹肌和腿部肌肉。

有一次,二人正在床上练得投入,先是听到了“騞騞騞”的响声,接着訇然一声,床板不堪重负坍塌了。夫妻俩撞跌到一块,发愣了片刻才缓过神来,二人又拥抱在一起相互拍打,嚯嚯大笑起来。所幸的是,楼下住着的是一位耳聋老太,没有听到声响,只看到天花板上掉下了几片涂料。

这晚,夫妻俩只能打着地铺睡。第二天早上,汪得清就抱在两根床梃,出门找人加固去了。回来时,他还给楼下的老太送去了一盒糕点和一袋水果,表达诚挚的歉意。

儿子一直在练习跆拳道,目前正在争取晋级黑带四段。他训练的非常刻苦自觉,所以不必参加家庭的健康训练计划。但如有空闲,他也会陪着父母去健身会馆,参与裁决父母俩健身时发生的龃龉。

儿子汪培玉对父母的家庭经济安排,非常支持,完全赞同。他对母亲调侃说:“男儿有志当自强。今后,我有能力就自己买房,没有能力就租房子住。再没有能力,那就去高架桥下‘纳凉’睡觉了。”

儿子马上就要报考大学了,在填写志愿时来征求父母的意见。纪拂娆夫妇建议儿子,报考财经或国际贸易类的学校。因为家里没有一个人懂得经贸,而且这一门学科毕业后,求职也会更容易些。但是,立即遭到了儿子的激烈反对。

“铜臭,我闻到了家里的铜臭味。我要报考外国语学院。”汪培玉激奋地说。

“真的是,不食人间烟火!但闲云野鹤、冰壶秋月,看似有望。”汪得清竖起巨擘,得意自豪地向着妻子,赞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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