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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入虎穴 巧夺险隘(2)

徐焕然没好气地:“熊大哥,你这个玩笑开得也太大了,差点没把我的魂吓出来!”

熊相熙:“请谅解,请谅解。其实,吴团长在信中是极力保荐你们二位的,让我留下你们精诚合作,共谋**大事!”

贺香姑:“这个鬼家伙,欺我们不认文断字,临走时也不跟我们交待一声,说个清楚!”

熊相熙:“好了,不要怪吴团长了。都是大哥的错,要怪就怪我吧!乱世之秋,我不得不防呀!”

贺香姑:“你是担心我们是红军派来的奸细?贺文常会带红军来攻打你们?”

熊相熙:“原先确有这个担心,现在已不必了。据我的探子刚才报告,贺文常已带队伍往永顺去了,看来目标不在大庸,那就不会来我们西教乡了。”

贺香姑:“那你还担心什么?”

徐焕然:“是担心我们抢了你的宝座?”

熊相熙:“不是。我熊某在这里当乡长、当寨主十几年,人人只认我熊某,宝坐是谁也抢不去的!”

贺香姑:“那是……?”

熊相熙:“我熊某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要说担心,就是人枪还少了点。特别是好枪太少,机枪只有一挺,要是文常真带大部队来连日强攻,也难以对付呀!你贺香姑过去可谓兵强马壮,贺文常再收编,也不至于……”

贺香姑:“原来熊大哥是为这个……你放心,常娃还没来得及收编我的队伍时,我贺香姑就带着铁兄弟们离开了他。现在手下还有人八十号带枪的弟兄,外加机枪一挺。他们都在山下等着,只要我们这边谈好了,我马上把他们叫上来,归熊大哥指挥!”

熊相熙喜形于色:“真是及时雨呀!那你呢?想坐个什么位置?”

贺香姑:“我贺香姑有个地方安排就行,甘做大哥马前率,打起仗来,带领弟兄们冲锋陷阵!”

熊相熙信任地:“那好!谁都知道你贺香姑有勇有谋,就留在我身边做个二当家的怎样?”

贺香姑:“那我的表弟焕然呢?”

熊相熙:“他先给你当助手,等队伍扩大了,就给他个队长当!”

贺香姑:“好!感谢大哥的信任、提携!我们今后定以熊大哥为马首是瞻!为熊大哥效犬马之力!”

熊相熙得意忘形地大声喊:“老幺,把他们的家伙还给他们!”

那个刚才带贺香姑和徐焕然上山,叫老幺的小头领:“是……我一看就知道他们是来投奔熊爷的,让我们如虎添翼了!”他笑着把收起的三把驳壳枪拿了出来,摆在了贺香姑和徐焕然面前的茶几上。

贺香姑为了让熊相熙对自己更加放心,没有拿自己的两把驳壳:“大哥,我的双枪就不拿了,交给你,你替我保管。以后打起仗来再给我,反正我在这山寨里也暂时用不着。”

熊相熙对贺香姑更加信任了,他拿起贺香姑的两把驳壳枪,交给身边的手下,连声说:“好……大哥先替你保管……那队伍的事?”

贺香姑:“我马上让表弟下山去把他们叫上来,你也不用顾忌,可以把他们打散编入你的队伍中去,听你熊大哥的统一差遣。”

熊相熙高兴地:“好,好……”

贺香姑给徐焕然使了个眼色:“表弟,那就有劳你再跑一趟,快下山去把弟兄们叫上来,就说熊大哥有请!”

徐焕然明白贺香姑的意思,转身欲走。

熊相熙客气地拦住他:“徐老弟不用急,不用急。等吃了饭再去也不迟嘛!我还没有为你们二位接风,怎么说得过去?!”

贺香姑舒心地笑了:“好。听熊大哥的。那表弟就等喝过了熊大哥的接风酒再下山去。”

徐焕然会意地:“好的。我吃了饭立即就走!”

贺香姑:“熊大哥,我听说你可是海量,今天弟妹真要见识一下了!”

熊相熙:“好,好……我们就来个一醉方休……”

熊相熙很快为贺香姑和徐焕然准备好了接风晏,并在宴席上把他们介绍给了手下的大小头领们认识。宴席结束后,贺香姑装作喝多了,进了熊相熙安排的房间休息,徐焕然抓紧下了山。他回到了那40名挑选出来的游击队员们的隐蔽地,马上绘制出了一张上山寨的路线图,并把看到的情况详细向一名队员作了介绍。让他带着路线图和脑子里记下的他交待的事项,立即回军部去向贺龙汇报,自己则带着其他的队员上了山寨。

熊相熙看一下来了这么多人,怕这些新来的和自己的乡兵闹矛盾,扎堆闹事,马上把他们打散,分到了自己的乡兵中去。这是贺香姑之前已经想到的,正合她的意图,让熊相熙的队伍里有了自己的队员,更便于采取行动。

贺龙带领******大张旗鼓往永顺方向佯动一段路程后,根据预定的时间,突然杀了个回马枪,在夜间密密插到西教乡,潜伏在了山寨下的丛林里。并于三天后的拂晓,按事先与贺香姑约好的时间,指挥部队出其不意地向山寨发起了攻击。

“隆隆”的炮声和稠密的枪声传到了山寨,熊相熙大惊失色,惊呼:“妈的。是怎么回事?是谁好大的胆子,敢来攻我的山寨?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贺香姑知道是红军已开始了进攻,故作不知:“会不会是弟兄们发生了矛盾,动了家伙?”

熊相熙凭着经验:“不像。听这枪炮声,像是有正规部队向我们发动了进攻,人数还不少!”

一名乡兵慌慌张张地从山下跑上来:“报……报告……报告熊爷……贺……贺龙的红军来拔寨了……”

熊相熙大怒:“妈的。这个贺文常胆子也太大了,竟敢欺负到老子的头上来了!”

贺香姑:“不对呀!你不是说贺文常的队伍去了永顺吗?也许是他知道我投奔了你,怄不过,派小股部队来逼你交出我来!”

熊相熙:“管他是冲谁来的,量他也不能把我的山寨怎样?”

贺香姑:“要不,我跟他们走,免得山寨遭受损失。”

熊相熙:“弟妹,不用理他,只管休息。大哥收下了你,就会保护你!”他接着向身边的一个领头纷纷:“你带人下去看看,给老子把三道鬼门关把好,管他们是为什么来的,一个也别让他们上来!”

那个头领带着一队乡兵跑出山寨,从一线天下了山去。贺香姑看到里面有不少游击队员,心里已经有数。

熊相熙:“弟妹,你看,人都派下去了,你就更不用担心了!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还是山寨二当家的,看他们谁敢动你?!不管贺文常是不是冲你来的,只怪他对我太不了解了,也不搞清楚就敢来闹事,难道我这些年只是在山上凉快吗?别看我人没他的多,枪没他的好,可我有老天相助,有天生地造的三道鬼门关。他要想闯,就让他试试,关关充满杀机,定叫他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贺香姑:“那我就放心了!还是熊大哥胸有城府,早有准备。凭借三道天险,只怕是连鬼都难上得了山寨!”

熊相熙:“那是……”他“哈哈”大笑。

攻山的红军以陈宗瑜带领的“神兵”担任突击队打头阵,紧跟着炮击的炸点冲向山来。他们很快突破了敌人构筑在山坡上的防线,向山寨前进。

第一道鬼门关守桥的乡兵看到有人攻山,胆怯地提前采取了防范措施。当突击队冲到千丈涧时,见木桥已被敌人炸掉。他们一边用机枪压住对面敌人的火力,一边把带上来的树杆搭在了崖缝上,架起了一座便桥,顺利冲了过去,消灭了守桥的乡兵。

在来到第二道鬼门关时,敌人的子弹像飞蝗似地射向石洞,像一道火帘把石洞完全封锁。红军战士想打看不到对手,更谈不上可以弯腰从石洞穿过。陈宗瑜正在着急,石洞那边的枪弹突然减少。原来是编入乡兵中的游击队员见突击队已到洞口,即刻动起了手,奋起向守洞的乡兵开了火。陈宗瑜当机立断,指挥战士们将足够的炸药放入石洞内将石墙炸倒。红军战士们踏着残石冲了过去,和打入敌人之中的游击队员一起,与把守这道险关的乡兵展开了肉搏战。红军的气势很快把乡兵们压倒,除那个头领带着少数几个乡兵逃走外,其余的被全部被歼。

后续的红军部队在贺龙的带领下,紧跟着突击队后面冲了上来,一起来到一线天,准备向最后一道鬼门关冲击。可是当前面的红军战士刚踏上石阶,就被从石阶顶上飞泻下来的子弹击中,滚落了下来。整个红军部队被一挺机枪的火力压住,上也上不去,绕又无法绕,攀越更不可能。贺龙只好先向山顶上的敌人喊话:“熊相熙,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快投降吧!只要交出我大姐,我保证不杀你!”

贺香姑听到了贺龙的喊话,她知道这是弟弟在向自己暗示,红军已经过了两道鬼门关,就在一线天下。同时,也是在帮她继续麻痹熊相熙,为她创造动手的条件。她向熊相熙走去,一是想劝他投降,二是想如实在不行,就强行制服他。她刚走到熊相熙身边,熊相熙突然暴跳如雷,破口大骂起来:“贺文常,****你八辈子祖宗!你******是吃了豹子胆了?也敢对老子下狠手?!妈的。想叫老子投降,没那么容易!有本事你就上来呀?!”

贺香姑听到熊相熙敢骂她的祖宗,火冒三丈,但还是努力压住:“熊大哥,常娃是为我而来的,你不必为我和他撕破脸。不如让他上来,把我交给他。不能因为我害了你们!”

熊相熙:“妈的。贺文常想在老夫面前使诈,还嫰了点!我不怕他,但也决不会让他上来。他上来了,就不会有我的活路!你也不用怕他,只要一线天在,红军就休想进我的山寨!我今天就让你看看,老夫是怎么对付他的!”他对乡兵们喊,“小的们,给老子上,在口子上再多加上几条枪!见到人就给我狠狠地打,我要让他们用自己的尸体将这个口子堵住!”

贺香姑看到熊相熙这个反动的老顽固是铁了心要和红军作对,心里想着怎么干掉他。可是熊相熙身边有很多的头领和乡兵,她手中无枪,单个对付他很难一下得手。她目光转向把守一线天的那挺机枪,灵机一动,喊着:“焕然,把我们带来的那挺机枪也拿出来!姑奶奶今天豁出去了,不认这个弟弟了!他常娃不想让我活,我香姑也决不让他好过!”

熊相熙不知贺香姑话中的用意,还以为她真与贺龙势不两立,夸奖地:“好!快去拿来,也给我架到口子上去!我们给红军来个泰山压顶!让他贺文常今天就是不死,也会脱层皮!”

徐焕然:“好嘞——”他知道这是大表姐向他发出了动手的信号,熊相熙傻乎乎地没有阻拦,其他人自然不敢说什么,马上跑去乡兵住的屋子里取机枪。

贺香姑:“熊大哥,有你的一线天,我虽然用不着担心生死,可心里还憋着气!真想去岩口好好骂一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常娃,把心里的恶气出了!”

熊相熙:“你去!也代老夫好好骂骂他,帮老夫也把心里的恶气出了!”

贺香姑:“是!熊大哥,你就看我的吧!”她说完赤手空拳、大步流星地向把守一线天的掩体跑去,边跑边从发髻上抽下银簪握在手中,在离掩体不到十步时,运足功力把银簪向机枪手掷去。银簪宛如利箭不偏不斜刺入机枪手后脖梗,他惨叫一声歪倒在一边。其他乡兵还没有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贺香姑就纵身跳了过去,把机枪牢牢地抓在了手中,向掩体里的乡兵们一阵猛射。打倒了他们后,贺香姑掉转枪口向熊相熙和他身边的大小头领、乡兵们连续射击。

熊相熙边向大庙一样的屋子里退,边气得咬牙切齿怪地挥枪叫:“妈的。我熊某算计了别人一辈子,没想到,到头来栽在了一个女人的手里!小的们——给老子上——一定要把口子给老子夺回来——把一线天守住——”

乡兵们在熊相熙的威逼下,发疯似地向岩口的掩体冲来,贺香姑抱着机枪向他们不停地射击,边打边自己换着弹夹,一刻也不让机枪停下。就在这时,徐焕然和几名游击队员冲了过来,迅速占据有利位置,向敌人猛烈地射击。

熊相熙和一伙大小头领、乡兵被贺香姑、徐焕然和游击队员的火力压进了那个像大庙一样的屋子里,连头也不敢露出来。

贺香姑向身后的一线天下大声喊:“同志们——快冲上来吧——已经没有威胁了——”

陈宗瑜一听到贺香姑的喊声,知道上面的贺香姑和游击队员已经控制了局面,便一马当先,飞快拾级而上,穿过了一线天到达山顶。后面的红军战士们紧随其后,快速鱼贯而上,登了上来,向山寨发起了最后的攻击。

熊相熙知道大势已去世,不可挽回,下死命令让那个逃回山寨的头领带着剩下的乡兵顽固抵抗,自己则带着少数几名亲信,拿着钱财,拖着家眷,从屋内后墙下的密道仓惶出逃,逃往了大庸、慈利交界的大山里。

红军势不可挡的攻击,很快将最后的残敌彻底消灭,占领了大屋子,占领了整个山寨。从而也打开了桑植通往大庸的通道。

贺龙跟着部队后面,在一片欢呼声中走进了山寨。他激动地握住贺香姑的手:“大姐,你立大功喽!谢谢你,谢谢你!”

贺香姑谦虚地笑了笑:“常娃,你这是怎么啦?一家人怎么说起了两家话?主意是我们两个一起想的,计划是我们两个一起定的,你怎么还言谢呢?”

贺龙:“一路上来,才深知这三道鬼门关比我想像中的还要险呀!多亏了有大姐打入敌人内部,又及时送回了情报,不然,我们不知道要打多少天,牺牲多少好同志。谢是少不了的,我是代表全体同志谢你!不仅要谢,还要给你记功,记大功!”

贺香姑:“还记大功呢?都让熊相熙这个老反动跑了!”

贺龙:“他跑了,也只是个光杆司令,再也翻不起大浪,对我们也已无大碍了。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这就是最大的胜利!”

贺香姑:“可惜我的那两把好枪了,也不知老家伙藏到了哪里!”

贺龙:“让战士们好好搜一搜,如果实在找不到,我再想办法给你搞两把崭新的,就算是对大姐的奖励!”

贺香姑:“行!那可说好了!”

贺龙:“我保证完成这个任务!”

两人开心地笑了起来。

红军消灭了最顽固的湘西地方势力西教乡的反动武装后,对大庸、慈利的土著武装首领震动极大。他们或表态不与红军为敌,或愿让出“防地”,或派人前来修好。贺龙率******乘胜前进,又攻取了慈利的重镇江垭、九溪等地,打散或赶跑了当地的团防武装,使根据地得到了巩固和扩大。

******在攻占了大庸县城后不久,贺龙获悉驻常德、桃源一带的***第五十二师,有纠集陈曲真及湘西各县团防大举进犯湘鄂边根据地的企图。桑植一些乡镇的反动残余势力,也趁******主力出击离开的机会,发动骚乱,杀害区、乡政府和农民协会的干部。因此,贺龙率部返回了桑植根据地,巩固后方,准备反围剿。******一回到桑植后,立即镇压叛乱,并利用战斗间隙进行休整、训练。贺龙派出前委委员和一些老党员,深入农村,协助县委整顿地方工作,清洗了一些混入革命组织中的坏分子,撤换了一批不称职的工作人员,并指导和协助地方党组织发展党员,健全党的基层组织,加强对党员和干部的政策教育,向人民群众广泛宣传土地革命,发动群众全面参加根据地的建设。经过一系列强有力而又切合实际的工作,根据地内部更趋稳定,出现了新的面貌。

1929年9月,******与张发奎之间发生了战争,双方军队纷纷向Z县石门、常德等地集结。第五十二师第一五四旅和湘西几支团防武装逼近桑植。贺龙决定避开强敌,将苏区党、政、军组织及革命家属转移至鹤峰根据地。待查明敌情之后,再采取机动作战的方法,伺机收复桑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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