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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维护真理 遭敌围攻(1)

1923年冬。北军再占重庆。贺龙部退守成都。不久,讨贼军内部分化,阵线瓦解,熊克武去职,四川讨贼之战失败。贺龙率部移驻贵州省铜仁县。

1924年9月,第二次直奉战争爆发。孙中山认为完成北伐统一中国的时机已到,遂于11月10日发表《北上宣言》。声明北伐的目的,“不仅在推翻军阀,尤在推翻军阀们赖以生存之帝国主义。”同日,孙中山任命熊克武为川滇黔建国联军前敌总司令兼建国川军总司令。熊克武受命后,派人与湖南当局赵恒惕磋商,向赵说明“假道湘省北伐,绝不干涉湖南内政。”并命令汤子模为前敌总指挥,贺龙率所部为先锋,离黔入湘。与建国滇军、黔军及服从孙中山的部分湘军一起,待机北伐。按这种安排,西南地区的一些军队要驻扎在湖南境内,这是湖南当局所不能容忍的。

贺龙作为先锋部队指挥官致电湘西当局,晓以假道北伐大义,遂出兵进入湖南,直趋湘西首府沅陵。贺龙所部军纪严明,沿途秋毫无犯。陈汉洲等一些地方武装纷纷闻风来投。贺龙收编了几支地方部队,顺利进军,湘西震动。陈曲真避往凤凰县;镇守使田应诏躲入乌宿大山里。

11月下旬,熊克武决定贺龙所部进驻津市、澧州;汤子模所部进驻大庸、慈利、石门一带。常澧镇守使唐荣阳认为这是对他的严重威胁,便以全部兵力远出阻拦,被贺龙、汤子模部击溃。贺龙率部在津市、澧州挺进。唐荣阳纠集余部在津澧外围严阵以待,准备决战。贺龙以主力逼近澧州,摆出欲与唐部决战的架势。唐荣阳见贺龙率部来攻澧州,急调驻津市守军星夜来援。贺龙却派贺香姑带王育英团乘虚袭占津市。唐荣阳见中了计,又匆忙调主力向津市反扑,贺龙亲率主力和贺香姑所率团实施夹击。击溃唐部一个旅又两个团,另一个团阵前倒戈投降。

贺龙率部抵达津市,发现唐部许多官佐的眷属滞留津市,惶恐不安。便张贴布告晓谕各方,“唐部官佐眷属,一律妥为保护,如有借故扰害,定即严拿惩办。”唐部眷属对贺龙所部军纪森严极为钦佩,对贺龙尤为感谢。消息传到澧州,唐部官兵也很感动,军心动摇。贺龙率部乘胜围攻澧州,唐荣阳大败,逃向石门。12月2日,贺龙率部占领澧州。

贺龙率部进入澧州后,立即投入了救灾工作。澧州所属7县连年战祸,加之3个来月滴雨未下,田地龟裂,粒谷不收,十室九空。到处躺着饿死的村民,有的村子里饥饿的农民易子而食,悲惨之极。同时,大批的灾民拥入澧州城内,有的沿街乞讨,有的沦为盗贼娼妓,有的倒毙街头。加上城里也是百业萧条,失业者众多,群众的生活极端困难。

贺龙一方面向省里发出要求赈荒救灾的急电,一方面亲自带领部属到各地视察,走访父老乡亲,察看民间疾苦。在一些地方,他看到农民饿得半死,而大地主们却囤粮不卖,哄抬价格。他怒火冲天,当即下令部下强行打开地主的粮仓,把粮食无代价地分发给饥民。他了解到澧州历任官府对人民的剥削极为残酷,苛捐杂税名目繁多,每年搜括银元高达20万以上。他当即宣布取消一切苛捐杂税,津澧人民群众欢呼称好。

回到澧州后,贺龙立即召开各县救荒赈灾善后会议,制定赈济措施。贺龙在会上提出了《买谷备荒案》《劝种杂粮案》等方案。各县按照贺龙的指示,责成殷实户预交1年四赋,迅速筹办粮食,立即开始低价售粮并无代价地赈济灾民。贺龙还号召各县农民广种杂粮,生产自救,并且相应地做出了三条规定:(一)各县不得闲置耕地;(二)严禁种鸦片烟,以免妨害农业;(三)定期派员到各县考察广种杂粮的成效,根据成绩好坏,给予奖惩。

根据调查研究,贺龙决定恢复和扩建在澧州的“九澧贫民工厂”,招收失业贫农和灾民600多人,使一批灾民及失业者一家大小有了饭吃。贺龙经常到这个工厂视察,他对厂长说:“贫民进了工厂,就有了饭吃,挣了工钱,就能养活一家三五口人。一个工厂600多人就能养活二三千人,城里的失业问题和灾民的生活问题也就差不多解决了。工厂应改名为平民工厂,平等的平,要和工人讲平等,我们不是骑在工人头上的大老板。”

在救灾的同时,贺龙经过调查,提出了《维持教育经费案》,他对教育非常重视,深知教育是开发民智的根本,针对教育界的实际情况提出了三项整顿教育的意见:“第一,严格选择教员,免误青年;第二,学风不正皆因校长因循所致,对校长尤须严格考察;第三,教育经费困难,大都由专管人员侵吞以致亏空。以后对于亏空学校侵吞公款者、当事人员无论何人,逃往何处,均需通缉严办。尔后,又派澧州知事贺寿文专程下乡视察县属学校,进行整顿。还雷厉风行地为各学校追回亏欠的经费2100串线。他自己带头并号召部下也多次向一些困难学校捐款,参加学校的活动。在短短的时间内,澧属7县的教育事业面貌焕然一新。

在整治澧州的工作中,贺龙还大力整顿了十分混乱的金融,以工代赈修筑了公路。

任何时候也不忘自身部队的整训,这是贺龙的一贯作风。入湘后,贺龙原来只有三个团的基本队伍,加上收编的,迅速发展到了10个团。人枪已逾万。但部队素质差别很大。新收编的部队多次发生违纪扰民之事,如果不着力整顿训练,北伐大业难成。

于是,贺龙决定在司令部设新兵训练处,以能征善战的团长王育英为处长。命令各部队:从本日起,各部兵士务须逐日出操两次,对于学科亦须上讲堂两次。他还专定开办了军官讲习所,从部队中挑选有文化的军官300名入学,每期3个月。1925年1月20日,讲习所改名为军官教导团,在澧州隆重开学。贺龙在开学典礼上说:“我们现在正处在列强竟争、内政不修的时候。要想巩固国防,刷新政治,必须以军政为前提,训练一支具有军事素质的军队。从来那些训练有素的军队,都非常注意训练部队的实力。所以能以小敌大,以少胜多。练兵之道,首在教育,古今中外都是如此。我们的部队虽然成立已久,但因长年转战,东征西讨,时刻在枪林弹雨中生活,所以对训练抓得不够,以致作战虽然勇敢,而造就不大。设官教导,实难再缓。希望全体官佐肩负重任,挺起精神,精研深造,检验揣摩,自始至终,努力前进!”

入学军官听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贺龙对部队的管理抓得很紧,军纪严明,执法无私。驻澧州东门一带的收编队伍,军纪很坏,贺龙将其包围缴械。第六梯团团长田鸿均早年曾随贺龙在泥沙镇夺枪起义,参加过湘西暴动,与贺龙是老关系。后来投靠了唐荣阳。贺龙入湘后,他即倒戈投奔贺龙,有一定的功劳。但田鸿均纵容部属勒索商人,欺压百姓,贺龙仍坚决将该团缴械。田鸿均率部负隅顽抗被击毙,所属部队被解散。这些严厉的措施,对整肃军纪起了很大的作用。

为让部队有法可依,贺龙制定并颁发了军警《巡查守则》。命令各部官兵一律遵行,并建立军警稽查处负责查纠。对违反守则者,当众处分。这个守则的内容是:1,着军服乘坐人力车者,立即禁阻之;2,酗酒滋事者责罚;3,与人民口角者查究之;4,服装不整者纠正之:5,聚赌者责罚;6,估借民间物品者责罚;7,擅拉民夫者责罚。除外,还规定:凡无端滋扰人民及侮辱官佐眷属,以及赌钱、****,在公共场所滋生事端者,人枪一并解部惩办。

这些规定扶植了正气,打击了歪风,维护了部队纪律,提高了部队素质,深受津澧百姓拥护。春节期间,澧州各民众团体捐款为士兵们赶制寒衣,下乡收买稻草送给部队以作铺垫。贺龙严于治军,关心百姓疾苦,在澧州历来驻军中是从未见过的。

经过几个月的整治,澧属7个县民心大定,生活逐渐安稳下来。贺龙部队的战斗力也得到了进一步的提高。

1925年2月8日,贺龙被委任为建国川军第一师师长,授中将军衔。他立即组建了师部,着手对部队进行了整编。全师编成两个步兵旅,骑兵、炮兵各1个团,机枪、工兵、特务各1个营,手枪队和补充团各1个。整编中,他撤换了品行极差的军官,以军官教导团培训出来的军官补缺;对被缴械的队伍中比较好的军官或留下量才任用,或送军官教导团深造;对族人亲属中早年就追随他征战的,也一样严格论功行赏,量才使用,不予特殊照顾。于是军中干部队伍里就产生了德才兼备、功劳大的晚辈担任其长辈的上级官长的情况。当有的亲属拉不开脸面来向贺龙反映时,贺龙对他们说:“军中只讲军法,不讲辈分,不能任人唯亲唯尊,只能唯贤唯能。”

经过整编,贺龙率领的第一师素质有了很大的提高。成为敌对双方都不敢轻视的力量。

贺龙在津澧的成就震惊了湖南各界,他们纷纷要求省府留下贺龙兼为地方长官。而湘军返乡名正言顺,又给湖南省督军赵恒惕出了个难题。赵恒惕依附北京政府,残酷镇压革命,剥削三湘人民。贺龙这样一支革命武装在湖南,当然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但是,赵恒惕正以其主力和建国湘军作战,没有足够的力量同时攻击贺龙,省府内又有接纳贺部,让贺龙担任澧州镇守使的建议。赵恒惕权衡利害得失之后,以湖南省政府的名义委任贺龙为澧州镇守使,管辖7个县。同时,他又派省议员熊贡卿为省政府代表,常驻澧州镇守使署监视贺龙。贺龙很清楚赵恒惕的用心,为了能够暂时避免不利的战事,便接受了委任。

夜深了,白天的喧嚣声仿佛如河中的浮萍一样随水流而去,大地显得格外的宁静,空气也似乎清新了一些。月亮无私地把银光撒向地面,把街道、院落映得像处在黄昏中一样。

每当这个时候,忙碌了一天的贺龙的脑子才能静得下来,才有时间处理一些个人的事情。他在办公室里翻看了一阵朋友们从外地给他寄来的进步书刊,抬头见外面月色很好,索兴起身披上衣服,走到院子里,慢慢踱着步,思考着问题。不知不觉,他走到了院内的小凉亭内,就在石橙上坐了下来,取出烟锅,装上烟叶点燃,慢慢地吸着。

贺香姑走进贺龙的办公室,见没人,知道他准是到院子里又在思考什么问题了。便端起桌子上的茶杯走到院子里,在小凉亭里找到了贺龙。她轻轻把茶杯放在小石桌上,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

贺龙见是大姐贺香姑亲自送茶水来了,不好意思地:“大姐,还没睡呐?”

贺香姑关心地:“你不是也没睡吗?是不是又在考虑什么事情了?”

贺龙:“是啊。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可要完全想清楚也太不容易了。”

贺香姑:“该不是为当了这个澧州镇守使犯难吧?”

贺龙:“这倒不是。中国的镇守使很多很多,连北京政府都不知道封了多少。他们拿你没办法了,就给你一顶镇守使的乌纱帽,他们要是能把你吃掉,大概连骨头都成渣渣了。没有办法,啃不动,嚼不烂,怎么办?就让你当个镇守使吧!我这个镇守使跟别人的不一样,是靠干事情干出来的,是靠枪杆子打出来的!”

贺香姑:“那你在想什么呢?”

贺龙:“我在想,三年的援川战争为什么会失败?这对我的震动太大了。”

贺香姑:“想出原因了吗?”

贺龙:“想出了些眉目。我想,除了帝国主义支持的北京政府派兵援助四川军阀之外,更重要的是,讨贼军本身多为封建军阀武装,他们的领导人拥兵自重,争权夺利,尔虞我诈,互相吞并,背叛了孙中山先生的主张。以这种情况想要取得革命的成功,我很担心呐!”

贺香姑:“你对广东政府有疑虑?”

贺龙:“孙中山是个伟人,可是,他依靠的是军阀队伍,早晚是靠不住的。要革命就要有本钱,这本钱就是自己的队伍。而不像是经商,可以借钱做买卖。”

贺香姑:“你说的很有道理。”

贺龙:“我前几年不是给你讲过俄国革命吗?”

贺香姑:“你讲过,我也听别人说过,只是还不太清楚。”

贺龙:“在俄国,沙皇、贵族、资本家统统被打倒了,由工农当家搞共产。我很想知道这个共产党是怎么‘共产’法,和孙中山的平均地权有什么不同。”

贺香姑:“你不是说,中国也有了共产党吗?不过,我想不管怎么个‘共’法,要有‘产’才能‘共’得成,穷人反正总不会吃亏。”

贺龙默默点了点头,诚恳地:“大姐,你认为我这些年走的路子对吗?”

贺香姑:“常娃,你常常讲,你拉队伍就是要为穷苦人打天下,谁能说这条路子不对?!不过打来打去,还是没有打出天下来。你也还是在摸夜路呀!”

贺龙:“大姐说得好,很形象。清朝倒了,袁世凯死了,全国还是乱糟糟的,大小军阀各霸一方。我们在四川打了三年,真是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吃亏的还是四川老百姓。中国地方这么大,为什么这么穷,这么弱?就是给这帮军阀官僚搞乱了。不打倒这些人,老百姓还能指望过上好日子吗?”

贺香姑:“可是困难呐!这么大一个乱摊子,哪个能够收拾?我们这万把人又能怎么样?”

贺龙:“因此呀,中国急需一个像列宁那样的好的领头人,很需要一个像俄国布尔斯维克那样的政党。把像我们这样的人都组织起来,推翻中国的沙皇、贵族、资本家、地主,建立一个工农当家作主的新国家。”

贺香姑:“中国的共产党是不是也和俄国的共产党一样?”

贺龙:“宗旨都是一样的。我在贵州时,听说孙中山在中国共产党的帮助下,改组了****共产党里很多有才能的领导人都进入了**************孙中山还在苏联和中国共产党的支持下创办了黄埔陆军军官学校。当时我已决定去广州找共产党,都已经把旅长的职务交由第一团的团长谷青云担任了。可是熊克武硬是没让我去。他正在筹备组织建国联军,要按孙中山的意图,假道湘西,攻入湖北,夺取武汉。他说他离不了我这员骁将。可忙活了半天,我们仍在湖南,我也失去了一次好机会。”

贺香姑:“机会今后还会有的。”

贺龙:“虽然没能去广州找共产党,但共产党的领导人来访时,我还是热情接待了他们。向他们表达了我愿意跟随共产党的心愿,并资助了5万大洋。”

贺香姑:“你真是个有心人。看来你心中已经有主张了,大姐真为你高兴。愿意跟你一起追寻共产党。”

贺龙:“大姐,我那里有一些广州寄来的书刊。要不,你也拿些去看看,了解了解时局,了解了解共产党。”

贺香姑:“好哇!不过,你知道大姐没什么文化,识不了几个字。就是把书刊拿去了,许多地方也是看不懂,只能慢慢琢磨。以后,你就给大姐多讲讲。反正大姐就认准一个理儿,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干,跟着你干就是了!”

贺龙动情地:“你真是我的好大姐!”

贺香姑:“天不早了,快回屋去休息吧!明天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哩!”

贺龙关心地:“大姐,你的头痛病还犯吗?现在在澧州了,已经安定了下来,要不,我带你到医院再去看看?”

贺香姑:“不用了。已经很少再犯了。也多亏了莲香的细心,给我备了一些药。”

贺龙:“莲香也不小了,也该成个家了。你这个当大姐的可以在部队里给她物色一个。”

贺香姑:“我问过她,她说她不想嫁人,要跟着我一辈子。这个傻丫头!老伍倒是很喜欢她,来看她跑得很勤。”

贺龙:“如果两人都愿意,我们就帮忙给他们把婚事办了。”

贺香姑:“那当然好。莲香家里已没有亲人了,我们就是她的亲人。不过,这事还得他们自己先定下来,两人都愿意。好了,看我们,又说上了,快睡觉去吧!”

两人站起身,正准备往屋里走。廖茂才跑了过来,一个立正:“报告!”

贺龙:“有什么事?”

廖茂才把手中一份电报递给贺龙:“你看!”

贺龙拿起电报,借着廖茂才给他打开的手电筒光亮把电报看了一遍,叹呼:“这难道是真的?唉,大业未成,人先去呀!”

贺香姑:“怎么了?谁去了?”

廖茂才:“孙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了……听说孙先生是为了与北京政府谋求实现国家的和平统一,带病北上参加国民会议中……”

贺龙无比悲痛:“中国失地去了一个伟人,国家的前途何在呀?”

廖茂才:“我们该怎么做?”

贺龙:“先看看在说。恐怕广东革命政府的人事及军队高级将领会有所变动了,你可派些人去了解一下各方的动态。”

廖茂才:“是。”

贺龙:“马上传我的命令。命令部队,从明天起,停操一个月,降半旗三天,以示哀悼。同时,全师加强戒备,以不变应万变!”

孙中山逝世后,建国川军总司令熊克武深感局势会发生很大变化,他想借此停止率部北伐,而改为去广东。指望在广东政府里谋求一个职位,解决自己的前途问题。为此,他亲自来到澧州,希望能拉上贺龙与其同行。

对总司令的到来,贺龙没有怠慢,率师部大小军官上百人出城十几里相迎。熊克武见到贺龙后倒没有急于进城,而是让贺龙陪着他到部队营地视察了一番,做到了胸中有数。直到感到看的差不多了,才同贺龙一起回到了城里的镇守使署。

熊克武坐定,喝了口茶后,还是按耐不住地对贺龙夸奖起来:“今来此地一看,耳目一新。贵部秣马厉兵,士气益励,堪称表率。如果我部都能如此,何愁战无不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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