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越想越慌张,她坐立不安,不住地在房间内走来走去。丫鬟问她是否身子不适,她没有回答。满脑子都是如何应对杨方旭。
“吱——”门被推开了。柳依依立刻坐在床边,紧张地握紧双手,似乎身体中有只小鹿在乱跳一般。柳依依默默地告诉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不怕。
杨方旭挥了挥手,丫鬟们退去,并将房门关住。柳依依深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杨方旭用玉如意挑起盖头,看着双眼紧闭的柳依依,那样楚楚动人。杨方旭嘴角扬起笑意。他拍了拍柳依依的额头,“夫人快醒醒,时候不早了,你我该休息了。”
柳依依眉头几乎要拧到一起了,她呼了一口气,想着没什么大不了,睁开了眼睛。出现在面前的是一张比叶明轩还英俊的脸。她想起了那句评价,确实这个男人当得起这句话。
“你可还记得我?”杨方旭是问她是否还记得当年灯会时的他。
柳依依摇摇头,“我们从未见过吧。”她确实忘记了杨方旭,那时她脑海中只有叶明轩,即使其他男人如星辰般闪耀,她也记不住对方。杨方旭没有走进她的心,那夜没有,昨夜也没有。
杨方旭有些失落,一直以来见过他的女人都不会忘记他的模样,而柳依依竟然忘了,他知道是柳依依对自己无情。
“那个,宁王殿下,您为何要这样问我?”柳依依已经不再惧怕杨方旭。
杨方旭想了想,自己还是不能将灯会的事说出来,于是轻描淡写地说:“那年在云梦歌坊,我见过夫人。可惜夫人并未注意到我。”
云梦歌坊?这不是她和蛇妖争执那次吗?柳依依看看眼前的男子,也就是说他听到自己那些话了。那他还执意要娶自己为妾。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吗?想到这里,柳依依沉不住气了。她一脸怒气地说:“你知道我不愿给他人做妾,为什么还娶我?”
见柳依依生气,杨方旭反倒笑着说:“谁教你忘了我。”
“你!”柳依依气得一拳打到杨方旭胸口。
“夫人莫生气。”杨方旭抓住柳依依的手,语气柔和起来。他知道自己不能直接表达心意,想得到柳依依的心必须智取不可硬得。
“我知道夫人不是心甘情愿嫁给我,而我也并非喜欢夫人才纳夫人为妾。”杨方旭说着。
“哦?那你告诉我你为何娶我?”柳依依也平和下来。
杨方旭看着柳依依,叹了口气,“皇兄时常催我成婚,我不胜其烦。只想娶一个回家应付他而已。恰好你们西陵皇帝为你招亲,我告诉皇兄愿意和亲。皇兄便不再催促我娶妻生子。”
柳依依想着原来是这样,这杨方旭的动机跟她差不多。既然这样就好办了,她把自己的要求说出来,两个人君子协定也少了麻烦。
“既然你不情我不愿,那我们就做一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吧。人前我是你的侧妃,人后我们就当普通朋友。我会陪你找到你真正爱的那个女子。时间差不多时你我和离,放我回西陵就好。”柳依依轻松地说着。
然而杨方旭却难受了,这柳依依脑子里全是和离,她就这样想离开自己。但目前他又只能顺着她说,于是点点头,说道:“成交。”
“那今晚……”柳依依指了指门,意思是杨方旭该出去。
而杨方旭却说:“今晚我们洞房花烛,我若是出去,传出去岂不是笑话。”
“可你也不能在这里啊。我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多有不便。”柳依依说着。
“是有所不便,不如……”
“你想都别想!别想碰我!”柳依依吓得倒退几步。
“夫人多想了,我怎会冒犯夫人。不过是想说夫人会法术,只需变出一张床,你我隔床而眠。”杨方旭觉得柳依依此刻的模样甚是可爱,忍不住笑了。
柳依依狐疑地看着杨方旭,她怎么忘记自己现在不是寻常女子了,至少有法术护体。
“我怎么给忘了呢。我先说好,你绝对别过来。我可是有法术的,到时候把你变成一只小猫小狗,可别怪我。”
“夫人忘了东陵皇族有护身法宝,你们妖类伤不到我们吗?”杨方旭摸了摸柳依依的额头。
柳依依嬉笑着说:“我相信王爷也不是小人,绝对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是不是?”
杨方旭皱了皱眉头,故意说着:“你若是再这样天真无邪,我也会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意思?柳依依疑惑地盯着杨方旭,那种想从他身上找到答案的眼神,让杨方旭的心也跳得有些快。他拿下被子,铺到地上,躺在那儿说道:“快些休息吧。”
“不是说我变一张床出来吗,你怎么?”柳依依凑了过去。
“快睡!”杨方旭怕自己忍不住扑到柳依依,所以冷漠地闭上眼睛。
柳依依吐了吐舌头,什么人啊。算了,不管他。柳依依摘下头上的朱钗,这一天顶了这么多东西也是累极了。她满意地躺在床上。终于可以安心地休息了。
这一夜柳依依睡得很香,而地上的杨方旭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在思考如何让柳依依爱上自己……
第二天一早,杨方旭趁柳依依没醒就收拾好东西,躺在柳依依身旁,静静地看着这个熟睡的女子。
柳依依一个转身,胳膊碰到了杨方旭,她也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杨方旭微笑的脸,紧张地立刻坐了起来。
“你什么时候上来的?”柳依依怒目圆睁。
“夫人放心,我绝无冒犯之意。只是你我分床而睡,等会儿丫鬟过来,要怎么解释?”杨方旭解释着。
柳依依将信将疑地看着杨方旭,她的衣服确实没被动过,“好吧,暂且信你。不过,你不能再叫我夫人了。”
“为何?”
“我不过是个妾,你叫夫人不合适。而且,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以后你叫我依依,没人的时候我叫你杨方旭。这样自然点,像朋友。”柳依依说着。
“那就依夫人的。不,是依依。”杨方旭喜欢柳依依的提议,这样更亲近些。
“那好了,我们起床吃饭去。”柳依依伸了伸懒腰。
“早饭在皇宫吃。我让丫鬟帮你梳洗打扮。”
“为什么进宫?”柳依依不知道这新婚妇人要进宫拜见长辈。
“拜见太后,敬茶。”杨方旭并没有解释太多。
柳依依点了点头,心中却充满担忧,当时皇后教她规矩时,她听完就忘了。没想到东陵还真有这些规矩,要是进宫后出错了怎么办。
“别怕,有我。”杨方旭对着一脸惆怅的柳依依说着。
柳依依感激地看着眼前的男子,这一刻他没有这般讨人厌了。
丫鬟敲门而进,为杨方旭换上金丝衣。柳依依在纱帐后也换上了杏色广袖流莹裙。梳头丫鬟也帮她梳了一个十字髻,淡淡的桃花妆,让柳依依看起来更加娇俏动人。纱帐掀起时,杨方旭看得竟有一丝恍惚。
丫鬟们嬉笑着将柳依依带到杨方旭面前,柳依依温柔一笑。二人没有再说什么,一同走出府门,坐上马车向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而皇宫中,皇上皇后和太后都坐在一起等待着杨方旭夫妇,他们都好奇杨方旭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