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怎么不吃,这么多菜,快吃啊。”柳依依打断两人的思绪。
杨方磊和杨方远对视一眼,或许是他们想多了。这柳依依看起来并不复杂,待人也率真。
三人继续边吃边笑,不一会儿,小二拿来一壶酒说是掌柜的送给二位王爷。柳依依拿过酒杯,正要喝一杯,却被杨方远拦住。
“六嫂,这酒你怕是不能喝。”杨方远说着。
柳依依觉得自己是被看扁了,倒了一杯酒,嗅了嗅酒气浓香,“你们喝得,我怎么就喝不得?”
“这酒是掌柜私酿的,俗称一杯倒。不善饮酒的只要一杯必然会醉得不省人事。”杨方磊解释着。
不善饮酒?这分明是瞧不起自己嘛,她在西陵也喝过好酒,这种酒算什么。二话没说,柳依依就喝了一杯。一杯下肚,酒气冲上头,柳依依知道自己是要醉了,但又不想被这两兄弟笑话,于是说:“看,我没醉。”说完,又是一杯。
第一杯微醺,第二杯便是真的醉了。柳依依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地。
“哈哈……说你不能喝,你偏要逞强。这下醉了吧。”杨方磊忍不住幸灾乐祸。
“别笑了,她这副模样,我们怎么送回驿馆?”杨方远担心地说。
“我来。”杨方旭突然出现在二人身后。
看到杨方旭那张冰块脸,杨方磊和杨方远知道他们闯祸了。连忙走过去解释说是柳依依自己执意要喝。杨方旭抱起柳依依,安顿两个弟弟绝不能将这事说出去。
杨方磊和杨方远乖乖地点点头,就看着杨方旭将柳依依抱走了。
说来杨方旭并不是特意来寻他们,不过是想亲自买些糕点,命人送去驿馆。可一抬头就看到两个弟弟和柳依依在那儿喝酒,便走了上来。
醉酒的柳依依躺在杨方旭怀中,乖巧地像只小兔子。杨方旭小心翼翼地将她抱上马车,他知道她这副模样要醒醒酒才可回驿馆了。
马车缓缓驶向城西,杨方旭是打算让柳依依先去自己的别苑,酒醒之后再命人将她送回驿馆。
然而刚进别苑的厢房,柳依依便睁开眼睛,一脸醉意地对杨方旭说:“你是谁?这是哪儿?”
“你醉了,好好休息。”杨方旭将柳依依放在床上。
柳依依从床上跳下,笑着说:“我才没醉。我只是太高兴了。”
“哦。”杨方旭应了一声,过去拉着柳依依的胳膊。
柳依依一把松开杨方旭的胳膊,“你这人凭什么拉我。我说了,我没醉。我太高兴了。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辰。我自己都忘了,今天是我十八岁生辰。”说完柳依依蹲在地上,蜷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生辰?杨方旭微微一惊,西陵给他的生辰八字不是今天啊。
“我自己都忘了。母亲过世之后,我自己都忘了。皇上要我嫁给什么破宁王时,特意派人问了我生辰,我只是随口说了一个。我是不是太糊涂了?”柳依依扬起头。
“以后我为你补过。”杨方旭深情款款地看着柳依依。
柳依依挥了挥手,“你这人真奇怪,我都不认识你,你凭什么给我过生辰?”
“我……”杨方旭正要说是你夫婿,可看着眼前醉的迷迷糊糊的柳依依,突然没有说下去。他即使说了,她也不会明白他的意思吧。
“嘻嘻……你怎么了?你怎么有两个影子啊。”柳依依跌跌撞撞地走向杨方旭。
杨方旭正要伸手扶住柳依依,却被柳依依推开,“你想干什么!男女收受不清,离我远点!告诉你,明天我就成了别人的小妾了,别人的小妾你懂吗!”说着说着,柳依依突然哭了起来。她终于在这种情况下发泄出心中的不满了。之前不想被人看笑话,总是强装着无所谓,其实她最在意这件事。
“你不愿当小妾,为何还要应允这门婚事?”杨方旭有些哀怨。
“呵呵……救人,救人你懂吗?义父的安危,还有云巧,陶然他们。我干嘛要跟你说这么多。反正等那个王爷百年,我就可以走了。”柳依依说完,倒在杨方旭怀中,呼呼大睡起来。
杨方旭苦涩地将柳依依抱上床,他想起在云梦歌坊看到她时,那样决绝,不会当任何人的侧妃小妾。而如今却要成为他侧妃,她心有不甘,他理解。杨方旭轻轻吻了吻柳依依的额头,他一定会让柳依依爱上自己。
夕阳西下,天空露出疲倦的色彩,柳依依还未醒来。杨方旭有些担心,这情况明天怎么嫁进府。杨方旭皱起眉头,起身走出房门,唤了几个丫鬟,让她们服侍柳依依。而自己则去驿馆将喜娘侍卫带到别苑。喜娘看到柳依依睡着的模样,无奈地施了个醒酒术。柳依依的酒到午夜便醒了。
当柳依依发现自己在宁王别院时,知道自己是闯了祸。喜娘问起她酒醉之后可发生了什么,她却一点都想不起来。喜娘也没办法,只能陪着柳依依从别苑嫁入王府了。
天还没亮时,喜娘为柳依依上妆。红盖头遮住了柳依依的视线。她在喜娘的搀扶下上了轿子。虽然王爷娶妾室不许吹奏乐曲,可柳依依的队伍走过街道时还是引起了不少人围观。卫城四大光棍之一的宁王竟然娶了个西陵郡主,多少人好奇,又有多少人沮丧。
这沮丧的人群中就有柳惊鸿,她特意赶早地在望鹊楼的包间里观看迎亲的队伍。当她看到杨方旭骑着黑色骏马停在送亲队伍前时,对轿中的女人是羡慕又嫉妒。但转念一想,这个郡主说好听了是当侧妃,其实也是个妾。只要有一天她父亲向皇上请个旨,她便能当上宁王妃,随便把西陵女子压在脚下。
迎亲队伍越走越远,柳惊鸿也离开了望鹊楼。她知道宁王府今晚不会有喜宴,也算是平衡了许多。
然而杨方旭怎会这样委屈柳依依。他迎着柳依依进了王府,让喜娘将柳依依带进自己的卧房。柳依依嗅着屋内的花香,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心情突然平静下来。喜娘将洞房时该注意的事告诉柳依依后,便与她道别。柳依依身边再无西陵的人。一个人坐在房内还真有些落寞。
此刻的杨方旭并没有进入房间陪着柳依依。而是在府内办起了宴席,大红的喜字随处可见。红绸的花,精致的灯,家仆丫鬟地忙忙碌碌。
收到请帖的人们也纷纷进了王府。谁也不会追问杨方旭为何会办宴会。首先这宴会是皇上默许的,其次他们知道,以杨方旭的性格,即便是娶妾也绝不会冷冷清清。
丝竹声想起,赴宴的人们喧闹起来,但杨方旭并不饮酒。舞姬歌姬们歌声袅袅,衣魅翩翩的,似乎这是宁王娶了王妃一般。
在房中等待的柳依依听着外面的声音,充满了好奇心。好几次都想冲出去看看。可丫鬟将婚房的门守得严严实实,她又不能随便用法术出去。又着急,肚子又饿,柳依依是气死这个宁王了。
熬着熬着,柳依依又睡着了。
直到丫鬟带着点心过来,点心的香味把柳依依从梦境中唤醒。柳依依像只饿狼一般,顾不得那么多,拿起点心便是一顿狼吞虎咽。丫鬟忍不住笑了起来,柳依依却不以为然,她是真的饿了。
当柳依依吃饱之后,丫鬟告诉柳依依宁王殿下半个时辰后过来。柳依依竟然紧张起来,反复想着如何应付自己这个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