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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增补篇(7)

“是这样——”我深知,黄维的心扉绝非是我能够打开的,为了好来好去,我只有漫无边际地绕着道儿走,“今天中午,听说组织上给文史专员中的两位全国政协常委分配了新房子,现在杜老已经搬去了,不晓得黄老你什么时候搬,所以赶来问问,以便搭把力气呀。”

“小王你说的就是崇文门菜市场背后那幢大楼吧,”老太太走出厨房,像被烫了似的伸了伸舌头,“我们怎么住得起?乖乖,每月房租就是50多,加上煤气、水电,要花六七十块钱呢!”

我笑道:“黄老和杜老的工资不都是200元么……”“你这就不懂了。”黄维认认真真地说,“杜老每月充其量买几盆花,可是我呢?必须像保证油盐柴米那样保证我的实验经费。老实说,有的材料只要能买到,就是借钱,我也要把它买回来的!”“上月托朋友在外地买了一盘弹簧,不就欠了人家好几十块钱么。”老太太意在证实。“去去去!”黄维却认定老伴出了他的丑,瞪着眼睛,用手背把她挥进厨房里去了。

“这不是个办法呵。”我忍不住叹息道。“在没有其他办法之前,这就是最好的办法!”黄维竟笑起来。能够引起笑声的苦恼虽是无可奈何的,却是从容不迫的。可是,有谁知道,这笑声正掩去了一串气急败坏的脚步,连同那一阵怒不可遏的叩门声……

-6-

进来的是文强,他住在黄维楼上。“黄老你还记得和我们一批释放的人当中有个叫做段克文的么?”文强的目光火辣辣的,站在客房中间,像是根亮着大灯泡的电线杆。“记得怎么样?记不得又怎么样!”端坐在凉椅上的黄维头也不抬,如同电线杆旁通常起稳定作用却又不碍交通的石头。文强情绪激烈得有些站不住了:“你怎么会记不得他呢!1975年4月间,他和另外9个愿意去台湾的人离开北京的时候,你和我不是都去机场送了行吗?”

“我只记得自己的事,别人的事情与我毫不相干!”石头被杆子擦出了火星。

文强狠狠地盯了黄维一眼,掉头走了。我在他转身的当儿,看见一本书,一本装在牛皮纸信袋里面、显然启封不久便被他夹在腋下带来这里的书——黄维的房间里,只容得下《动力机械》之类;文强是唐诗宋词的爱好者,研究者,所以他的案头也不摆别的什么书籍,于是乎,这本分明有别于以上两类读物的书,仅仅在文强的家里呆了一夜,翌日清晨,上班时分,便被主人重新夹在腋下,带进了文史专员办公室。

装帧精美、用纸考究的书,现在平放在会议室简陋的茶几上。封面是这样设计的:两根显然是监狱高墙上的带电的铁丝,缠绕着一面卷成一团的破碎的五星红旗,铁丝和红旗上方,在那如炭似墨的底色上面印着斗大的仿宋体的4个白字:战犯自述。

书是原国民党国防部第二厅少将副厅长沈蕴存寄给文强的。沈蕴存1975年获赦以后去美国定居。书的扉页,写着赠书人的话:“念观兄:段克文小子的狂吠,损害不了中国共产党改造政策的伟大胜利和重大影响!”

这个“段克文小子”,便是美国出版的《战犯自述》的作者,也就是那个因此而惹怒了文强的人了。

“里面写些什么?”双手拄着竹拐杖站到茶几跟前的方靖,像望着一枚糜烂性毒瓦斯弹那样直愣愣地望着书。“写我们这些人在战犯管理所的事!”文强斜坐在沙发上,没声没气地说,“写共产党怎么虐待我们,罚我们下跪,逼我们服苦役……”

杨伯涛一巴掌拍在木椅的扶手上:“真他妈的胡说八道!恩将仇报的家伙,这不把我们的良心也给卖了吗……”

“是呀,是呀,一颗耗子屎砸了一锅汤呀!”文强一屁股坐得端端正正的,“现在好啦,人家会说——不,要是换成我,我也会这样说的——这帮老家伙喝足睡够了还整天猪不是狗不是,其实呀,一个二个都是些活不耐烦了的东西……”

李以看了文强一眼:“话也不要说得这样死嘛!依敝人之见,段克文大概因为台湾当局不让他们10人入境,久居香港生计又无着落,才不得不去美国卖文为生的吧。”

“那倒不是。”郑庭笈摇摇头,“宋希濂前次从美国回来说,段克文到哥伦比亚大学发表过义务的反共演讲呢!”

董益三猛地扔掉手中的烟蒂:“那就驳斥他!揭露他……文老,段克文是我们过去军统局的少将专员,如果我没有记错,他那个少将军衔来路有点儿不正吧?我是解放前两年听你秘书说的。”

“哎呀呀,你倒把这事给我提醒了!我在北平当军统局北方区区长那阵,段克文是我的上校科员,有次我回南京,他竟在我的秘书的办公桌上偷盖了我的私章,然后自己填写了一张标明自己是少将军衔的便条,就当夜投奔到东北行营主任熊式辉那里……”

文强说着说着,眉心隆起一个疙瘩:

“不过,揭露段克文这样的事情,和驳斥他的《战犯自述》又好像没有多大的联系。我在想,如果要针锋相对的话,一是由我们有军统身份的人写文章,二是也写监狱生活。那么,当然,我写是不方便的,比如讲,‘文革’期间,战犯管理所的军管人员确实叫我下过跪,跪在‘林副统帅’的画像面前,理由是,我和林彪是黄埔四期的同学……所以想来想去,这篇文章还是由你写为好,要晓得,你是‘文革’以前获赦释放的!”

“我,我……”不知怎的,董益三此时竟面如土色。在他深深陷落的眼眶里,仿佛盛着满肚皮的难言之隐。

-7-

一连几天,我都利用出出进进办公室的机会,注目着董益三,看他是否双眼朝下,从而倒尽陈旧的苦汁,看他是否伏案疾书,从而蘸满新鲜的甘露。没有。他两眼平视,对准着拿在手里的报纸。一会儿是《人民日报》,一会儿是《参考消息》。从上午坐到中午,从中午坐到下午,我毫不怀疑,他就是下班回到家中,手里也拿着《北京晚报》,依然半声不吭,一动不动。

可是就在这天清晨,当我从临时安放在我的案头侧旁的小床上刚刚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听见了一种声音,那分明来自隔壁办公室,来自董益三的案头的沙沙作响!

我慌忙趿拉着一双旧布鞋,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背后,轻轻拉开了虚掩着的门扉,然后悄悄地探出去半个脑袋——董益三发觉了!这位美国留学归来,有电讯专家之誉的原国民党军统少将,真还保持着永不消逝的机警:他麻利地却不动声色地停下笔尖,套上笔帽,插进笔筒,继而回手收起稿纸,拉开抽屉,放了进去……直到偌大的办公桌面像往日那样只剩下右上角的那叠发黄的卷宗,他才扭过身子,笑眯眯地朝我点了点头。

“早上好!”

“早上好。”

我心不在焉地应酬着,双腿不由自主地迈出门槛,大步朝他走去。我多少有些激动:

“董老,你在写驳斥段克文的文章么?”

“没有,没有的事!”他多少有些悲戚,“我的课堂作业还没有完成呢,怎么顾得了别的事情……你说的那篇文章,我同文老商量过了,请他写,那是他的课外作业……”

我惑然不解地望着董益三,索性拖过一把藤椅,端端正正地坐在他的面前。他沉默了,叹息了,然而终于激动了:“我给你看看这个!”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从那叠发黄的卷宗里取出一份布满虫眼的材料,抖抖索索地递到我的手上。

我捧读着。这是周恩来总理、陈毅副总理接见第二批特赦人员时的讲话纪要。当我看到的这份长达12页的材料不是铅印的,不是油印的,而是当时在场的董益三一个字一个字地抄写下来保存下来的时候,我知道它压在他的案头,不,压在他的心头的重量了……“你看见吧——”董益三垂萎着脑袋,“总理请范汉杰把锦州战役写一写,范汉杰写了;请沈醉把戴笠的事写一写,沈醉也写了;可是陈毅副总理请我把军统电讯方面的情况写一写,我却至今没有动笔!”

“董老你的笔头并不懒呀。”我不是故意这样说的。《文史资料选辑》上,他曾经多次以“整理者”的名义替别人写文章。“这不是懒不懒的问题!”董益三一下子抬起头“,陈毅副总理给我说的第一句话你猜是什么?你不要去看讲话纪要,那上面没有,有也不可思议!他说:‘你们军统的电讯工作搞得不错嘛’,说了这句话,他才提出来请我把材料写一写的……”

“你自然不敢写,不敢这样写!”我总算窥见埋藏在他心底的秘密了。

董益三也似乎轻松了许多,仰起脖子,深深地吐出一口气:“上次听了董主任一番话,我再次被历史唯物主义的力量征服了,我懂得,这何尝不是共产党重新改造世界的力量。所以只要出于公心,前不避罪,后不邀功,我这个老头子还有什么不敢豁出来的呢!”

“董老,你刚才写的是什么?”我突然问。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凡事做了再说,这是他的习惯。今个儿在写什么,除我而外,看来他暂时还不想有第二个人晓得。“简而言之罢——”董益三抬起左腕看了看表,8点差一刻,“写《我所知道的张蔚林一案》。张蔚林是打入国民党军统电讯部门的地下共产党员,此案包括的张露萍是位女青年,当时延安派来重庆与张蔚林接头的。我那时以军统第四处副处长的名义负责电讯全面工作,所以以后此案10人全数落网,是我一手经办的……”

8点尚差10分,我却猛咳一声,中断了董益三的谈话。因为我透过窗户玻璃,看见一位已经走上了台阶的人,而且如果我没有看错,她也是从延安走到这里来的哩!

-8-

她是王定国,谢觉哉夫人,两鬓染霜的老太太。她不是文史专员,却是来上班的——同一个机关大门,同一个园庭小院,同一个台阶上,同一个屋檐下,与文史专员办公室紧紧相连的,还有一间屋子,这便是《谢觉哉文集》编辑室了。编辑组长曾三年事已迈,不便常来,常来常往的是担任着副组长的王定国,老太太步履所至,包括她的邻居,这不,眼见编辑室铁将军把门,掌管钥匙的编辑同志未到,她便径自进了文史专员办公室。

董益三和我站起身,向她点头致意。她微笑着弯了弯腰,正待坐下,身后忽然响起一串气喘嘘嘘的叫喊:

“大姐,大姐,我在追赶你呢!”

王定国扭过头,见是李以。她又微微笑了:这个老头儿身穿蓝色中山服,手里拧着黑提包,显然是上班来的。“你追赶我什么呀?”她故意问。“我要捉你,捉活的!”

王定国怔愣住了。转身站定,直直地望着对方认真的、甚至凶恶的表情,隔了好一会儿,她才两手一拍,哈哈大笑起来:“李以,我懂你的意思!”我却在王定国的面前怔愣住了:“这是……”“这是一个不打不相交的故事!”老太太拍了拍我的肩头,用浓重的四川话说“,那还是我们红军长征走拢雅安附近的百丈关的时候,前面是悬崖峭壁,后头是国民党追兵,他们有33个团,已经追击我们7天7夜了。追得最凶的是国民党第6路总指挥薛岳的卫士连。我那时候是文工团员,身材矮小,正抬着身材高大的红军伤员朝芦山方向转移,身后突然间出现马蹄声,还有,还有你刚才听见的那一串叫喊:‘捉活的,捉活的……’”

董益三朝王定国笑道:“李以当薛岳的卫士连连长的时候,不过20出头,那个叫喊声恐怕比刚才响亮得多哩!”

我也笑了,和王定国,和董益三一起笑了。李以没有笑,非但没有笑,他的鼻孔里仍然气喘嘘嘘的,像堵着粘连的鼻涕。表情似乎比先前更严峻了,额头冒着青筋,腮帮鼓出了齿痕!哦,哦,我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他在政协机关食堂遭到冷遇以后的表情么?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睛,上次是烦躁的发泄,这次是急渴的等待……王定国也在急渴地等待,等待李以哪怕迟迟泛起的笑容。一人向隅,举座不欢嘛。可是不成,看见那副老是抹着冬瓜霜的倒霉相,她不觉脸色一沉,真的来了火:

“你这个人没得出息!怎么变成婆婆妈妈的哟?过去的事情还挂在嘴巴上,有必要吗?有时间吗?你就不嫌累吗?现在大家都坐到一起来了,都成了国家的主人……”“不说了,大姐,请你不说了!”李以拱起双手,朝王定国作了一个揖,“有你‘主人’这两个字,我什么都有了!”说完,紧闭双唇,头也不抬地穿过董益三和我之间,也就是穿过上次他发牢骚的地点,像穿过五里云雾,走到自己那张正沐浴着清晨第一缕阳光的办公桌前去了。

望着李以端端正正的坐态,不卑不亢的神色,我忍不住拍打着自己的脑袋,突然想起他前几天的话.他对我说过,鄙弃他的人,未必了解他;相反,不了解他的人,有时还会让他赢得廉价的尊重,诸如公共汽车上常有人给他让座之类。他以为那都是从概念出发的产物,值不得伤悲,亦值不得欣慰。而只有通过了解他底细的人,最好是过去面对面的仇敌的言谈举止,方才能够让他取决往后的生活的态度——唉唉,多么苛刻的要求,多么顽固的意念,他就居然这样做了!

我现在也敢做一件事情:李以不是说过“讨来的饭,还有当着主人的面吃的么”,那么我敢打赌,他会以与此刻完全相同的坐态和神色重新出现在政协机关食堂的,对,就在今天,从今天开始……我的心底闪烁着第一缕阳光的跳动的光点,没有看见王定国出门的背影,也没有看见进屋的人的面庞,以致传达室的老头儿把一件沉甸甸的稿子递到我的手心的时候,我还傻乎乎地站在那里。

-9-

我自信我不傻。

这不,刚刚接到的这份稿件,我只看了一半,便发现5个问题。依我看哪,要是全部看完了,恐怕10个问题、20个问题也下来不了哩!道理很简单:作者当时在国民党徐州“剿总”司令部里的职务仅仅是中将副司令杜聿明的少校副官。此种身份,要想写出如同作者已经写出的有关南京方面制定所谓“徐蚌会战计划”的种种内幕,自然是不可能的。

作者当然也有自己的依据,不过遗憾得很,他的主要依据我很快就在杜聿明的《淮海战役始末》里找到了,而且找得这样准确,连文字、标点符号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把稿子推到一边,虽没看完,也权当读毕,该做下一步的工作了。按照通常的处理稿件的程序,现在应该由编辑提出稿子质量等级,或特,或甲,或乙,或丙。与其他报刊的稿酬规定有所不同的是,文史资料的投稿,不管《文史资料选辑》采用与否,都可按质论价,得到报酬,所以等级标准之末,还有资料费、笔墨费两项。当然,这样的规定也是免不了的:抄袭剽窃之稿件,一律退回。

我决定退稿了,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在将这部稿子装入我已经写好地址的牛皮纸信袋以后,我准备征求一下杜聿明的意见,一则他是军事组副组长,二则稿子的内容与他有关。杜聿明此日却没有来,新近他来得不多,肾结核复发以后,经常有医生去他家为其洗肠子。

于是我需要给他打个电话。尚未抓起话筒,电话铃倒吱吱地响个不停,我把话筒贴近耳朵听时,嘿,正好是杜聿明的声音。“黄编辑吗?我收到过去一个部下的信哇,他说写了一篇文史资料寄来,你收到没有?看了没有呀?”

把我的姓和职务连在一起,杜聿明从来没有这样称呼过我,所以我意识到他今天的谈话是庄重的,部下又怎么着,公事公办嘛。他如此,我亦如此。应当如此。

“杜老,就是曾当过你的副官的那位先生吧,稿子收到了,看过了,我正准备给他退回去!”

“为什么?”杜聿明直端端地问。与他平时的和蔼相反,这句话他竟说得如此生硬。当然,我明白,他现在在工作,他有审查我的工作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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