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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增补篇(8)

我回答了理由。干干脆脆地。他显然因为出乎意外而有所迟疑:“不会吧?怎么会呢!我那篇东西还不到3万字,可是他的这篇文史资料,据他信里面讲,有整整5万字呀!”“如果这篇文史资料和《淮海战役始末》连字数都是一样的话,那么就不是抄袭而是复印了!”我也说得硬邦邦的,甚至像针那样带眼带刺,“杜老,你的文章,加上同一本《文史资料选辑》里李以的文章,再加上文强的文章,如若不够,恐怕还得加上杨伯涛的文章,这便是那位先生的5万字了!”

“……”话筒里没有声音,只有仓促而艰难的类似哮喘病患者那样的呼吸。

但是,我很快听见,第一次听见杜聿明这般沙哑、这般愠怒的吼叫:“请你不要尊称他什么先生,他本是一个可怜的人!老实说吧,只要你能够为他解决一点具体困难,我看就比称呼他什么都好……”

我惊愕,惶悚,困惑,然而我发现,即令杜聿明在吼叫,在呐喊,那声音也愈来愈低、愈来愈小了。小到我听起来比他讲起来更费力气的时候,我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突然问道:“杜老,你在什么地方打电话?”

沉默。沉默以后的爆发。“首都医院!我们这些人,连腰酸背痛都可以住进最好的医院。可是他们——就说这个寄稿子来的副官吧,他家在农村,凭力气吃饭,都是六七十岁的老头子了,有什么力气?子女也穷,历史反革命的后人嘛,能有什么好差事让干的。唉唉,可怜人呵,上个月死了老婆,连棺材钱都是借的哩,所以,所以我想……”

我懂得杜聿明的意思了!尽管这个意思所包括的内容比较复杂,但是简单的、也是起码常识告诉我,我没有理由旁观一个住院病人的心灵疾苦,而最好的举动便是与他合作。

“杜老,看看我的想法与你的想法一不一样吧:稿子我不退,稿酬就按照付笔墨费处理。”

“笔墨费是不计算字数的呀,每篇最多才10块钱!”杜聿明居然记得稿酬规定的具体条款,“我看就算作丙级资料吧,每千字至少也有5元。五五二十五,一共是250元。”

我笑了,苦笑:“杜老,你是知道的,稿酬究竟怎么个算法,我说是算不了数的呵!”

“这我知道。反正我找你,你去找董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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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主任正坐在他的办公室里与人谈话。这个机会是我存心等到的。从文史专员办公室出来,绕过房子当头的一棵老槐树,侧身步入铺砖小径,对直走,进得一座雕梁画柱的四合院,斜过院坝,那窗明几净的东房便是主任办公室了。道路曲折,好在来回不过百米,所以我为了寻得成功的机会,走了3趟哩!

这第3趟该不是空走的罢。董主任正聊在兴头上,那只翘起的摇摇晃晃的脚杆,无疑分散着他的注意力,只要他在我双手呈递过去的钉在稿件之上的审稿笺面前,也这么摇晃几下,就不会在意我故意写得既小且歪的“丙”字,从而就会在“领导意见”的栏目之内,匆匆署上他那个值钱的名字啦!

我想得太天真了,正所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不,董主任往日不看稿子的时候多着呢,此刻偏偏相反,他竟收下稿件,拉开抽屉,然后不快不慢地说:“你后天来吧。”

后天?为什么不是明天?杜聿明还等着我的回话哩!回话怎么讲!机关通报?大会批评?停职检查?追究责任?唉唉,天晓得怎么回事!两天之后,上班不久,我垂着脑袋提心吊胆地进了主任办公室。我没有敢坐下。

董主任没有寒暄,却也没有其他异样的表情,他从抽屉里取出稿子递还到我手上的时候,居然只说了一句话,而且连这句话也似乎是多余的:“你拿回去吧。”我有点儿做贼心虚,眼珠子骨碌碌地转,闪电般地扫视过审稿笺。咦,怎么回事情?我揉了眼角,定睛看时,我那个“丙”字没被抹掉,下面反倒添上了他的名字?我愣住了,哦,我不应当发愣,我不应当逗留,他根本没有看过稿件,趁他还蒙在鼓里,我应当拔腿而去!

“你回来一下。”我已经走出房门了,他叫住我,并且在他的办公桌前给我安了藤椅,“昨天我去医院看了杜老,他把情况跟我讲了。”

原来如此!皆大欢喜!

“我请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下——”董主任却愁眉苦脸的,“杜老身体状况很不好,医生已经不允许常有人去探视了。但是,他现在有好些事情要做,你就尽量替他做做吧。”

“什么事情?”

董主任此时才笑道:“你不是已经替杜老做了一件吗。不过,那仅是他的一个副官的问题,何况200来块钱,又解决得了多大的问题哟。中央下达了一个文件,要求在近期内落实好原国民党中下级军官的政策……”

“有这样一个文件?就是现在!”我睁大眼睛失口叫道。“现在已经着手办啦!”董主任的手指头轻快地敲打着桌面,看得出来,他的激动并不亚于我,“这段时间,我们的文史专员会收到很多信,他们的部下请他们写写证明材料之类的,杜老的信,你帮他先登记一下,行不行呵?”这还用得着问吗!我回到文史专员办公室。房子外边将要发生的事情,房子里面的老人都知道了。知道的那一瞬间,我不在场,不清楚有没有奔走相告、欢呼雀跃的气氛。我见到的场面是静止的、凝重的、从而让我感到是庄严肃穆的:他们各自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抽烟,没有人看报,没有人饮茶。有人紧紧闭目,有人轻轻叹息,有人微微颤抖,有人悄悄撩起衣角,沾一沾滚出了眼窝的泪珠……静止毕竟是暂时的。第二天起,全国政协大门虽不见车水马龙,文史办公室小屋却门庭若市。远道的信没有寄拢,近道的人先来了:皮肤黝黑的城市建筑工、搬运工、自由职业者,衣着破旧的农村庄稼汉、手艺人、劳改农场留用人员……而惹人注目的,还是两位西服革履、大腹便便的不速之客。

-11-

两位客人,一高一矮,都是沈醉的部下。

解放前夕,沈醉以国民党保密局云南站少将站长之身被捕的时候,这两位正化装成平民百姓,烂棉袄里夹着金条,趁夜色逃离昆明,借晨雾潜入缅甸,尔后去了香港,开了公司,现在都成了腰缠万贯的经理、董事。此番回国旅游,他们想见到沈醉,所以到京之日,便以极其恭敬的口吻,给昔时的上司打了电话.沈醉接到电话,倒还多少摆出了过去的架子.大概不是带兵打仗的人的缘故吧,他没有什么“爱兵如子”的初衷,也谈不上什么“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邀情,以致他谢绝了对方“登门拜望”的意愿,而按照自己的意愿把见面的地点放在了文史专员办公室.客人先到一步。沈醉进屋的时候,他的部下同时起身立定,虽没有举手行礼,口中也没敢吐出“站长”两个字,但那伸颈缩脖、诡诡谲谲的神态,已把他带进过去严加防范、泰然处之的环境气氛里去了。他对此感到放心,甚至满意。

“请坐,请坐!”

客人欠欠身,慢慢坐下去了——正坐在那张缀有补丁的长沙发上。高的那位,胳膊紧贴着摇摇晃晃的扶手,矮的这位,手板紧贴着方方正正的补丁,而且都像抓住了什么把柄似的,这张沙发居然成了他们辞别时分的话题。

“沈先生,听说您在战犯管理所的时候学过裁缝,拿过针线,”矮的这位用指头弹着补丁眯眼笑道:“这块咔叽布头,是您老人家给缝上去的吧?”

沈醉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平平静静地回答说:“我的针线活没有这样好,那是杜聿明杜先生缝的。”“杜先生?杜先生亲手缝的!”高的那位大张其口,一巴掌拍打在沙发扶手上,趁势站起身来,“想不到,想不到,真想不到一代名将和一块布头能够连在一起。这张沙发是太有价值啦!来、来、来,老弟你快坐好,我给你拍张照片做纪念……”

他边说边打开挎在肩头的相机,不一会见,闪光灯的指示信号红了,镜头对准了,他把两腿弯曲了,可是,就在他按下快门之际,他真的没有想到,坐在身后的沈醉会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对准他的是那双躲在黑边眼镜里边、曾经叫他不寒而栗的眼睛!

“你们在搞什么名堂?”沈醉的声音也许尖厉得连自己都害怕。来者是客,他的吼叫终于变作了叹息“,这种照片拿回去卖给报馆,又值得几个钱呵……”客人走了,红着脸走的。沈醉没有走,白着脸坐了下来,坐在先前的位置。

对面依旧是那张长沙发,而留在那里的一句话,却如同一块补丁,缝在他的胸口,刺痛了他的心:“您说国家慢慢会变富,这我相信,可是有钱买车票,也不会让您来香港的哟!”

沈醉渴望去香港,那里有他的前妻和儿女,而且要去就要把身边唯一的小女儿带去。但这可能吗?宋希濂可以去美国,因为他的背景是一个单纯的军人;自己不可以去香港,因为自己毕竟有过半生特务生涯,而政治色彩如此浓厚的人如若有去无回,便势必给当今的政治抹黑!唉唉,他实在是心力交瘁,无话可说,明明晓得部下投来的是长矛,他就拿不出自己的盾牌……小女儿来了,叫他回家吃饭,吃完饭后,稍作休息,便去政协礼堂看电影。沈醉走了,跟在小女儿的后边。小女儿过去在内蒙当工人,现在和他同在一个机关……文强也如此哩,小儿子过去在新疆,现在调回北京当演员……沈醉走着想着,忽地感觉到了一种距离的缩短,由此估计到了一种变化的可能,他慌忙叫住小女儿,准备与她商量一下申请去香港探亲的事,当然,商量这等严峻的大事之先,制造一点轻快的气氛是必要的。

“今天演什么电影呀?”沈醉笑嘻嘻地问。“《解放石家庄》。”小女儿乐呵呵地说。

“……!”如像又一杆长矛横刺过来,沈醉挂在嘴角的笑容倏然消失了,重新发白的脸盘上,顿时浮起抽搐着的肌肉,抖摆着的皱纹,连同那刀刻斧凿般的阴影……

-12-

阴影不是寿斑,它不过是一种心理上的条件反射而已。从《解放石家庄》,便可虚幻出一部《进军大西南》,进而臆想到自己的形象,自己在那里曾经有过的不光彩的表演,即将面临着公开再现的肯定要被夸张的威胁,这就是沈醉刚才逆向运行的思想逻辑。

那么他的条件呢?也就是他的依据呢?不用他说,过去看过几部国产战斗故事片的人都知道,那就是出现在银幕上、出现在青天白日帽徽下的一副副要么阴险狡诈,要么昏庸愚蠢的嘴脸了!沈醉怕得有理。怕得他饭没吃,倒吃了几片镇定药,然后在小女儿紧紧搀扶之下,才硬着头皮进了政协礼堂……看完电影的第二天,又是文史专员们的学习日——从这个学习日开始,他们每到这天都由机关派车接送。小车二辆,分兵两路,一路去和平里接杜建时、杨伯涛、李以、罗历戎,另一路去永定门接文强、黄维、董益三,然后取道东四前厂胡同接郑庭笈。郑庭笈走进文史专员办公室的时候,罗历戎已经坐在对着窗户的长沙发上了。前者是原国民党第49军中将军长,是何应钦的人,后者是原国民党第3军中将军长,是胡宗南的人,昔日军事集团之间的派系纷争使他们水火不容,今天的同志同事关系却使他们情同手足。唉唉,手足也是冤家,不到时候不得相见,所以他们的目光只要碰在一起,非得劈劈啪啪爆出火花才能了事!

“罗军长!你昨天下午到哪里去了?”郑庭笈一屁股坐到罗历戎身边,声如宏钟,气粗如牛。他知道对方昨天没来看电影,正因为如此,他才故意这样问。

“我在家里看书,哪里也没有去呀!”罗历戎老实巴交地扭过头,莫名其妙地看着郑庭笈:郑庭笈是黄埔五期学生,他是黄埔二期学生,所以素以老大哥称之,今天怎么啦?开口就是什么“军长”、“军长”的!

“我都清清楚楚地看见你了,我都听见你大声武气说话的声音了,哼,你居然还不承认!”

罗历戎急了:“你在哪里看见我?要是我昨天出了门,我情愿不得好死!”“你当然出了门,出了远门哩。告诉我,你是不是到石家庄去了?”“石家庄?”罗历戎皱起眉头。“哎呀,真是贵人多忘事——”郑庭笈依旧一本正经地说,“石家庄不是你的驻防地么?你不是率领第3军主力增防保定,结果途经蒲风店就被晋察冀解放军歼灭了么……”

罗历戎这才恍然大悟,朝着郑庭笈的大腿猛击一拳,咧嘴笑道:“我要建议电影厂再拍一部《解放沈阳》,把你这个躲进大虎山的郑军长,也拖出来亮亮相!”

“亮不到相,亮不到相。”郑庭笈自信地昂起脑袋,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要找我这个模样的演员。那是太难找了。我们广东人的双胞胎都是两个样子。可是演你那个演员,嘿,真是怪事,和你简直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

罗历戎频频点头,他似乎被这样的“怪事”感动了:“这倒是,八一电影制片厂的同志很认真,很负责任。编剧本之前,他们就看过我在《文史资料选辑》第20辑上的那篇《胡宗南部入侵华北和在清风店被歼灭经过》的文章,选演员的时候,他们又拿起照片来找过我,以后看了《解放石家庄》的样片,更觉得他们一点没有丑化我,不像过去那种搞法……”我坐在与罗历戎成直角方位的位置上,旁听了他与郑庭笈的对话。我承认,我被一种力的渗透征服了,仿佛是那束透过窗户的紫光,开先是投照在这些老人身上的,然后由于折射的缘故,我的肩头也落满了灼灼的光点,呵呵,我是多么唯愿沈醉也在场,也分享只有在那神奇的境界里才能承受到的温柔的抚摸哟!

他却没有来。以后我知道,这天他在家里写申请去香港探亲的报告。写的是时候。他如愿以偿了。他和小女儿的香港之行,成为新闻界的热门话题了。他在镁光灯下笑了。然而,正是这种力的渗透,爱的连结,当他从香港回来不久便得悉身旁失去了一双暖和的大手的时候,他伤伤心心地哭了……

-13-

整个文史专员办公室,沉浸在灰蒙蒙的细雨中。远远望去,恍若一只孤零零的帆船,停泊在无风港里一动不动。只有门扉是摇曳着的,那吱吱嘎嘎的声音里,传来了一个令人惊愕的消息:杜聿明去世了!

抽泣,哀叹,怔愣,摇头,垂首,旁无目标的来回走动……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中断了一切,却把一切都聚集到一起来了。电话是杜聿明的大女儿杜致礼打来的,她刚从美国赶回来,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问问“各位长辈”

——“家父生前有什么遗嘱没有”?杜建时握起话筒,他的回话是肯定的。杜聿明临终之前,杜建时去首都医院看过他。如果说,文史专员当中,杜聿明担任过国民党最高军事职务的话,那么,最高职务的文官的担任者,便是这位原国民党天津直辖市市长杜建时了。也许正是这样,当杜建时坐到了病床头,杜聿明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来与他紧紧相握的时候,他意识到,这就是杜聿明要说最后的话,或者要说最重要的话的时刻!

“杜老,你说,你说!我记得住,我不用笔,我用心……”杜建时声气哽咽了。

杜聿明点点头,点着点着,随着他嘴唇的缓慢的嚅动,几颗老泪从他深陷的眼窝里滚了出来:“昔时战乱连年,祸及东西南北,田园庐舍尽遭摧毁,无辜的人民死伤万千,延续到今天的国家长期分裂,骨肉同胞不能团聚,连写一封信都不允许……这一切,我们都是要负责任的。负不起,也要负,多多少少总是要负的……”杜聿明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杜建时:“所以,我想请你有机会,一定要带句话给台湾的老长官、老同事、老朋友,希望把国家统一大业,在我们这些人的手里完成。这是一个既复杂又简单的问题,不能留到下一代人去解决……我们有责任,有责任呵!”

杜建时的眼圈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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