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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危险

小梵后来才发现自己右手腕浮肿严重,想了想应该是把谷元送回家的路上摔伤的,她跟谷元说起的时候,谷元竟然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也就是说那一晚小梵和他在一起的记忆被擦除了,这是多么荒谬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小梵一开始还想帮他回忆起来,可是见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没有非如此不可的理由了。

第二天一早去到接骨师傅那里医手,经老师傅提醒,她又意外地发现自己脸上也有擦伤,还好伤口不深,落在左下颌靠耳朵处也就一小道痕,她有想过要不要遮一遮,不过嫌麻烦,随便擦了点药就直接去上课了。

班上的同学见小梵今天脸色不佳,手上缠着绷带,脸上挂了彩,都议论纷纷。

小梵也不做解释,但国轩看在眼里,觉得她的一颦一笑,并非发自真心,她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国轩对此一无所知,他着急得快发疯了。

当事人怎么也不会料到,关于她如何受伤的无稽之谈很快不胫而走,一天之内就传播到了她自己的耳朵里了。

课间巡逻,她在走廊里遇到一个平时很照顾她的女老师,这位女老师拉住她,特别紧张地问:“他是不是真的动手打你了?”

小梵被这她单刀直入这么一问,简直蒙了,只好尴尬地反问:“您在说什么呢?”

“还不跟我说实话!你这伤怎么弄的!”

“这是我自己摔的呀,您想哪去了?”

“摔怎么会摔得这样厉害!你跟姐说实话——是不是他欺负你了?”

“没有的事!——真是我自己夜里没看清路摔的,”在外人面前小梵还是忍不住想要维护他,为他辩驳,“谷元他不是那样的人——”

“真的不是?”

“真的,姐你怎么会这样想呢?”,”

“不是我想,是办公室都传开了,我听到也吓了一跳,这才来找你问个究竟呀!”

“太夸张了,怎么会有这样的说法!”

“可不是嘛!——大伙看你们两个最近貌似……闹矛盾……可能就多心了……”

小梵难为情地低头不语,自己的家事成为了外人的谈资,她心里不好受。

“唉,人多口杂,在所难免,到时候我帮你解释解释就好了。”

“嗯,谢谢姐。”

在回宿舍的路上她有些恍惚,路过的两个学生见到她非但没有打招呼,反而窃窃私语起来,小梵不自觉轻握住自己的手腕,她觉得他们大概是在讨论自己。宿舍楼下遇到赵老师,平日里两人素少来往,今天她却特意走近来跟小梵问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很替小梵担心。对于这样突如其来的关怀,小梵感受不到一丝的安慰,她回应的语气发冷,冷到有些不近人情。赵老师却把这种冷淡当做她的确是遭遇了不平的证据,就此在心里默默下了结论。

小梵懒得理会,她回房的时候看到谷元在厅里靠窗的小办公桌上写东西,她的热情才一点点醒过来。扯起了笑脸,她对他说道:“你知道我今天听到了什么传言?”她把白底布鞋脱下来,头朝外地摆在门口。语气明朗得有些刻意。

“什么传言?”谷元没有停笔,嘴上问道。

“他们说——我这伤是你弄的!”小梵朝他走近,轻描淡写。

谷元行云般的字迹就此打住,他搁了笔,侧头看小梵。

“你说可不可笑——你怎么会那样对我呢?”只是她的笑容稍显无力。

谷元听出她话里有话,他曾打过小梵的一巴掌,这一巴掌比什么都要来得真实,他记得,她更不会忘。

“真的……不是我……弄的吗?”谷元将问题抛给了她,眼神中流露出一份怀疑。

小梵感到气愤,不是气他不相信她说的话,而是气他忘了那一晚的事实,气他竟也像外边的人一样对他们的感情抱以负面的揣测。她忍不住激动,“你为什么要这么问!你自己做没做过难道不清楚吗?”

“我不记得了——但如果真的是我弄伤的,你不必要掩盖,说出来我会反省的。”

“你怎么也和他们一样呢?”小梵失望地说。

“我不想你委屈自己。”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我好得很。”

“不,你并不好!”

“我很好!”

“你好的话,你就不会跟我提这些话——”

“我跟你说了是想让你知道别人是怎么看待我们的,而不是在跟你诉苦,你到底懂不懂?”

两人面面相觑,谷元回避了她,他站起身来,按着脖子,叹了口气,“别再说了——家里有正骨水,我去你给你拿。”

小梵说:“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我自己拿。”

谷元瞟了她一眼,见她表情严肃的不能再严肃,却像赌气一般,没有服软的意思,“衣柜最下面一格,钥匙给你。”

谷元从皮带上解下一串钥匙,找出了最小的一只交给小梵。

小梵拿着钥匙进了卧室,把设在衣柜里的抽屉打开了,她看到压在一沓信件上的两小瓶呈棕色的透明液体,估计是她要找的东西。

小梵单手拿出了一只,她本想就此拉回抽屉,但是信件确实是勾起了她的巨大的好奇。她想知道谷元究竟把什么人的信件收纳在这里,锁成了秘密。于是忍不住把手伸了回去,形制各异的信封有长有短,目测有10多封,且用皮筋捆在了一块,她的手指夹着信封,一封一封地捻开,借着屋内的吊灯,她看得见上边的地址和寄信人,大部分来自他旧日的师长和友人,无关风月,她的焦虑刚开始一点一点消除——没想到却在翻到其中一封时,又骤然回升。

她将这封信往外抽,拿到手上仔细看,再一次确认这封信是给她的!上边的地址和寄信人与她息息相关——她从小长大的家以及她母亲的名字。然而信封完好,没被拆看过,可是邮戳的时间又表明这是在半个月之前就已经寄到的。小梵一下子坐上了身后的床,好一会才想起来拆信,她撕开黏住的封口,拿出了信笺,两页的内容,写得密密麻麻,是妈妈的笔迹,这是小梵离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接触家人的信息,她拿信的手有些抖,读着读着,如诉在耳,内心倍感煎熬。

谷元走了进屋,“怎么找这么久——”,接着他就看到了打开的抽屉、置于地上的正骨水、坐在床上读信的小梵。

“你收到多久了?”小梵抬头看他,眼里噙着泪。

“什么?”谷元不理解她的用意。

“我说我妈给我寄的信你收到多久了!”小梵举着信质问道。

“发什么疯!”谷元皱起眉头,一把抽过信封,当他看到上面的字时,立马露出了为难的表情,“这——怎么在这?”

“你既然这么不想让我和我的家人有联系,你就应该把它藏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就不会像现在一样被我当面拆穿!”

“你说什么呢——这封信肯定是我收的时候没看仔细,混了进去的。”

“没看仔细?”小梵冷笑了一声,床铺一拍,站了起来。

“不信你自己看——”谷元把抽屉里的一沓信拿了出来,抽出上面的几张塞到小梵手里,“从传达室拿完信回来我就直接锁抽屉里了,这些信我一封都没碰过!”

“你现在说这些还有意思吗?”小梵把他的信甩在地上。

“你冷静一点,你知道我不喜欢读信,我不是故意的!”谷元按住她的肩膀,他也同样激动。

“不是故意的?你知道信里说了什么吗?你知道半个月的时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小梵的心又揪了起来,“我爸他…….”她哽咽了起来,话是说不下去了,只好先用力地深呼吸,把眼泪憋回去。

“他怎么了?”

“一个老人……生着重病却盼不见唯一的女儿…..你说他会怎么想!”

谷元不语,他将头转向窗外,脸色凝重

“不过在你看来……他也是咎由自取吧?”小梵说。

一听到这话,谷元的目光又转向小梵,他眼里是读不透的复杂,轻声说:“你要去看他我不拦你。”

小梵嗔视着他,“你拦得还不够吗?”

“这回真不是我故意的,我可以发誓。”

“他可是我的父亲!——半个月可以发生多少事情我想都不敢想!你觉得我不害怕吗?”

“那我又能怎么样!”谷元大声道,“难道是我一手造成的吗?”

“你太冷酷了——”小梵说,再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她感觉自己也要冻结起来!一股想摆脱这境地的动力推着她走到衣柜处,她从挂着的衣架上摘出自己的纯毛呢子大衣,披在手肘上,之后她擦过他的身子,往屋外走。

谷元将眼睛紧闭,杵在原地。

听到小梵拿从墙上拿手提包的声音,听到她穿鞋的声音,这些动静对他来说都是刺激,他终于爆发了,冲了出去“你要干嘛,要去哪!”他紧紧扣住小梵的手不松开。

“你不是不拦吗!”小梵反抗但是没有用,她的力气加上怒气都抵不过他的手劲。

“你要回家也要等明天好不好,现在都几点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用你管我!”

“你给我坐下!”谷元用力把他拖拽到了椅子边,她禁不住他的力气,被甩到了扶手椅上,小梵倔强地站了起来,被一把他又推了回去,谁知力道过猛,连带晃动了扶手椅靠着的木书架,使得书架上的一把钢尺掉了下来,从两米高处往下落,划过小梵的左眼角,还好角度偏了,不然她的眼睛必伤无疑。

尺子着陆,“当当——”

小梵看着这尺子,又瞪回谷元,再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也许怒意真的把她变成了另一个人,她脖子发涨,脸色发红,气得都要窒息了。

可谷元却神情突变,松开按住她的手,紧张地说:“你没事吧!”见小梵怔住,他伸手要去摸她的眼周,还未碰及,小梵反射性般往后躲。

“别动!流血了!”谷元只好从口袋里拿出手帕,展开之后,抬手过去要帮她止血。

小梵反手一挡,不肯给他机会。

谷元只好按住她的手,手帕伸到她眼前,她立即把头别开了,谷元不顾她的反应,硬是往伤口去。

往外渗的血已经被吸附了,小梵静如石像,谷元拿帕子干净的一角抵住她的伤口,他凝视着她,心疼、心虚。

而小梵根本就顾不得受伤,她心灰意冷,不知道有什么好可惜的。

……

由于上次在接力赛中的出色表现,国轩被选去代表学校参加市里组织的短跑比赛,所以即便是放假,也能在操场上看到他训练的身影。冬天的校园没有多少人气,还好有他们这群学生在训练场上跑跑跳跳才不致于荒废。操场外围栽植的树木应季地落光了叶子,伸着细又长的枝桠,似乎在对迷蒙的冬日索取些什么。国轩跑了几圈,等到教练同意他们休息,他走到离校门口较近的一棵槐树下独自“打坐”,不管天气是如何的冷,运动过后额头的汗珠止不住地冒,他上身只穿着一件单薄短袖,微微汗湿。将后背抵着大树,他直接就能感受到横裂而出的树皮表面有多粗糙,虽然这样并不舒服,但以它为屏障,寒意就不会趁虚而入了。不全是冷风的肆意妄为,疲劳也会使得视界变得模糊,他摘下眼镜,按了按太阳穴,又捏了捏鼻梁,一会之后又把眼睛戴上,这时他再看前头,就发现一个老师正从后座的楼道里走出来。

她挎着一个包,穿着一件连衣裙,外面罩着一件毛呢大衣,脚下的皮鞋“咚咚”,朝他而来,不,准确地说是朝校门口而来。冷风一鼓吹,把一排树木最后的“积蓄”都给摇了下来了,这一路,她踏着碎叶而至,却不染风尘。

是小梵老师——国轩很快就认出她是谁!又复活似的站起身来,在距她五十米开外的时候就做着和她打招呼的准备。小梵自始至终都极为平静,就算她看到从树下突然走出一个国轩,也仅仅是面色微变,眼中尽管有一丝惊讶略过,很快又归于适应。

“你怎么在学校?”她停下来问。

“田径小组星期六日都要集训。”他回答着,很无奈的样子,然而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到小梵的脸上,她右边眼角贴着的纱布对他来说,无疑是巨大的冲击。她手腕上的绷带还没有卸下,脸上竟然添了新伤!联想到耳闻的传言,国轩胸中的无名火在烧。

“哦——”小梵点点头,

“您要出去吗?”国轩指着她的包问。

“嗯。”

“去哪?”国轩问,只当他说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的追问有些失礼。

小梵倒是不介意,只低头微笑,“就是回趟家。”

“家?”国轩重复道。

“对。”她淡然地应着,转身预备着告别。

国轩看得出来,她心里有事,至于究竟所为何事,他自己给出了一个解释,为了证实这个解释的合理性,于是接着问,“谷元老师呢?不一起回去吗?”

结果不出所料,在这句话问出口的同时,他观察到小梵的反应确确实实反常。她的心思立马从远眺中抽离了出来,忧虑爬上她的眉头,苦涩捎上她的嘴角。

“他有别的事。”

国轩不说话,只看着她,眼神里是至诚。

他为何沉默,小梵不禁觉得尴尬,顿了顿她说,“老师得走了,你好好练!”

她即将离开,国轩是要让她走的,不然又能如何。

也许他从未想过挽留,存之于心的愿望只是陪伴,理智终于在此时暂时失控,他竟然跟了上去。

小梵走出校门,走过木棉树下的校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发现身后有人呢?

也许国轩极淡的影子,也许是他的脚步声,也许是他的叹息。

总之这一切让她预感到不对劲,她抱着一丝侥幸猛地回头,可当亲眼确认那人是国轩的时候,她彻底地惶恐了起来。

“怎么了……”小梵问。

“没事……我也要走了……”那颤抖的声线将他的内心的紧张彻底暴露。

“你这会就要走了?”

国轩点点头,

“跟教练说了吗?”

“没有。”他不擅长说谎,

“那还不赶快回去!”

国轩坚定地摇头。

“之后被训的话我可不帮你!”

“没关系。”

“你是要回家吗?”

他晃了晃脑袋,不像是摇头更不像点头,

小梵一时语塞,他的迂回让她毫无头绪,

“如果不回家,你就赶紧回去练习,别想趁机在外面乱跑。”

“哦——”国轩默默与她同行,二人并肩前进,并没有什么不妥,“老师,我送你到车站好吗?”

“不用,”小梵一口回绝了,语气决绝到宛如尘埃已定。

但他们一直走着,没有分开。国轩瞥见她受伤的手,忍不住问;“手痛吗?”

小梵听着举起了手,“你是问手腕吗?

“是啊——”

“现在算是好多了,消了肿。”

“那这里呢?”国轩指了指贴着纱布的地方。

小梵,愣住了,似乎被考倒了,疑惑地抬眼看他,

“你是因为谁受的伤?”

分岔路口,哪一处都有人走,这在夜间是见不到的景象,迥然相反的两种画面穿插而过,她的脑子此时格外拥挤。

“是因为谁受了伤?”

这句话反复回响起,这是一个十分之残酷的问题。

“小心!”

当时,小梵和国轩以及几个行人都在斑马线上行走,从路口一侧胡同内突然冲出一辆载人的大踏板摩托车,它以极快的速度飞驰到了人行道处,眼看就要撞向站在最外边的小梵,在此千钧一发的时刻,是国轩一把扯住她背着的布包,一手揽住她的背,牢牢护在自己的怀里往后旋转,她绑着的马尾辫,也随之扫出了一个弧。

小梵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有人替她阻挡住了灾难,听见摩托车从耳边呼啸而过,随后她紧闭的双眼就缓慢睁开了,目之所及是国轩紧张的神情,小梵忧心,为什么他会露出这样的表情,就好像害怕失去她一样。

国轩是真的害怕,他差点就要叫出声来,他苦恼又无奈——这个女人为何就是不懂得保护自己。

小梵不希望维持这样的姿势,国轩便松开怀抱,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他果敢地牵起小梵的手,也许只有拉着她过斑马路,他才放心。

小梵实在没有办法挣脱国轩握住的手,他领路的背影都似乎在强调——“不容拒绝”四个字,所以她只好妥协,就这样被自己的学生牵引着,汇进人流,又不致于失散。

“国轩你可以放手了,老师自己走。”他们走进了一条行人渐少的街道,左右都是低矮民房,门户紧闭,安静的状态和夜间无异,如此一来,他们两人的闯入便显得突兀。

但是国轩全然不顾,即便小梵把话说出口了,他仍旧没有放手,也没有停下脚步,就像头暴走的野兽,急于在这陌生的街头寻觅隐身的洞口。

“不听我的话了吗?”小梵甩开手,然而再怎么用力都是徒劳,“再不放手我可要生气了!”

国轩丝毫不放松,反而有越握越紧的趋势,他主导着前进的方向,沿着民居走,一拐弯,拐进入了楼与楼之间的夹道。由于两边楼墙的遮阳效果,夹道光线明显不足,可宽度到还算有余,能够容得下三个成人同进同出。平日这里就是流浪猫狗的秘密基地,国轩的突如其来,猫们踩着杂乱无章的脚印窜走了,不做抵抗便把地盘拱手相让。

国轩和小梵倚墙相对,他不愿意放手是有原因的,他担心小梵会逃走。

然而小梵已经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毕竟他的一系列行为都在试图挑战她的惯性思维,不能用“恶作剧”来解释这一切了,可她真的找不到他这么做的缘由!小梵用极度不解的眼神盯着他,她问:“为什么要躲到这里来?”

国轩看着她,眼神不得不柔和下来,他多想掏心掏肺,无奈只能低诉,

“老师,请保护好你自己可以吗?”他渐渐松开握紧她的手。

小梵脱险般松了口气,“唉——你是在担心我吗?”

国轩不说话,镜片后的眼睛,真挚得一如往昔。

“傻孩子,见我这幅样子就觉得不放心吗?”她给了国轩一个笑脸,那笑里似乎有光,照得这片空间亮堂堂。“我知道了,老师以后会加倍小心的!”她抬起没有受伤的手,拍拍国轩的肩膀,她总是能轻易看穿他需要鼓励。

“不,你不知道!”

小梵手上的动作立刻僵住。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有多不甘心……”

“什么?”

“不要再受伤了——更不要再让别人伤害你了!”

小梵惊讶地看他,难以置信,她叹道:“国轩,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没有误会,他就是对你不好!”

夹道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般,小梵怔住,张着嘴,

“他如果再欺负你的话,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国轩!不关谁的事,你真的是误会了!”

“眼睛的伤也是误会吗?”

“这个——这与你无关,再怎么样也是我的私事!国轩我拜托你不要再说奇怪的话了好吗。”

国轩摇头,“谷元他是混蛋!你为什么要护着他?”

“够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难道我说错了吗?”

“跟你讲不清楚!”她气咻咻地侧身要走。

国轩用手撑住墙面,拦住她的去路。

“你怎么回事?”小梵正视他,感到不可理喻。

“难道我就不能关心你吗?”

“国轩!”小梵已经接近忍耐的极限,

“我想我是病了……一想到你,我就会心疼,还会难过,我不喜欢这样,可是我控制不住!”

“让我走!”她用力推国轩撑住的手臂,她现在处于一种极端焦虑的状态。

“你知道无能为力的感觉吗?就像我现在这样爱你!”

小梵挥起手就给了他一记耳光,响亮之余,她凶狠地瞪着他,毫不留情地说:“闭嘴!——我是你的老师!”

国轩的眼镜差点被甩出去,即便像现在歪歪斜斜地挂脸上,他也无从调整,不撞南墙心不死,这样的打击已经不叫他沮丧了,因为他感到自己正在一点一滴地死亡,回想她的话,强烈的耻辱感实际上比耳光更容易让他屈服。

他不得不屈服,小梵推开了他,她气得嘴唇也在抖,“你好自为之!”之后头也不回地按来时的路返回。

他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就算他不放手,小梵也能轻而易举地逃走。他并不敢有其他奢望,难道就连这份心思也该死吗?他是不会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露出那样厌恶的表情,明明之间还能对他笑得那样温暖。

喜悦也好悲伤也罢,小梵让他尝过很多情绪的滋味。但是把一个人放在心尖上,就会导致一种极端——如果说那人给的欢愉是极乐的话,那么他给的伤害通常也会致命。国轩太年轻,并不清楚自己冒着怎样的风险,他只知道她能让他快乐,给他幸福,然而今天他确实被打败了,一塌糊涂,到此为止,他才感到一阵无法稀释的痛苦,就算拿出的是眼泪也于事无补,国轩恨透了这样的脆弱,却又不得不哭。

小梵必须推开他的,只是目光激动到无法识别路线,才致使这返回的路走得久了一些,她迫切地想回到原先拥挤的世界,身后的纯粹在她眼里是扭曲了一些,尽管没有人会说如此不美。好在,心软之前终于找到人群了,那里才最安全,孩子气的插曲忽然终止了,她也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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