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吗?可以走吗?有朋友在附近吗?需要去医院吗?我送你好吗?”
面对他接连的问题,她想笑。对一个陌生人,如此担忧,如果面对自己的挚爱,他该是怎样的温柔体贴?心底的某个角落,愿望燃起,想待在他身边,永不远离。
佴儿多明白,人的心里,分类有多么清晰,简单的过客,殷系的最爱。没有人愿意将情感轻易给予,更不存在心甘情愿的将情付诸。有人倾尽一生寻找另一半,有人在现实中妥协,放弃可能性,选择适合的人,嫁娶承欢。
已忘记,再记不起儿时的渴盼,柴米油盐洗去相依相守的想象,独留未付出的深情赠于黄土。将爱情定义为责任中的忍耐,白发中的相依。传递着,重复着,悲哀着。
自己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简单过客,过多的渴慕,只会带来独自伤害,无人问津的伤口血流不止,会不会气绝?
生命之所以奇妙,也许就在于理性总败于感性,运转的大脑总输于心底的悸动。
此刻,她的心,她的唇,不受大脑的控制,什么都想告诉他,不带半点隐瞒,不带半点忌讳。
“我应该没事。”松开扶手,双腿试着带动左右脚移动,猛然的疼痛再次跌进他的怀里,好像故意。
“我带你去医院吧,这会儿我没事。”多想拒绝。他的声音,他的语气,想象中他的爱怜,将本该有的拒绝消融殆尽。
也许这就是爱在心,口难开,连带平日里习惯的拒人千里。哪怕只是此刻的一瞬,听从心的驱使,可好?手不觉得要放进他的掌心。
想要的爱情呢?自己只是他脑海的一瞬浮现。带着爱意的第一次牵手,岂不是对注定那个人的提前背叛?以己度人。没有人喜欢心的背离,更没有人欣赏身体的偏移,哪怕只是偶尔。这么自私的要求对方,公平起见,自己也应守护他对另一半的幻想。约束别人首先要约束自己,不是吗?
不记得了吗?自己的要求有多苛刻?没有人愿意受自己的束缚。佴儿,你注定一个人,何不乐在当下?
心底的自我争执,不可开交。欲望还是接受未来的号召。手在距离他手心一公分的距离处上升,远离,重新握紧楼梯扶手,头摇的像拨浪鼓,像惩罚自己偶然的心神抽离。早忘了被他抱在怀里,清晰感受到的心跳。
“我很好,我自己可以,”佴儿坚定地说。
迷人的微笑再次显露,却没有平常人眼里的嘲弄,更不见寻常人眼睛里的鄙夷。或者说佴儿的扫描雷达测不懂他的笑意。这样很好,不管是何原因,佴儿不用心惊肉跳的折磨自己的与众不同。
“这么传统?”他看出了佴儿的心思?也许只是偶然的凑巧,佴儿这样否认。
“现在你依靠扶手,可接下来的路呢,要怎么走?”他温柔的提问,令佴儿惊愕,他好似在说:现在能够逃避,以后该怎么办?佴儿不语。
“等以后我的爱人问我是不是第一次手牵手,我却只能加个‘和你是’的后缀,多煞风景。”哪里来的勇气,说出这些别人看来幼稚可笑的理论?他的眼眸,清澈的令佴儿只剩避开,微微看向别处。
“我想要完美的爱情,不可以吗?”佴儿轻轻地辩解。
他有些许愣,是因为自己的奇谈怪论,还是有些许的认同,佴儿不明白。他,自己是看不明白,分析不透的。
“那么,我跟着你,需要的时候你扶着我的胳膊,绝不会有肌肤之亲,可以吗?”他依然微笑。
信任,本该是时间、事情累计下的熟悉。对他,没有过程中的连续繁琐。佴儿点点头。
后来,每当被问起初次见她是怎样的感觉,他总是笑而不语,明明知道她问的是对她的印象。心底却偷偷的说出自我的认知:面对她,他不像自己。
淡然中带点漠然,漠然中带点淡然。朋友的评价他也不知道是对是错,或者说他不需别人言语武装自己。他本以为:很多人,太多事本不必装进心去,简单的开心的生活着就是了。从将她抱进怀里,一切似乎都在无形中改变。
他留意到她眼神中难掩的一丝喜悦和努力的拒绝,好奇要经历什么才会那么的孤单?
一切就像注定,所有多想是彩排,如果不曾相遇,如果不曾心动,或者说没有孽缘,那么他和她的爱情会是何模样?而她的人生是否会别样闪亮?有他相伴,她一定会很好的,当爱她如命,却知晓她的故事和自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他常常这样奢望。可,28岁的自己尚不能将她保护,小小稚童怎么守护?结果怎么随自己的心意?
还好,命定的故事里,他不会伤害她,他会将她捧在手心里。虽然,后来他觉得,这世界,唯自己伤她最深。但,在她那里,从未后悔过相遇,从未抱怨过爱他的心。相反,如果不是他,自己肯定永久的困在自己修建的枷锁里,是他的披荆斩棘,是他的不离不弃,她才能重见天日。后来的日子,也许有着不尽如人意,但顺风顺水只是一个幻境,他给的爱情只不过掺杂了点滴的现实,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