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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工政六河防五(12)

若挑去全河極厚之積沙。自來無此辦法。亦無出沙堆積之處。若改南隄為北隄。則固安永清兩縣城。近靠南岸。須議遷建。尤於民情不順。其大清北運南運。則須分別挑濬河身。加築隄囗。修復閘壩。減河始保安瀾。統計工程皆極煩鉅。萬萬無此財力。滹沱趨向無定。自來不設隄防。同治七年。由囗城北徙。以文安大窪為壑。其故道之難復。上游之難分。下游之難洩。曾國藩與臣均詳陳有案。東西淀寬廣百數十里。淤泥厚極。人力難施。此費鉅工艱不能大辦之情形也。考之往事既如彼。揆之今情又如此。臣目擊時艱。既不敢籲求巨帑於 君父。又不忍坐視顛沛於民生。祗有逐漸設法。量力補救。豈有畏難苟安。任其自盈自涸之理。頻年以來。修復永定河金門閘及南上北三灰壩以資分洩。裁灣切灘以紓溜勢。加築隄段添備麻袋土車以助搶險。大清河則於新雄境內。開盧僧減河。於霸州文安境內接開中亭河勝芳河。以分洩上游盛漲。於任邱開趙王減河。以分洩西淀盛漲。並將隄囗分別修築。今年又於文安左各庄至臺頭。挑挖河身二十六里。寬十餘丈。深丈餘。以暢下游去路。滹沱河則於河閒之文安窪。酌開引河兩道。今年又於獻縣朱家口另開減河三十餘里。均歸子牙河達津。以輕河獻任雄霸保文大積患。北運河則於通州築壩。修復潮白河歸槽。不使橫溢。於香河王家務武清筐兒港修復石壩。以減漲水。於天津霍家嘴疏濬引河。以通下口。今年又於武清寶坻境內挑挖筐兒港王家務兩減河河身。以資暢洩。南運河則於青滄靜海等處。修復隄工二百餘里。因東境四女寺哨馬營。直境捷地興濟。四處減河久廢。遂於靜海之靳官屯。另開減河工六十餘里。使別途入海。不囗注津河。又於天津城東永定大清滹沱北運交會之陳家溝。開河百餘里。以分洩四大河之水。徑達北塘入海。庶免海河過於淤滯。其無深蠡博高陽一帶。則堅築豬龍河隄。以防滹沱北越任邱。至天津一帶。則加築千里隄格淀隄。使河自河而淀自淀。西沽韓家樹上至東淀。則用西洋機器船。節節挖淺。水路已通。又於廣平開洺河。順德挑澧河。趙州濬泲槐干河。及此外各屬水道隄壩。受害較深者。亦隨時酌量疏築。並令地方官民。於無礙運道官隄之處。或擇開溝洫。或戽水灌池。有泉源者。察看疏濬。距河遠者。開鑿井眼。若河閒府屬井工。則係專案辦理。以上歷年所需工費。除勻撥賑款捐項以工代撫外。並抽調淮練各軍分助挑辦。淮軍統領周盛傳更於津東之興農鎮至大沽。創開新河九十里。上接南運減河。兩旁各開一渠。以便農田引灌。其興農鎮以下。又開橫河六道。節節挖溝。引水營成稻田六萬畝。且耕且防。海疆有此溝河。亦可限戎馬之足。此臣頻年就賑捐兵力竭蹶經營之情形皆有奏牘可稽者也。自來河道。必須上下游並治。是以臣於各河上游。或修復閘壩。酌開減河。以資分減。下游或挑濬正河。添闢減河。以暢去路。近年順保津河各屬。水患較輕。尚不致橫衝四溢。連成一片。但值廢弛已甚之後。官民交窘之時。迥與康熙雍乾年閒情事不同。僅能量力補苴。實無從更將大舉。

若欲使各河一律順軌。則必籌定銀款。先將永定河自蘆溝以下二百餘里。改河築隄。可保數十年無患。又將大清河雄縣一帶之淤窄。挑寬濬深。北運南運河卑薄未補之隄囗。淤廢未損之減河。分別加修。東西淀南北濼及津東之塌河等淀。為節宣儲水之區。尤宜設法疏濬。使可容受蓄洩。並將淀西上游蠡高境內之豬龍河淤窄。挑濬寬深。再次則酌修各屬支河。及畿東之薊運等河。務使脈胳貫通。經緯畢具。悉去胸膈腸腹尾閭之病。然後廣開溝渠。相濟為用。庶水害既除。而水利可興。不致此旱彼潦。此盈彼涸。惟統計最要次要各工甚巨。即如永定一河。若照議興辦。土方不知凡幾。其一切閘壩物料。工用器具。借用旗民田地等項。為費亦復不貲。實非數營兵勇所能辦。至臣部淮練各營。僅二萬餘人。分扎各要隘。修築囗臺。彈壓地面。緝捕盜賊。各有專司。祗能抽暇就近酌調助役。勢難全撤要防。罷停操巡。以致顧此失彼。今年濬文安之大清河。開獻縣之滹沱河減河。挑寶坻武清之北運減河。並於高陽修豬龍河隄。任邱修千里隄。全賴東南各省官紳集捐協助。始克就緒。然已竭忠盡歡。此後斷難為繼。本省向係缺額。入不敷出。更無餘款可籌。儻能如康雍年閒故事。約計現在應辦工程。先行由部按年措給銀百餘萬兩。自可分投勘議。招雇民夫。助以兵勇。及時擇要辦理。次第興作。惟部庫拮据。外省支絀。竊恐一時難集巨款。似仍祗能量力籌辦。未便剋期奏效。左宗棠以所帶各營移治上游。正可輔直力之不逮。前已咨請飭挑涿州北關外拒馬河淤沙。以試其端。並經左宗棠不辭勞瘁。親履察勘。惟本屆伏汛將臨。盛漲即至。難再別施畚鍤。此後應修何處。即由左宗棠察酌。隨時會商。當飭地方印委。實力襄助。相與有成。微臣忝司守土。兼任河工。責無旁貸。昨已督飭司道詳確勘議。無論上游下游。仍當統籌兼顧。盡其力所能行。以期逐漸補救。惟賑捐既已停止。本省又無款項可籌。將來必不可少之工需。祗可奏懇由部酌撥以資接濟。此現時統籌酌辦之情形也。正在具摺閒。接准部咨。以左宗棠前奏水利事宜。業經醇親王遵奉   懿旨覆奏。蒙派恭親王醇親王會同左宗棠及臣等妥議奏辦等因。仰見 朝廷廑念民生慎重水利至意。除抄摺咨呈恭親王醇親王並左宗棠酌核。仍隨時會籌議辦外。所有臣等原奉 寄諭統籌酌辦緣由。合先會同兼管順天府府尹臣童華署順天府尹臣張凱嵩恭摺由驛覆陳。

請飭疏濬南運減河疏光緒十年

監察御史劉恩溥

竊惟運河之設有減河。因時啟閉。所以旁殺水勢。免致橫流。法至善也。山東恩縣境內之四女寺減河。引入德州境內。而德州境內。又有哨馬營減河。皆向東北流。入直隸吳橋縣境內之玉泉莊。而合為一瀆。歷經甯津南皮樂陵鹽山慶雲諸縣界。至山東海豐縣老黃河口入海。往年此兩減河。每值運河漲發。則提洩之以分其溜。而運河不至漫溢。若運河水落。則仍下板閉塞之。故數百年畿南州縣從無水患。乃自咸豐年閒。山東樂陵縣民。惰農自安。不挑河道。轉以水至無歸興訟。遂築塞上游之四女寺減河。而哨馬營減河。亦即聽其淤漫。高於平地。時因樂陵一縣之阻撓。而並廢直隸山東之利濟。因噎廢食。畿南水患由此起矣。減河口既湮。運河水不能仰入。其下流雖可受水。而皆乾涸無涓滴之流。以致運河不克分消。自同治七年。山東德州北境老虎倉決口。淹灌直隸吳橋東光南皮鹽山諸縣。九年。又於德州北境之桑園南決口。淹灌直隸吳橋東光諸縣。十年。又於德州北境馮羅屯南小楊莊決口。淹灌直隸吳橋諸縣如前。迄今光緒九年。復於德州小楊莊隄岸開決。淹灌直隸吳橋東光南皮諸縣。為害尤烈。畿南州縣。連年迭被德州水害。而河隄開決之處。係在德州極北邊界。所淹德州地面不過數里。故山東巡撫率皆漫不加意。任其北流泛濫。縱橫數百里。浸壞各州縣民居房屋無算。漂沒各州縣田地墳墓無算。而小楊莊決口在德州。又不亟思修築。九月閒。運河水以歸槽遲至十一月始興工堵塞。畿南十數州縣地糧。迭被蠲緩。自今以往。不加修濬。民生之疾苦。國課之虧短。何可勝言耶。且聞此次小楊莊決口。寶係馮羅屯及小楊莊居民所私行掘開者。前因同治十年。該處決口。凡囗鹵之地。一經河泥肥壅。悉變膏壤。而套隄之內。尚有窪坑數處。思欲填平。又惜人力。因見運河泛漲。遂於隄脊引水入灌。初不意其決裂至於此極也。聞之河濱老農。凡河決處。五里之內皆渾水。最能挂淤。水退即為腴田。至十里外。水漸清而淤亦漸淺。若二十里外。盡清流矣。如馮羅屯小楊莊近隄囗場。往年地價。不過三千文一畝。自同治十年決口挂淤後。每畝可值三五十千。此沿河居民所共知者。故此日之決口。非但無損於德州。實且有益於德州。其害乃全在畿南耳。查同治十一年。天津道丁壽昌因河決為害。曾委員挑濬宣惠河矣。夫宣惠河故道。自山東德州境內。北流入直隸吳橋縣西境。又東北入東光南皮二縣界。至劉蛤蟆莊。分為南北二支。南支為宣惠正河。東入滄州鹽山山東海豐縣界。會四女寺減河東流以歸海。其北支則別名石牌河。自南皮劉蛤蟆莊歧出。東北流入滄州界。與青縣之興濟減河合而東北流。與滄州之捷地減河合而東北流。至歧口入於海。此宣惠河故道。載在畿輔輿圖。昭然可考者。

彼時丁壽昌委員修濬。議自上游動工。故先於吳橋縣起手。乃挖至與山東德州交界地方之王指揮莊。因係隔省。呼應不靈。遂即截然而止。下游州縣。如東光南皮者。見吳橋為山東德州阻工。則上游無所承接。將全河棄為無用。故皆輟工未修。而吳橋境內。獨費民閒數十萬貫錢。挖此上無所承下無所注之乾河一道。豈意本年德州小楊莊復決。淹灌如同治十年時。由宣惠故道北去。而南皮滄州一帶。因昔年並未修濬。遂皆曲防以禦之。東光縣被水災民。思掘其堰。遂被南皮縣民轟擊。立斃四五十人。貽害乃至於此。可為浩歎。嚮使於同治七年九年十年三次被水之後。濬宣惠河。由山東德州協同辦理。俾宣惠河頭。上承哨馬營減河。則東光南皮滄州等處。必皆一氣呵成。豈僅吳橋一縣挑挖而已哉。即遇水發。亦有減河為運河之尾閭。更有宣惠河為減河之支瀆。又何至浸沒田禾。衝壞民舍。爭圩劫囗。釀成巨案耶。考運河上游。本受衛河清淇諸水。至山東會汶沂而為會通河。北入直隸。以利轉漕。今自南糧皆由海運。而運河遂無關緊要。殊不知黃河係穿運而過。而今日運河中且分有黃流。不有減河。奚以洩乎。減河之在直隸者。昔為捷扡興濟兩處。光緒六年。直隸總督李鴻章復於靜海縣南之靳官屯。添挖減河。東下入天津縣界。與興農鎮營田河渠。同歸於海。此誠相時度勢。意美法良。無如運河上游在山東者。其四女寺哨馬營兩處減河。已先壅閉。譬之病在胸腹。而僅於股趾多方補救。亦無裨益也。且直隸於本無減河之處而加增之。山東乃於本有減河之兩處而並塞之。亦殊非 朝廷弭患衛民之至意。應請 飭令直隸總督會同山東巡撫。將四女寺哨馬營兩處減河口修濬。仍以時開放。並於兩減河下流。飭各州縣挑挖疏通。更令宣惠河頭上接德州哨馬營減河。其下游東光南皮滄州等處。亦均實力修濬。庶運河水有分消。不至潰決隄防。為民巨患矣。儻款餉無著。請 飭該督撫於查明覆奏後。暫借部帑十數萬金。及早興修。即由該二省分成陸續歸償。而畿南各州縣從此不受水患。錢糧即勿庸蠲緩。所得之數。實倍於所借之數矣。

再凡河工所稱為民修者。乃係沿河村莊出夫修築。凡他徭役。一應皆免。今山東德州小楊莊民。既私掘官隄於前。復修理遲延於後。情實可惡。居常既不應差徭。臨時復任意延擱。直至隆冬地凍。始厝浮土於其上。排薪而束之。工既不堅。料更不實。無惑乎一遇泛漲。畿南各州縣即受其害也。又德州老君堂地方。與直隸之景州吳橋交界。最為險工。其隄岸屢被伏汛衝刷。日就卑薄。如此處決口。則景州吳橋河西一帶村莊。盡成澤國。而於老君堂居民。卻無干涉。聞今年運河水溢。景州紳民赴德州呈訴。求為修防。該州傳訊老君堂居民。到案者均老邁龍鍾以少壯出外謀生不能修工為詞。其意欲將此段險工。俟運河水漲時。令景吳二處居民代為搶險修築。自此以往。作為成例。永遠推諉於景吳兩處。而彼既置身於局外。又得減免差徭。其居心實屬險詐。應請 飭令山東巡撫轉飭德州知州。遇運河水漲時。或照舊令該處居民實力修防。或稟請撥給兵勇協同修理。總期無害於直隸州縣。方為上策。

再宣惠河道所佔之地。其在直隸吳橋東光諸縣。皆係升科納糧之恆產。並非官地荒廢可比。同治十一年閒。天津道委員挑挖。並無興訟者。良以民知公事為重。故不敢惜地自私也。然其地亦不至全棄。每年秋後水涸。尚可種麥。至麥秋後。遇運河伏汛漲時。始偶有水耳。今臣請令直隸吳橋之宣惠河頭直上接山東德州哨馬營減河。彼德州必以侵奪民田。恐民失業興訟。藉辭搪塞。不令舉辦。不知吳橋德州交界之王指揮莊。已近運河隄岸。凡近運河之處。兩邊皆餘有官地。後為奸民竊據。由來已久。祗須於近河隄旁官地。向南挑挖。使宣惠河頭直上接哨馬營減河。則一逢隄。即如燕翦雙分。一向東北會四女寺減河。一向北會宣惠河。其消水實為至速。夫以鄰為壑。仁政所懲。廢務玩時。官常所戒。直隸與山東雖分兩省。實為比鄰。儻秦越視之。將患難相恤守望相助之謂何。伏乞 飭令該督撫等通籌全局。切勿聽其阻撓。致貽畿南巨患。民生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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