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然是瞧见了,嘴角微微一笑。
宁远候夫妇进来后,朝两人跪下磕了一个头,她自是赶紧上前扶起两人,道:“宁远候与夫人无须行此大礼。”段玉祺自是笑着站在一旁,在这出戏里他只是一个大配角,主角是前面的小公主。
宁远候夫人感激的道:“还望公主恕妾身怠慢之罪,只因小儿的病无法再拖。公主的大恩妾身会永远铭记于心。”当她一见到那送千年雪莲的两个少年时,即一眼认出了其中一人即是昭阳公主,虽只曾见过数次,但那酷似帝王的容颜又岂会认错?不过公主却让她不要声张,即笑着把雪莲递给他们夫妇,让他们赶紧去救世子的命要紧。
宁远候从未接触过这公主,观这公主笑容和蔼,全无皇家傲慢之气,好感顿生,再说此大恩也值得他涌泉相报,双手抱拳道:“小儿得以续命全赖公主,公主乃我李家的大恩人,他日公主有所差遣李某人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宁远候言重了,本宫只是举手之劳,恰能寻来一株千年雪莲,也恰能给世子续命而已。”皇甫子衿谦逊道。段玉祺听在耳里,心里却在叫屈,小公主拿他做人情,还说什么举手之劳?要真能举手之劳,这宁远候世子的病也不会一拖就十几年,还险些重病不治?也不想想这千年雪莲他是花了多少功夫才弄得到的。
昭阳公主越说得谦逊,宁远候夫妇越是感恩,这千年雪莲有多难得,他们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能了解。
宁远候在官场里一呆就大半辈子,深知这公主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虽说带着目的而来,可救了自家九代单传的儿子确也是事实,不待对面的公主说明来意,即道:“公主是想让老夫推举成王为太子,老夫必会以公主马首是瞻。”
皇甫子衿一听这老者把她的来意说了出来,心里不禁吃了一惊,本以为还要周旋几个回合的,谁知对方居然开门见山,遂笑了出来:“本宫确有此意,还望宁远候能相助本宫的兄长。”
“相助不敢谈,老夫必会尽全力推举成王。”宁远候斩钉截铁的道。
皇甫子衿一趟宁远候府之行,收获不少,与段玉祺坐在马上往皇宫的方向而去。段玉祺伏在她的耳朵旁道:“公主的计谋不错,三大候府都被你搞定,看来成王不日就要回京了。”
她有点错愕,这人真成了她肚子里的蛔虫不成?她的哥哥确实是该回京了。刚欲转头与他说话,嘴唇却不经意的碰上他的唇,两人的面容都是一怔,她赶紧掉转头,脸上一红。
他却感到嘴唇上还留有她的余香,只是一瞬间,那就是女儿家的柔软双唇吗?伸手轻抚了一下自己的嘴唇,有点怀念刚才的一瞬间。随即动作一僵,他这是干什么?昔日义父为了让他亲近女子,还特意让京城最红的名妓来给他侍寝。他还记得那名妓脱光了衣服在床上诱惑着他的情景,那时那名妓只是刚靠上他的身子,就被他一把推倒在地下,不知为何,他就是对她一点兴趣也没有。义父后来还不甘心,弄来了一个处女,他也不知为何,看着那处子扭捏的样子就更没有兴趣,把她赶出自己的房中。
一看到女人他就会想起母亲狞狰的面孔,还记得她拿着竹鞭抽打自己时那发狠的样子,更何况当父亲纳入新宠时,母亲的面相扭曲,变本加厉的在他身上发泄她的怒气。人们不是常说虎毒不食子,可他的生母却比老虎还要狠毒。
她调整了自己的心情,转过头来正欲与他说话,却见他一脸的严肃,“段公子,刚刚是我不小心。”他不会以为自己是在占他便宜吧?
她的话惊回了他的神智,又令他想起了刚刚那不经意的一吻,在夜色下脸有点红,“那只是意外,公主没有误会在下就行了。”一说开两人倒不大在意了,相视一笑,她先开口说:“说真的,段公子真的很能猜到我的心思,要不猜猜接下来我会想让段公子干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看着她一脸的笑意,解决完三大候府,接下来自然是要回到太子与荣贵妃的身上,忽而脑中灵光一闪,遂笑道:“放流言。”用的是肯字句。她却一笑出声,这人真成神了,她的心思就连同胞兄妹也猜不到,他倒一猜即中,遂凑到他的耳边说了几句,果然诚如他所想。
“如何?能办到吗?”她笑问。
“小事一桩,比公主要寻千年雪莲与血玉容易得多,公主这样旁敲侧击却能让狐狸悄悄露一点尾巴,万一对方不受这流言所惑,那公主就要做白工了。”他好心的提醒她可能会出现最坏的结果。
她真是越来越欣赏这男人,笑盈盈的道:“如果对方没有举动,那就只能说明我想错方向了,倒没有太大的损失,只是该从另一个方面去想而已。但是如果对方开始有举动,那我的收获就会大得多,段公子是商人,必知什么叫做一本万利。”
“公主没有成为商人真是可惜,如果公主投入商家,我看我可以金盆洗手了,天下第一女富翁非公主莫属。”他打趣她道。
“我又何尝不是在做生意,只是这生意关乎天下民生。”她想做的事很多,现在才开始迈出第一步。
看着眼前熠熠生辉的眸子,盈盈的笑脸,他也被她那充满豪情的话所感染,她的心很大。搂紧她的腰,惹来她的侧目,“我怕公主还没有完成你的民生大业就摔下马去英年早逝,在下还是搂紧点好。”
从密道内走出来,皇甫子衿却意外的见着月嬷嬷一脸惊讶的看着她,掩下心中的疑问,若无其事的关好密道的门,回头笑道:“月嬷嬷,你有问题?”其实心下也知道这事瞒不了多久的,身边贴身之人迟早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