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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大兵将军布雷德利

———打破诺曼底登陆后僵持局面的“眼镜蛇”作战行动

〔人物剖析〕

1981年4月8日,美国的最后一名五星上将奥马尔·纳尔逊·布雷德利与世长辞了。与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美国其他将领相比,布雷德利的名声虽然不是那么显赫,但他却有着鲜明的个性特点。他沉着坚定,彬彬有礼,尊上爱下,不仅深得马歇尔和艾森豪威尔的信任,也深得部属和士兵的拥护和爱戴。艾森豪威尔说他是“我们高级军官中做事最周到,考虑问题最全面的军官。他受到英国人和美国人的同样尊敬”。布雷德利之所以能够像马歇尔、艾森豪威尔、麦克阿瑟、阿诺德那样获得美国最高军衔,成为5个陆军五星上将之一,是因为他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参与制定和成功地实施了一些有名的作战计划,为打败希特勒作出了重要的贡献。其中,又以“眼镜蛇”计划和“伐木工”计划等尤为出色。

布雷德利虽有大将之才,但是他并非将门之后,其出身非常贫寒。1893年 2月12日,布雷德利出生在密苏里州克拉克附近一个贫寒的家庭。因为从小父亲就对布雷德利严格要求和训练,所以童年时代的他不仅在学习上名列前茅,在体育方面也出类拔萃。他还热衷于打猎、钓鱼、捕兽及其他户外活动,包括橄榄球和棒球之类的体育活动,而且这些兴趣爱好伴随他的一生。1908年初,布雷德利的父亲因积劳成疾,与世长辞,这对童年的他是无法形容的沉重打击。尽管父亲没有留下任何物质遗产,反而留下了一笔住房抵押金的重债,但对他的熏陶却是巨大乃至无价的。在父亲的影响下,布雷德利决心不论家境多么贫寒,都要勤奋学习,完成学业,决不虚度光阴或碌碌无为,一定要把自己锻造成一个有用的人。父亲还给他留下了其他许多宝贵的财富,如对户外狩猎和体育运动的热爱,富有正义感,对同胞特别是不太幸运的同胞及其人格的尊重,诚实正直,自制忍让,热爱祖国等等,这些都对布雷德利以后的人生产生了极其重要的影响。

在父亲逝世几个月后,布雷德利的母亲携全家迁居密苏里州莫伯利,也正是在莫伯利,他结识了未来的妻子奎尔。本来布雷德利的目标,是在1911年秋进入密苏里大学学习,但是某天与教会办的星期日学校主管人的一次谈话,使他马上改变了主意。他申请报考了被他认为是“专门为我这样的穷光蛋设立的”西点军校。考试科目的试题非常非常之难,可出乎布雷德利意料的是,他竟以优异的成绩通过了入学考试(超过了该州国会议员推荐的另一名考生的成绩),被学校录取。随即,他于1911年8月1日进入西点军校学习。就这样,开始了他多姿多彩的光辉军旅生涯。

在西点军校学习期间,布雷德利在认真刻苦学习的同时,还积极参加了学校棒球代表队和橄榄球代表队。1915年6月,布雷德利学成毕业,在同期毕业的164名学生中名列第44位,被任命为步兵少尉,开始了他真正的军事生涯。这届毕业班后来被称为“将军班”,因为该班后来有不少学生成了将军,包括与他同为五星上将的艾森豪威尔和后来的四星上将范弗利特。

毕业后,布雷德利军旅经历中最典型的事,就是他多次谋求到某个部署在法国的美军部队中去任职,但均未获成功。他后来在《将军百战归》里写道,在美国参加第一次世界大战的这段时间里,“从职业上来说,是我早年军事生涯中遭受挫折最大的阶段”。在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布雷德利的经历与许多其他美国军官的经历相似。20年代初,他在西点教数学。1924年,布雷德利晋升为少校,并整整干了12年的少校,那是一段十分漫长又痛苦的日子。但也正是在西点军校任教期间,布雷德利开始对军事历史发生兴趣,并在其中学到不少有用的知识,开阔了眼界和视野。

在佐治亚州本宁堡的一所学校工作一段时间后,布雷德利举家迁往夏威夷的斯科菲尔德兵营,这是他首次在海外服役。在第27步兵团工作3年后返回美国,到堪萨斯州利文沃思堡的陆军指挥与参谋学院进修,进修一年后被派往本宁堡当教官。布雷德利在其回忆录《一位将军的一生》中称,他到本宁堡参加教官队伍的决定是他“一生中最幸运的决定”。正是在这里,布雷德利第一次引起了未来的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的注意。在此后的岁月里,布雷德利断断续续地在马歇尔手下工作了20年之久。布雷德利在本宁堡马歇尔手下干了4年后,于1933年被选派到陆军军事学院学习。在陆军军事学院学了一年后,他又一次被分配到西点,这次是在战术系任教。布雷德利在西点军校呆了4年,深刻地影响了该校许多杰出的毕业生,包括威斯特摩兰和艾布拉姆斯。到他在西点军校第二次任职结束为止,在布雷德利的23年军旅生涯中,已经当了13年的教官。

布雷德利在和平时期担任的最后两项职务,分别是陆军参谋部秘书助理和从1941年2月开始任职的本宁堡步兵学校校长。在出任校长一职时,他晋升为准将。布雷德利之所以能登上这两个重要职位,主要归功于马歇尔。美国卷入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不久,布雷德利晋升为少将,先任步兵第82师师长,后任步兵第28师师长,尽管时间都不长,但他是西点军校同届毕业生中第一个当上师长的。

1943年初,在马歇尔的提议下,布雷德利首次在战时被派往海外任职,担任艾森豪威尔将军在北非前线的私人代表,后来被提升为巴顿手下的第2军副军长,随后接任军长,并领导该军打了许多胜仗,直至北非战役结束。西西里战役期间,他晋升为中将,依旧指挥第2军。1943年10月,布雷德利出任进攻诺曼底的美国地面部队、美军第1集团军司令官。1944年7月26日,他的第1集团军在圣洛向内陆突进之后,布雷德利被任命为第12集团军群司令官。1945年3月12日,布雷德利晋升为上将。战后布雷德利历任退伍军人管理局局长、陆军参谋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和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军事委员会主席,并在1950年晋升为五星上将。1953年8月15日,布雷德利退出现役。1981年4月8日,布雷德利逝世,享年88岁,葬在阿灵顿国家公墓。

布雷德利不但擅长指挥作战,而且精于管理部队。他不仅对士兵关心体贴,而且要求下属军官也这样做。他反对军官对士兵简单粗暴,更不准他们虐待和体罚士兵。在西西里岛登陆战役结束时,他曾毫不讲情面地撤掉了属下的美军第1师师长艾伦和副师长罗斯福的职务。这两人不仅是美国陆军参谋长马歇尔所赏识的人才,更为重要的是,罗斯福副师长还是美国总统罗斯福的儿子。其原因是他们的部下,在其他部队、尤其是后方部队面前,耀武扬威,蛮横无理,公开蔑视士兵,挑起事端。他们自己则目无纪律,擅自行动,导致部队伤亡惨重。布雷德利总是尽可能地减少士兵的伤亡,正是在欧洲战役期间,由于他对普通士兵的关怀体贴,布雷德利得到了这样一个外号———“大兵将军”。

作为美国历史上仅有的几位五星上将及美国20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军人之一,布雷德利在二战期间战功卓著。但毫无疑问,他一生中最大的亮点莫过于诺曼底登陆后,率美国第1集团军实施“眼镜蛇”作战计划,突破德军防线,打破了登陆后一度出现的僵持局面,并向战役纵深推进了几十公里。

“眼镜蛇”作战行动

发生时间:1944年7月25日~ %7月31日

交战双方:盟军与德军

交战地点:法国圣洛地区

交战原因:突破德军防线,打破诺曼底登陆后一度出现的僵持局面。

战例点评:“眼镜蛇”计划的企图是,美军从圣洛以西地段上向南实施主要突击,经咽喉要地阿弗朗什,占领布列塔尼半岛及其各重要港口,而后以主力挥师东进,向塞纳河进攻,占领法国西北部。在计划实施中,布雷德利一改以往宽大正面全线出击的进攻模式,把兵力集中在圣洛地区的狭窄正面实施突击,以科林斯能征善战的第7军为先锋,并对狭窄正面上的德军实施大规模的毁灭性空袭。

1944年6月,盟军发动了诺曼底登陆作战。尽管登陆成功,但是尔后的进攻却十分缓慢,到7月10日,盟军在诺曼底遇到了像第一次世界大战那样僵持不下的局面和危险。为了突破德军防线,打破登陆后一度出现的僵持局面,由布雷德利一手策划的“眼镜蛇”作战计划应运而生。在策划这个新的突破计划时,布雷德利一改以往宽大正面全线出击的进攻模式,把兵力集中在圣洛地区的狭窄正面实施突击,以科林斯能征善战的第7军为先锋,并对狭窄正面上的德军实施大规模的毁灭性的空袭。“眼镜蛇”行动的时间原定为7月19日,由于连续不断的暴雨等恶劣天气,迫使行动一推再推,直到7月25日。

在因恶劣天气迫使“眼镜蛇”计划被推迟的时间里,布雷德利对其作战计划进行了一遍又一遍的审查,特别是要尽量确保飞行员不能把炸弹扔在自己部队的头上。7月25日上午9时40分,布雷德利所属第1集团军按时发起了进攻,吹响了“眼镜蛇”行动的号角。由于天气晴朗,美军航空兵的2400多架重型轰炸机和战斗轰炸机,按照预定时间依次飞临主要突击地段上空,实施猛烈的饱和轰炸,共持续了2个多小时。与此同时,炮兵也实施了猛烈和持久的火力打击。在强大的火力掩护下,第7军发起了冲击,并于当日下午突破德军防线。

在美第7军先头各步兵师连续不断的进攻下,至7月26日凌晨1时,美军完全粉碎了德军“利尔”装甲师的防御,并向纵深推进。黎明时分,布雷德利命令美军重型轰炸机沿主要公路向南实施轰炸,第7军的2个装甲师和1个步兵师随后跟进。德军遭到美军突击以后,被迫仓促采取应变措施,尽管其紧急抽调了2个装甲师驰援,企图夹击美军第7军,但终因本身实力已经受到很大削弱,加上盟军航空兵的猛烈轰击,使其作战意图未能实现,夹击失败。

在第5、第19军的方向上,由于德军依托有利地形组织顽强抵抗,美军推进速度极其缓慢。虽然布雷德利一再催促,但直至7月31日,美军才向前推进了10余公里,抵达勒贝尼西北一线。在右翼行动的第8军按照预定时间发起进攻以后,经激烈战斗先后攻占了莱塞和佩利尔斯的公路交叉点,渡过了塞夫勒河,把战线推进到公路以南一线。鉴于主要突击集团已在预定地区达成突破,战役进展比较顺利,布雷德利指示第8军将2个装甲师投入交战,以扩大战果,尽快打开通往布列塔尼半岛的大门。于是,第8军的2个装甲师在29日凌晨越过先头步兵师,分两路并肩实施突击。装6师从右侧以A战斗群为前导,越过步兵79师发起进攻,向南推进,经库坦塞斯以西地区,奔袭德军;装4师以B战斗群为前导,越过步兵90师,沿库坦塞斯公路南下,进攻库坦塞斯。经过短暂的激烈战斗,第8军占领了库坦塞斯,标志着“眼镜蛇”计划的基本目标已经实现。

为了充分利用这一有利态势以扩大战果,布雷德利命令所属第1集团军以现有的兵力继续发展进攻,到7月31日,“眼镜蛇”作战胜利结束。得知胜利的消息后,艾森豪威尔对此赞不绝口,连连表示祝贺。就连一直对“眼镜蛇”计划持观望态度的巴顿,也在写给艾森豪威尔的信中承认:“布雷德利确实干得很漂亮。我唯一的乐事就是,在我投入战斗以前他就打了胜仗。”作战结果大大超过原定计划,盟军向南推进了50~70公里,不仅实现了从诺曼底丛林地带打出去的第一步,而且打开了盟军向塞纳河以西广大地区发动大规模攻势的大门。德军防线左翼被击溃,防御力量受到极大削弱,从此再也无力阻挡盟军向巴黎、塞纳河地区发动的强大攻势了。同时,也极大地鼓舞了人心,并在很大程度上消除了盟军内部相互之间的诽谤中伤,给战争以动力,弥补了盟军间的裂痕。

“眼镜蛇”计划是一次十分成功的突进、突击和突破,是诺曼底战役后的重大转折点,被作为“圣洛突破”的典范载入史册。而对布雷德利个人来说,“眼镜蛇”计划更成了他42年戎马生涯中的一大亮点和巅峰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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