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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20

第一部20

他们来到广场上。七月的阳光下,汽油燃烧后的废气弥漫着,蒸腾着。这是一种可怕的情景——它与乡下单纯的炎热不同,因为没有地方可以逃避它。他们在卢森堡公园对面露天用午餐的时候,罗斯玛丽觉得肚子疼,又烦恼又疲倦,十分不耐烦——正是对这种感觉的预感让她对自己在车站的自私行为进行了谴责。

迪克并没有怀疑这种敏感的变化。他感到极为不痛快,随之而逐渐增加的利己念头一时蒙蔽了他,让他看不出周围正在发生什么事情,而且夺走了他那幽默风趣的想象力,这种想象力正是他作出判断的基础。

玛丽?诺思的歌唱教师也来与他们一起喝咖啡,然后陪伴她上火车。她们走后,罗斯玛丽也站起身,到电影厂去赴约会,“去见个官员。”

“噢,对了……”她建议说,“假如那个南方小伙子科利斯?克莱上这儿来找我,假如你们还坐在这儿没走的话,就告诉他我没时间等了;告诉他明天给我打电话吧。”

由于刚才的纷扰,她的反应有些过于满不在乎,仿佛她觉得自己有权得到孩子般的权利——她这些话的结果是唤醒了戴弗夫妇对自己孩子们真挚的爱,罗斯玛丽立刻受到女人尖锐的指责:“你最好给侍者留个条子,”尼科尔的声音既严厉又干巴,“我们马上就走。”

罗斯玛丽明白了她的意思,却并不嫉恨。

“那就算了。再见,各位。”

迪克要侍者送来帐单,戴弗夫妇松了口气,叼着牙签不安地嚼着。

“哦……”他们一齐开口说。

他从她唇角上看出闪电般掠过的一丝不快,时间短得只有他才能注意到,他可以装作没有看到。尼科尔会怎么想呢?罗斯玛丽是他在过去的年代里“粗暴对待”过的十几个人中的一个:其中包括一位法国马戏团小丑、阿贝和玛丽?诺思、几位舞蹈演员、一位作家、一位画家、一位大木偶剧团的喜剧演员、一个有些疯疯癫癫的俄国芭蕾舞男主角、还有一个他们在米兰资助过的很有前途的男高音歌唱家。至于这些人在打断他的兴趣和热心时,态度有多认真,尼科尔知道得很清楚;但是她也意识到,他们结婚以后,除了她生孩子的那几个晚上之外,迪克从来没有离开她在外面过夜的经历。从另外一个角度讲,他让人着迷的品质也必须表现出来——拥有这种品质的人肯定会利用自己的特长,与那些缺乏这种特长的人为伴。

这时,迪克的表情凝住了,几分钟过去了都没有作出任何自信的手势,没有作出一贯表示惊讶的表情。

南方小伙子科利斯?克莱侧身从桌子过多而显得拥挤的过道走过来,态度傲慢地跟戴弗夫妇打招呼。这种招呼从来就让迪克感到吃惊——仅仅向熟人喊一声“嗨!”要不就只跟其中一个人说话。他此刻对人们漠不关心的感觉十分强烈,自己宁愿保持无动于衷的状态。有人可以当着他的面炫耀自己的漫不经心,对于他生活的准则简直是一种挑战。

科利斯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还没穿上结婚礼服,就用下面的话通报了自己的到来:“我看我来迟了——女主角已经飞了。”迪克很忍耐了一番,才原谅了他没有先恭维尼科尔的态度。

她立刻起身离开,他与科利斯坐在那里,喝完他的最后一杯葡萄酒。他有点喜欢科利斯——他属于“战后”的一代,比起十年前他在纽黑文认识的大多数南方佬,他并不太难相处。迪克听着一段谈话,心里觉得好笑,手里缓慢地填装着烟斗。下午刚刚开了个头,孩子们和保育员们正手牵着手朝卢森堡公园走去,这是迪克几个月来第一次没有利用一天中的这段时光。

突然,他的血液都僵住了,因为他这才意识到科利斯得意的独白是什么内容。

“她并不像你可能想象的那么冷淡。我承认,我有很长时间认为她挺冷淡的。但是她跟我的一个朋友热乎上了,那是在复活节假期时,从纽约到芝加哥的车上跟我结伴的一个小伙子,名字叫希利斯。她认为希利斯是纽黑文相当够刺激的人——当时她跟我的一个表妹乘一个卧铺包厢,可她想跟希利斯单独呆在一起。后来到了下午,我表妹过来了,就在我的包厢里打扑克。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吧,我们回那边去,见罗斯玛丽和比尔?希利斯正站在包厢门口跟乘务员吵嘴呢——当时罗斯玛丽的脸白得像纸一样。好像是因为他们反锁了门,还拉上了窗帘,我猜呀,当时乘务员去查票,费了一番周折才让他们把门打开。他们以为是我们跟他们开玩笑,起初不让他进门,他们这么干让他发了火。他问希利斯这是不是他的卧铺包厢,还问他为什么把门反锁上,他和罗斯玛丽是不是结过婚的夫妇?希利斯发了脾气,解释说他们没干什么错事。他指责说乘务员的话侮辱了罗斯玛丽,他要跟他打架,那个乘务员完全可以找麻烦——相信我的话吧,我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平息下来。”

迪克想象出其中的每一个细节,对包厢里那一对不幸的男女感到了嫉妒,他觉得自己的思维感情在发生变化。他与罗斯玛丽之间出现这么一个第三者的形象,甚至仅仅是个消失掉的形象,已经足以把他抛在一边,让他在这种关系中失去平衡,让他感到一阵阵痛苦和凄凉、渴望和绝望。想象中那么生动的手在抚摸罗斯玛丽的脸颊,她的呼吸急促、脸色在激动中变得苍白,但是隐藏在内心中那神圣的秘密却让她感到温暖。

——我把窗帘拉上你不反对吧?

——请便。里面太亮了。

科利斯?克莱这时谈起了纽黑文的大学生联谊会的人事问题,说话时的声调并没有改变,抑扬顿挫的口吻还是老样子。迪克猜想,他是用迪克无法理解的方式爱着罗斯玛丽。她与希利斯之间的事似乎没有让科利斯产生感情方面的创伤,只是让他高兴,因为他因此确信罗斯玛丽属于“人类”。

“博恩斯学院有一群很了不起的人,”他说,“其实,我们都有。纽黑文现在大得厉害,让人感到伤心的是,我们不得不削减一些成员。”

——我把窗帘拉上你不反对吧?

——请便。里面太亮了。

……迪克横穿巴黎,到了自己开户的银行,开了一张支票。他望着坐在柜台后面的那一排人,不知道该递给哪个才对。他写的时候,特别聚精会神于书写用具,十分挑剔地检查了钢笔,然后在铺着玻璃的桌面上吃力地写着。有一次,他抬起头来盯着邮寄处,然后再次低下头,全神贯注于正在应付的目标。

他还是没有作出决定,到底该把这张支票给谁,他拿不准这一排人中,哪一个对他的悲惨境遇猜测得最少,哪个人谈话最少。其中有曾经请他去美国俱乐部吃过午饭的那个和蔼的纽约人佩林;有西班牙人卡塞萨斯,虽然这人比他大十二岁,但是他常常与他谈起一位共同的朋友;还有马奇豪斯,这人总是问他想提取他妻子的钱,还是提取自己的钱。

他在支票存根里填上数目,并且在数字下面划了两道之后,终于作出了决定,他要找皮尔斯,这是个年轻人,在他面前,他只需要稍加表演就成了。作表演比看表演常常要容易些。

他先到邮政柜台——柜台后面的那个女人用胸脯顶了一下,才没让一张纸落到地板上。他不禁想道,女人在利用自己身体方面与男人是多么不同啊。他把他的信件拿到一旁,拆开看。其中有一张德国有关人士寄来十七本精神病学书籍的帐单;一个来自布伦塔诺的帐单;一封父亲从布法罗寄来的信,信是用手写的,字迹一年比一年潦草;还有汤米?巴尔邦寄来的一个卡片,邮戳上的地址是非斯(摩洛哥一个省会城市。——译注。),上面的内容滑稽好笑;有两封慕尼黑的几位医生写来的信,都是用德语写的;戛纳一个石膏工艺匠寄来一张有争议的帐单;一个家具商寄来的帐单;巴尔的摩一个医学杂志出版商寄来的信,上面除了各种各样的通知之外,还有一份邀请书,请他去参观一个锋芒初露的年轻画家的作品展览;另外还有三封给尼科尔的信和一封罗斯玛丽的信,上面注明由他转交。

——我把窗帘拉上你不反对吧?

他朝皮尔斯走去,但是他正在为一个女人服务,迪克站在自己的位置上望去,发现他不得不把支票交给卡塞萨斯,因为他这时正闲着呢。

“你好吗,戴弗?”卡塞萨斯态度十分温和。他站起身,脸上堆起微笑,他的八字胡便朝两侧散开了。“我们那天谈起了费瑟斯通,我便想起了你——我心想,他这时候在加利福尼亚吧。”

迪克睁大了眼睛,身体朝前面俯下去一点儿。

“在加利福尼亚?”

“我不过是听人说的。”

迪克举着那张支票摇了摇;为了把卡塞萨斯的注意力集中到这上面来,他朝皮尔斯的桌面上望去,用友好的目光将皮尔斯的目光抓住,用三年前一个老式眼神游戏逗了他一下。当时,皮尔斯与立陶宛的一位伯爵夫人搅在了一起。皮尔斯咧开嘴朝他笑笑,直到卡塞萨斯认可了那张支票,没有什么进一步的理由耽搁迪克为止。卡塞萨斯喜欢迪克,站起来,手里抓着夹鼻眼镜重复说道:“是的,他是在加利福尼亚。”

与此同时,迪克看到,坐在这排柜台末端的佩林正在与世界重量级拳击冠军交谈。迪克从佩林的眼神中看出,他正在考虑招呼他过去,为他们介绍呢。但是迪克最后决定不接受介绍。

迪克在玻璃桌旁绷着脸积蓄起紧张情绪,卡塞萨斯便打消了社交兴趣,他道别后便走出了银行。他的紧张情绪来自当时死死盯着看支票研究支票,来自将目光视而不见地投在银行家左边第一根大理石柱子上,来自心里想着自己遇到的麻烦,结果,他在办事的时候,手里却在不停地拨弄着手杖、帽子和那些信件。出门后他的出租汽车立刻飞驰到路边来,因为他早已给了守门人好处。

“去杰出电影厂——在巴塞区立特街。先到穆特。我可以从那儿可以给你指路。”

他对过去四十八小时中发生的事件无法作出确切的反应,这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到穆特后,他付了车钱,打发走出租汽车,自己步行朝电影厂的方向走去。到达那座楼房前,他横穿马路,走到路的对面。尽管他的衣着考究,上面还有不少装饰物,但是他在马路中间让车逼得东躲西让,悲惨得活像头受到围捕的野兽。只有抛弃他的过去,摈弃过去六年来的努力,他才能获得尊严。他迈开轻快的步伐,盲目地围着那幢楼房转来转去,生怕罗斯玛丽走出来让他错过。他的举止荒唐得像个塔金顿笔下的少年。这是个让人感到阴郁的街区,他在楼房隔壁看到一个招牌,上面写着:“1000种衬衫”。许多衬衫填满了橱窗,有的堆在一起,有的领口拴了领带,有的垂吊着虚假装饰,摊在陈列柜底部:“1000种衬衫”——数数看!那座楼房的另一侧,他看到:“文具”,“糕点”,“廉价处理”,“甩卖”——还有拿康斯坦斯?塔尔梅奇的照片作广告的“褪色水洗布”。再远些的地方,招贴就显得阴沉了些:“教士服装”,“死亡申报”,以及“丧葬殡仪”。真是生死攸关。

他明白,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标志着他生活中的一个里程碑——它与他以前做过的任何事情全然脱节了——甚至与他希望在罗斯玛丽身上产生的效果也脱节了。罗斯玛丽从来都把他看作正确的化身,而他出现在这座楼房前,走来走去,这本身就是对别人的一种打扰。但是迪克的这种行为是出于需要,因为这是某种内在现象的外在表现。他受到逼迫在那儿走动,或者站在那儿不走,他的衬衫袖子遮住手腕,长短正合适,他的外套袖子包在衬衫袖子外面,活像个包在袖子上的壳,他的衬衫领子形状与他的脖子完全吻合,他的一头红发修剪得十分雅致,他手中握着小皮包,样子像个花花公子——正如另外一个身披麻布衣服,满身是灰的人曾经觉得需要站在费拉拉(意大利一城市。——译注。)的一座教堂前一样,迪克在赞颂那些尚未遗忘的、尚未忏悔、尚不纯洁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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