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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哥伦布(3)

10月1日,星期一一场暴风雨冲洗了船队,成了多风区的终结者。船队跨过了多风区,此时哥伦布公布的航程是584里格,而实际上是707里格,离他预言到达印度的750里格相差不多了。这时,哥伦布的心一直浮浮沉沉,让他充满信心的是,只要地球是圆的,只要有印度大陆存在,向西航行一定能发现陆地,这是毫无疑问的。让他所担心的是船队在即将航达陆地时,假使计划功败垂成,毁于一旦——有人挺不住了,以致于开小差,破坏了计划。另一种担心是从西班牙到印度大陆之间的距离可能远远大于估算。如果那样的话,船员们不但要付出大量的体力,而且到达大陆的心理预期也要延长。

航船继续艰苦地破浪前行,悄悄的量变正迅速转化为质变。10月7日星期日,当太阳快要落山之时,有人发现了陆地的征兆。以前当这种征兆与自己头脑中的希望契合时,就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人们就惊呼“陆地、陆地”,但这一次,人们只是私下里议论纷纷,窃窃私语。原因是,在这以前出现过同样的情况时,这些喊声只带给人们虚幻的高兴,一些调皮者还轻率地以此事来戏弄人。哥伦布很生气,他规定,对于喊发现了陆地而3天不能兑现者,不但剥夺国王给的赏金,即使他所说的陆地后来又果真见到了也照罚不误。这样,再没有人不见“兔子”就放“鹰”了。但是,突然,航行在最前面的“尼娜”号这时却鸣放了大炮,炮声告诉人们,前面有陆地。但是,即日下午,陆地的征兆消失,一群飞鸟从北向西南飞去引起了哥伦布的注意。这群飞鸟有可能是到陆地过冬的,由于哥伦布听说葡萄牙的许多岛屿都是顺着群鸟飞行的方向发现的,于是,他决定命令按西南方向连续航行两天再说。10月8日星期一,海面出现了新鲜的海藻和大量田野的小鸟,船员们抓住一只,刚一脱手就朝西南方向飞去,此外,还发现了小嘴乌鸦、野鸭和信天翁,但多少次发现陆地的希望都破灭了,船员们陷入了绝望的境地,以致于他们不再提起发现陆地的事情了。

船队跟着鸟群飞翔的方向行驶。10月10日,信风加强,船速达到七节。10月11日,船队碰到强大的顺流,船速更快。陆地的迹象——树枝、绿叶、花草不断地在海面上出现。一个水手向哥伦布报告说前面发现了一根树枝样的东西,哥伦布命令舵手向它靠近,但海流太急没打捞起来。哥伦布派人驾小船把它带到船上,原来是一根粗大的带有叶子和果实的树杆,看样子是不久前折断的,“平塔”号又传来消息说捞起一根足有三英尺长的木棍,奇怪的是像一根空心的管子,上面还刻有花纹,涂有颜色。船员们的情绪因为驶近陆地而重新高涨,他们现在对海洋统帅完全信服了。

10月11日傍晚,东北信风变成了风暴,哥伦布命令保持全速前进。时限已经迫近了。晚上10点,月亮还没有升起来。哥伦布站在“圣·玛利亚”号高高的船艉上,看见有一点光亮在移动着,好像是岸上有个人拿着火把在奔跑。哥伦布叫来宫廷侍从佩德罗·古蒂埃尔雷斯,对他说,那像是火光,令他细看。宫殿侍从看后表示确实如此。第二天,1492年10月12日星期五,清晨两点钟,“平塔”号走在3条船的最前面,在前甲板上一个目光锐利的水手——胡安·德·特里阿纳看见了在船的右前方,西边地平线上一个石灰色的悬崖似的东西。他大声高喊:“嗬,陆地!陆地!”这一次确实是见到陆地了。水手们卸下炮衣,装上火药,急于点火开炮,但有人叫等一等。这时云雾降下来,陆地又变得模糊起来。一直在测深的水手喊道:“水深20米”。而且随着船的前进深度越来越浅。马丁·阿隆索看清了确实是陆地以后才命令吹号、鸣炮、升旗以示庆祝。此时天色依然昏暗,虽说已经接近陆地,但岸边水下布满珊瑚礁,哥伦布不敢贸然靠拢,下令卷帆,3条船时走时停耐心等待天亮。这时厨师罗德里戈熬了一锅鱼汤,见习水手罗尔丹扛来一桶马拉加酒,让大家暖暖身子,准备上岸。见到陆地的兴奋使水手们喝起鱼汤来似乎觉得味道特别鲜美。夜色逐渐消退,天空由黑变灰,现在即使在晨雾的笼罩中也清晰地看见长长的海岸线了。船队来到一个小岛的背风面,然后绕道西行靠近一个河湾才安全抛锚。人们看见长满灌木的高耸的悬崖,河流的入海口有一片宽阔的沙滩。靠北有一块陆岬伸入海中,靠南的树林中一缕缕炊烟在升腾。鸟群被突然惊起。树林中影影绰绰,似乎有一群人向着海滩奔来。

哥伦布的船队从帕洛斯港起锚到达新世界岸边抛锚,整整十个星期过去了。历史翻开了新的一章!

哥伦布首先率领一队带着武器的水手登陆,接着宾逊船长兄弟和其余的人也在欢呼中争先恐后地跳上岸。大家又围绕着哥伦布一起跑在沙滩上,虔诚地感谢主庇护这次航海的安全和成功。同时,又有一些人跑在哥伦布面前,请他原谅过去曾企图背叛他的罪过。

哥伦布把西班牙王国的大旗一挥,大声宣布:“从今天起,这岛就属于西班牙王国了!我把它命名为圣萨尔瓦多岛。”“圣萨尔瓦多”,就是“救世主”的意思。土人们本来把它叫做加拿合尼,哥伦布为了感谢上帝,把它更名为圣萨尔瓦多之后,它便成了巴哈马群岛中的一个岛屿的名称。

当哥伦布他们出现在沙滩上,岛上的土人惊恐万状,吓得躲到树林中,只从树干后面偷看他们的行动。土人们赤裸着身体,有着棕红色的皮肤和短而粗的头发,身上和脸上都刺着或涂着红红绿绿的花纹,外形非常吓人。

慢慢地,见哥伦布他们的态度很友好,有些胆大的土人从林中跳了出来,七嘴八舌地嚷着,朝人们靠近。哥伦布便把从西班牙带来的玻璃首饰和各种帽子送给土人们,博得他们的欢心。土人们得到这些东西,高兴得又蹦又跳,逐渐地和哥伦布他们亲近起来了。他们好奇地摆弄着白人的衣服和剑,并拿来了不少水手们多日没吃到的水果和新鲜活鱼。

第二天,哥伦布带领大家深入岛中开始实地调查。虽然岛上风光非常美丽,让大家惊叹不已,但却看不出有出产黄金的迹象。哥伦布询问了一个鼻子上戴着黄金饰物的土人酉长,才知道出产黄金的王国还在南边。

12月24日夜,船队乘微风从圣托马斯海到圣角,即从今天的阿库尔到卡拉科尔港航行途中,“圣玛丽亚”号搁浅了。事件发生在晚上11点左右,包括哥伦布在内的全体船员都因连日劳累奔波进人了梦乡,只留下一个见习水手操舵。哥伦布是严禁在这充满暗礁和浅滩的海中让见习水手操舵的,但那晚舵手违反了这个原则。当见习水手惊呼搁浅时,哥伦布快步如飞踏上瞭了望台。哥伦布命令船长和一些船员奋力拉住后面拖着的驳船,给它下一个锚,使其固定在船尾,然而,船长和海员却驾船向“尼娜”号逃窜,见死不救。“尼娜”号船长做得很对,他不但没有收留这群败类,反而派来小船营救哥伦布。这时,“圣玛丽亚”号破裂,大量海水涌入。在危急关头,酋长带领众人赶来,迅速地帮助搬走了物品,其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其态度之认真令哥伦布感动。

酋长们用大块的黄金与哥伦布换取不值一文的铜铃等物品,他们还给哥伦布送来一个大面具,面具的耳朵、眼睛和其它部位都挂着金块。哥伦布因祸得福,梦寐以求的黄金终于出现在眼前的现实中。由于旗舰“圣玛丽亚”号遇难,哥伦布决定违反初衷,在此地留下一批人,构筑一座炮楼和要塞,外围用堑壕保护,同时提供足够的给养、辎重和构筑要塞的物资装备。这样做的目的是一方面“尼娜”号不可能装载这么多人回国,只能留下一部分人;另一方面构筑炮楼作为力量的象征,用来征服整个岛屿。哥伦布对岛民表面上使用怀柔政策,暗地里却痛下杀手的做法似乎很成功。但是,他可以欺骗那些没有武装无可救药的怯懦的印第安人,却无法使他的手下在黄金欲中服从他。“圣玛丽亚”号的失事,应归咎于两个原因,一是帕洛斯造船者的粗制滥造。哥伦布已命令将“圣玛丽亚”号残骸整理到岸边,以作将来对造船者惩罚的物证。一是旗舰船长和船员背叛了哥伦布的指挥,没有及时在船尾抛锚时把它固定住,而“平塔”号的不受指挥更令哥伦布恼火。所有这些,都是可耻的王国人员在背后挑唆支持所致。

哥伦布决定返回西班牙向国王报告此次航行的收获。他相信一年后当他回到这里时,留下的这些人通过与印第安人的贸易一定会赚得一桶一桶的黄金,便更指望他们能发现金矿,保证源源不断的黄金的供应。这样,只要3年时间,西班牙君主就有财力组织起新的十字军东征,以便最终将圣地从异教徒手中解放出来。哥伦布在致国王的信中写道,我向陛下保证,这项事业中取得的所有利润都将贡献给耶路撒冷的征服。这当然是遥远的将来的事情。

哥伦布和剩下跟随他的38人登上“尼娜”号船,取道东北方向航行,以便赶上持续不断的强劲的西风,顺利返回西班牙。

1493年新年第二天,瓜卡纳加利和哥伦布举行了隆重的告别宴会。酋长款待了哥伦布和全体船员,气氛热烈友好。人们互相拥抱告别。哥伦布没有想到的是,留在纳维达德的39人同瓜卡纳加利酋长及其臣民之间的友谊只维持了一段很短的时间,随之而来的是对黄金的争夺,对土著女人的凌辱,打架斗殴,“印度”流行病以及同一些印第安部落的战争,断送了这些人的性命。哥伦布苦心孤诣建立起来的纳维达德几乎被夷为平地。

哥伦布率领船队首次返回西班牙的开航时间一般认为是1月16日。

3月3日,航行中的帆船又遇旋风,将所有桅杆全部折断,帆船只有光桅航行了。此时,天空电闪雷鸣,狂风暴雨一齐袭来,情形十分危急。万幸的是,黎明时分,哥伦布已到达了里斯本市附近,市民们争相来看这些幸存的船只,因为当地海员从未见过如此暴躁不休的冬天,已有25条船在附近沉没,幸存的哥伦布写信给葡萄牙国王,告诉他自己是从印度大陆而非几内亚湾来的,希望国王允许他进入里斯本。

3月8日,葡萄牙国王要求哥伦布去王宫一叙,目的是探探情况。3月9日,哥伦布如约而去,国王用盛大仪式隆重迎接,一方面表示对哥伦布的敬意,一方面又想让哥伦布把胜利果实交与自己。尽管葡王把哥伦布当作像本地最高贵的人物克拉托修道院院长一样的贵客看待,尽管葡王在与哥伦布谈航海情况时总是请哥伦布落座,并表现出毕恭毕敬的神情。但是,一切都晚了,经过千辛万苦磨难的哥伦布决不可能再事二主,他要把最好的东西交给赏识他的人。葡王到现在更觉得自己当初决策失误,不但伤了哥伦布的心,而且丢失了本该获得的黄金和新的领土,他追悔莫及,只好于3月11日,准许哥伦布回西班牙,哥伦布依次同王后、公爵和侯爵辞行,得到了隆重的接待。3月12日,葡萄牙国王又耍花招,支持哥伦布从陆路回国,结果被哥伦布严辞拒绝。

3月13日,船队趁涨潮之机,于上午8时扬帆驶向塞维利亚。3月15日中午时分,到达去年8月3日远航出发港附近的萨尔特海港。至此,首次探险胜利结束。

苦难的磨砺

哥伦布发现新陆地归来之后许多国家的君王也都准备组织远航队向西航行,希望能发现新陆地来扩展领土,开采金矿。而西班牙因为第一次航行收获很大,因此国王和女王早就为哥伦布的第二次远航做准备了。

1493年9月23日,哥伦布的第二次远航船队告别了西班牙,从加地斯港口鸣笛出发。这一次,他把弟弟巴托罗缪也带去了。

第二次的探险船队规模非第一次时所能比,这次的船队由3艘大帆船和14艘小帆船组成,大约有1,500多名水手。船上还有许多马、牛、猪等牲畜,它们便是现在中美洲牲畜的始祖。此外,船上还带了许多农作物的种子。

第二次探险船队的规模虽然如此之大,但无论是人力还是物资,征集工作却进行得非常顺利,甚至还有一些富豪人家的子弟也主动要求参加。许多传教士也都积极加入这个行列,准备到新陆地去向土人传教。

1493年9月25日,在哥伦布船队从加的斯港开航,数千名群众送行,气氛十分热烈。10月2日抵达加那利岛,船队在戈梅拉岛的圣塞瓦斯蒂安港停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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