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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章 哥伦布(2)

1476年,哥伦布时年25岁,在葡萄牙拉古什附近海面上发生的一场战斗,戏剧性地改变了他一生的命运。哥伦布从希沃斯群岛回到热那亚不久,参加了热那亚出动的一支武装护卫舰队,护送一批珍贵的货物去北欧。这支舰队由一艘武装军舰、三只大帆船和一只小船组成。小船为佛兰德人所有,船名“贝查拉”,由哥伦布任船长。船上乘客大多数是热那亚附近的居民。当时地中海各国相互敌视,关系紧张。护航舰队的主要任务就是防备葡萄牙和法国的阻拦和抢劫。1476年5月31日,船队从诺利出发向西航行,经直布罗陀海峡沿葡萄牙南部海岸前进。两个多月以后,8月13日,在拉古什海域快要到达圣·文森特海角时,突然遭到一支葡法联合舰队的攻击。葡法联合舰队由13艘战舰组成,装备精良,占有绝对优势。热那亚船队坚持顽强抵抗,战斗十分激烈,持续了一整天,海面上浓烟翻滚,火焰腾空。将近黄昏时,三只热那亚船和四只敌舰均被击沉。哥伦布驾驶的“贝查拉”号船中弹起火,他负伤落水,幸好抓住了飘浮在海面上的一条船桨,经过长时间的奋力挣扎,泅水前进,在漂流六英里之后才在拉古什附近的海边爬上了岸。虽然哥伦布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但他的处境极其狼狈,衣衫褴褛,身无分文。于是从拉古什流落到里斯本,幸好被居住在那里的一位热那亚同乡收留。后来又和已经在那里经营书店并绘制地图的弟弟巴托罗缪会合,从此开始了一段新的生活。

里斯本是葡萄牙的大都市,也是欧洲的重要大港。航海王子亨利曾在这里办了一所航海学校,对印度新航线的发现做了不少贡献,是培养航海家的摇篮。可惜的是王子的愿望还没实现,就离开了人世。新国王约翰二世继承亨利王子的遗愿,继续积极发展航海事业。这样一来,里斯本的航海学校名声远播,许多国家的水手都纷纷慕名而来,寻求发展。这里的港口朝气蓬勃,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哥伦布满心欢喜自己到了一个可以继续航海事业的好地方,他决心利用这个大好时机,发展航海工作。对于一个将要出海航行的船长来说,寻找到最新而可靠的航海图是非常重要的,哥伦布在航海学校附近租了个房间,每天都十分忙碌,积极为他以后的航海事业奔走。然后,他又把弟弟巴托罗缪从热内亚叫到里斯本经营地图的生意。

在里斯本,爱情神箭射中了这位雄心勃勃的年青人。

哥伦布是个虔诚的基督徒,无论怎么忙,星期天总要到教堂做礼拜。就在这里,他结识了一位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孩——胡薇·莉巴。

胡薇·莉巴的父亲巴雷司特早已去世,他生前曾在亨利王子手下当过航海员,最后升为总督,统治着圣港岛。也许是深受航海家父亲的影响,胡薇·莉巴渴望着能在大海中勇敢搏击、敢于冒险的白马王子。当他们每个礼拜天在教堂见面,互相了解到眼前的这位英俊挺拔、胸怀大志的青年、这位美丽而有良好修养的姑娘正是各自心中渴盼的对象时,爱情便在两颗年青的心中萌发了。他们终于结为良缘,这是哥伦布最为幸福的时刻。他租了一个小房子,胡薇·莉巴的母亲也搬来和他们住在一起。

婚后,哥伦布惊喜地发现了故去的岳丈巴雷司特留下的许多航海日记以及海图和地图!这对哥伦布有着极大的帮助,这正是他以前所苦苦寻觅的有价值的资料。

胡薇·莉巴的母亲热爱丈夫的事业,她见女婿有志于航海探险,便把丈夫遗留下来的航海资料,全借给了哥伦布。同时,还把丈夫常讲给她的许多出海航行的种种经历,统统讲给他。由于岳母的帮助,哥伦布又获得了不少的知识,这些新知识对于哥伦布以后的航海都是极为有用的,这使他非常高兴。

不久,哥伦布一家搬到胡薇·莉巴小时候曾住过的圣港岛。这也是胡薇·莉巴的父亲曾任总督统治过的地方,现在它的总督是胡薇·莉巴的妹夫寇利亚。寇利亚是个很出色的船员,曾经多次率领船只出海航行,去过很多国家,积累了丰富的航海经验。因此,他和哥伦布一见面,便觉得说话特别投机,两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感。他赞同哥伦布的理想,支持他的事,一有空闲时间,两人总是谈起以后的探险航行。同时,在生活上,他也处处给与哥伦布帮助和照顾。哥伦布在圣港岛的日子过得非常快乐。

第一次西航

婚后,哥伦布仍然十分重视参加航海实践活动。1477年,他随一条葡萄牙商船航行去了冰岛和爱尔兰。1478年,一位住在里斯本的热那亚商人委托他驾船去马德拉群岛购买食糖运往热那亚。1480年以后,哥伦布再度多次出海。后来,在王室御医和一位朋友的帮助下,他被介绍给葡萄牙未来的茹安二世——约翰王子。这次见面时间很短,但他给王子却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后来就任命他为一艘皇家帆船的副船长,沿非洲海岸线去几内亚,到达了葡萄牙国王在黄金海岸建立的贸易站和圣·乔治·德·米纳要塞。在去非洲航行的过程中,哥伦布花大量时间详细记录了海岸线上的各个细节,在他的地图上补充了许多说明。

帆船回到里斯本,带回黄金、象牙、香料、胡椒,还有一批奴隶,收获很大,但哥伦布似乎并不满足。宁静舒适的家庭生活并没有泯灭哥伦布的雄心壮志,他的心就像大西洋冲击着圣港岛的波涛那样躁动难平。

1481年,葡萄牙的阿方索国王驾崩,茹安二世即位,这位国王在位期间把葡萄牙推上了帝国顶峰的边缘。他强行把非洲海岸并入葡萄牙并加紧剥削,因为当他还是王储的时候,就规定国王的商行要独霸对非洲的贸易。在行加冕礼的1481年,他降旨在非洲加纳沿海为一座要塞奠基,即后来有名的圣乔治达明纳要塞。这座要塞成了葡萄牙在非洲的支柱,它是保护和保障贩运奴隶和黄金的赚钱生意的,它能阻止欧洲和阿拉伯竞争者到这些地方来,也能视需要而制服当地居民。

1481年深秋,去修建这座要塞的舰队启航了,克里斯朵夫在一艘军舰上。第二年,他参加了要塞的建设,随后返回葡萄牙。在接下来的两年里,他频繁地随船来这里,与当地居民和驻军做生意。在这3年的航行中,克里斯朵夫熟悉了热带海洋。

在哥伦布的时代,人们都认为地球像一个盆子,而且认为世界只有欧亚非三大洲。欧洲西边的大西洋,被传说成是个恐怖的魔海,它的水平线是一个大瀑布,船一到那里,就会被漩下去。这样,西行的船只,都紧靠海边来往,不敢驶到大西洋里去。

也有人说在大西洋那边曾看到过岛屿,而且还有人曾在大西洋上捡到被西风吹来的刻有图案的木板。根据这些传闻,哥伦布心想,“我觉得地球应该像球一样是圆的。一般的船到印度和震旦国都是一直向东行驶,可我认为往西边行驶,也应该能同样到达。有人在大西洋上看到的岛屿,说不定就是这两个国家呢,这样的话,西行的路线就要比东行近多了。”

圣港岛的总督寇利亚也说,他曾看过在刮强西风时,有在欧洲完全没有见过的树木漂流过来,而且还有两个面貌、皮肤和欧洲人完全不同的亚洲人种男人曾被浪打到海滩上。

欧洲和亚洲是连成一片的,即所谓的欧亚大陆(Eurasia)。它包括从葡萄牙到堪察加半岛,从挪威到马来亚这一大片陆地。西班牙和葡萄牙处在这片大陆的最西边——远西,而中国和日本则处在这片大陆的最东边——远东。这东西两端的距离是如此之遥远,路途是如此之艰险,在哥伦布以前时代,很少有人能穿越它从一端平安地到达另一端。意大利威尼斯商人马可·波罗(1254—1324)是少数完成这一壮举的杰出人物。但据现有资料,在意大利以西的国家,即西班牙和葡萄牙,在哥伦布以前,迄今未发现有人到过远东。而哥伦布却立志于走一条和马可·波罗方向相反的路线,经海上从远西到远东。

也就是在1481年,一个名叫马丁·贝汉姆的德国人来到里斯本。此人博学多才,在航海术、地理学、制图学方面有很高的造诣。约翰国王任命他为一个专门委员会的顾问,要他深入钻研航海技术。他编制的海路图比以往的精确,他改进了造船术和航海仪器,其中包括以铜质星盘代替此前一直使用的木质星盘。哥伦布与贝汉姆的会见使他受益良多,此后不久,他就把西航的梦想逐渐变成了略具雏形的计划了。

1483年,哥伦布从黄金海岸返回不久,他的妻子在里斯本因肺病溘然去世,对他的感情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他对西航计划的专注使他从丧妻的悲痛中逐步得到解脱。

1484年,葡萄牙向非洲的黄金海岸派出了一个探险队,其中一个船长叫做第奥古·坎。他在越过南纬1度后向东南航行了大约700公里,发现了刚果河口,他又向南航行了2000公里,沿途立碑为记,一直到达地处南纬20度线的西南非洲地区。消息传到里斯本,葡萄牙国王茹安二世手舞足蹈,欣喜若狂。现在胜券在握,绕过非洲到达印度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哥伦布和他的计划立刻被置于一种极为不利的境地,事实上已被抛弃了。国王及其顾问被南方传来的好消息吸引了全部注意力,根本无暇理睬一个外国佬的冒险计划了。

哥伦布立刻陷入了绝境,计划完了,钱没有了,债主开始逼上门来。原先期待着哥伦布发大财的债主们,像豺狗一样扑向无助的猎物,甚至有些人扬言要用他的命来抵债。

葡萄牙住不下去了,也不必住下去了,这个滋养了他的才能和计划的国家,不再需要他了。

哥伦布走了。

他去西班牙。

1485年初的西班牙王国,正处于鼎盛时期。早在1469年初,卡斯蒂利亚女王伊莎贝拉和阿拉冈王国费迪南王子在塞尔维拉城结了婚,两国合并后采用西班牙国名,费迪南和伊莎贝拉联合执政。1480年,西班牙成立了宗教裁判所。1482年4月,国王夫妇御驾亲征,抵达科尔多瓦指挥对摩儿人的战争,但是,摩儿人战斗力很强,两人被围,幸亏加的斯侯爵及时赶到,两人才得以脱险。不久,费迪南和伊莎贝拉征服了苏丹篡位王子。1485年4月15日,费迪南国王从科尔多瓦率大军浩浩荡荡开赴前线,这一次取得了重大的军事胜利,收复了很多失地。这样,在两人的努力下,短短16年,西班牙强化了王室权力,打击了贵族势力,实现了政治上的统一;巩固了基督教的统治地位,建立了宗教的权威;对外收复失地,争取实现和平;国家日趋强盛。

在这种情况下,哥伦布的伟大事业在西班牙才得以被真正重视。但是,尽管阿拉冈的费迪南拥有像伽泰隆和巴伦比亚这样具有航海习惯和经验的地区,然而,一方面他很固执己见,把注意力集中在濒临地中海的东部地区;另一方面,他把兴趣只是放在外交事务上,对于航海冒险不以为然,所以,他对哥伦布极为冷淡。不过,人们对费迪南的其他印象并不坏,这位国王身材不高,五官端正,目光锐利,体格健壮,日常生活十分简朴,他也是一位英明的君主。只是那位伊莎贝拉女王才是最为英明的,她清楚地知道,摩儿人还未被完全征服,可国库空空,无以为继,要扩充军备就必须有像哥伦布那样能够因探险而为国库增添黄金的人。看来,双王对待哥伦布的态度是有分歧的,这种分歧的产生使哥伦布的计划挫折丛生,几乎夭折。

1492年8月3日,哥伦布为之奔波筹办了6年之久的探海航行终于开始了。

东方的天边刚刚露出曙光,“起锚了!”哥伦布大声发布着出发的命令,声音响彻了层曦中的巴洛斯港。

3艘帆船满贯着季风离开了港口。码头上送行的人们一面目送着船队缓缓离开,一面议论纷纷。“这些船再也不能回来了,他们会被魔海吞掉的!哥伦布执迷不悟,一意孤行,可怜的是那些水手。他们都要跟着他葬身大海的呀!”

拉那米达僧院的山坡上,有一个黑衣牧师正朝着大海的方向,目送着渐渐远去的船队,默默地为他们祈祷。这位牧师就是斐斯司教。

这次远航共有三艘帆船,最前面的一艘叫圣母玛丽亚号,重100吨,有52名水手,由现在担任提督职务的哥伦布指挥;航行在中间的是可达号,由马露金宝逊任船长;殿后的是尼娜号,由金宝逊的弟弟宝逊托率领。

船先朝着南面前进,而后再转向西航。在哥伦布的海图上,日蚌谷的位置还要偏西些。

从远航船离开巴洛斯港开始,哥伦布的心里就没有一刻轻松过。他一直在提醒自己,一定要以身作则,给水手们做出表率,尽力使这些成分复杂的水手们能够和睦相处,通力合作,共同完成这次的探险航行。

对于西班牙和整个欧洲来说,新的时代开始了,开始了恢复精神独立、唤醒和革新理性的时期。暂时还不算万能的资产阶级的好时光到来了,只是那些按照实际事物来评价宗教和世俗权威的人们的好时光到来了。实验和试验成了科学发展的主要尺度。轮到那些人了,他们被遏止了几代的精力,能以重新获得的力量,冲向大有可为的天地。这被称为文艺复兴时期,而缔造这个时代的名人之一,现在人们可以称他为可敬的克里斯朵夫·哥伦布海军上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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