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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袭杀

苏林很讨厌太阳,以前是因为太阳可以杀死自己,现在是因为,自己不能在白天陪小N逛街玩耍。每当白天的时候,小N不得不跟自己在没有阳光的地方发呆;每当晚上的时候,自己倒是可以四处溜达了,小N却昏昏欲睡。他不希望把小N逼成一个夜猫子,那样子对小孩身体发育不好。

苏林准备睡觉了,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自己大白天不怕太阳。他看了看小N的位置,她正包裹在毛毯里面,舒服地睡着。她的呼吸很均匀,小脸蛋上有一种满足的微笑,似乎,正在做一个美梦。苏林很想在小N的脸蛋上亲一个,小家伙太可爱了。

忽然,苏林心头一紧,他想到,林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怎么办?趁现在太阳没出来,有多远逃多远?昨天晚上,情绪波动太剧烈,已经丧失了逃命的警惕性。可是,妮妮怎么办?苏林看着正睡得香甜的小N,心里犹豫不决。亲她的念头也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她会被林肯抓走吗?她会继续过上流浪的生活吗?她会对另一个正在吸血的暗夜说“我也要吸血,妮妮饿”吗?她是会被另一名暗夜杀死吸血,还是被精神强迫,当成玩具?

昨天,她还不顾弱小的身体,在河里为自己抓鱼,自己现在就忍心抛弃她?苏林,你难道忘记了她叫爸爸的幸福表情吗?你难道忘了她叫爸爸时候自己的温暖感受吗?不行,绝对不能丢下她不管!

可是,那我该怎么办呢?抱着她跑?能跑多远?跑得过林肯吗?

暗夜之所以关闭情绪,最关键的原因就是,人类的情绪在暗夜身上会被放大。而负面情绪被放大,就会造成不理智的后果。上次赌场杀人就是如此。然而,此时苏林并没有意识到。这种犹豫不决,在这时候,也被放大了。所以,直到太阳升起,苏林都没有下定决心。

小N被裹在毛毯里面,苏林忘记把毛毯展开了,她感觉不舒服,一挣扎,就醒来了。

“爸爸,你不睡觉?是不是妮妮把毛毯都占了,你没有地方睡了?”小N说道然。后她有些自责地说:“妮妮真坏。”

“妮妮,不是的。你继续睡吧。”苏林说道。这时候,他已经意识到太阳升起了,他无处可逃了。苏林安抚了一下小N,小N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苏林观察了一下,这个桥洞大约有一个半人高,如果有人进来,必定先从下面掀开帘子进入。一大半的把握,来人会先看向地面,而不会看向洞顶。再说,桥洞朝西,就算帘子掀掉,只要不出桥洞,自己也没有影响。

于是,苏林用手脚分别撑在洞的两侧,慢慢地爬到洞的顶部。其实,他可以很快,不过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快不起来。然后,苏林就在洞顶待着,一动不动。这样的姿势对于暗夜不算累,就是时间难熬。

唯一打发时间的方式,就是用超级视觉,仔细打量熟睡中的小N。一遍又一遍,永远都看不厌。暗夜没有透视能力,苏林不脸红。就算有,也不会脸红,他对小N的感情很纯真,与宁小兰的不一样。

苏林无法问出小N的情况,只是她自己说没有家。没有家,意味着小N一直过着流浪的生活。流浪的人类,比流浪的暗夜,肯定过得更辛苦。小N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想要吸血,是因为饿。可是,就算到现在,苏林也没有让小N真正痛快地大吃过一顿。

苏林眼里,小N很瘦小。她的头发有点干枯,脸似乎是昨天洗了的,手也洗得干干净净。白色的裙子也很脏了,昨晚忘了给她顺一套衣服回来。小N的睫毛很长,弯弯的,很漂亮。她睡得很安详,只有鼻翼轻微的扇动着。

苏林一边观察着小N,一边时不时地放开超级听觉。他希望,如果林肯来的话,可以被自己听见。他没有持续监听,如果持续动用超级听力,一是自己支撑不住,二是各种噪音足以烦死自己。

突然,小N迷迷糊糊地醒了,她看着倒挂在洞顶的苏林,很是奇怪,觉得他是在玩一种游戏。

“爸爸,妮妮也要玩。”小N爬起来,站在苏林下面,伸着双手央求地喊着。

苏林想跟她解释一下,让她继续睡觉。恰好此时,他听到了一个奇怪的脚步声。他对于林肯的脚步声有些熟悉。这不是林肯。

苏林腾出一只手,摇了摇,示意小N安静,小N却会错意了,以为苏林伸手抓她。

“爸爸,太高了,妮妮够不着呢。”小N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边撒娇,一边跳起来。

苏林很无奈,只好从洞顶跳了下来。

忽然,就在苏林还在半空中,无处借力的时候,一股巨力击中他的后心,差一点就刺到心脏。苏林直接被钉在洞窟另一端的墙上。然后,围墙倒塌,里面居然还有一个空间。

小N此时,被突如其来的惨状吓坏了,惊叫一声,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苏林一看,这是跟林肯昨天用的同一种木锥,难道,我要把胸口也撕开一个洞吗?

班杰明拍着手,似乎要驱赶那些飞出来的灰尘,然后再优雅地掀开布帘走进去。幸亏从布帘破烂的地方看到那人的动作,否则也没有这么顺利,班杰明暗自庆幸地想道。因为木锥速度快,布帘只留下一个小窟窿,没有被破坏。而且,他也看到了木锥刺中苏林胸口,就算不是心脏,对方也够呛了。

一身黑色斗篷的班杰明站在那里,笑容可掬地看着跟墙一起躺倒在地上的苏林。暗夜猎人并不需要包裹成这样,他们不怕阳光。只不过,历史上有几位绝顶的暗夜猎人是这身打扮,所以班杰明也弄了一身这样的行头。再加上现代社会对奇装异服的容忍度也比较高,班杰明就一直穿着这身衣服四处招摇。

小老鼠哪里去了?苏林这时候能想到的唯一帮手就是小老鼠,可是,自从小N来了,它似乎就没有出现过。

“鼠尼玛!”苏林大声喊道。力气扯到肺部,苏林嘴角流出一丝血液,暗红色的。

“死到临头了,还敢骂人?”班杰明笑容可掬的脸,立即换成了锅底。虽然他不知道尼玛前面加个“鼠”有什么别的意思,但是,这并不妨碍他用另一根木锥插进苏林的心脏。

他慢悠悠地向着倒塌的围墙里面走去,对于脚边昏迷的小女孩,看都不看一眼。挡道了,用脚撂到一边就好了嘛,也没什么重量,跟稻草一样。

苏林看到这人居然用脚踢小N的头,像踢开垃圾一样,随意地踢到墙角。他的心碎了,暴怒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恨,从尚未来得及关闭的情绪中,喷涌而出。接着,苏林一手狠狠地插进自己的胸膛,掰断肋骨,再用力挺胸,将胸膛从木锥上拔了出来。

班杰明并不在意苏林的动作,他倒是很想看看林肯昨天说的,这人有多狠,居然把腹部撕开。现在,他终于见识到了。

苏林昨天就只好了一小半,现在,能有一成的战力就谢天谢地了。胸口的大洞,足以穿过一个乒乓球,这种贯穿伤是极难恢复的,而且,他体内的鲜血严重不足了。

“好!真男人!”班杰明锅底一样的脸,忽然又兴奋起来,仿佛看了一场斗兽演出。

“可惜,你是暗夜!”这时候,他的脸又变成锅底了。

苏林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一动不动,慢慢恢复。

“哎呀呀,真是壮士啊,嗯,真壮烈,回去之后,一定要记在日记里面。”班杰明得意洋洋地说道。他并不在意苏林的实力,他比林肯都要强,所以,即使全盛时期的苏林,他也不放在眼里。他知道苏林在慢慢恢复,他在意的是这种给予希望,再狠狠撕碎的感觉。猫捉老鼠,不是都喜欢玩一下再吃吗?

班杰明并不知道,苏林有一只专门吃猫的老鼠宠物。也就是这只一心要吃猫的老鼠,让班杰明把自己玩死了。

苏林胸口的伤,已经愈合,当然,这只是皮肤部分,里面碎裂的肌肉和骨头,不是这么容易修复的。

班杰明也看着差不多了,再玩下去,万一把自己的衣服弄脏了,灰头土脸,也不好装逼了。想到这里,班杰明拿着木锥,对准苏林的心脏位置,甩了出去。他用的力气很足,就算是林肯,也肯定无法避开。

然而,那根木锥,被一只更快的老鼠撞飞了。老鼠?我没看错?是一只老鼠?班杰明傻眼了,当然,这也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傻眼。

苏林早就看好了焚天棍的位置。在班杰明甩出木锥的一瞬间,立即发动三级嗜血,这是他极难掌控的嗜血状态,但是,他只有这一次机会。班杰明只用0。1秒来傻眼,但是,苏林只用0。05秒捡起焚天棍,再0。05秒把它插进班杰明的心脏。然后苏林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级嗜血对血液的消耗是如此之快,以至于苏林来不及吸班杰明的血,就耗光了体内的全部鲜血。他倒下了,如同木乃伊一般,无法动弹。没有爱、没有恨、也再没有亲一口小N可爱脸蛋的念头。

小老鼠也被木锥的侧向力,撞得昏死了过去。

这时候,桥洞里,只有一个昏死的人,一个死人,一个木乃伊,还有一只昏死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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