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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谎言

张净说出那个秘密以后,大约有好几个星期都没有再去实习的单位,雷伊一向濮韬询问,濮韬只说张净有别的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忙,雷伊一原本以为,没有张净在的话,濮韬应该不会跟自己一同回学校,一同去实习,但濮韬却像没事人儿一样,依然跟过去一样按时按点约雷伊一。

成子果保送的事情终于尘埃落地了,由于大一一年基本上没有怎么学习,因此尽管后面两年的成绩基本都在学院排在第一名,还是差一点点就不在保送范围之内了。为了庆祝这件颇有波折的事情,成子果请大家好好地吃了一顿,雷伊一感觉到,虽然离毕业还有很长的时间,但成子果本科的任务已经结束了,也让大家着实地羡慕了一把。

又一个圣诞节快到了,这是雷伊一他们大学生涯的最后一个圣诞节。梁唯默说,雷伊一学院的圣诞晚会邀请了他们新创立的乐队,梁唯默决定要在晚会上用一首自己为她写的歌曲表白,不知道为什么,雷伊一突然察觉到一种难以言明的压迫感,以往对待梁唯默的表白,雷伊一似乎都用了一种回避的方式,但现在却突然觉得没有办法再逃避了。

有一次雷伊一和濮韬再次聊起了找工作的问题。

“濮韬,你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家去啊?”

“还不一定吧。”

“成子果都留下来继续读研了,你肯定也会留下来吧。”

“你妹,我又不是跟他穿同一条裤子。是不是我们还要娶同一个老婆,生同一个娃?”

雷伊一笑笑道,“成子果好像说你们家条件很好哦。”

“什么很好?是他嫌贫爱富哦。”濮韬也开着玩笑。

突然,雷伊一说道:“濮韬,你帮忙假扮一下我男朋友吧?”

濮韬愣了一下,“干嘛?神经病啊。”

“不是”雷伊一急忙解释道,把梁唯默准备跟她表白的事情说了一遍。

“那小子知道你什么就说喜欢你啊,是不是神经病啊。”濮韬重复说了两遍神经病,这似乎是他的口头禅。

“不是啦,梁唯默他是一个非常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人,他纯粹是觉得这件事情比较刺激才做的啦。”雷伊一继续解释,似乎为了说服自己,又强调了一遍;“嗯,就是这样。”

“为什么是我?”濮韬不依不饶。

“因为别的人他不会信的,我也是想了很久啊,他只信你,陈林,和成子果。可是陈林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你去找成子果啊。濮韬想说这句话,但是没有说出口。反而说道:“我没什么演技的。”

“不要紧,你什么都不用做,只是我说什么,你都要赞同,都要附和,还有,你不要皱眉,你一皱眉,唯默就知道我说的是假话了。”

“唯默,明明喊得很亲热。”濮韬不屑地说道。

“梁唯默,梁唯默可以了吗?”

“关我屁事。”不过最后濮韬还是松口答应了。

真正到了晚会那天,雷伊一却突然开始紧张和期待了起来,她突然不知道怎样开口和梁唯默讲这个事情,如果她提前讲了,或许她就听不到梁唯默唱的那首歌了,但如果不提前讲…。。能够听到一个男生在舞台上对自己表白,即使不算是一个特别宽的舞台,但能够在众人的见证下,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场景让所有的女生充满了遐想。雷伊一充满了反复与矛盾,她非常想问张净自己应该怎么做,但她又不愿意让自己的朋友觉得自己借用了朋友的占有物,即使张净跟雷伊一讲过那个秘密后,雷伊一也依然觉得,濮韬是属于张净的,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允许同性之爱存在,但在自己现在所生活的社会里,却依然要面对着巨大的压力,因此雷伊一总是想,濮韬一定可以,坚强地站着张净的身旁,在她想要回头的时候,第一眼就可以看到濮韬的存在。

但最终,雷伊一还是决定在演出前告诉梁唯默,不为别的,只因为自己心里还有一点点的期许,如果看到自己幸福的话,也许那个人就会更加心安理得,雷伊一不想让那个人如此自在,至少,要一直在他可以看到的范围里,过得不幸福。

雷伊一带着濮韬找到了梁唯默,听完雷伊一的话,梁唯默并没有像雷伊一想像地那样露出失望的表情,反而只是微笑地望着濮韬,问了句:“是吗?”

雷伊一原本担心濮韬肯定会有点闪烁其词,露出马脚,谁知道濮韬竟然特别自然地就承认了。

“原来是这样,是因为看不惯自己的朋友总是无视她吗?”梁唯默继续说道。

雷伊一没有想到,梁唯默竟然会这样说,或许梁唯默根本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喜欢自己,也对,像他这样的男孩儿怎么会对自己这样死缠烂打的呢,也不过就是一时兴起而已。尽管这样安慰自己,但雷伊一还是感觉到有点难过,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回答,只能够把头埋了下来,想要默默地离开,却听到濮韬继续说道。

“并不是这样!我的朋友不喜欢她,并不是因为她不够好,只是刚好她不是我朋友喜欢的类型而已,不是当女朋友的那种喜欢而已,但是,我却觉得她特别好,她简单、善良,特别会为别人着想,是那种不需要外界给太大力量,即使受了挫,自己也可以很快回到原点的人。原本我还以为,我有一个多么了不起的对手,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你。”

雷伊一有点不知所措地望着濮韬,仿佛想看清楚眼前讲话的这个人是不是自己之前所熟悉的濮韬,谁知道濮韬却一把牵过自己的手;“祝你们今天的第一次演出成功。”转身便走了。直到走出了礼堂的门,雷伊一仍然没有回过神来,直到濮韬松开自己的手,才突然缓过劲儿来;“濮韬,你?”

“你欠我个大人情,早点还给我。”濮韬说道。

“嗯,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雷伊一半开玩笑地说道。

后来的圣诞晚会,雷伊一没有再去参加了,反而约了许久未见的张净,跟濮韬三人一起在校外吃了麻辣烫,那天晚上,雷伊一想起许多过去的事情,但却莫名奇妙地觉得特别地开心,然而雷伊一当时不知道的是,那天晚上,梁唯默跟他的乐队临时改变了演唱的曲目,即使其他的成员再如何强烈地反对,梁唯默依然坚持要放弃掉这次第一次演唱原创歌曲的机会,后来,梁唯默演唱了一首五月天的《温柔》,后来,几乎整个学校都知道了梁唯默的名字,人们疯传,不能听梁唯默唱《温柔》,每听一次就会哭一次,那时候,他的那支乐队的名字并不叫做蓝莓洒水车,而是叫一个充满极度重金属味道的名字,那天却突然改了这个名字,几乎没有人知道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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