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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那些永恒的瞬间(3)

梅子的故事

莫浩/山东大学

梅子是我们理想中的那种美女,按照阿拉伯关于理想女性的要求,梅子是美得不能再美了,身材如竹子般苗条,像石榴般丰满,脸蛋像满月,肤色白皙而透红,眼睛大而黑,口若樱桃,牙如珊瑚上镶嵌的珍珠,十指纤细,头发比夜还黑。惟一缺点就是脸上的那颗黑痣。不过,在这个人人都想用手术或药物去痣的时代,一切似乎又是锦上添花了,加上她开口大笑时露出来的那两颗可爱的小虎牙,真是连女人见了也会怦然心动,当然必须是我这种爱美但不嫉妒美的人才会有此感觉。

刚进大学时,我正在呼呼大睡,梅子已经开始和周围的人打得一片火热了。我天生喜欢和美女交往,我不是变态,只是感觉美人在侧,赏心悦目,而且加上我的心智还在幼稚园阶段,就喜欢听故事,于是美貌健谈的梅子便如磁石一般吸引了我。

她在开学的第一个晚上,告诉我们她的第一次恋爱也就是她要执守的那一场恋爱发生在幼稚园阶段。男主人公目前正在美国念书,长得英俊潇洒,一表人才。她非常详细而生动地给我们描述了一下男主人公离开时的那场生离死别、催人泪下的场面,而且还伴随了好几次哽咽、好几滴眼泪,我当时被她的故事深深地感动了,我于是就成了她最忠实的听众。我总想知道得再清楚一点、再详细一点,她也问我这方面的情况,当她听说我将惟一的一封别人写给我的情书撕得粉碎悄悄扔进两间不同的厕所时,差点就笑得没气了。从此,我俩就成了铁杆姐妹。开学没有多久,我的命运有了转机,在一次植树活动中,我碰到了一位北大男生。他每天给我打电话,说一些玄得不能再玄的问题,如叔本华的悲观主义哲学,佛教教义之类的玩意儿,经常教育我,他第一次约我出去我不敢去,室友们一再劝说,理由是你这种生活毫无条理,经常穿错袜子的女生有人要已经不错了,我想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抱着大不了一死的决心就去了。

梅子的故事随着时间的推移日益变得丰富多彩。她的另一个情节比较具体的故事是描写一位花痴型的男人是如何在她高中的三年生活中风雨无阻地陪她走完每一寸上学和回家的路。我说:“你喜欢他吗?”她说:“这种花痴天底下比比皆是,当然不喜欢。”我心里挺为那位花痴抱不平的,因为此等精神实在可嘉,但是长久的感情付出没有回报,岂不是下场很惨,但梅子说:“他以此为乐。”并告诉我花痴曾说:“你可以不喜欢我,但你无权阻止我喜欢你。”我似懂非懂,心里挺佩服梅子的魅力的。梅子后来又告诉我,花痴曾花巨资买了一块高级手表给她,就是她现在手上戴的那块。开学没多久,她非常兴奋地给大家念了一封花痴所写的感情真挚、感人肺腑的情书,其中的话都是些我原来以为只是在言情小说中出现的话,如今在梅子这儿都成了现实,梅子读完信以后,又是一阵笑,露出那两颗迷人的小虎牙,梅子的故事从来没有让人失望过。

虽然民大的美女如云,但如梅子一般的毕竟不多,因此开学不多久,梅子就招惹了一群花痴。一位老是给梅子唱那首张雨生的《大海》,另一位一喝酒就打电话来倾诉衷肠,梅子总是如哄孩子一般,对着电话说:“乖乖,不要喝那么多酒,好了,去睡觉。”美术系一男生还在学校的草坪上为她弹吉它,画素描,艺术系的男生明显就比较浪漫,但梅子似乎仍不为所动,不过也并不拒绝。这也许和梅子的性格有关,很多时候她对人都是热情的。梅子是一个典型的“夜猫子”,一到晚上就精神抖擞,和以前的女朋友们、男朋友们长聊不止。有一天晚上我听见她对着话筒哭诉道:“你回来吧,我好想你。”我吃了一惊。

和梅子一起呆得久了,我的恋爱经验也一天天丰富起来。可是,当那位北大的高才生知道我的恋爱智商不是零以后,开始大讲特讲什么同居,接吻之类的,我实在无福消受,只好逃之天天了。可就在此时,梅子却再一次坠入情网。

当梅子每天在固定的时间打电话出去或者接电话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梅子的现实故事就要开始了。

那一段时间,梅子在一家广告公司做兼职。工作似乎很清闲,报酬也很优厚,每次发工资她都会带我出去撮一顿。有一次她问我什么样的男人最有吸引力,我就按我的标准大讲特讲了一番,什么应该比较英俊,比较活泼,比较幽默之类的。她听后却矢口否认道:“不对,书上说有成熟魅力的男人是最有吸引力的。”我在一些言情小说里曾看到过类似的言论,仔细想想,觉得还有些道理,不过,当她告诉我她上班的那家公司的某部门经理有吸引力时我差点将嘴里的汉堡包掉到桌子上,因为据我所知,那位部门经理已经四十多岁了。后来,梅子上班的时间越来越早,下班的时间越来越晚,装扮风格也和以前大不一样。她甚至从西单商场买了一堆化妆品,每次去上班,都画得跟熊猫似的。

那天我因为有事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远远的看见梅子和一个男人站在一起,我马上就意识到他是谁了,那个男人真如梅子所描述的那样帅气,只是稍显苍老了一点。梅子在听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之后,爽朗地笑了起来。我呆呆地看着梅子兴高采烈的笑容,我心里有些担心,暗暗祈祷她此时的热烈不会在一个季节之后出现霜冻。梅子不会受到伤害,因为她那脂粉掩饰不住的无邪天真让每一个人都不忍伤害,我当时就这样天真地想到。

直到有一天,我自习回来看见梅子躺在床上,以前不到十一点见不着她的影子,我觉得事情不对头。于是,我掀开她的被子,她睁着眼睛在听收音机。她甚至冲我眨了眨她的媚眼。我心想也许是我太多虑了,但我真心希望什么都没有发生。可第二天,她告诉我说她不做兼职了,我问为什么,她说不想做了,就不做了呗。

没过几天,刚好我拿到了奖学金,于是请梅子去吃饭。我们俩都喝了点酒,然后开始谈一些似懂非懂的东西。后来,我终于忍不住了,打断她的高谈阔论问她怎么了。她苦笑了一下,但很快就开始嬉皮笑脸:“没有啊!我这不挺开心的?”

我有些生气地望着她那张夸张的笑脸,过了好一会儿,为了结束这尴尬的局面,她说:“不会吧,这么夸张,不就是那么回事吗?我喜欢人家,人家却说抛不下老婆孩子,所以不理我了,行了吧。”我又呆住了:“你应该知道人家是有老婆孩子的,都那么大岁数了。”她没说什么,仍然大口地吃菜,大口地喝酒,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那晚上,我喝得很醉,有一种受骗的感觉让我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不再喜欢听梅子的故事。虽然接下来梅子的故事仍然不断,听说她目前正和一位香港的摄影师恋得火热。

也许是我比较老土,甚至是跟不上时代,我不希望人们那样轻轻松松地说爱,又那样笑嘻嘻地说拜拜。我突然想起一段话,一个女人问那个深爱她的男人:“你爱我吗?”那个男人说:“我爱。”“如果我老了,牙齿都掉了呢?”“我吻你的牙床。”心里莫名地感动,也许爱情的天长地久只是某些人所能享有的奢侈品,对绝大多数人来说,只是一个永远的神话。而梅子却是另外一种类型的女孩,她会为一处风景而停留,但绝不会在此修建一个小屋,并打算常住。她追逐爱情,却又不会为缘份而停留,只是在追逐的过程中浅尝爱情的滋味。

我不再听梅子讲她的故事,但我仍然感谢梅子给我上了这爱情的第一课,让我认真地去对待生活,慎重地去对待感情,有关梅子的话题到此为止。当有一天,缘份与你擦肩时,希望你会用真诚去捕捉缘份,不要让它轻易逝去。

在网上自杀的爱情

段祥贵/湖南邵阳师专

我与我的男友辉是同班同学,我们一起牵手走到了大学的四年级。我们的感情非常好,尽管有时也会为了一些小事吵吵嘴。进了毕业班,我们分到了不同的实验室,各自开始从事不同领域的课题设计。与此同时,我们也都认识了一位新的朋友——BBS。

因为我是个女生,立刻就在网上耀眼起来。每天除了发表和阅览文章,大片的时间开始应付于各种“hi”与“你好”。辉习惯晚上来我的实验室接我回寝室,但是每次他都要立在门口等上我十多分钟,我才会在匆忙的“Bye”与“Cu”之后关掉计算机。他渐渐现出了不耐烦的神色,经过一个多月的无声抗议,一天他终于冲到我的计算机边大声叫道:“你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朋友呢?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珍惜和我在一起的时间?”他怒睁着双眼冷冷地望向我,吓得我一阵寒战。从没见他发那么大的火。

但是我希望他能认同我的网友。我开始向他介绍我是怎样从我的网友那里得到各种帮助的,他从头到尾不说一句话,最后轻哼了一声“再好的网友能够代替我的位置?以前你和我说的话现在通通地在网上说掉了。每天我想听听你的声音,可是你除了讲你的网友还有别的什么吗?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惊诧地回望他,忽然觉得他是那么的孩子气,还有小气。

几天以后的中秋节我们还在冷战。晚上,实验室里静悄悄,网上也静悄悄,大家都出去赏月了。我和好友Katy并排坐着,她发现我和辉都在环顾四方,于是叹了口气。“真弄不懂你们怎么回事。”她嘟囔一句。五分钟后,Katy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一个从此改变了我一生命运的主意。

Katy说:“Jane,我这里有个不大用的帐号,登上去教训教训那小子,竟然不约你。”我愣了一下,只提醒了Katy一下:“别让他看出你的IP地址。”“放心吧!”Katy说道。立刻,站上的人数从12个升到了13,辉开始和一个叫rose的聊上了,这个rose当然就是Katy。我又觉得无聊起来,这时网友far来了电话,说是给我送月饼来,让我下楼去拿,我于是别了Katy离开了实验室。

那个中秋,我就是和far一起度过了。整个晚上我一直在想,辉能和rose说些什么呢?我的心隐隐作痛。

第二天,Katy睡了个懒觉,到了实验室她也没说什么,可当她爬上BBS时发出了一声惊呼。她看了看我:“Jane,过来一下,辉给rose的信,你看看吧。”我坐到她的机器边读起了我所爱的人写给另一个女孩的信,那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对不起,我原本是替你出气的,但是……他也实在是……rose的帐号还是送给你吧,你们的事我也不想管了。”katy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我于是将rose登到了自己的机器上,依旧用Katy提供的隐藏地址。我想,也许通过rose我可以了解到现在的辉到底在想些什么。每个晚上,我都习惯用rose和辉聊上一天,我的心渐渐冷却,辉开始讲一些我从来没听他说起的事情,课题进展、毕业打算,也包括对女友我的看法。有时我一天没上网,rose的信箱里一定有信的。而现实中,我与辉在一起的日子简直就象一杯白开水。

记得一次为了一件小事,辉气得高声叫道:“你简直不可理喻!”

我的泪水立刻夺眶而出。这就是我爱的人啊,曾对着另一个我说过:“你真善解人意,谁做了你的男友他真是幸运。”那时候我多想告诉辉就是你啊,你就是那个幸运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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