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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坚固防守下的虎口拔牙(3)

德军的航空兵也参加了对法军后方目标的轰炸和对法军防御工事的扫射。但德军指挥官估计错了。在黑暗中,德军士兵在他们认为空无一人的阵地上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抵抗。法军的机枪在经历了炮火洗礼后仍然顽强地扫射不止,法国士兵也从地下奇迹般地钻出来向德军射击。德军推进缓慢,当天仅利用炮火准备的效果占领了法军第一道阵地。但是德军指挥部不知道炮火准备杀伤的效果,给一线部队下达的命令就是占领第一道堑壕和侦察第二道堑壕的破坏程度,所以德军的一线部队在完成任务后就停了下来,没有乘胜发展战果,进攻失去了连续性。

到23日夜,德军仅前进3千米,俘获3000名法军士兵。但法军的抵抗力也在迅速下降。许多法国士兵是从阿尔及利亚等殖民地招来的,长期生活在热带地区,哪里经历过凡尔登-15℃的严寒,加上德军猛烈的炮火和令人恐怖的大威力杀伤武器,这些士兵不是被冻僵在阵地上,就是吓得扔掉武器掉头逃跑。2月24日,局势对法军更加不利,几乎造成全线溃败。

起初,法军总司令霞飞认为,凡尔登要塞在军事上的用处已经过时,必须尽可能集中所有守备部队加强野战部队;但德军的行动迫使法军统帅部不得不重新考虑对凡尔登的措施。就在这一天,霞飞派法军总参谋长亲自到凡尔登,通过他下达了严厉的死命令:“在目前情况下,下令退却的任何指挥官都将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到了此时,法军统帅部才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果断调集了被法国人既称为英雄又称为“狗熊”的法国统帅贝当率领的法国第二集团军进行支援。

60岁的贝当以前并未指挥过大的战斗,只是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开始后指挥过几次作战,受到霞飞的赏识,因而官运亨通,开始由团长迅速升到旅长、师长、军长、集团军司令。25日,贝当接到命令后,当天夜里就赶到凡尔登。他的使命就是扭转战局。他的第一项命令就是给前线部队划出一条战线,规定任何士兵都不允许退过这条线,否则格杀勿论,要求前线部队要用一切手段顶住德军的进攻。同时,贝当调来了大量的火炮和人员增援凡尔登前线。法军炮兵也开始对德军炮兵实施搜索性射击以骚扰德军炮手。一度弃守的要塞又被法军重新占领。

同时,法军还对补给进行了整顿。贝当认为,补给是法军守住阵地的关键。凡尔登位于一个类似死胡同的凸出部,被马斯河一分为二,通往这一地区的一条标准轨距铁路和一条窄轨距铁路经常被德军炮火切断,因此法军的补给主要靠一条从凡尔登到其西南约35千米的巴勒杜克城的二等小公路。这条公路只有6米宽,远远满足不了法军大规模运输的需要。贝当上任后,立即组织人力进行道路抢修,并调集汽车组建了汽车运输队。巴黎市民听说后以极大的热情参加了修复公路的工作。到2月底,已有9000名法军士兵执行汽车运输任务,在这条公路上行驶的汽车达到了3900辆,共编为175个汽车排,不分昼夜地运输物资。从2月27日到3月6日,共赶运了23000吨弹药、19万名援兵和2500吨各种物资到凡尔登。后来这条公路被法国人称为“神圣之路”,47万余名法军士兵和13万匹骡马获得了充足的补给,法军士气大振。

法军兵力的迅速加强是德军始料不及的,德军虽然为攻占凡尔登进行了一次又一次进攻,但进展日渐缓慢,法国士兵全都死守阵地,一寸也不后退。经过5天的战斗,德军虽然取得了进展,但离德军总参谋部的计划还相差很远。相反,由于法军兵力的不断增强,德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很大代价。这时,法军设在马斯河西岸的炮兵也从侧翼进行轰击,使德军陷入欲进不能,苦战难熬的境地。至2月28日,德军的进攻基本上被阻止了。

为了对付法军炮兵的威胁,德军指挥部决定从3月5日起,把进攻正面转移到马斯河西岸,由第五集团军担任主攻。德军选择这一进攻方向,企图夺取极为重要的莫特?奥姆高地和304高地,以切断凡尔登的补给线。然而,法金汉这次又犯了一个错误,他没有搞清法军部署的变化情况。在这一方向,法军早已严阵以待,为了增强防御力量,贝当刚刚把一支新生力量——第七军部署在这里,早就等着德军来进攻。整整两个月,指挥德军第五集团军的普鲁士皇太子在风雪和连绵的春雨之中驱赶着他的部队向马斯河西岸进攻。在法军的交叉火力下,德军伤亡惨重。这一地区的诸要塞成了德法两军反复争夺的对象。炮兵成了战争的主角,每次冲击和反冲击,炮兵都要进行密集而猛烈的炮火攻击。各种型号的高爆炸弹将泥土掀到高空,硝烟和灰尘弥漫在空中久久不散,真可谓天昏地暗。每次炮击,都有无数士兵丧生在炮火之下,他们的残肢断臂常常挂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许多伤兵躲在弹坑里,被炮火融化汇集成的雪水淹死。

到4月初,经过70余天的激战,德军总共才前进了6—7千米,而且受到的阻力越来越大,他们在兵力上的优势已荡然无存。与此相反,协约国方面逐渐在力量上占了上风。3月份,部分法军由英军替换下来进行休整;3月中旬,俄军在东线发动了一次大规模进攻,牵制了德军,使法军可以抓紧时间加强防御,调集新生力量。而德军连续作战,难以替补,疲惫不堪。无情的现实已证明德军总参谋部企图用急速攻击夺取凡尔登的计划破产了。但法金汉却无视这个事实,他固执地决定用逐步进攻的方法继续打下去。他在指示马斯河东岸的德军西面集团军群指挥官时说:“为了我们的威望,必须拿下凡尔登。”

5月7日,德军在对一些重要高地屡攻不克的情况下,使用了新式速效窒息性毒气炮弹,结果给坚守304高地的法军造成重大伤亡,该高地被德军占领;5月20日,重要的莫特?奥姆高地也落入德军之手。5月22日,法军在51个重炮连的支援下,对德军占领的都蒙炮台实施反冲击,一举夺回了炮台,但3天后,该炮台又被德军占领。双方围绕上述要塞反复争夺,战况极为惨烈。这些地方也为法国人民家喻户晓。

6月初,德军指挥部感到形势日益紧迫,英、法军即将发起索姆河战役,因此必须在此之前拿下凡尔登。德国皇帝也向凡尔登前线的德军发布命令:务必在6月15日之前攻占凡尔登。于是,德军再一次组织全部力量投入进攻。6月22日,德沃霍夫将军指挥的德军东面集团军群以6个师的兵力,在79个重炮连的支援下,在4千米宽的正面发起攻击,目标是夺占弗勒里和蒂奥蒙筑垒地域。从22日晚至23日清晨6时,德军以56个榴弹炮连和野炮连向法军阵地发射了11万发双光气炮弹,这是一种新型的毒气弹,大量的毒气炮弹爆炸后迸裂开来,每颗炮弹都散发出一小团毒气,它们逐渐汇聚成大团的毒气云团,沿着地面在法军阵地上蔓延,聚积在堑壕、谷地、森林中,大量的法军士兵中毒,直到下午6时,毒气团才被风吹散。法军纵深的炮兵阵地乃至后方的预备队,都遭到了毒气袭击,致使30%的士兵中毒失去了战斗力。这样,到6月24日,德沃霍夫的东面集团军群攻占了弗勒里和蒂奥蒙筑垒,但德军已无力再向前推进,根本无法完成德皇下达的在6月15日之前占领凡尔登的命令。

从7月1日开始,英法联军在索姆河发起进攻,俄军也在西南战线发起大规模战役。协约国的联合军事行动顿时使德军指挥部捉襟见肘,他们不得不从凡尔登前线抽调兵力,一部分调往俄国前线,一部分调往索姆河。仅从7月2日至12日,就有2个步兵师和52个重炮连及9个轻炮连从凡尔登前线调往索姆河。这样,德军根本无法在凡尔登地区再发动任何攻势了。德军攻占凡尔登,并在此歼灭法军主力的企图彻底破产了。

恼怒的德皇撤掉了法金汉的职务,由兴登堡接任德军参谋总长。9月2日,德军统帅部正式下令停止进攻,德军从一些付出了巨大代价占领的要塞中撤出,战役的主动权落入法军之手,从10月到12月间,法军经过精心准备,在夏尔?芒让将军的指挥下,集中17万部队、700多门火炮和150架飞机,在马斯河西岸实施了两次短促有力的突击,在毒气弹、燃烧弹、重炮和超重炮的火力支援下,又夺回了伏奥炮台和都蒙炮台以及大多数失地。12月18日,法军停止进攻。历时10个月之久的凡尔登战役正式结束。

凡尔登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历时最长、规模最大的战役,此战役也是典型的阵地战、消耗战。双方参战兵力众多,伤亡惨重。法军在整个战役过程中投入了陆军全部70个师中的66个师,德军也先后投入了46个师。经过10个月的厮杀,法军阵亡、负伤、被俘和失踪的人数达46万人,从一定意义上讲,法金汉达到了目的,因为凡尔登战役吸引了法军的绝大部分力量,消耗掉了法国陆军中最优秀的士兵,但德军也付出近30万人伤亡的代价,他们损失的精锐的突击营士兵是无法补充的。这次战役,双方都竞相使用新式武器,德军为实施堑壕战,广泛采用了喷火器、毒气弹和超大口径火炮等兵器,法军则试验了轻机枪和400毫米超级重炮。炮兵在这次战役中成为主角,双方的军队相互发射了约4000万发炮弹,这在战争史上是少有的。德军在连续不断地炮击法军阵地,加上使用喷火器、毒气弹和白刃战都无法攻破法军的防线后,其工兵竟然想出惊人的一招,即在法军阵地下面进行土工作业,挖出很深的洞穴,然后把威力巨大的爆破地雷送进去进行爆破,在法军阵地上炸出的大坑达10层楼深,造成了法军士兵的极度恐慌。德军在此役中的失败,主要是由于协约国军队在兵力兵器方面对德军占有总体优势,因此德军虽然在战争开始阶段取得了一定进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德军在兵力上的劣势越来越明显,最后竟然无力进攻,这也从另一方面反映出德军指挥部过高地估计了自己的力量。同时,法军的野战筑城工事和永久工事相结合的防御体系,也显示了巨大的生命力。

凡尔登战役是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最有决定性的一次战役,德军因遭到无法弥补的人力和物力的巨大损失,其在多条战线上作战的困境日益加重,德军的士气也从此大为低落,战斗力日益下降。与此同时,德国国内人民掀起了更高的反战浪潮,德国内外交困,处境危难,战争的主动权从此逐渐转移到协约国手中。

兵家看点

凡尔登不仅是法国东北部的军事重镇和最大的要塞,更是协约国西线的凸出部,是法国东翼战线的支点。它由五个凸入德国防线的大规模堡垒群护卫着,保证了协约国军队的防御力量。如果凡尔登失守,不仅会破坏法国的防御体系,敞开通向法国巴黎和法军主要有生力量集团的大门,而且将给法国军民的士气带来沉重的打击。

对德国来讲,凡尔登距离德国的主要铁路系统很近,一旦法军经过这一点向前推进,将对德国构成严重威胁。德军如果占据凡尔登,就可以直下巴黎,完成速战速决的战略意图。

4.第二战场的诞生地——诺曼底

在二战的历史上曾经有一次大规模的海上登陆行动,它的规模无与伦比,它的影响意味深远,它牵动着当时世界上所有大国的未来命运,它关系到战争中千百万人的身家性命,这就是1944年的盟军诺曼底登陆。诺曼底不是天然的战场,但它却是人类战争戏剧的绝好舞台。

通往大陆的前哨站

诺曼底位于法国西北部,在行政上它被分为两个大区:上诺曼底由滨海塞纳省和厄尔省组成,下诺曼底由卡尔瓦多斯省、芒什省和奥恩省组成。历史上的诺曼底公国是一个独立的公国,其疆域包括今天法国北部塞纳河下游至诺曼底半岛一带。诺曼底地区地处法国巴黎与海滨之间,公路与铁路的交通都极为便利,距离巴黎的大型国际机场不到两个小时的行程。

更重要的是,诺曼底还控制着法国北部大量水系。流经或发源于诺曼底的河流有:塞纳河、奥恩河、里勒河、厄尔河、马耶讷河等。所以,掌握了诺曼底,就可以通过河流直接危胁到法国北部地区。

诺曼底北临英吉利海峡。西部海岸的悬崖是花岗岩,东部是页岩,中部也有很长的沙滩。诺曼底西部的田野分割得非常小,而且每个小块都有高大的树篱遮挡着,是当地的一个特征。塞纳河入海前蜿蜒很大。

诺曼底紧紧扼守英吉利海峡,处于前沿观察站的地理位置,而过了诺曼底就是宽阔的法国北部地区,所以自古诺曼底就从未平静过。

早在中世纪初期,诺曼底是诺曼人的居住区,诺曼人是最后一批成功地入侵英格兰的人。诺曼人是当地的高卢人(属于使用凯尔特语的民族)与入侵的维京人(由多数的丹麦人与少数的挪威人结合而成的北日耳曼语支民族)混血而成的。当维京人攻击巴黎后,法国国王将诺曼底赐予维京人,其交换条件是要求他们协助法国抵御海盗的袭击。

1066年,诺曼底公爵威廉入侵英格兰成为威廉一世。1066年—1087年、1106年—1144年、以及1154年—1204年这三个时期,英格兰国王与诺曼底的君主是同一个人。在百年战争中英军在1346年—1360年和1415年—1450年期间占领诺曼底。诺曼人在十字军东征和在意大利南部建立西西里王国的战争中起了重要的作用。1942年,盟军曾在迪耶普进行试探性登陆,但是归于失败,这就是迪耶普战役。

而让诺曼底名声大噪的还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1944年6月6日在诺曼底战役中盟军在这里登陆。

诺曼底登陆战

早在1941年9月,斯大林就向丘吉尔提出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对德国实施战略夹击的要求,但当时美国尚未参战,英国根本无力组织这样大规模的战略登陆作战。对于苏联的建议,英国的回应只是派出小部队对欧洲大陆实施偷袭骚扰。

1942年7月,英美伦敦会议决定盟军于1942年秋在北非登陆,而把在欧洲开辟第二战场的任务推迟到1943年上半年。但此时苏德战场形势非常严峻,德军已进至斯大林格勒,苏联强烈要求英美在欧洲发动登陆作战,以牵制德军减轻苏军压力。英国只好仓促派出由6018人组成的突击部队在法国迪耶普登陆,结果遭到惨败,英军伤亡5810人,伤亡率高达9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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