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了吗?真的结束了吗?我永远也不可能和小雪在一起了?我发狠的捶着床铺,不!不能就这样结束!我要寻找一切机会向小雪解释,我要祈求她的原谅,我还有满腹的歉意要向她表白,我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接受失败,接受这过于残酷的命运安排,可我该怎么办呢?踌躇间我脑中灵光一闪,小雪不理我,不接我电话,那么换个人怎么样?找谁呢?我马上想到了玮琳,她们曾经是好朋友,也许她可以帮到我呢。
电话打通了,刚听到玮琳清脆中略带倦怠的声音时,我不知该怎样开口求她。
“你还好吗?”
“还行,你呢?”
“也还差不多吧。”
“有什么事吗?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我语塞了,也许这种事不该求她的。
“别生气呀,我开玩笑的,只要能做到,我一定会帮你。”
“谢谢,我想你把小雪约出来,不过别说是因为我。”
“闹矛盾了?”玮琳马上就看出了问题,
我嗯了一声,玮琳接着说,“那我试试吧,几点?什么地方?”
“晚上七点,在咖啡馆,到时我请你们吃饭。”
“好的,我们先去,你七点半到吧。”
放下电话,我又想起玮琳的点点滴滴,真是感慨万千,觉得找她帮忙很没面子,不过为了小雪,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
七点不到,我已经站在咖啡馆的对面了。我躲在一棵法国梧桐后面,睁大眼睛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过尽千帆皆不是!
等小雪和玮琳终于出现在咖啡馆门前,我已是精神紧张,双眼疲惫了。
小雪还是长长的头发,一件咖啡色的短大衣,黑色长裤,玮琳也是平常的打扮。我看不清她们的脸,只能模糊的看到隐约的笑意。关于那件大衣我以前没有见过,一定是刚买的,小雪试衣服的时候还是微微红着脸吗?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一样有着牵动我心的变化,让我只能回忆和叹息。
她们进去了,我来到门外踟蹰不前,透过玻璃窗,小雪和玮琳相对而坐,两人不时面带微笑交谈几句,而或低下头啜饮咖啡。玮琳瞥见了我,眨眨眼,忽然动作夸张的对小雪讲起话来,小雪很乖的点着头,脸上还带着我熟悉的温柔动人的笑,但我看得出她压抑不住的忧伤和漫不经心。随后玮琳停止语言和动作,苦笑一下靠在椅上。
看来情况不妙,我扔掉手里的烟,清清嗓子,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
我站在她们面前时,两个人都面对杯子沉默着。我轻咳一声,便近距离看到了朝思暮想的小雪,她脸色不太好,但她好像并不意外我的出现,虽然如此她还是扭头望向窗外,一点没有理我的意思。
“站着干什么?坐呀,”玮琳的声音提醒了我的尴尬,我看看小雪,她仍然望着窗外不说话。倒是玮琳往里面挪了挪,给我腾了一个位置。我朝她点点头,坐下,预感到今天的前景不会顺利。
“对不起,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还没等我开口,小雪站起来就走。
我一把拉住她的手,求她不要走,可她看都不看我一眼。我求助的望着玮琳,希望她能帮我,却听小雪让我放手,我转过身更加用力的握着她,心里的千言万语还没有倾诉,我怎么可能放手呢?
“放开我!”小雪突然的喊道,我一惊,下意识的松开手,小雪胀红着脸,使劲瞪了我一眼,像风一般的消失了。
我脸上火辣辣的,觉得整个咖啡馆的人都在看我。我心里又是愠怒又是着急,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玮琳拉我回到座位,小雪留下的咖啡冰凉苦涩,我呷了一口,仿佛在喝自己亲手酿的苦酒。
我再也坐不下去了,向玮琳道了谢,她说事情弄成这个样子,还谢什么?我强颜一笑,去前台付了帐。她却没走,我要留下陪她,她说不用,我就先走了。在窗外,我看见玮琳低着头靠在椅背上,孤零零的面对两杯冰冷的咖啡,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我慢慢走着,很想找个人倾诉,找谁呢?同事肯定不行,以前的朋友?对,志强,他是老同学,还能喝酒,就让他陪我一醉方休吧。
几个月不见,他又胖了些,坐在有名的川菜馆,他看起来就像个发了财的小老板。
“这里菜不错,以后别去大排档了,没品味。”
“今天科长让我去吃饭,我都没去,特意陪你这个老同学,怎么样?够意思吧?”
他这样的两句话让我很不舒服,看着杯里的白酒,我几乎想一走了之。但是我又能去哪里呢?还是喝酒吧,但愿醉后的我能够稍稍拥有一点点快乐吧。
我喝酒多过说话,他却是滔滔不绝,大讲其在单位的重要性以及日后的光明前程。在他慷慨激昂的声音中,我知道今天晚上彻底完了,我不可能从他那儿找到一点慰藉,此情此景,一丝有关小雪的事我也不愿意说出,我想小雪如果在这儿她也会不开心的。
在虚与委蛇和应景的吹诩过程中,我拼命的喝着酒,渐渐的,志强也不那么讨厌了,毕竟他是我的老同学,他的单位比我的强呀!
“说真的,在单位也挺累的,都他妈一群骗子,早晚没一句实话。”吹诩告一段落,他终于发起了牢骚。
我笑了笑,我看你比他们还厉害。
“我说真的,同事怎么也比不上同学的交情,再怎么相处,都好象隔着一层什么,说到底,都是互相利用,帮忙办事的关系。”
“对,你要没有利用价值,别人都懒得理你!”
“唉!不说了,喝酒!”
“喝!”
一杯酒喝过,我感觉志强还是一个不错的朋友,酒真是一个好东西啊。
“现在真烦,真想和老同学一起聚聚,喝喝酒,聊聊天,也放松放松心情。”
志强的这句话让我灵光一闪,放声大笑起来。接着又在他的疑问声中,叫了几瓶冰镇啤酒,我太需要这种畅快淋漓的感觉了,尤其是挂着水珠的视觉冲击,凉彻心扉的心灵激荡,我简直太兴奋了,不这样,就难以表达我内心的激动。
一杯啤酒下去,我脑海里一片清醒,“志强,我们搞个同学聚会怎么样?”
“同学聚会?好,好啊!这个主意不错!”“哈哈!”就在我们的笑声和干杯声中,一次高中同学的聚会就此拉开了帷幕。它不但是普通意义上的聚会,更饱含着我对小雪的一片苦心,它甚至决定着我下半生幸福与否,我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关系到我命运的决定竟然会产生在酒桌之上。然后,我怀着惊喜和盼望的心情规划着它的每一步,而在当天晚上,我就已经初步拟定了大致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