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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裂开的心

每个人,都有自己最痛的地方。

每个人,都在成长的路上受过伤。

每个人,都把自己的伤遮掩的很好,藏在了心里。

只是,能伤到心的,永远是能进去的。

还记得,我伤的最痛的时候,是初三。

那时候,是正处于升高中的分手季。我初中的三个好基友,为了各自的梦想,去往了不同的地方。

想学习,能飞的基友,壕蛋—张子豪同学,去了更大的城市。想飞,却飞不起来的基友,穷**蛋——洛子峰同学,去了技校。好好的一群人,最后留下来的,却只剩下两个人,傻蛋——叶小尘,和猥琐蛋——陈建领。

你知道那时候的那种感觉么?就像是最亲的一群人,突然间就散了,而且,你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无能为力。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我就不会那么累,不会那么痛。

因为,我的朋友,我的基友。他们是为了他们的梦想,是为了他们的前途而奔波。作为他们的基友,我应该祝福他们。

可是,发生了那件事,我才知道,原来,心也可以碎,心,也可以那么痛。

还记得,那天,天阴森森的,仿佛整个天空就降下来似的,整个城市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息。

我和建领分手回家。刚打开家门,建领他父母就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他们竟然在我家里,而且,我爸妈正好就坐在他们旁边,貌似在讨论什么事情似的。

不过,从他们的表情来看,事情不会是好事。因为,建领他妈妈,看我的眼神,是那般的嫌弃,是那般的厌恶。

由于我一直不怎么喜欢和大人们相处,我对着他们点了点头,就径直回了房间。

那时候,太阳还没下山,那时候鸟儿还没有归家,那时候,天,还是蓝的。

轰隆!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下雨了。

“爸!妈!下雨了!”我推开房门,冲着大厅喊道。

只见,建领的父母已经不见了,可能是回去了,就剩下我爸妈坐在大厅,静静的待着,丝毫不为所动。仿佛,下的不是雨一般,淋的不是衣服一般。

“爸!妈!下雨了!”我再次喊了一声,只是,这次不知怎么,我的声音,有了一丝丝小心翼翼,仿佛,说错话,会引来暴风雨似的。

“嗯,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收。”这时,我妈反应过来了,她冲着我微微一笑。

“让他去收。”我妈刚站起来,我爸就伸手拦住他,冲着我喝道。

我疑惑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旁面露苦笑的母亲。要知道,在我家,我干家务的次数,一只巴掌就可以数的过来,现在,他们竟然叫我去收衣服。

不过,我还是去了。虽然我不怎么乐意,不过我还是机智的过去了。毕竟,今天做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事情。

还好,今天晒的衣服不算太多,很快我就收完了。

但是,当我把衣服收进来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的父亲,开口了,他对着我说“今天,你去哪了?”

我心里不由搁置了一下,今天,我和建领去了网吧。要知道,网吧可是我爸妈三令五申严禁进入的场所。

“额,我跟建领他们一起出去玩了。”我想了想,小心翼翼的答道。

“去哪里玩了!”我父亲语气不由加重了许多,沉着脸问道。

“好了,好了,干嘛这样,吓到小尘怎么办?”我妈妈不由拍打了下父亲,对着我说“小尘,今天去哪了,老实说,别惹你爸生气。”

我看着我父亲那铁青的脸,弱弱的回道“去网吧了。”

“几个人去?”我父亲沉声问道。

“我自己。”我想都不想就回道。

“啪!”父亲猛的一拍桌子,怒视着我问道“你自己?真的就你自己?”

看着父亲那暴怒的模样,我有些动摇了,脱口就想把建领说出来。但是,最后我还是咬定就我一个人。

而且,那时候,我觉得我父亲这样问我,是对我的不信任,昂着头看着父亲,倔强道“就我一个人,爱信不信!”

“啪!”父亲一巴掌就抽了过来,冲着我怒喝道“就你一个人?建领呢?他不是人了?做错事还不承认!”

“好了,好了,都跟你说了,好好说话,好好说话,你干嘛动手呢?”一旁的母亲皱着眉头拍了拍父亲,随而转头看向我,摸着我的脸说“小尘,疼不?”

可能是,我先天遗传了一股不服的倔脾气,强忍着泪水不说话。

“疼什么疼!就你会宠他,看把他宠成什么样了?好的不学,专学坏的,学坏还要带着自己朋友,给我们丢脸!”父亲怒气冲冲的喝道。

原本,我以为父亲打我,是因为发现我去网吧了,可是,他竟然说出这般无厘头的话,我的倔脾气不由涌了上来,昂着头问道“我怎么学坏了,我带坏谁了?”

“啪!”父亲又给我甩了一巴掌,指着我怒道“还在狡辩,你给我老实交代,刚刚,你去哪了?和谁去!有一句假话,看我不打死你。”

“好了!你不动手你不痛快是不是?”父亲接二连三的动手显然也是激怒了母亲,她猛的一推父亲,把我护在身后。

“好!你就给我宠着他,那你问问他,今天,他去哪了?”父亲看着母亲,无奈的摇了摇头,指着我喝道。

这时,母亲转过来,看着我的眼睛诚恳的问道“小尘,你告诉妈,今天你去哪了?说实话。”

我想了想,咬了咬嘴唇,说“去网吧了。”

“看!我就说他不打不痛快。”听着我的回答,父亲一拍桌子,激动道。

“你给我坐下!”母亲瞥了眼父亲,冷冷的说。

父亲看了看母亲,很不情愿的坐了下来。

“跟谁?”母亲一扭头,脸上满是慈爱之色,接着问道。

“建领。”不知为何,说出建领的时候,两行清泪从我眼角滑了下来。可能,是父亲打的太重了,我没忍住,哭了。也可能,是我出卖了我的朋友,为此内疚哭的。

“刚开始为什么没说。”母亲接着问道。

“我怕你们要打我,我怕你们要告诉建领他爸妈,建领他爸妈知道了,会打他的。”我抽泣道。

“小尘,你们干嘛去网吧?在家里玩不行吗?”母亲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珠,慈爱道。

“建领说,要我陪他去刷任务,我就去了。”虽然眼泪被母亲擦掉了,但是,我依然还抽泣。

“等等!你说,建领叫你去的?”这时,一旁的父亲突然开口问道。

“嗯,他说今天CF有任务,让我陪他去,你们别告诉他爸妈,他爸妈真会打他的。”我哭丧着脸哀求道。

这时,一抹疑惑之色在他们脸上浮现,不过,也是一闪而逝,随即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好了,小尘,你回去学习吧,要升高中了,不能继续这样玩了。”母亲慈爱的摸了摸我的头,道。

我看了看母亲那慈爱的模样,点了点头,回房间去了。

不过,当时可能是我心不在焉,或者是我一直在担心着建领会被他爸妈揍,以至于没把门关紧,以至于,爸妈的话,透过门缝,传到了我的耳朵里。

那天,我爸妈说了什么,我一字不落的都听见了,而且,就犹如镶嵌一般,嵌在我的脑海里,不可抹去。

“建领不是说,是小尘带他去的么?怎么小尘说是建领带的?”这是母亲的声音。

“谁知道他?有可能又是为了逃避责任骗我们的呢?”这是父亲的话。说实话,当时听到这句话时,有点不爽,被父母质疑,真不爽。

可是,这句话,仅仅只是让我不爽而已,下一句话,却是将我的心,击碎了。

“你想想,建领他爸妈都找上门了,说建领告诉他们,这几天,小尘一直在带着建领去网吧,这不明显是小尘带的么?”

这句话,整句话。犹如炮弹一般,轰进我的脑里,我的大脑,炸了。

建领告诉他们。建领把我卖了?

嘭。我猛的推开门,把我爸妈吓了一跳。不过,我没有搭理,而是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爸妈,问道“你们刚刚说,是建领告诉他爸妈,我带他去网吧的?”

“嗯。怎么了?”母亲木楞的点了点头。

咔嚓。哗啦。一声清脆的破碎声从我的胸口传来。

这个暑假,这几天,我一直都去网吧。这个我不否认。

可是,我没有拖建领去网吧,正相反,每次去网吧,都是建领提出来的,是他把我拖去的网吧的。

那时候,子豪和子峰都各奔东西了,我只剩下他一个基友,我也就没有反抗。虽然不想去,还是陪他去了。

可是,他现在竟然跟他爸妈说,是我拖他去的。

他把我,卖了。

那时候,我乱了,我突然感觉胸口有一股特别压抑的闷。那是一种溺水般的窒息感。胸口闷闷的。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找建领问清楚,我不信,我不信我认定的基友,竟然会对我这样。

可是,当我到建领家时,建领不在,给我开门的,是建领的爸爸。

建领的爸爸打开门,看到是我,脸色不由一沉,不悦的问道“小尘啊?怎么来了?又来找我们建领去网吧?”

轰隆!建领爸爸的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劈进我的内心,轰击着我的大脑。

“没,没事了。”我支支吾吾的回了一句。

“没事就好,以后,来我家玩可以,但是别再带我家建领去什么不好地方了,我们建领是要考大学的人。”建领爸爸轻视的看了我一眼,讽刺道。

我没有回话,而是自顾自的走了。只是,我转身的那一刹那,两行清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已经不需要再问什么了。我被卖了。

这个暑假,由于子豪去的是县级的学校,去学校报名后,还要参加各种补习班,早在不再这个城市了。

然而,洛子峰则是因为落榜,早早就会家乡了。

这个城市,我唯一的基友,就剩下建领了。

他说,CF有活动,让我跟他去网吧刷任务,我想都没想就跟他去了。

他说,去网吧不要告诉他爸妈,不然他爸妈会打他的。我为此挨了我爸一耳光。

他说,他是我朋友,我们是一辈子的基友。他却在他爸妈面前,说是我带坏他的,是我把他拖去网吧的。

那天,下雨了。雷雨。

那天,我醉了,醉在了我家的天台。

那天,下着雷阵雨,我却坐在我家的天台,一杯一杯的喝着啤酒。满脸、满身,都挂着水,只是,不知道脸上的水,是泪,还是水而已。

那段日子,我颓废了?每天都去上网,从早上玩到晚上,上到恶心吐了。可是,还是硬撑着玩下去。不管什么游戏,我都玩,QQ飞车,DNF,CF,LOL都要,每天刷疲劳,刷经验值,刷任务,刷……心情。

最为搞笑的是,我这种颓废的行为,在建领的父母看来,正好应了建领的话,是我带他去网吧的。这才是我的本性。

可是,他们不知道,带我去网吧的,是建领。

我这么做,只是在等,在等建领出来解释,哪怕是到网吧里来找我,跟我说,那些话不是他说的,而是他爸妈捏造的。也行。

建领还真来找我了。不过,!让我感到伤心的是,他竟然是来借钱的,他没钱上网了,找我借钱上网。

当时那种感觉,真的很难受,死一般的难受。仿佛世界霎时间静止了,呼吸都屏住了一样。

那天,我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那天,我回家了,我也把身上的所有钱都给了建领。

那天,我基友,猥琐蛋,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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