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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嫁给希腊老船王

肯尼迪遇刺后,杰奎琳强忍悲痛,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小约翰和卡洛林,希望过普通人的正常生活。寡居期间,一些崇慕她的男人聚集在她身边,杰奎琳首先想到自己的两个孩子,追求者首先必须扮演孩子父亲的角色。她一心要使孩子们受到良好的教育,她是孩子们的朋友和导师,她从不勉强他们做任何违反意愿的事,她循循善诱地引导他们走上人生的正轨。小约翰和卡洛林是整个肯尼迪家族同辈人里最有教养的,他们的私人生活也是最少受到非议的。后来,他们都有所成就。

时间久了,渐渐地,杰奎琳内心深处的创伤开始愈合。为了忘却巨大的悲痛,杰奎琳开始热情地参加各种社交活动。各种各样的男士也开始出现在她身边,狂热地追求她。

1968年,希腊船王亚利斯多德·苏格拉底·奥纳西斯从所有的追求者中脱颖而出。事实上,早在1959年,杰奎琳就认识了奥纳西斯。

1959年冬季,奥纳西斯的私人游艇“克里斯蒂娜”号上的盛大鸡尾酒会是奥纳西斯人生转变的重要时期。人们看到了奥纳西斯一生中最重要的3个女人:奥纳西斯的妻子蒂娜,后来同奥纳西斯同居10年的著名歌唱家卡拉斯和后来成为奥纳西斯第二任夫人的美国前总统肯尼迪的夫人杰奎琳。这是奥纳西斯与杰奎琳的第一次见面。这以后的4年中,杰奎琳没有和这位希腊船王见过一次面。也就是在这次酒会后,奥纳西斯和卡拉斯产生了爱情。不久,奥纳西斯与蒂娜离婚,与卡拉斯开始了10年的同居生活。

自从1959年那次与杰奎琳相遇以后,奥纳西斯又和这位后来的美国第一夫人有过多次会面。他们之间的第二次会面是肯尼迪遇刺身死前不久。

奥纳西斯每次到美国旅行,都采取迂回路线和杰奎琳接近。其间,他有机会认识杰奎琳的妹妹,他们很快地就成为朋友。

美国报刊对杰奎琳随同希腊船王的出游进行了详细的报道:美国公众愤怒了,他们不能容忍美国第一夫人与一位异国富豪如此亲密。但舆论并没能阻止杰奎琳的个人生活选择。肯尼迪被刺之后,奥纳西斯经常给杰奎琳打电话,请她吃饭、看戏或出游。他们的关系有了实质性的进展。

奥纳西斯是一个典型的暴发户。1923年,希腊和土耳其的战争导致了大批希腊难民离乡背井,奥纳西斯也是其中之一。当时,他年仅17岁,怀揣着60美元,远涉重洋,来到南美的阿根廷。奥纳西斯富于冒险,苦心经营,在短短二三十年中,就聚敛了大量财富,成为亿万富翁。他拥有的船队比许多国家的海军还庞大。他堆积如山的金钱和别具匠心的追求方式终于打动了孤独的杰奎琳。

进入谈婚论嫁阶段时,罗伯特·肯尼迪极力反对这桩婚事,他认为38岁的杰奎琳出嫁给61岁的船王会伤害两个孩子、损害肯尼迪家族的声誉和利益,它还将使他失去竞选美国总统的民主党候选人的提名。当然,杰奎琳不会做任何有损于罗伯特的事,她崇拜他,她对他怀着无比深厚的敬意。杰奎琳每每谈及罗伯特,就会使人感到她在面对一个伟大的宗师。

1968年6月,罗伯特在洛杉矶被人暗杀。杰奎琳伤心绝望:在号称世界上最民主的美国,总统和总统竞选人两兄弟居然会无缘无故地丧命。这件事成为杰奎琳决定嫁给奥纳西斯的催化剂。离开美国,离开这个没有安全感的国家。

1968年10月,奥纳西斯和杰奎琳宣布结婚。

杰奎琳的再嫁引起了美国舆论的反对,他们宣称:“杰奎琳为此会失去她在全国人民心目中的崇高地位。”他们恨不得杰奎琳自愿像印度的风俗那样,跟随丈夫陪葬。连梵蒂冈的天主教刊物也发表声明,暗示杰奎琳背叛了自己的忠诚,是一个“公开的罪人”。但这些丝毫不能动摇杰奎琳的决心:她要离开使她伤痕累累的美国,她需要一个继罗伯特之后新的避风港,所以,她必须离开美国,嫁给希腊船王,尽管不是最理想,但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婚礼在希腊一个属于奥纳西斯的私人岛屿的小教堂内举行,受邀请的只有21位客人,都是新人双方的至亲好友。大批的记者蜂拥而至,杰奎琳无可奈何地说:“我们知道你们能理解。尽管我们很出名,但我们内心深处有着和普通人一样的感情,在出生、结婚、死亡这些我们所了解的最重要的时刻。”最后,双方达成协议:只有一小部分记者留下来观礼。

在婚姻开始的最初两年,双方都努力适应对方,让对方感到满意。特别是奥纳西斯,他说道:“杰奎琳就像一只鸟,她希望有一个安全的巢。除此之外,她还要自由地飞翔。这两者我都给她提供了。”

对于杰奎琳的两个孩子,奥纳西斯给予他们尽量多的关爱。他告诉卡洛琳和小约翰,尽管他永远也代替不了他们的父亲,但他会承担作为他们的朋友和保护人的责任。他在小约翰生病时没日没夜地看护他,带小约翰钓鱼、滑水,给他讲海盗的故事。他为了给卡洛琳送礼物,情愿缩减上百万的生意。他赢得了两个孩子真挚的爱。

奥纳西斯同杰奎琳的前夫肯尼迪一样,他做不到对妻子的忠诚。在他们婚后两个月,他已经公开给情妇送花及礼物。这使人们不得不相信,他要杰奎琳———这个全世界都关注的女人,只是为了炫耀和满足虚荣心。而杰奎琳巨大的开销和她对奥纳西斯家事的冷漠也使他越来越难以容忍。奥纳西斯的孩子则是从开头就不赞成父亲再婚,他们仇视杰奎琳,经常在公众场合给她难堪。这个轰动世界的婚姻在奥纳西斯的儿子去世以后已名存实亡。

事实上,这位世界上最富有的船王同前美国总统约翰·肯尼迪的遗孀的婚姻充满了离奇和波折。

在他们结婚前三天,他们在纽约签署了一份详细的婚约,其中有一大部分是经济问题。婚约中规定,假使奥纳西斯抛弃杰奎琳,奥纳西斯每年要偿付女方1 000万美元。相反地,假使杰奎琳离开奥纳西斯,则杰奎琳仅可获得总数2 000万美金的一次性给付,但假使杰奎琳在结婚5年后离开奥纳西斯,那么,在以后的10年中,杰奎琳除获得上述给付之外,每年还将另外获得18万元的津贴。如果奥纳西斯去世,杰奎琳可获得1亿美金的遗产,奥纳西斯剩余的6亿遗产则由他女儿亚历山大和克雷斯田娜分获。倘若杰奎琳先奥纳西斯去世,则她应得的财产均由她的两个儿女继承。同时,奥纳西斯还要继续抚养他们,直到21岁。

杰奎琳和她的两个孩子每年大约要花去奥纳西斯45万美金,这还不包括奥纳西斯送给她的贵重礼物,以及她在希腊、巴黎、纽约的日常开支。

1968年11月底,61岁的新郎和38岁的新娘刚度完蜜月。奥纳西斯在纽约告诉杰奎琳,说自己准备前往巴黎和他们的孩子小聚。杰奎琳不同意,她说她的孩子认为巴黎不安全。同时,她还声称她到巴黎,害怕新闻记者的追踪,如果他坚持要去的话,也要带上随身保镖。肯尼迪兄弟先后遇刺在杰奎琳的内心深处留下了难以治愈的创伤和恐惧。奥纳西斯当然无法理解这一点。

奥纳西斯奈何她不过,只有听从她。于是,由杰奎琳的秘书南茜全权策划这次巴黎之行,同时,还将此事正式通知法国当局。

奥纳西斯早48小时先到巴黎,单独在他的巴黎公寓候驾。第二天晚上8点钟左右,杰奎琳带着她的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开到福熙大街的奥纳西斯公寓。奥纳西斯大吃一惊,她的随从人员竟超过一打以上。除了她的两个孩子之外,还有她的美国女佣人,两名特勤人员,四名私家侦探,3名法国警察。

奥纳西斯还没有来得及亲吻一下他的新娘子,6名美国特工人员抢先冲进公寓,在各房间进行彻底的搜索,然后,再由3名法国警察检查四周环境。

一切就绪,这些人就分配工作,公寓的入口处驻特勤人员、侦探及法国警察各一人;后门驻两人,公寓对门驻两人,公寓内驻两人,这两人的卧房就设在杰奎琳卧室的隔壁。奥纳西斯对此作风的不满是可想而知的。新婚夫妇见面后,奥纳西斯的吼声全公寓的人都可以听到。奥纳西斯当晚气得发抖,冲出公寓,直到很晚才回来。当他回到家里时,发现这些安全人员竟以征服者的姿态,横七竖八地占坐着他的靠背椅。这座高级公寓已沦为三等旅馆。几名警察人员分班睡在两个卧室的几张小床上,奥纳西斯的厨房变成了公共食堂,每个人都可以随便取食。

奥纳西斯盛怒未息,每当他在公寓内走动的时候,这些昏昏欲睡的安全人员每每会给他一个会意的微笑。最使奥纳西斯恼火的是,公寓内部邻居对他的抱怨,因为他们每次出入时都要受到公寓门口警卫的全身搜查,甚至他手下的佣人都指责女主人的这种乖张作风。

奥纳西斯的老女佣人海伦是最伤心的佣人之一。杰奎琳曾告诉她,他们房间用不着再由她整理,以后,这项工作将由她的美国佣人担任,服侍过奥纳西斯15年之久的海伦,伤心地觉得她已是奥家的外人。海伦曾透露说,杰奎琳是一个生活最不正常的女人。她每天要换4套衣服,在换衣服之前,她要配合着丝袜和内衣裤试穿十几套衣服。换衣服时,她是随脱随丢,佣人得马上给她一一整理,她经常会为找不到衣服而大发雷霆。

杰奎琳到巴黎后的第三天,奥纳西斯实在无法忍受她的乖张虐待,继而又爆发了第二次争吵。奥纳西斯对她咆哮着,但没吵几句,她即发抖地奔回自己的房间。

在这种情形下,杰奎琳会在她的卧房生闷气,待上两天,这倒使她手下的佣人获得两天的特别假。

杰奎琳每一次外出,即使是三两天的行程,她也要带上20多箱行李随同,其中5箱是装内衣裤,两箱装床单,一箱装丝袜,两箱装皮鞋,其余十几箱装着在纽约缝制的时装。她每次外出打扮总得花3个小时以上,试穿10套以上的衣服,试穿过的衣服还要立刻烫平放回行李箱,杰奎琳挑剔得甚至连玻璃丝袜都要烫平。

1968年11月的一天晚上,杰奎琳终于同意丈夫的邀请,到巴黎的马克斯餐厅共进晚餐。执勤的招待和一位摄影记者在门口欢迎,一位衣服褴楼的乞丐追着伸手要钱。奥纳西斯立即拦阻这乞丐,护卫着杰奎琳走进餐厅,他们的轿车就停放在附近一个电灯柱后面。

他们吃喝玩乐到午夜才走出餐厅,驾车回家。走不多远,突然听到车尾有铁片爆裂的声音。司机想立刻停车,查看究竟,杰奎琳却吓得六神无主,神经质般地叫他不要停车,尽快直接回家。汽车开进车库,他们发现汽车后保险杆冒着火花,铁皮爆裂,还有一根粗电线挂在车上。

杰奎琳一看就知道有人企图用电极谋杀她。奥纳西斯试图消除她的恐惧心情,但毫无效果。这一幕,使杰奎琳又想起了恐怖的达拉斯城。。。。。。当丈夫肯尼迪倒在血泊中时,她吓得几乎失去了知觉。她的判断没错,巴黎也逃不掉谋杀恐怖。此后,杰奎琳发誓决不再坐敞篷汽车在街上兜风,没有随身保镖决不出门一步。虽然这次有惊无险,但奥纳西斯还是报警调查。法国警方调查之后,并未发现有人要阴谋暗杀他们夫妇,只是在餐厅门口被他们拦阻的那个乞丐的恶作剧。杰奎琳从此发誓不再出游。

1969年6月22日,杰奎琳和奥纳西斯在两名保镖的护卫之下,在尼斯下飞机,准备乘车直驶游艇停泊的维里法兰克港,然后回航希腊。早晨八点半,游艇上已为他们准备好早点。当汽车行至一处俯瞰港口的山头时,杰奎琳发现一大群的摄影记者和看热闹的群众围在码头上,她立刻要求她丈夫驾车回头,找一个小餐厅吃饭,等码头上的人群散了之后再上船。当时,奥纳西斯急于尽快上船,他说,只要几分钟的时间就离开码头,不会给她添多少麻烦。但遭到杰奎琳的坚决拒绝。他尽力控制住自己的脾气,只努力克制,汽车掉头开到一家名叫玛里诺的小馆子。他要求老板在他们夫妇吃饭时不要再接待别的客人,钱不成问题,要多少就给多少。老板毫不犹豫地答应。

他们吃饭的时候,保镖在门外巡视,司机则驾着汽车在港口与餐厅之间奔驰,准备一俟码头上人群散去,立即通知他们起程。他们足足等了一个小时,才在不愉快的气氛中爬上游艇,直航史卡比奥斯岛。

在他们结婚的头3年中,杰奎琳已被丈夫宠坏了。在这3年中,她获得120个手镯,其中50个是镶有钻石的,100多对耳环,300多副项链,差不多1 000个戒指。此外,她还收集了许多奥纳西斯在各地旅行为她买来的名贵宝石。

他们夫妇最喜欢的宝石是纽约的阿培尔和希腊查罗塔两家公司的产品。凡是在这两家公司所买的宝石,账单便直接寄由奥林匹克公司付款。奥纳西斯每月送给他太大的宝石价值都在美金两万元以上。他送给杰奎琳最奢侈的礼物是一双卧室用的拖鞋,那是在希腊查罗塔公司特别定制,1970年8月送给她作为生日礼物。每只拖鞋的中央镶有一颗16克拉的钻石,其余部分则镶有圆圈型及三角型的较小钻石和翡翠,这双拖鞋的价值是美金12万元。

如果不结合杰奎琳失去丈夫的心灵创伤,很难理解她为何与希腊船王结婚后与早先判若两人。恐怖、鲜血,对儿女的责任,公众的误解和过分严厉,给这位女子施加了巨大的压力。她只能以过度的奢华、乖戾的脾气来麻痹自己,松弛自己紧张的神经。她力图远离给她带来巨大痛苦记忆的生活方式,换了另一个人,也许会发疯,会自杀,会堕落,但杰奎琳毕竟是坚强的。

从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结婚初期感情不和,颇使人感觉奇怪。他们争吵的主题每天不同。例如,杰奎琳经常看不惯她丈夫吃饭的姿态。事情虽小,但杰奎琳却认为很多吃饭的礼节和规矩必须严格遵守。杰奎琳习惯于每天吃晚饭时都要换套衣服,她不喜欢丈夫的衬衣。白天回家时,她也不喜欢看到丈夫将领带拉松或是将鞋带解开。但是,即使被邀参加宴会或者自己在餐厅随意用餐,奥纳西斯都习惯于将领带解开,将皮鞋脱下。

除了衣服穿着之外,奥纳西斯在吃饭时还发出声音,这更是惹得杰奎琳生气。菜单上若是有汤类,奥纳西斯吃饭的声音更是稀里呼噜,他咋着舌头喝汤的姿态差点没有将汤匙吞下去。事实证明,这对夫妇各有各的生活习惯,但谁也不迁就谁。

1970年,奥纳西斯就决定离婚。据一位可靠的人士说,某天晚上,他曾在杰奎琳纽约公寓的图书馆直截了当地对她说,他再也无法和她继续生活下去,他认为婚姻已经完全失败,只有离婚才是最好的途径。他还声称愿意履行婚约上的条款。他们结婚之后,仍未放弃单身时的生活方式。他们很少有共同生活的情趣,也没有作挽救婚姻危机的努力。

杰奎琳似乎没有考虑就爽快地接受了她丈夫的建议。她表示,一切事情由律师办理。奥纳西斯当即离开杰奎琳,到他在纽约的长期旅馆皮尔里大饭店,第二天就飞往巴黎。第三天周末就在马克斯餐厅约会了杰奎琳。他们抱着一瓶香槟亲切谈话的镜头,星期天就上了报纸头条新闻。

可能就是这张照片挽救了他们行将破裂的婚姻。见报以后的第二天下午4点,杰奎琳从纽约飞到巴黎,没有任何保镖,也没有人迎接,她在机场叫了一辆计程车,直奔他们的巴黎公寓。她看上去形容憔悴,心情沉重。待她取下太阳眼镜,两只眼眶泪水淋淋,肿得像红桃。

获知她丈夫已经外出,她就在公寓静静地等他,不时有气无力地翻阅着杂志。直到晚上八点半,奥纳西斯才姗姗而归,没等他开口讲话,脸色惨白的杰奎琳就迎上前去,倒在他的怀中伤心哭泣。这一幕绝佳的表演再一次打开了他们新生活的大门。

过去的怨恨似乎都已逝去,谁也不愿再提及。这是多年来她第一次从象牙塔中走出来,在她所深爱的丈夫面前,表现了作妻子的本份。他们婚姻关系急转的主要原因非常简单,那就是杰奎琳真正深爱着奥纳西斯。奥纳西斯在决心让他们过去的一切误会冰释之后,杰奎琳也了解她这位不修边幅、个性特强的丈夫是值得自己深爱的人。

1975年3月,奥纳西斯因病去逝。在遗嘱中,他用所有财产的一半建立了一个福利基金,这是奥纳西斯活着时从未有过的善举。人们认为,他之所以有此决定,完全出于杰奎琳的影响,是杰奎琳把对社会和人类进行的关爱思想灌输给了奥纳西斯,感染了他。这使那些遭受不幸的人们得益于福利基金的帮助,而奥纳西斯在世人心中的形象也因此而改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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