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后书房门前,曲江不解朝上皇上之意,定要面见皇上讨个说话。
洛公公不紧不慢的拦在前头道:“丞相大人,朝中皇上说的明白,还请丞相大人不要为难我们做奴才的,若放了丞相大人进去,那小的们可是都要跟着掉脑袋的。”
曲江回想刚才百官面前,秋世博下的责罚,实在让他足够的丢人现眼。
水灾一事办事不利,殃及百姓,包庇贪官?
这些罪名一项项压在了曲江头上,虽然未有银两上的责罚,可如此一来,上上下下的官员也实在是瞧了他的笑话。
“说来说去,这谁动的手脚你可是知道?这秋宗册老贼跟那南川锦金可为一伙?你又可是知道?”
唐百安急道,实在皇上真的对丞相下了手,那若真是因那南川之事找茬,那迟早不也要查到自己头上。
曲江只觉心中火气不断,这一天下来他手心攥的都通红起来。
“既然他查,那就让他查到底,这南川锦金用丫头的身份成了皇后,我就不信这事情皇上会知道。”
“难不成你想面圣揭穿此事?可是万一……这皇上知道呢?”
“就算知道,那南川锦金也是朝廷的逃犯。我倒要看皇上如何处置,若是有证据皇上早就要我们的脑袋了,如今没有,定是没有真凭实据,怕什么”
……
秋宗册密反之事,可谓不易。
“这兵权掌握在唐百安的手里,若是想抢我了,定要花花心思,倒是得从唐沉然手上想办法,来……”
喊我清水,面目凝重仔细叮嘱着什么。
……
唐沉然自从疯癫以后,她的宅子里便只有媛儿陪着,皇上也再未露过面。
这个陌生的丫头来敲门来了。
“娘娘的身子这几日可好些了?”
媛儿上下打量这丫头,并不识得,“你是?”
“我是乐儿,内事房那处伺候的,这不常给给位娘娘跑跑腿,给各位娘娘送些穿的用的。”
媛儿这边放下戒备,让了她进了屋里。
唐沉然这会儿正不清醒,瞧这丫头就冲上去乐道:“怎么?你是新来的妃子呀?瞧着可不如我好看呢!”
这话把乐儿说的很是害怕,吓道:“娘娘……娘娘,小的就是个伺候丫头,娘娘您可千万不能乱说此话呀!”
媛儿快拉那乐儿闪到一边,无奈道:“想你也知道,娘娘现在半梦半醒的,说的话你也别在意。”
“是是,虽听说了,可真是吓坏了,乐儿这还等着做好了活儿养活一家老小呢,这是丞相大人吩咐送来了”说着从大木盒中拿出一个小盒放下,接道:“我这还得赶去给菊妃和丹妃送点呢!”
还不待媛儿问是何物,乐儿就匆匆拎着木盒跑开了,看那惊慌的样子真的是被吓坏了,随开了木盒,是花浴粉。
“好香的花浴粉,好香……”媛儿正在疑惑此物,那唐沉然一把疯癫的夺了过去,把玩着很是喜欢,媛儿无奈“好了娘娘,晚上便给你用这香粉便是。”
……
入浴如火盆,唐沉然全身焚烧起来,那一夜“芳人居”里头媛儿也烧了个半死,临死只吐了几个字:“曲丞相……”
敢去的唐百安并未将此事让任何人得知。
“曲丞相呀,曲丞相,亏你我相好多时,难怪你能对南川下手,自然对我也是一样。”
哀痛几日,秋宗册府上会他。
清茶一壶,秋宗册跟着面目悲痛,“实在没有想到他对你也是如此心狠,瞧我真是高估他了。当初错信他的看来不光是南川,更是你我呀,如何想来所有的事都是他一手掌控,我们只是他棋盘上的棋子罢了。别说你家的沉然,怕是再让他嚣张下去等皇上全然信了他,他定要杀我我们。”
“皇上怎会信他?那日王爷也知,皇上可是百官面前以作惩戒了。”
“惩戒,那水灾之事早晚都要出事,皇上难免要说上几句,眼下的当务之急是替你家沉然报仇,如此好的一个孩子便就没了,实在是……想起就心痛”
唐百安不免又是泪水直落,想沉然死之惨状,叫他闭眼想起便是生死不如,只叫后悔已晚矣!更恨自己愚蠢之极,偏信于他。
瞧着面前跟自己一般都被曲丞相的小人之计所整蛊的秋宗册,他打定了主意。
“王爷如何说,将军我便如何做,我唐百安便就是豁出去这条老命,也不能就让沉然如此死都不得不瞑目。”
说着唐百安心生恨,拔剑而出,那剑上寒光颤颤,映在一旁秋宗册的双目中,只瞧寒光却竟瞧不见他内心之欢笑。
只是唐百安一个回身,忽然想起何事,“对了王爷,倒是有一事,是百安我所不解的,那如今的皇后……您可知……”
……
王府里,董丹青和秋宗册似是丢了魂一般,没有半点喘息,寂静的蜡烛,兹兹……
“王爷,这话可是真的?”
“这还能有错吗?”
“可那唐百安和曲丞相不是一直爱耍些阴谋诡计吗?王爷敢保这次不是?”
秋宗册苦思道:“派去的人来通报,那唐百安去了“芳人居”去便再未出自己的府上。只也差点失策,幸好那小丫头临死前倒是提及了曲丞相,这才让唐百安信服。不然怕是又要惹火上身了。如此看来,这唐百安空有功夫,计策都是那老贼出的。这次收为己用,实在好。只是未曾想到……茉莉……茉莉那丫头竟然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南川锦金。”
董丹青仔细听着,眉头簇团,“那丫头,果然不一般。怪不得瞧着眉眼跟铃葵氏极像,原就是她的千金。那丫头怕是真的有些阴谋诡计,待我明日寻莺儿问问才是”
第二日,董丹青早早的就去了赵莺儿那里。
进屋赵莺儿抱着孩子半坐榻上,唤道:“全儿,全儿给娘亲笑一个可好?”
瞧董丹青来了,便乐道:“婆婆来了……”
打发了奶娘将孩儿抱下,董丹青上前闭了门:“莺儿,有件事要好好问问你,你可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才是。这事情,可是关系着咱们王府一家大小的性命呀!”
赵莺儿听她的意思,好像要问起的应是茉莉的事儿。
“是关于茉莉的事情”
果然是这话,赵莺儿眼神闪躲,不想提起这事,虽说她心中嫉妒茉莉不已,可是……她也答应过茉莉,如今她过得好,茉莉过得好,何必再起风波。
“婆婆,突然问起茉莉作何?那茉莉成了皇后倒是莺儿未曾想到的,可莺儿的性子也不是爱攀 富贵之品,随……”
莺儿胡乱扯着,董丹青却一句点住:“那茉莉是丞相千金之事,你可知?”
“这……这个……您怎……怎知的?”
董丹青一瞧莺儿口吃的样子,便知她知道内情,“快快说来,你可是王府的人……”
……
“她都知道?凭她一己之力怎会知道?”
“这个莺儿倒是不知,她好歹是丞相的千金,难免还有帮手在的,只是这茉莉良心突发才告了我实情,这王爷跟茉莉家的恩怨,我也不能多说,多问,便就当做不知。”
董丹青听着可怕,一巴掌打在赵莺儿脸上,觉这赵莺儿怕是不简单:“你怎能明知不说?竟然让她好好地呆在王爷身边,如今想来都觉后怕。这些日子,你就安静的呆在这里吧!”
董丹青出了屋子,外头喊来几个家丁,“日后未有我的允许,不准少夫人迈出这屋子半步。”
……
再说从那妓院回来的王小花,在屋里寻死腻活的要寻了短见才好。
“姐姐,你便让我死了算了,我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王爷定会休了我的”
话说这王小花困在妓院里头被人下了迷药,醒来之时已是身无一物,便想着定是受人凌辱,就算回了府上也是一万个想不开,就要拿着白绫要了断自己,以求安生。
徐凤拉扯了她半日,实在是拽不动了,“快给我捆起来,我是拽不动她了”。
“夫人,夫人,您想开些,这事您不说,王爷又怎会知道呢?”
灵香苦苦劝道。
“怎会不知?那青楼里头的妇人指定跟董丹青个臭嘴巴说了,她不会放过我的,她定会逼我走的,再说,出了这等丢人之事,我也不能就玷污咱们王府的门槛。亏王爷也待我不薄,我……姐姐,你替我照顾好凤宝,我可实在不能活了”
外头董丹青大步进来,“吵什么吵什么?”
众人快些松了手,那王小花已经哭的面如鬼色,“你来瞧我笑话了?好,我这就死给你瞧。”
说着王小花就要往那房梁上挂白绫,董丹青上前一把将那白绫扯成了两半,“你身子干净的很,那妇人只是怕你跑了,让别的戏女帮你脱了衣裳。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的,不要再给府上惹是生非”
说完,董丹青就似飞一般,快步走了。
现在的董丹青突觉得平日风平浪静的日子真是安逸,她也不似往日那般厉害,只想发生大事之前,这府上能再过些日子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