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唐时期的博弈娱乐活动主要有围棋、弹棋、双陆、樗蒲、叶子等。唐代帝王们大都是围棋能手,玄宗设“棋待诏”专门陪他下棋;僖宗逃亡蜀中时,还带上围棋国手滑能。弈棋能陶冶性情,代宗朝的一位大官僚李讷,“性卞急,酷尚弈棋,每下子安祥”钱易:《南部新书》丙。围棋活动受到包括妇女在内的各阶层人民的喜爱。唐代围棋高手辈出,玄宗时期的国手王积薪,“每出游,必携围棋短具,画纸为局,与棋子并盛竹筒中,系于辕马鬣间。道上虽遇匹夫,亦与对手,胜则征饼饵牛酒,取饱而去”《云仙杂记》卷六。所以他的棋艺进步很快,不久就荣赢“棋待诏”一职,受到玄宗的宠信。以围棋为题材的唐诗很多,俯拾皆是。
弹棋之戏,起源甚早,据传三国魏时宫中已有流行。留存《事始》曰:“弹棋,《世说》曰:始自魏宫内戏也”《说郭》卷一00七《事始》。唐开元年间,弹棋之戏普遍流行于社会,各阶层均有好此戏者。如有士大夫,礼部尚书裴宽年轻时“工骑射、弹棋”;《唐语林》卷一三0《裴凗传附宽传》。有道士,“道士席谦善弹棋”杜甫:《存殁口号二首》,《全唐诗》卷二三一。;有宫女,“弹棋玉指两参差,背局临虚斗着危。先打角头红子落,上三金字半边垂”王建:《宫词一百首》,《全唐诗》卷三0二。;有官员,“花落弹棋处,香来荐枕前,使君停五马,行乐此中偏”孙逖:《和常州崔使君咏后庭梅二首》,《全唐诗》卷一九八。;还有军人“饮酒对春草,弹棋闻夜钟。今且还龟兹,臂上悬角弓”岑参:《北庭贻宗学士道别》,《全唐诗》卷一九八。唐人戏玩弹棋,有时会玩到半夜,“弹棋夜半灯花落”岑参:《与独孤渐道别长句兼呈严八侍御》,《全唐诗》卷一九九。;并伴以美酒、歌乐,“弹棋击筑白日晚,纵酒高歌杨柳春”高适:《别韦参军》,《全唐诗》卷二一四。关于弹棋玩法,段成式曰:“今弹棋用棋二十四,以色别贵贱”《酉阳杂俎》续集卷四《贬娱》。韦应物《弹棋歌》曰:“圆天方地局,二十四气棋子”韦应物:《弹棋歌》,《全唐诗》卷一九四。李颀《弹棋歌》曰:“崔侯善弹棋,巧妙尽于此。蓝田美玉清如砥,白黑相分十二子”李颀:《弹棋歌》,《全唐诗》卷一三三。
唐代流行较广的博戏还有双陆,又称“握塑”、“长行”,是一种较量智力的游戏。唐代宫中常以此消闲娱乐。太宗时,丹阳公主嫌驸马薛万彻才智平庸,数日不与之同席,太宗闻知,“置洒召对握塑,赌所佩刀,佯为不胜,解刀以佩之”,公主喜,与驸马同载而归;武则天时,狄仁杰与张昌宗对双陆,武后点筹,“昌宗心惧神沮,气势索莫,累局败北”,狄氏赢得了南海郡上贡的集翟表。薛用弱:《集异记》卷二0。新疆吐鲁番唐墓出土屏风式壁画,在第二条的画面上,有一位坐在双陆盘旁边的贵族,手握棋子,正在指画陈说。后面立着二宫廷侍者。常任侠先生认为:“就画面看起来,表情和人物与狄梁公握槊进谏武后的故事相合。”《常任侠艺术考古论文选集》,第73页,文物出版社1984年版。贵族大臣
喜爱双陆者亦不乏其人。《唐国史补》曰:“王公大人,颇或耽玩,至有废庆吊、忘寝休、辍钦食者。”《唐国史补》卷下。尤其是妇女,更喜此道。唐代贵族女子玩双陆的情景可从当时绘画中看到。如现存大英博物馆的《唐宫双陆图》所绘的双陆局系双层,黑白棋子错落其上,两个贵妇正凝神对局,另一贵妇由侍女搀着在旁观局。
唐代双陆还盛行于民间,且不乏癖嗜之徒。据张《朝野佥载》记载,唐高宗咸亨年间,贝州潘颜嗜好双陆,整日局不离身。有次泛海,因遇风船破落水,其右手抓破船板,左手抱双陆局,嘴含骰子,经两天一夜飘流,上岸时仍双陆局在怀,骰子在口。可见痴迷之深。
唐代双陆系两人对弈,棋局上有12条棋道,双方左、右各6条,故名“双陆”;棋子杵椎形,分黑白二色,称作“马”,双方各持15枚,也有12枚或16枚的;另有骰子一枚,弈时以骰子彩数决定行棋步法,以一方的棋子进入终点为胜。1973年在新疆吐鲁番阿斯塔那的唐墓中出土一件嵌螺钿木双陆局,长方形棋局四周起有短栏,并绘有云头、花朵、飞鸟等图案。长沙牛角镇、湘阴桐子册和四川万县等地的唐墓中,也出土过双陆棋局。可见流行之广。
另有樗蒲之戏,魏晋南北朝时期已风行于世,隋唐时期流传更为广泛。宫廷也热衷于樗蒲之戏,玄宗天宝四年(745年),有人向唐玄宗推荐“善樗蒲”的杨国忠,玄宗即召之,并授以随同中书门下省官员出人禁中的特殊恩宠,可见唐朝统治者对樗蒲迷恋之狂热。当时社会上还盛行以樗蒲为赌。岑参《送费子归武昌》诗曰:“知君开馆常爱客,樗蒲百金每一掷”岑参:《送费子归武昌》,《全唐诗》卷一九九。一掷百金,可见下注之重。
此外,叶子戏作为后世麻将牌的肇端,发源于唐代。宋人王辟之《渑水燕谈录》曰:“唐太宗间,一行世数禅师制叶子格进之,叶子言二十世李也。”王辟之:《渑水燕谈录》卷九引《杂录》。清人褚人获则曰:“世传叶子,晚唐时妇人也,撰此戏。”褚人获:《坚瓠十集》卷一。均认为叶子之戏起源于唐代。唐代官宦之家有叶子戏流行,苏鹗《杜阳杂编》曰:“韦氏诸家,好为叶子戏。”苏鹗:《杜阳杂编》卷下。文人墨客对此也有此喜好,诗人李洞有诗咏叶子戏曰:“红烛香烟扑画楹,梅花落尽庾楼清。光辉圆魄衔山冷,彩镂方牙着腕轻。宝贴牵来狮子镇,金盈引出凤凰倾。微黄喜兆庄周梦,六赤重新掷印成。”李洞:《龙州韦郎中先梦六赤后因打叶子以诗上》,《全唐诗》卷七二三。从诗中可见,当时的“叶子”上绘有宝贴、金盆、狮子、凤凰等图案,玩时还需有骰子相辅助。
4.拔河竞技定型
隋唐时期的竞技娱乐活动主要有打球、拔河、相扑等。唐人打球乃承古代“蹴鞠”而来,也即古代足球。当时的球用轻质木制成,中间掏空。打球有两人对踢、三人“角踢”,还有若干人参加的“员社”。《格致镜原》卷六十。气球可以踢得很高,王维诗曰:“蹴鞠屡过飞鸟上,秋千竟出垂杨里”。马球体小如拳,为朱红色;球杖下端呈月牙形,饰以雕文,称“月杖”或“画杖”。唐末女诗人鱼玄机《打球作》诗形容打球曰:“坚圆净滑一星流,月杖争敲未似休”。马球多为“军中常戏”,也是宫廷里的一项体育活动。唐代帝王多好马球,自高宗始,到昭宗止,至少有十五帝是马球运动爱好者。唐宣宗“孤矢击鞠,皆尽其妙,每持鞠杖,乘势于空中,连击至数百而马驰不止,迅若流电。两军老手,皆服其能”。唐僖宗也以球艺自负,吹诩“若应击球进士举,须为状元”。当时宫廷京师、名城大邑大都修有球场,可见马球之兴盛。
拔河,古称“牵钩”,起于春秋战国,流传楚国襄汉一带,每年正月十五举行。从历史的记载看,拔河活动的基本定型是在隋唐时期。首先,拔河由竹索改为绳索是在唐代。《封氏闻见录》曰:“古用篾缆,今民则以大绠,长四、五十丈,两头分系数百条挂于前”。这一唐人的记载表明,唐代的拔河改用麻绳,两头还拴着数百条小麻绳。其次,唐代的拔河活动已由民间转向宫廷,高官显贵热衷于此。《景龙文馆记》载曰:“景龙四年,清明,中宗命侍臣为拔河之戏,以大麻绳两头系十余小索,每索数人执之以挽,力弱为输。”玄宗亦常观拔河,还作《观拔河俗戏》诗以助兴:“壮徒恒鼓勇,拔拒抵长河”。此外,唐代拔河水平也有明显提高,甚至一次拔河活动就有近千人参加。薛胜《拔河赋》载曰:“挽者千余人,喧呼天地,蕃客遮士,观者莫不震骇”。以后的拔河活动基本因袭隋唐而稍有变更。
相扑,古称“角抵”,大约与今“摔跤”相似。隋唐的摔跤已有相当规模。隋炀帝时,每当国都会演包括摔跤在内的百戏时,他都要化装成平民前往观看。唐朝的几代皇帝如懿宗李等,还在宫中组织摔跤队,取名“相扑朋”。当时的摔跤比赛分春秋两季举行。《吴兴杂录》载曰:“唐七月中元节,俗好角力相扑”。
此外,还有斗鸡、斗鸭、斗鹌鹑、斗蟋蟀和斗草等,红男绿女从中斗趣取乐。斗鸡之戏起源很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已大为盛行。经两汉、魏晋南北朝,至隋唐形成风潮。臧平饲养的斗鸡“卖之河北(当时指黄河以北),获钱二百万”。《酉阳杂俎·续集》卷八。大诗人李白有《古风》诗描写斗鸡曰:“路逢斗鸡者,冠盖何辉赫,鼻息干虹霓,行人皆怵惕”。张籍《少年行》诗曰:“日日斗鸡都市里,赢得宝刀重刻字”。在唐代帝王中,玄宗李隆基喜好斗鸡,未即位时就爱上了斗鸡游戏,即位后即设皇家鸡坊,“索长安雄鸡、金毫、铁距、高冠、昂尾千数,养于鸡坊,选六军小儿五百人,使驯扰教饲之”,因为痴迷斗鸡,人们称之为“斗鸡皇帝”;由于皇帝带头,唐代上上下下斗鸡成风,“诸王、世家、外戚家、贵主家、侯家、倾币破产,市鸡以偿其值”。陈鸿:《东城老父传》。这种游戏活动已完全超出了传统的娱乐范围,而演变为一种夸富斗豪的手段了。
斗鸭之戏,相传始于汉初,隋唐之际仍盛行不衰。张籍《寄友人》诗曰:“忆在江南旧,同游三月时;采茶寻远涧,斗鸭向春池”。斗鹌鹑也叫“斗鹑”、“冬兴”、“鹌鹑圈”,相传此风始于唐代。据近人徐珂《清稗类钞》考证,唐玄宗时,西凉人进献鹌鹑,能随金鼓节奏争斗,宫中养以为戏。斗蟋蟀也始于唐代,宋人顾文荐《负曝杂录》曰:“斗蛩之戏,始于天宝间”。蛩即蟋蟀,又叫促织。那时长安富豪竞相以重金购买好斗之蛩。
斗草,又称“斗百草”,是我国古代端午节中一项深受人们喜爱的游戏娱乐活动。南朝时已相当普遍,到了唐代此风更是盛行民间。白居易《观儿戏》曰:“弄尘或斗草,尽日乐嬉嬉”。此戏还为文人墨客所喜爱,甚至传至宫禁之中。司空图有《灯花诗》曰:“明朝斗草多应喜,剪得灯花自扫眉”。
5.游戏项目多样
唐代社会上流行较广的游戏娱乐,有士大夫的投壶之戏、行令之戏,和妇女的抛球之戏、秋千之戏等。投壶之戏作为中国古代士大夫普遍爱好的游戏项目,常在宴会上玩,以助酒兴。玩法是将特制的箭,投进壶里,以投中多者为胜。魏晋南北朝时,士大夫喜玩投壶。唐穆宗时,给事中丁公着曰:“前代名士,良辰宴聚,或清谈赋诗投壶雅歌,以杯酌献酬,不至于乱”《旧唐书·穆宗纪》。唐代士大夫继承了前代的这一传统,也雅好投壶,有的还投艺很高,如唐初薛惑,“善投壶。背后投之,龙跃隼飞,百发百中,时推为绝艺”《全唐诗》卷四五《薛眘惑》。投壶时,往往伴以饮美酒、诗赋,唐彦谦《游南明山》曰:“阄令促传觞,投壶更联句。”唐彦谦:《游南明山》,《全唐诗》卷七一。投壶还是当时军中宴席必备的娱乐项目,李白《江夏寄汉阳辅录事》曰:“他日观军容,投壶接高宴。”李白:《江夏寄汉阳辅录事》,《全唐诗》一七三。此外,唐时妇女也玩投壶,并是宫人消磨时光的主要娱乐活动,王建《宫词》曰:“分朋闲坐赌樱桃,收却投壶玉腕劳。”王建:《宫词》,《全唐诗》卷三0二。
隋唐时期,行令作为宴会上助兴取乐的游戏方式,在社会上广泛流传。隋朝时行令已在宫中流行,《大业拾遗记》曰:“炀帝于宫中尝小会,为拆字令,取左右离舍之意。时杳娘侍侧,帝曰:我取杳字为十八日。杳娘复解罗字为四维。帝顾萧妃曰:尔能拆朕字乎?不能,当醉一杯。妃徐曰:移左画居右,岂非渊字乎?此为即兴拆字行令。”唐代作为宴席上佐酒行乐的酒令,进一步发展,品种更加繁富多彩。《蔡宽夫诗话》曰:“唐人饮酒必为令,以佐欢乐”。据唐代笔记及史书所示,当时的酒令形式约有20余种,如改令、骰子令、旗方香令、雅令、鞍马令、抛打令、筹令等。其中以急口令、筹令、骰盆令和抛打令最为流行。
急口令,即今之绕口令。牛僧孺《玄怪录》载有一则“急口令”故事:睿宗文明年间,竟陵掾刘讽夜投夷陵空馆,见有女子七人“揖让班坐”,以“鸾老头脑好,好头脑鸾老”为令,一位紫绥姑娘口呐,连说“鸾老鸾老”,众女皆大笑。
筹令,即在座者轮流抽筹,按筹上令辞进行相应的活动。元稹《何满子歌》曰:“何如有熊一曲终,牙筹记令红螺盃”元稹:《何满子歌》,《全唐诗》卷四二二。白居易《同李十一醉忆元九》曰:“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白居易:《同李十一醉忆元九》,《全唐诗》卷四三七。1982年在江苏省丹徒县出土的唐代窑藏中,有一件“论语玉烛”银质酒筹筒和50枚酒令筹,可证唐代筹令之流传。
骰盘令,也叫“头盘令”、“投盘令”,是利用抛采决定饮酒次序的一种游戏方式。唐皇甫松《醉乡日月》曰:“大凡初筵,皆先用骰子,盖欲微酣,然后迤逦入酒令。”皇甫松:《醉乡日月》卷三,“骰子令”。骰盘令在唐代非常流行,白居易诗曰:“鞍马呼教住,骰盘喝遣输。长驱波卷白,连掷采盛卢,”“醉翻衫袖势小令,笑掷骰盘呼大采”。元稹诗曰:“叫噪掷投盘,坐狞摄觥使。”生动地描绘了行令者激奋亢进的情绪。
抛打令,是一种由豁拳、抵掌、弄手势等发展而来的歌舞化的酒令。行令时,伴以乐曲,座中香球或花盏回环巡传,并随乐曲节拍,以有趣的抛掷动作,将香球或花盏急抛他人,乐曲停时仍持香球或花盏者,得起身舞蹈。抛打令约起于盛唐时,唐诗中多有“抛打令”抛掷香球、花盏的句子,如白居易诗曰:“香球趁拍回环匝,花盏抛巡取次飞”;“柘枝隋画鼓,调笑从香球”。徐铉诗曰:“歌舞送飞球,金觥碧玉筹。”《太平广记》引《冥音录》曰:崔氏女“每宴饮,即飞球舞盏,为佐酒长夜之欢。”《太平广记》引《冥音录》。根据以上记载,抛打令类似于现在的“击鼓传花”。
隋唐妇女常玩的游戏项目有抛球。李谨言《水殿抛球曲》诗曰:“堪恨隋家几帝王,舞裀揉尽绣鸳鸯。如今仍到抛球处,不是金炉旧月香”。从诗中可知,抛球在隋代宫女中已十分流行。在唐时,上流社会宴会时也要抛球助兴,刘禹锡《抛球乐》诗曰:“五彩绣团圆,登君玳瑁筵。最宜红烛下,偏称落花前。上客如先起,应须赠一船。幸有抛球乐,一杯君莫辞”。皇甫松《抛球乐》诗也曰:“红拨一声飘,轻球坠越绡。带翻金孔雀,香满绣蜂腰。少少抛分数,花枝正索饶。金蹙花球小,真珠绣带垂。几回冲蜡烛,千度入春怀。上客终须醉,觥杯自乱排。”
秋千是唐代常见的妇女游戏,无论宫中还是民间都有开展。春花烂漫时,在绿杨深处,唐代妇女们还常常以荡秋千逞强争胜,王建《秋千词》对此有极为生动的描述王建:《秋千词》,《全唐诗》卷二九八。
长长丝绳紫复碧,袅袅横枝高百尺。
少年儿女重秋千,盘巾结带分两边。
身轻裙薄易生力,双手向空如鸟翼。
下来立定重系衣,复畏斜风高不得。
傍人送上那足贵,终赌鸣斗自起。
回回若与高树齐,头上宝钗以堕地。
眼前争胜难为休,足踏平地看始悉。
与民间妇女相比,宫中女子的荡秋千活动显得更加训练有素,向有“半仙之戏”的雅称。晚唐诗人高无际《秋千曲》曾借汉喻唐,描写宫中女子的秋千表演曰:“态婵娟而上跻,乍龙伸而蠖屈。将欲上而复低,擢纤手而星曳,腾弱质而曰齐。一去一来,斗舞空之花蝶;双上双下,乱晴野之虹霓。轻如风,捷如电,倏忽顾盼,万人皆见。香裾飒以牵空,珠汗集而光面。时进时退,以游以遨”。
6.社会玩赏成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