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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商号利润多元化

明清时代,晋商在全国乃至亚欧部分国家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毫无疑问,晋商的辉煌与其内部各项运行机制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其中财务融资在晋商的发展与鼎盛期间也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通过部分晋商财务融资的案例,不仅能透视到当时晋商在财务融资上的特点,而且会在一定程度上对当代的经济发展起到启示作用。

在山西省晋中市太谷县有个村落——北洸村,曹家在此,从明末清初发迹,到1931年后衰落。在300余年的商业活动中,从一个小小的豆腐坊到资金千余万两,曹氏对财源的把握颇有成功之处,粗略的概括起来主要有以下几方面。

1.放款利息。曹家的票号和钱庄主要办理借贷业务。贷款数目不等,少则千余两,多则数万两。还款以标为单位(一年四标,一标一季),不满标期的贷款叫“满加”。利率可公议,每标一般在5~8厘之间。光绪初年至二十六年(1875~1901)间,是曹家借贷业务的极盛时期,仅砺金德一号年贷款数超过20万两,外地贷款利息就达15 000余两。曹家所设大小30余家钱行,每年得利高达三四十万两。

2.典当盈利。曹氏在众多的商业店铺中,典当铺颇多。仅北洸村就有3座小当铺,每年就盈利6 000余两。江南徐州城的宝丰萃当铺,年营业额达40万吊。曹家典当行有“皇本”(官家股本)参与,所以有扩充的实力,并且吞并了许多小当行。徐州小典当业就经常因资金周转的需要,将物品转当于曹家的锦丰庆。

3.发放钱贴。曹氏账庄、钱庄依靠其雄厚的经济实力和卓著的商业信誉,大量发放钱贴。钱贴是一种信用货币券,是原始纸币,也叫做凭贴。只有商业信誉高的钱庄、账庄,在经过行会批准后,方可发行流通钱贴。一般按其资本的1/3或1/4发行。钱贴为长方形,有一定的规格,上方横写钱庄名称、中间写银两数目,左为钱贴子发行的日期,右为钱贴子的编号。另外,每家钱贴都有其特殊标识,老百姓可以拿银元前来兑取数额不等的钱贴,钱贴可在曹氏所有商号中流通使用。由于银两笨重,携带不便,所以百姓也乐于使用钱贴。而商号也可以利用发行钱贴,积少成多,弥补商号的资金不足。

4.标期赊销。每年分春、夏、秋、冬四标,每季一标,每标3天。货品赊销以标为期,结算旧债,发生新债。标期结算的方式既便利了大贾们的经营活动,也便利了小商贩的小本经营。直到“七七”事变,标期赊销一直是曹家以及晋商各家商号的一种聚财手段。

5.囤积居奇,放粮得利。曹氏在东北置有许多田产,每年所收粮食,一部分用于酿酒,另一部分则通过粮行和酿酒业借粮给农民。每年开春放粮,秋后收粮,借一斗,利二升,再加上粮行“出九入十一”的借贷规矩,利润很大。商号掌柜们大都善于把握商机,奇中取胜。据传,驻沈阳富生峻商号掌柜,有一年回家探亲,途经高粱地,见高粱长势很好,随手掰下几穗一看,发现秆内皆有害虫,他立即返回沈阳,连夜大买高粱,伙友皆不解其意。秋后,高粱因病虫害果然减产,曹家却发了一笔低价囤积、高价抛售高粱之财。

6.投机赚利。曹家经商的准则是见缝插针,有利就干。有些活动超出了正常的商贸范围,主要是其雄厚的资本为投机倒把创造了条件。

有一段时期,东北银子跌价,新币涨价,而当时天津则是银子涨价,新币贬值。曹家见有机可乘,便出巨资,由东北贩大宗银洋到天津兑换新币,然后将新币带到东北兑换成银洋。当时,一元银洋换天津三元新币,一元新币又可在东北换回若干银洋。两日往返一趟,不到半年时间,获利数十万。

7.严控费用。严控费用也是曹氏商号盈利的一个重要的手段。以票号为例,在总号顶有生意的伙友,按其顶生意多少,以年分季支用。领年薪的伙友,按年支取薪金,多则百两,少则20~30两不等。在号的众伙友的饮食费用由商号开支,衣服与零用品自备。各分号的经理、副经理和领年薪的伙友的薪金、往返各地的车船费用,需由总号审批后方可出账支付。其他因工作需要配制的衣资费用,按总号规定,经理每月10两,副经理8两,其他工作人员4~6两不等,均由所在分号出账。只有应酬费用一项,总号没有硬性规定,可由各分号经理根据本号的繁简、营业的盈亏酌情自定。

评析

在三百余年中,太谷北洸村的曹氏能由一个小小的豆腐作坊成为晋商巨贾,利润多元化的经营理念为商号赢得了巨额利润。当然这与当时的政治政策也有关系,在当时所有的经营行当中,商号都是自己做主,没有行业限定与行业转换的严格审批,也不用办理各种繁琐的经营手续。这就使得曹氏商号快速把握商机,为曹氏商号利润多元化提供了条件。

曹氏商号多元化经营,经营的地域也越来越广,从一开始的东北、华北扩展到了江西、苏州、上海、湖南等地,甚至后来发展到了海外的德国、英国、日本、朝鲜等国家,经营的商品也由茶叶发展到了丝绸、青铜工艺品等。曹氏商号经营行当多元化,经营地域广阔化,经营商品丰富化,三者相互促进,为曹氏商号纯利润的增加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曹氏商号对利润的把握也很细致入微,从设置“跑街”来把握商机获取利润,到严控费用上,都显示了曹氏商号对利润把握的细节。但其对节约费用上也很有分寸,费用要严控,然而对应酬一项的费用却没有硬性规定,而是各分号酌情而定。

(案例撰稿人杨青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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