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6567800000009

第9章 新石器时代

石臼

我家的石臼,青石的——只凹处能看出石的本色,其他部分则黑不黑灰不灰的,积厚厚的油污泥渍。此物乃祖宗传下,已用过几代人,不可知;如能分析出那油污泥渍共多少层,有可能考证出它的年龄。臼和杵相配。不记得我家有石杵,捣菜时,用的是擀面杖,擀面杖的一端就磨得光光的。其实,去河滩拾个长圆形的石头就能当杵。我家附近几十里内没河,只有水沟,沟里没石头。

一听到石臼响,嚓嚓嚓,嚓嚓嚓,我就高兴。把大蒜、老姜、花椒叶、藿香叶,放入石臼,捏进盐,捣后扒进碗里,倒几滴芝麻油,就是好菜啊。高粱面、红薯面蒸的窝头,马齿菜、毛妮菜蒸的菜团子,蘸一下吃,可香啊。我不喜欢捣辣椒、芥末,太辣。不吃也得吃,没别的菜,总是辣得眼泪往下掉,鼻涕流多长。庄稼人平时没炒菜的传统。不过年,没来客,谁家炒了菜,锅里哧哧啦啦一响,甚至香味飘出门外,村人准会笑话这家女人不会过日子。

小小的石臼,把苦寒的日子捣出了长长的滋味,把一代又一代的贫穷捣出了绵延千载的满足。如果有人写部中原乡村的农耕史,书页间准会隐隐传出石杵撞击石臼的嚓嚓嚓嚓的响声。

有一个美丽的传说——

一家爷儿俩,都是光棍儿。家里没石臼,儿子去邻居家捣菜。邻居家只有哥哥妹妹。哥哥给财主当长工,妹妹在家纺线织布。小伙儿第一次去,姑娘还有点羞怵。第二次去,姑娘就主动帮忙。石臼小,不稳,姑娘紧抱石臼,小伙子拿石杵捣。只一把蒜瓣儿,竟捣了好长时间。就捣出情意了,捣得两人不肯分开。小伙子天天去捣菜,天天都关上柴门停好长时间。哥哥终于发现,悄悄打妹妹一顿,没敢对外人说。忽一天,小伙儿领上姑娘私奔了,走时什么也没拿,只带上那石臼石杵。一去杳无音信。有人说进深山了,有人说下湖北了。十年后,双双归来,带着一儿一女,还带回了那石臼石杵。男人的老爹已经去世,女人的哥哥也认了这门亲事。仍然捣菜,捣出了小日子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甜蜜温馨。

有一个真实的故事——

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一个夏天,我参加工作队下乡,吃派饭。那天,午饭派到村头一家。日头偏西,村干部领我们三人走进一座泥墙小院。院墙塌了几处,我们没走大门,径直从墙的豁口走进三间草屋,惊动正在厨房擀面条的一个粗糙汉子(厨房是只有三堵墙的草棚,两堵墙都支了木棍,要不支就倒了)。他带着两手面粉,对我们说:“娃子他妈不在家。我不会做饭,晚了。领导们包涵。”我们坐定,他又说:“没有馍,咱吃捞面条,浇蒜汁儿。”说罢,边往灶膛里塞柴,边从窗台上搬来石臼,放灶台前地上,用手在凹处擦了擦,低头吹去灰尘,捧进剥了皮的大蒜,抓把盐,放入石臼就捣。用力太猛,捣两下蒜瓣儿就会蹦出来,落地上,当即拾起,吹吹灰,放入再捣。捣几下再往灶里塞把柴,忙得汗水顺着下巴滴,一会儿就用手臂擦一次,擦得脸上胳臂上都是黑灰。我说:“我烧火,你捣蒜。”他说:“这是女人们的活儿,咱男人们不会做。你歇着吧。”他那蒜臼忒大,捣蒜的石杵好似打油的铁锤。他说,蒜臼是分家时分的。早些年,他家十几口人,蒜臼小了能行?问他,大忙天,女人怎么不在家。说,生气了,领着娃子回娘家了,撂下家里事不管了。接着自我宽慰道:“要不三天就会回来。过日子嘛,男人女人就像这捣蒜臼、捣蒜槌,谁也离不开谁,离开都办不成事。”说罢自己就笑了。大蒜捣成糊状,倒进瓦盆,搬出油罐倒入稠稠的棉籽油,又添半瓢凉水,用筷子一搅,搅后舔舔筷子,自语道:“有味儿,成了。”接着,揭开滚水锅,下面条,还丢进几把红薯叶。而后,朝灶膛里狠塞两把柴,掂起铁桶去村外渠道里打水(那桶不是铁灰色,而锈成了紫褐色)。提回一桶淡黄的水,水上漂几片草叶儿,两根干草梗儿,顺手抓出扔掉。把煮过的面条捞到水桶里,搅一搅,捞进碗,每碗浇半勺蒜汁儿,就端上桌了。那面条,几乎有竹筷子粗,硬邦邦的,瓷艮艮的,像盛了一碗僵死的蚯蚓,倒很耐嚼,而且粘牙。他陪我们吃,因为没了大碗,就用瓢盛着。吃着又埋怨女人,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这时候走了。我想起他关于女人男人是石臼和石杵的关系,谁也离不开谁的比喻,觉得妙极,颇有质朴的哲理。

石磨

一定是先有石碓,后有石磨。石碓捣粮食,效率极低,而且累人。民歌里就唱道:“捣碓捣了大半天,捣到月亮上东山。二升黍子没捣烂,累得腰疼骨头酸。”发明石磨的人真是聪明。石磨就先进多了,新砺的磨,有膘的驴,一天能磨二斗高粱呢。有磨必有驴,驴是磨的动力。八太爷说,当年东庄孙员外家,几十口人,三盘大磨,曳磨的大叫驴头一仰八尺高,跑起来飞一样。唱鼓词儿的说,皇帝老子的磨房盖在金銮殿的后面,磨盘打麦场那么大,十八根磨杠,十八匹骡子同时拉磨,骡子戴着铜铃铛,跑起来咣啷咣啷震天响。七爷有学问,说,石磨上下两扇,上为阳下为阴,阳动阴不动,就是天转地不转。上扇的两个磨眼,就是日头月亮。上下扇磨合处的凹凸纹路,包含着八八六十四卦。阴阳相交相克,才能使粮食从磨眼里进去,从磨扇间流出面粉和麸皮。

我家是中农,有石磨,也有驴。贫农大都没有,地少,草料就少,养一头牛就紧巴,怎能再养驴。我家的驴小,劲就小,磨头遍粮食时总是呼呼喘气;喘气也曳,曳时脖颈硬着,头一仰一仰,尾巴也硬着,不左右摆动。

我家的磨房在小院西厢。当然也是草屋。草苫的薄,年深月久,雨雪侵蚀,已朽成二指厚一体,上面生长一层狗尿苔之类的植物。许是怕大风掀翻,屋顶攀两根粗绳,下边坠四块石头。磨房比人的住房还宽大,因为要安放石磨和磨盘,留驴走的磨道,还要有用筛面罗在筛面箱里筛面的地方。所以民谚就有“客房屋不大磨屋大”的说法。

我家的石磨几乎不闲着。自家磨面,更多时候别家磨面。沉闷的石磨声,有节奏的驴蹄声,沙沙的筛面声,汇合成交响乐,从磨房平平和和传出,没有高潮,没有跌宕起伏,自天亮到黄昏,一直是那个调子,一直是那个无休无歇的曲子。同时,还从堂屋传出奶奶纺线的纺车声,母亲织布的机杼声。纺织声和磨面声交融一起,构成农家生活的主旋律,简单而冗长,几千年没变化,一直延续着粗食淡饭土布棉衣的庸常日子。

磨面是女人的活儿,男人不进磨房。只光棍儿五爷自己磨面。因为寂寞无聊,他边筛面,边唱戏,嗓子沙哑,说是唱,似在哭,唱的只有那出梆子戏《南阳关》,好像只有那几句:

西门外放罢了三呐三声炮哇,

伍哇伍云召——

伍云召我上了马鞍桥哇……

奶奶说,财主家的女人不进磨房,有专管磨面的,叫磨倌儿。光棍儿五爷的过继儿留娃就给财主当磨倌儿,人本分,干活踏实,长得也排场,白脸儿,高挑个儿。财主的儿子在汉口做生意,照顾不了家里的产业,财主就把闺女嫁给了留娃,算是入赘,俗话叫“倒插门”(有人说,闺女早就看上留娃了)。不久,老财主死了。又不久,土地改革,小两口都成了地主分子。挨一场斗,两口儿在磨房双双悬梁自尽了。想不到这个原本美满的故事竟有一个悲剧的结尾。奶奶说,苦了五爷,临老还得自己磨面;别看他唱,心里可难受啊。

一九五八年秋,我参观过公社的面粉厂。说是厂,没机器,只有几十盘石磨,几十头驴。在一大片草棚下,几十头驴个个围着石磨转,非常壮观,当时还很激动哩。不多天,面粉厂就散伙了,因为没粮食磨。驴饿成皮包骨,卧下就站不起。又不多天,大饥荒开始了。我家的驴就是那时充公的。我家的石磨因为已经磨薄,没拉走。磨房塌了,磨盘倒了。院里,再没了磨面声,也没了纺织声,连烟囱也不再冒烟。石磨的历史,结束在那个暗淡的年代。

我最近见过一次驴拉的石磨,在郊区一家名为“红磨房”的高档餐馆。每当有客人去,扮成农妇的服务员就让驴戴上遮眼布,绕着磨盘转几圈,把筛面罗里的麸皮筛几下。那驴曳磨,呈悠闲自在状。那女人筛面,动作很不地道。那是表演,和当年农家的苦日子没有关联。

捶布石

家家都有捶布石,有大有小,有的粗砺,有的精致。都摆放院当中,常常用它,石面总是干净,连灰星儿也不沾。石头结实,一辈又一辈的新媳妇,久久地挺直腰板坐捶布石前捶啊捶,把满头青丝捶成两鬓白发,捶布石依旧,连摆放的位置也从不挪动。

有一首儿歌:

红丝缎,绿丝绫,

撕块绸子打补丁。

洗得干净净,

捶得板正正,

穿出来支棱棱……

其实,庄稼人哪有绫罗绸缎,只有家织土布做的裤褂。财主家的三儿媳妇倒有一件蓝士林布衫,村里有头脸的女人出门——比如娶新媳妇时坐着扎了席篷的牛车去迎亲,第一次给出嫁的闺女送米面——总借来穿一天,晚上就要送还,还要同时兜去几个鸡蛋表示谢意。土布的衣裳不耐脏——我的乡亲叫“不耐涴(wò)”。涴是古汉语里的词,意为弄脏,韩愈就有“愿书岩上石,勿使泥尘涴”的诗句。古书上的死词儿至今仍活在民间口头——庄稼人的衣裳也容易脏,男的风里雨里泥里土里干活,女的烧锅燎灶,磨面喂猪,动辄一身大汗,能不脏?那时没肥皂,更没洗衣粉之类的东西(据说财主家的闺女偶尔用肥皂,全村女人都羡慕。当时管肥皂叫洋枧),只能用草木灰淋下的灰黄色的水泡,泡后搓,搓后在石上捶,捶时棒槌高高扬起,狠狠落下,不然捶不掉污渍。洗净后还要浆,就是用小米汤的汁儿濡(据说财主家才舍得用白面汤浆衣服),濡均匀后搭绳上晒。晒半干,还要放捶布石上捶,捶后才板正。所以要浆,还为了下次好洗,污秽沾面浆上,容易洗掉。洗浆裤褂、被单、棉衣的里和表,也是农妇的必有功夫。捶布的棒槌声,砰砰啪啪,砰砰啪啪,也是乡村绵绵不绝的音乐。捶板正了布,也把皱巴巴的日子捶得平展展的。日出日落,春去春回,如水的岁月翻腾不起波澜。

记忆里,有一幅鲜明的图景——

五月天,邻家新过门的媳妇在院里捶刚洗浆过的布衫。那媳妇,鸭蛋脸儿,白白的,柳叶儿眉,弯弯的,双眼皮的大眼水灵灵的好像会说话。那布衫,是用柿树叶染过的黄线和没染的白线织的花格子布做成,可漂亮了。捶布石是方形,四面有云形的图案。捶布石下是青砖垒的台,砖上生绿苔,砖缝长小草。捶布石边一棵石榴,满树红花艳丽,如满树火苗,烧得风也热热的。有一枝正好伸那媳妇脸前,有两朵花像是戴她耳边。反正,在我眼里,那是一幅画,很美很美的画。看了许久,想走近,没走近。她只顾低头捶,始终没发现一个小孩正看她。

谁知,那媳妇竟一直没生娃娃。婆婆嫌弃,男人打骂,村里的媳妇们都瞧不起她,甚至不敢和她说话,似乎怕她身上的什么东西沾染了自己。

后来,她疯了。不再洗衣,不再梳头,原有的妩媚变成了一身邋遢。常常说疯话,说得最多的是“娃呀回家,娃呀回家”,还扯着细腔唱“红丝缎,绿丝绫,撕块绸子打补丁”,看见谁家孩子抱上就走。娃娃妞妞都怕她。奶奶一再告诫我,千万别从她家门前过,看见她,马上跑,千万别让她追上。有一天,男人又打她,从屋里打到院里,猛一推她,一头碰在捶布石上,死了。想不到还是那块捶布石结束了那可怜女人的生命,死时只有二十多岁。

那家人绝了。房子吃食堂时候扒了。石榴树大炼钢铁时候砍了。那块联系着我儿时心中的美丽与凄惨的捶布石不知去向。

我家的捶布石,是一块一头残缺的长方形石头。不知道它的来历,奶奶说,奶奶的太婆婆在世时就用这石头捶布。石上浅浅地雕一只凤(因为残缺,尾巴只有一半)。那飞着的鸟很瘦,却浑身是力,似能听到双翅扇动的风声——现在想来,那可能是遗留民间的汉代画像石——上世纪八十年代后,父亲去世,母亲进城,老宅没了主人,那块石头也就没了下落。

不知道从哪天起,农村人不再捶布。如今,在农家院落,很难再见到捶布石了。

2007年5月1日

同类推荐
  • 床尾的兰花

    床尾的兰花

    诗无定法,是写诗写到一定时候,忽然的了脱。了脱形式,如山巅的树,不在乎山风的方向,了脱内容,如大海的潮汐,不在乎岸边浊水。我崇尚自然、自由、自主的快乐写作,用诗的锹镐一天天一点点地挖掘内心的诗意。感而后思,动而后发,以真作我,以情动人。
  • 中西文学与哲学宗教

    中西文学与哲学宗教

    该书是一部全面系统地论述文学与哲学宗教关系的专著,是比较文学跨学科与跨文化研究的新收获,对于文艺学、中国现代文学和鲁迅研究等相关学科都提出了新颖独到的见解。作者在探讨文学与哲学宗教关系的同时还积极参与到当代文学与文化研究的热点讨论之中,该书中有相当长的篇幅是与另一位学者刘小枫就基督教在中国的文化位置展开的对话讨论。收入书中的相关文章在著名的“文化研究”网站连载后在学术界引起了较为广泛的争论,光明日报等报刊也先后发表有关此书的访谈。
  • 中国散文年度佳作

    中国散文年度佳作

    从某种意义来说散文是门槛最低的写作,她多是散养在民间的文字。我喜欢读一些闲适的东西,可以涵养心地,但散文不只是文人的事,散文更应是百姓的事,所以我更喜欢一些有痛感的东西,多年前的《天涯》杂志《读者来信》里有篇文章说:"一切在苦难中的底层,他们的话语、情感都应该得到疏通、表达,形成底层自身真实、质朴的话语空间……
  • 东方奇人传

    东方奇人传

    《东方奇人传》是一部报告文学集,文中对新型的农民企业家,对于有卓越眼光的创造发明的支持者,对于有首创精神和坚韧毅力的黄河大桥的设计者,对于气功大师神秘的功法及魅力……进行了一个一个深入地探寻和挖掘。这本报告文学,还有一个明显特征,即他不像一些“社会问题报告文学”那样,较多停留于一般理性的思辨和浮泛的个体热情之上,而是努力去把握形象,刻写人物,为一个一个东方奇人塑像,将他们神奇而曲折的成长经历和动人故事活现于纸面,因而有相当的形象魅力和感人之处的。编辑推荐:茅盾文学奖获奖作家刘玉民倾情力作!塑造了东方奇人群像!打破长篇小说的局限!看作者如何用另一种文学形式深入生活!
  • 笔墨相拥

    笔墨相拥

    本书以行云流水般的文字抒写成长心路历程的点点滴滴,既有日记节选,又有大段的心灵独白,既是对成长的守望,又是飞扬青春的宣言。全书以成长时间为脉络,抒写成长中感悟的自然美、人性美、文学美,语言充满灵动美,并提出自己的思想,给人带去感动与共鸣,引发读者对自己青春年华的加快和思考。
热门推荐
  • 阴缘人

    阴缘人

    我是母体死亡六小时后剖腹取出的死婴,是身为通灵巫婆的奶奶帮我续的命,奶奶说我命阴带缘。为了生命能坚挺的存活下去,我不得不继承奶奶的衣钵。绕在我的身边诡异事件层出不穷,古老的传承门派之间的明争暗斗如影随形……这一切纷扰的源头,都源于我是一个命阴带缘的阴缘人。
  • 济颠大师醉菩提全传

    济颠大师醉菩提全传

    济公传有几种,唯醉菩提最好。近有流通者,云有八本,多后人敷衍之文。醉菩提之若文若义均好,所叙之事,乃当日实事。——印光大师语
  • 爱还是未完的

    爱还是未完的

    因为男神那本已下架所以这本代替那本更名为《爱还是未完的》不是我不爱你而是不能去爱你《我的哥哥是回忆》暗夜里的点点光亮是你遗落的星光《最后的问候》...我是Andy夜,一个文艺略带忧郁还有些逗比还爱装逼的女生我希望用我的文笔写出我心中的淳朴细节和薄荷香甜勾搭方式QQ2838179480微博林目君快手54320007
  • 备胎之王

    备胎之王

    有一种人虽然不是男友,但是在你和男友产生矛盾时,你会选择向他倾诉;虽然他不是每天都关心你,但时不时的他总会做出一些事情让你感动。这个人往往是在你需要的时候他就会在,在你不需要的时候他就很少会去打扰。有些时候你甚至会有想要他成为你男朋友的冲动,但冷静下来你们只能是朋友。这个人就是传说中的“备胎”,只有在主胎遇到问题时你才会感觉到它的存在。如果你硬要把它当做主胎,车开远了就会感觉很不习惯。
  • 神医嫡女:邪皇陛下别乱来

    神医嫡女:邪皇陛下别乱来

    他面冷心热,拥有滔天权势,邪睥天下,不要江山要美人。他面热心狠,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包藏一颗蠢蠢欲动的野心。他邪魅风流,喜欢游山玩水乐逍遥。女主:哇咔咔,你们排成排任我挑选........你太冷,回去学会笑........你太阴险,回去学会仁慈.......你太爱玩没正型,回去做一番事业去.......等等.......小鲜肉都走了,老娘身边没人了.......呜呜.......都回来,快回来.......
  • 君梨月

    君梨月

    上古青界,百花失和,九子相争,更有凶猛神兽来袭,巫族后裔祸乱青庭,他和她,一个是风华绝代公子,一个是超尘脱俗花灵,当青界巫族大战再次爆发,当拥有盘古血统的巫神向青帝挑起战争,他,又会以怎样一己之力力转乾坤,她,更会以怎样花灵仙力助君成功。精彩剧情,你绝对想象不到,敬请期待。
  • 剑易流光

    剑易流光

    正如每个时期的江湖,总会有一件能号令天下的宝贝一样,大弈的江湖,也有这么个玩意儿。传闻那是块婴儿拳头大小的玉佩,原本由东剑阁看守,但宝物总多磨难,果不其然,丢了,这玉佩在十三年前一场暴雨里彻底失踪了。江湖中三人成虎,以讹传讹,把这玉石说得集天地之精华,采日月之光辉,若执手中便有如神助,武功精进百倍,但谁也不知道真假。这石头到底有无神助谁也不清楚,但大弈二十七年一个格外冷的冬季里,失踪许久的少阁主纳兰不容带着这块石头回了东剑阁,当上了阁主。当时他怀里还抱着个不满一岁的女婴,取了个名字叫纳兰白露,同两个儿子一起抚养长大。
  • 天禄阁外史

    天禄阁外史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韩娱之隐形眼镜

    韩娱之隐形眼镜

    拥有预知未来和预测对方好感的隐形眼镜,怎么拯救、守护少女时代的故事。本书百合,可能单女主可能CP,看傲娇的我的心情。
  • 血浴苍穹

    血浴苍穹

    一口井,可穿越无尽苍穹;一滴血,可逆行万古。众生觉醒,万族争锋,群圣制霸,乱动寰宇。白痴纪凌,一朝觉醒,从此踩天骄,踏万兽,登临绝巅,浴血苍穹!感谢腾讯文学书评团提供书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