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张拴虎——男，四十余岁，游医。
张长根——男，四十岁，农民。
秀梅——女，三十余岁，长根妻。
英英——女，二十余岁，卫生员。
公安战士一名。
时间：当代。
地点：陕北山村的路上。
张长根手持红条棍，拉着秀梅急上。
张长根 哎呀，好我的你哩，快走嘛！
秀梅 我长腿不会走，你拉甚呢？
张长根 你造定叫英英撵上又走不开了！
秀梅 村里开会检查计划生育哩，又不是上杀场哩！
张长根 我，我怕没儿嘛！
秀梅 唉，我说你呀！
张长根 我怎？
秀梅 （唱）看看你这样子像个啥，
把人活活能气杀？
手里拿根红条棍，
会场上把我往出拉。
憨头憨脑说憨话，
吵吵闹闹为养娃。
谁家的男人就像你，
难道不怕人笑话？
张长根 （唱）谁爱笑话谁笑话，
哪家不想养男娃？
我今天，闹会场，
今后哪个敢管咱！
秀梅 （唱）育龄妇女都检查，
并非只叫咱一家。
一个个都表态，
订合同一孩化。
我有心说几句，
又怕惹下你这阎王大！
张长根 （唱）咱只有女娃没男娃，
订合同就把老根挖。
不是我两腿跑得快，
今天就把祸闯下。
秀梅 （唱）人家会上再三讲，
一孩化利民利国家。
若是生育不计划，
要罚款来要检查。
张长根 （唱）任他说得有天大，
我为养娃全不怕。
如今实行责任田，
有粮吃来有钱花。
你心放宽胆放大，
打定主意生男娃。
秀梅 （唱）想男娃，爱男娃，
我何尝没有这想法。
想了自己想国家，
咱不能因小失了大！
张长根 你再不要给我念那鬼藏经啦！你没听人说无后为大嘛，你解下个甚哩？
秀梅 那没儿的又不是咱一家！
张长根 说了半天，你还想订合同呀？
秀梅 这不是跟你商量哩？
张长根 没说头！你再提订合同的事，我一把子……
秀梅 咦！你还真的想打？今儿个就往死打，免得吵吵闹闹常叫人笑话！
秀梅将头伸向长根怀里，长根举起棍子打不下去。
张拴虎喊着急上。
张拴虎 哎哎哎，有话慢慢说嘛，（拉住长根棍子）怎么一下就动起武了？
长根没好气抽回棍子往地上跺去，正好跺在拴虎脚上。
张拴虎 咦！（抱脚）
张长根 我一见这号戴白帽的就鬼火乱扬！
张拴虎 你到底为甚？
张长根 为娃！
张拴虎 为娃？
张长根 怎，你还抢人呀？（拉秀梅）走，回！
张拴虎 （挡住）你是谁嘛？
张长根 张长根，告去！
幕后传来英英喊“长根哥”声。
张长根 哎呀，又来一个，快走！
秀梅 叫我给英英说一声。
张长根 哎呀，有甚说的，快走！（拉秀梅下）
拴虎向一边躲去。
英英 （上）长根哥！
（唱）长根做事太莽撞，
为养娃娃闹会场。
我怕他俩再吵架，
放心不下走一趟。（边喊跑下）
张拴虎望着远去的英英，慢步走上。
张拴虎 嘻嘻！
（唱）刚才我在树后藏，
夫妻两个闹嚷嚷。
又是吵来又是骂，
为养娃娃受难场。
拴虎我把游医当，
为捞票子走四方。
到口的肥肉不能放，
赶到他家走一趟。
（绕场。两脚生风，手摆似柳。）
（唱）路上顺便再查访，
把他家的情况心里装。
他要信迷信，
我把神鬼装。
会看麻衣相，
念咒又烧香。
婆姨要看病，
我就开药方。
头痛感冒ABC，
阿司匹林也用上。
她若是上了环还想生娃娃，
拴虎我自然有妙方。
手一动，口一张，
票票就往兜里装。
这才是——
（数板）既不偷，也不抢，
手不提来肩不扛。
谁有手艺谁先富——
（唱）给一个县长也不当。
挣钱不用把汗水淌，
哪怕他旁人骂爹娘。
张拴虎洋洋得意地下。
长根家。秀梅生气地坐在石床旁。长根倒来水递给秀梅，秀梅不理，长根自己喝开。
英英喊叫着上。
英英 长根哥、秀梅嫂！
秀梅 来咧！（话未说完口被长根的手捂住，秀梅强拉开）人家上门来了，你好意思关在外头？
英英 是不是打架哩？（叩门）秀梅嫂！
秀梅 来了。（急去开门）
张长根 （急拉住）好我的嫩妈哩，进来就要订合同哩！
秀梅 订不订再商量。
张长根 好！那咱就敲响叫亮，我非要儿不可！
秀梅开门，英英进院。
张长根 英英，你来得好，我正要找你哩！
英英 不请自到，有啥话你就说。
张长根 （唱）叫英英你先坐，
哥今日有话给你说。
英英 （唱）有什么话慢慢说，
再不要发火瞪眼窝。
张长根 （唱）自从你那嫂子把环上，
腰酸腿疼毛病多。
头发昏、心发热，
三九天还要把冷水喝。
犯了病就骂我，
见人恨不得拿刀子戳！
急得我没法想，
这样下去怎过活？
英英呀，救救哥，
哥给你下跪把头磕。
长根突然下跪，欲磕头。
英英 哎哎哎，这是做什么哩！
秀梅 哎！（朝长根屁股踢了一脚）
英英 秀梅嫂，真的像我长根哥说的那么严重？你刚才检查时怎不说呢？
秀梅 唉……
张长根 英英，你嫂子皮厚心实，在外不敢给人说，只知道家里跟我闹。那病犯了呀，就，就跟犯了羊角风一样！
英英 你胡说些甚！
张长根 这都是实实的实事嘛。
英英 秀梅嫂，你怎不说话呢？
秀梅 唉，说不清！
张长根 对对对，妇女病说不清……
秀梅 嗯……
英英 有甚说不清的？
张长根 能说清？
英英 只要在理，没有说不清的。
张长根 能说清了咱就说，英英妹子，
（唱）咱虽不亲是同姓，
咱虽不近是乡邻。
哥今有事求求你，
求你开恩快放生。
英英 闹了半天还是为这事？
张长根 噢，念你嫂子百病缠身，乍把节育环下了。
英英 长根哥。
张长根 噢。
英英 我看不是我秀梅嫂有病，怕是你有病哩！
张长根 我？
英英 你是想养第二胎，生个男娃！
张长根 看你说的，哥想个男娃就能生个男娃？
英英 那你为甚不签订一孩化合同呢？
张长根 这……
英英 长根哥！
（唱）你的病我看清，
害的是想儿症。
有了女想要男，
害得你胡折腾。
张长根 （唱）人一生没有子，
活在世上少精神。
英英 （唱）如今男女都一样，
何必为这伤脑筋？
张长根 （唱）事情没在你身上，
站着说话腰不疼！
英英 （唱）咱国家现有十三亿人，
计划生育关系着子孙后代的大事情。
张长根 （唱）大道理我都懂，
听着听着害头疼！
英英 （唱）既然道理你都懂，
为啥不愿订合同？
张长根 （唱）断我子，绝我孙，
这样的合同订不成！
英英 （唱）长根哥，你细想，
这事不能任性行。
张长根 （唱）我想儿子快发疯，
谁管我就和他拼性命！
秀梅 （拉过长根）
（唱）你少说几句行不行？
别给英英来发凶。
计划生育是国家定，
她也是奉命来执行。
张长根 好好。她上她的环，我要我的儿，除了死法都是活法。我就不信她能把我婆姨养娃娃的事管住！
英英 长根哥。
张长根 少叫！把那亏心事少做些，免得叫人家骂祖宗！
秀梅 你今儿个是吃了疯狗肉了，乱咬甚哩？
英英 封建思想毒害太深了，咱要慢慢给他做工作。
张长根 我的脑袋用黄色炸药也炸不开！
秀梅 少跟他说，生不生由我不由他。
张长根 你要是把我的儿耽搁了，叫你也好活不成！
秀梅 活不成散伙！
张长根 说了个轻松，你吃了粮食只下个草鸡就完啦？我非得寻个养儿的办法不可！（气冲冲地下）
秀梅 你不要生气，他那牛脾气你知道。
英英 这我不怪。听他的口气，还会给你胡来呢。眼下有些不法分子偷着给人取环，出了不少事故，你可要当心！
秀梅 这我知道。
英英 你在，我走了。（出门下）
秀梅进内屋。张拴虎上。
张拴虎 张长根在家吗？
长根端脸盆上。
张长根 谁？
张拴虎 检查的！
张长根 （从门缝偷看）哎呀，又是个戴白帽的，咬定不叫我养儿了。
拴虎等不及自己推门欲进，长根正好将水泼来。
张拴虎 （急躲）咦！你这人怎这么不文明呢！
张长根 我这人见不得戴白帽的丧门神！（将门闭上）
张拴虎 （左右两脚将门踢开，大步走进）穿白的怎啦？我吃的是公饭，挣的是公钱，我不干这，你叫我干啥去？
秀梅闻声上，长根气呼呼地退至一旁。
秀梅 同志，你坐。
张拴虎 （坐）你家的情况嘛，我知道了。合同订了没有？
秀梅 没来。
张拴虎 嗯，想通了再订，计划生育，只能是宣传教育，不能强迫命令！
张长根 同志，你是？
张拴虎 上边的。下来检查计划生育的，收集群众意见的。
张长根 收集意见的？（向秀梅）快给同志端茶拿烟！
秀梅端茶拿烟急上。
张长根 同志，来，抽烟。（递烟、点火）
张拴虎 （借点烟之机，观察着长根的心理动态）
（唱）开言来叫老弟，
你的难处在心里。
结婚多年生一女，
没有儿子心着急。
政府号召要节育，
区别对待讲道理。
你是农家在山区，
责任田要得好劳力。
女孩儿长大把家离，
到老来何人是靠依？
我搞计划生育讲实际，
绝不能亏人缺德假积极。
张长根 （唱）这同志很和气，
句句话说到我心里。
讲政策求实际，
就好像活佛到家里。
我有心把实话对他讲，
又怕是英英叫来探我的。
同志，你们这些搞计划生育的，说得好听入耳，做起来么……
张拴虎 怎啦？
张长根 跟劁猪骟羊一样，恨不得一下做得断了根！
张拴虎 哈哈！（狂笑不止）老弟，我也招了那伙的祸了！
张长根 怎，你也没儿？
张拴虎 四十了，只守了一个女子，眼看着就要出门呀。唉！死了连个穿白戴孝的都没有嘛！
张长根 那你想不想养个男娃？
张拴虎 想养顶甚哩。
张长根 怎啦？
张拴虎 婆姨把环上了。
张长根 唉，一样，一样！哎，你打算怎办呀？
张拴虎 我？
张长根 你怎？
张拴虎 嘿，我把我那个儿环环下啦！
张长根 你能下？
张拴虎 嘿，我是个做甚的嘛！你想桶掉在井子里还能捞不出来？
张长根 哈哈！你还有这手艺？下了后你婆姨养来没有？
张拴虎 唉，狗啃猪尿泡空喜欢……
张长根 怎啦？
张拴虎 迟了！
张长根 迟了？
张拴虎 婆姨的腰干了，成了个白吃五谷不下蛋的东西了。
张长根 看看，这不是把人做倒运啦？
张拴虎 唉，养儿，养儿，越早越对，迟了不但没儿连孙子也耽搁了……
张长根 哎呀，你老哥一满说对了。
张拴虎 对着哩？
张长根 对着哩！
（唱）你老哥是好人，
句句话说的是实情。
张拴虎 （唱）你老弟也是个大好人，
想儿子想得发了疯。
张长根 （唱）咱两个交了心，
恨不得磕头拜弟兄。
张拴虎 （唱）只要老弟信得过，
遇事我敢舍性命！
张长根 哎呀，咱俩一满拉到一起啦。拉了半天，你姓甚嘛？
张拴虎 好说，咱俩同姓，叫拴虎。
张长根 拴虎？嘿嘿。
张拴虎 我的八字硬，老人怕我活不成个人，叫了个拴虎……老弟，来，叫我看看你的手。
张长根 看手？
张拴虎 看看你命里有儿没儿。
张长根 咦！你还会看手相？
张拴虎 会一点儿。
张长根 你们吃公饭的还信这个？
张拴虎 你懂个屁！这是科学。
张长根 科学？
张拴虎 是呀，从手相上能看出你的流年运向，吉凶祸福。要问儿女，先看祖坟……
张长根 我爸死后先埋在川里，后来搬在山上，坐北向南。
张拴虎 知道，知道，这手相上明摆着，还用你说？
（唱）你爸的坟在高山，
坐北向南面朝天。
我说这话你不信，
快到山上先看看。
张长根 对着哩。
张拴虎 对着哩？
张长根 一满对着哩！
张拴虎 不过……
张长根 吃烟，吃烟，有话你就实说。
张拴虎 （唱）你爸的坟先在川，
险些受害被水淹。
青龙白虎扶上山，
张门辈辈不缺男。
张长根 我命里有儿哩？
张拴虎 （唱）你命中两男和一女，
金娃银娃送财钱。
生下一女遂心愿，
金娃银娃遭磨难。
环环链链把身锁，
眼看着张门断香烟！
张长根 这都是真的？
张拴虎 这还能有假！你看嘛，男左女右，两条长纹是男，一条短纹是女。女的生了，留下两个男娃被那环环链链锁住身子不得出世嘛！
张长根 唉！（一屁股坐在石床上，将茶具撞翻地上）
秀梅 （闻声上）长根，怎啦？
张长根 怎啦？都招你戴那儿环环的祸啦！
秀梅 叫这位同志评评理，这能怪我？
张长根 这同志看我的手相来，说我命中两男一女，女的咱生了，男的叫环环链链锁住身子不得出世！
秀梅 你怪我顶甚哩！
张长根 不怪你怪谁呢？
张拴虎 唉，你们的难处我知道。我婆姨跟你一样样的，一听见人家那娃娃叫一声妈呀大呀，心里就像猫抓上一样。
张长根 哎呀，你快别说啦，再说我就放声嚎呀！
秀梅 嚎甚哩！（扭身进屋）
张拴虎 哎，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张长根 对着哩。
张拴虎 那你快想办法，要不，这娃可不得到你张家来。
张长根 老哥！
张拴虎 怎啦？
张长根 你看得准？
张拴虎 你不信另寻人看嘛！
张长根 你看得对？
张拴虎 这我还能胡说哩？
张长根 你是搞计划生育的……
张拴虎 就学了这么个得罪人的手艺，你当我爱干这儿营生？
张长根 你是上边来的……水平高，说得好！
张拴虎 水平不高，不会说，早叫你这些没儿的把我做死了！
张长根 老哥！
张拴虎 噢。
张长根 我的难处你知道了？
张拴虎 知道了。
张长根 咱俩拉到一起啦。
张拴虎 没麻达。
张长根 我想……
张拴虎 你怎？
张长根 我想求你……（忙将大门关上）
张拴虎 求我做甚呀？
张长根 求你把我婆姨的环下了。
张拴虎 咦！（故作吃惊）这还能哩？不敢！不敢！
张长根 哎呀好我的老哥哩，你能给你婆姨下，就不能给我婆姨下？
张拴虎 那我是为娃来嘛！
张长根 呀，你为娃，我也是为娃嘛。我求你给我婆姨把环下了，我子子孙孙都忘不了你的大恩大德。等有了娃，娃把你认成干大。我先替娃给你磕头。（欲磕）
张拴虎 咦！干啥嘛，快起来。这——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长根 不怕嘛，有了事我一人承担！
张拴虎 上边抓得紧，闹不好还要坐禁闭哩。
张长根 咱俩不说谁能知道？
张拴虎 那可说不定，再说这事麻烦得很……（拿起工具箱假装要走，长根急挡）
张长根 老哥，我绝不亏待你！给，这是一百块，你先拿上。
张拴虎 咦！这是做甚哩！不不不！
张长根 拿上，拿上！（将钱装入拴虎衣兜）你说甚时取呀？
张拴虎 事不宜迟，现在就取。你先给婆姨说好。
张长根 好，我给她说去。（下）
张拴虎 （望着进屋去的长根，转身大笑）
（唱）张拴虎笑哈哈，
出门就把票子抓。
打开箱子取工具……（取出自造的各种工具）
红汞碘酒药棉花、
镊子、钳子、钩钩子、铲子、刮子、铁叉叉。
我为挣钱把本下，
他为养儿把钱花。
张长根 （上）走，在那窑里。
长根帮拴虎拿工具下，少顷复上。
张长根 秀梅！秀梅！
秀梅 （由另一侧上）喊甚哩？
张长根 给你说，那同志给你下环呀。
秀梅 这事不给英英说，不能办！
张长根 哎呀，好我的你哩！
（唱）叫秀梅你坐下，
咱俩拉拉心里话。
自从提倡一孩化，
我的头上添白发。
端起饭碗吃不出个味，
锄把锨把懒得拿。
夜夜做梦想娃娃，
想着想着落泪花。
看人家，想自家，
心里结了个大疙瘩。
咱家来了活菩萨，
赶快取环生娃娃。
秀梅 （唱）榆木脑袋难开化，
我忍着性子再劝他。
咱不比人家比自家，
也该解开你的大疙瘩。
娘家我妈没男娃，
你当亲儿理两家。
老人在世常照应，
老人去世咱送她。
有男有女都一样，
女孩也能养爹妈。
张长根 人常说，人家有不如自家有，走，快往窑里走，人家等着哩！
秀梅 不给英英说，这事不能办！
张长根 今儿个由不了你！
秀梅 那你还想怎办呀？
张长根 我就来硬的！
秀梅 你胡来，我找英英去！（急奔向大门）
张长根 咋！（将秀梅拉了过来）你给老爷走！
拴虎上。
张拴虎 哎哎哎，有话好说嘛！
张长根 好说歪说不听嘛！
张拴虎 老弟，看来你做不了你婆姨的主哟。
张长根 嗯！（拾起红条棍）你今儿个要把老子惹起火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秀梅 你敢！（急往外跑）
拴虎挡住秀梅相持片刻后向长根使眼色，长根强将秀梅背下。
英英急上。
英英 （唱）地段医院来电话，
公安局来人把游医抓。
破坏计划生育罪责大，
残害人命犯国法！
长根哥，秀梅嫂！
拴虎怀抱工具箱急上，长根随上。
张长根 取下了？
张拴虎 你没看见？
张长根 唔，看见了。
张拴虎 你招呼人，我走呀！
长根开门，乘机进来的英英逼视着拴虎。
长根担心着秀梅，向窑里走去。
英英 你是干什么的？
张拴虎 看病的！
英英 你是游医张拴虎！
张拴虎 胡说，我是医生马二狗！
长根急上。
张长根 拴虎！拴虎！血流得一满止不住嘛！
英英 走，进去看看！（强推张拴虎下）
张长根 哎哟，这下把儿事做下了！
英英 （上）长根哥，大出血，快寻车子把人往医院送！
张拴虎猛从窑内跑出，意欲逃走，被长根挡住。
张长根 你给老爷跑呀！
张拴虎 这是你叫我来的嘛！
张长根 我叫你是为娃来，叫你把人往死里做呢？（拿起红条棍打拴虎）
拴虎绕场向大门外跑去，被持枪的公安战士挡住。
战士 站住！
拴虎惊诧，英英进窑。
战士 （出示逮捕证）张拴虎，你破坏计划生育，私造工具，多次偷下节育环，根据刑法第一百五十一条，你被依法逮捕！（上手铐）
英英 （上）长根，快招呼人！
战士 （推拴虎）走！
战士押张拴虎出大门，长根、英英进屋。
剧终。
（该剧获陕西省专业汇演优秀创作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