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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有趣的闹剧

在公爵家,唐·吉诃德向公爵夫人讲了不少各种有趣的事情。这两天的交谈,公爵夫妇感受到了极大的乐趣。公爵夫人觉得唐·吉诃德是个又疯又傻的人。这天,公爵夫人和女管家暗暗商量,打定了主意,要拿他开点儿像是冒险奇遇一般的玩笑,要好好捉弄一下他。

这天,当唐·吉诃德又对公爵夫人讲起了杜尔西娜娅的时候,公爵夫人对唐·吉诃德说:

“杜尔西娜娅一定是着了魔,这都是迫害唐·吉诃德先生的那些魔法师设下的圈套。我们一定要破掉这些魔法师的魔咒,帮杜尔西娜娅小姐解脱魔法。”

第二天,公爵夫人很高兴地告诉唐·吉诃德说:“今天晚上,有一群魔法师要押着杜尔西娜娅经过一座大森林,我们去等她,然后逼魔法师为杜尔西娜娅小姐解除魔法。”

唐·吉诃德听后连连点头,立即披上盔甲。桑丘也穿上猎装,骑上灰毛驴。公爵和公爵夫人打扮得很漂亮,骑着马,带着仆人和一大群猎狗,和唐·吉诃德、桑丘一起来到两座大山中间的树林里。选好了埋伏与堵截的位置,猎手们分散开来,相互之间只能听到狗吠与号角的声音。

过了不长时间,树林里传来一片喧闹声,喇叭声、号角声、鼓声接连不断。公爵惊愕,公爵夫人显得神色不安,桑丘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就连那些深知内情的人们也都哑然失措。正在大家心惊胆战时,周围忽然变得寂静无声。又过了一会儿,一个像魔鬼似的信使吹着号角骑马而来,那号角是空心的牛角做的,大得出奇,发出的声音阴森恐怖。

公爵走上前问:“报信的老兄,你是谁?要到什么地方去?”信使大声回答说:

“我是魔鬼,来找唐·吉诃德!前面来的是6队魔法师,带着一辆凯旋车,车上是天下第一美人杜尔西娜娅,她着了魔法。法兰西勇士蒙德西诺斯要我来通知唐·吉诃德,叫唐·吉诃德在这里等他,他会告诉唐·吉诃德,怎样解除杜尔西娜娅的魔法。”

信使说完,拿起牛角吹了一声号,转身走了。

公爵问唐·吉诃德:“唐·吉诃德先生,你打算在这儿等吗?”说:“为什么不等?即使地狱里所有的魔鬼都来缠着我,我也要在这儿等。”

夜色一片漆黑。树林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有点点的星火,犹如一颗颗拔地而起、悬空漂浮的星。这情景实在让人感到恐惧。

过了很长时间,树林里突然传来了号角声、喇叭声、鼓声、炮声、枪声,再加上可怕的车轮声,唐·吉诃德鼓起勇气才挺住;可桑丘却被吓得晕了过去,倒在公爵夫人的长裙边。公爵夫人忙叫人在他脸上洒了些水,桑丘这才醒了过来。

这时,一辆牛车驶来了。4头笨牛拉着车,牛身上的披盖全是黑色,牛角上各缚着一支大蜡烛。车上有个座位,坐着一位老者;他胡子雪白,一直垂到腰带下。赶车的是两个丑鬼,也穿着黑布衣服,模样狰狞可怕。牛车慢慢从他们面前驶过,牛车上的老者起身大声说:

“我是李冈斗法师!”

老者没再说别的,牛车继续朝前走去。过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牛车,车上也坐着一位老者。那牛车来到唐·吉诃德面前,那老者也高声对唐·吉诃德说:

“我是阿尔基菲法师。”

老者一边说,一边驾着牛车往前去了。一会儿,又来了一辆牛车,和前面两辆牛车一样,不过车上坐的不是老者,而是个面貌狰狞的壮汉。

3辆牛车在前面不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时,刺耳的车轮声停了,却传来了一阵和谐悦耳的音乐声。

桑丘听到音乐声,立刻高兴起来,认为是好兆头,并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了片刻和寸步未离其身边的公爵夫人,他对公爵夫人说:

“夫人,那边有音乐,就不会有坏事。”

公爵夫人也说道:“正好那里有光亮,就不会有坏事。”听了他们的话,就说:“这还得过去看看再说。”随着悦耳的音乐声,人们看到远方开来了一辆凯旋车。拉车的6头骡子却身披白纱,每头骡子的背上都坐着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赎罪之人,拿着蜡烛在忏悔。车上有一位美人高高坐在中间,她的身上披着一层层银纱,让人觉得,即使不算华丽至少也是具有奇显的光辉。一方薄的透明的纱巾罩在她的头上,不仅没能遮住她的容颜,反而更加显示了她那少女的娇艳。通明的烛光在展示她的玉容的同时,也让人们看到她的芳龄大不过20、小不过16。在少女的身旁,坐着一个身披长袍、头盖黑纱的人物。凯旋车开到唐·吉诃德和公爵夫妇面前先是笛管戛然而止,跟着琴瑟也悄然息声。在少女身旁的人掀起长袍,揭去面纱,露出一具可怕的骷髅。这个活死神居然站了起来,对唐·吉诃德说道:

“如果要让美人杜尔西娜娅脱离魔法,只有你的仆人桑丘狠狠鞭打自己3300下。”

桑丘一听忙说:“如果要这样才能解救杜尔西娜娅,那就只好让她带着魔法进坟墓了。”一听,忙大骂桑丘,并要桑丘狠狠鞭打自己,可桑丘就是不答应。

这时,那死神又对桑丘说:

“现在你把吃鞭子的事情答应了吧,这件事对你的灵魂和肉体都有好处,仁爱的心对灵魂有益。”

经过死神的一番开导,最后桑丘只好硬着头皮答应了。

因为公爵答应桑丘,他准备派桑丘到一个海岛上去做总督,这对桑丘来说实在是太有吸引力了。而且,死神还答应桑丘,3300鞭子不要一下子打完,可以每天打5鞭子。

凯旋车见桑丘答应了,立即又吹起号角,往前驶去。唐·吉诃德高兴地抱住桑丘的脖子,在他的额上和脸上吻个不停。车子开过公爵夫妇面前时,那少女对公爵夫妇行了个屈膝礼。其实,这场戏全是公爵夫妇一手导演的。车上的那些人全是公爵家的仆人。

公爵夫妇观看了这场戏的全过程,非常高兴,带着唐·吉诃德和桑丘回家去了。

第二天,桑丘要到海岛上去做总督。临走前,他给自己的妻子写了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泰瑞萨:

我现在是总督大人了,虽然我要挨上3300鞭子,但从今日起,你出门要乘马车,因为你是总督夫人了。

我做总督,其实只是为了想发财,据说新总督上任都是如此。愿上帝多多保佑我们。

你的夫君桑丘·潘沙总督1614年7月于公爵府第二天,公爵就通知桑丘收拾行装,准备上任。

公爵对桑丘说:“我给你的那个海岛疆界分明而山水相宜,尤其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如果你善于经营,完全可以用地上的出产换得天上的享受。我相信,你会走好运的。”

桑丘毕恭毕敬地说:“我一定会努力做个好总督。”唐·吉诃德也走来了,他对桑丘说:“桑丘朋友,你先交好运了,可有些人起早贪黑地争夺,最后还是一场空。”唐·吉诃德又告诫桑丘,做官要公正,待人要宽厚。桑丘听着唐·吉诃德的教诲,觉得他讲的很有道理。确实,唐·吉诃德除了涉及到骑士道时才会发疯,议论别的事时他不但神志清醒,而且还显得见识高明,志趣高尚。

中午,公爵夫妇为桑丘设宴送行。饭后,桑丘在许多人的簇拥之下,骑着他的灰驴上海岛当总督去了。其实,那海岛不过是公爵领地里的一个小镇。公爵派总管跟随桑丘,让他负责照顾和协助桑丘。

桑丘吻了公爵夫妇的手,又领受了公爵夫妇的祝福。含泪和桑丘告别。桑丘看着唐·吉诃德,鼻子酸酸的,也差点儿落下眼泪,似乎还有些依依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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