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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行侠仗义 痛打皇差

光绪二十六年(1900)初春,海河虽然已经可以行船,但冻土尚未完全开化。这日,农劲荪趁着药栈活计不忙,邀霍元甲出去闲逛。两人来到运河岸边的茶馆,找一个临窗的桌子坐了下来,边喝边聊。

农劲荪是安徽宣城人,早年曾留学日本,又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知识渊博。他常给霍元甲讲一些古今中外的事,时常以激愤的心情谴责清朝政府如何腐败,如何屈服帝国主义,感慨中华民族灾难重重,还常给霍元甲讲述中国历史上杰出的爱国人物的故事。他的话,使霍元甲开阔了眼界,增长了知识,明白了很多道理,同时也激发起了他强烈的爱国、报国之心。

两人在茶馆谈兴正浓,忽闻河边有一阵嘈杂之声。

原来,从南运河上游来了一长串运皇粮的船,到达北大关,要在这里停泊歇脚。粮船约有百只,无法靠岸。保镖的李刚下令抛锚后,把一根木桩朝岸上抛去,自己也紧跟着跳上岸来。李刚上岸以后,转了一圈,也没找到适合打桩拴船的地方。他有些着急,一抬脚把近前的一个席棚子的立柱踢断了。这席棚子是一家简陋的炸油条铺,主人正在棚子里炸油条,席棚塌陷,祸从天降,跑出去一看,才发现棚子后面有个横眉立目的大汉。主人上前问个究竟,李刚蛮横地说:“皇家的粮船停在此处,要在这儿打桩拴船。你这席棚子碍事了!”油条铺主人向他诉苦,请求“老爷开恩”,说自己逃荒到此,做个小买卖,经不住亏赔,希望李刚能给点补偿。没想到李刚竟然破口大骂,把油条铺主人推了个仰面朝天。李刚态度傲慢,旁若无人,把木桩尖头朝下,竟然以臂做锤,打起桩来,只见木桩一寸一寸地被打进地里。这一举动,惊动了周围的人。油条铺的主人无法承受损失,便爬起来继续跪求李刚。李刚不耐烦,一脚把他踢开,在木桩上拴好缆绳,扬长而去。

霍元甲看不下去了,也不与农劲荪商量,怒气冲冲地大喝一声:“那黑小子,回来!”

李刚怎么也不承想到,竟敢有人如此呼唤他。他自恃是皇家粮船的镖师,谁人敢惹,便来到霍元甲面前,说道:“混小子,你是活腻味了,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霍元甲回答说:“是好汉,不该欺侮穷百姓,你毁了他的生意,就该赔偿才是。”李刚嘿嘿一笑,问:“你是谁,敢多管我的闲事?”“我姓霍,名元甲。”李刚一听,眼前站的就是霍元甲,不觉倒吸一口冷气。但他表面上不能示弱,便对霍元甲说:“姓霍的,别不识好歹,这事你还是不管的好,这可是皇家的粮船。”霍元甲恼怒地说:“仗势欺人,不如一条狗!你不要再废话,今日你若胜了我,只管走你的;胜不了,就老老实实赔人家东西!”说完,飞步上前,直取李刚。李刚立即接应,二人兜了两圈,没分胜负。霍元甲有些不耐烦,挥拳直奔李刚中路。李刚急闪身,想“顺势牵羊”,可是没拉动,又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霍元甲。霍元甲见有机可乘,使出“迷踪艺”中“闪步劈拦掌手雷”的式子,跳到李刚的身后,紧跟着朝李的背上猛击一“铁砂掌”,只见李刚朝前踉跄几步,“哇”的一声,直喷鲜血,一头栽倒,气喘不休。

这时,船上的运粮官看见镖师被人打倒,不禁大惊,呐喊一声:“大事不好,贼寇要抢皇家粮船。来人呀!快给我把强盗抓起来!”船上的清兵急忙下船,朝霍元甲一拥而上。霍元甲大喊一声,吓得众清兵连连倒退。运粮官拔出短枪比划着,强令清兵把霍元甲捆了起来。农劲荪见霍元甲被抓,急得顿足捶胸,不知所措。

这时,恰巧当朝体仁阁大学士徐桐在此下船换轿,农劲荪得见,忙跑去喊冤。徐桐听农劲荪禀告后,便传运粮官将霍元甲带来。徐桐问清情由后,慨叹霍元甲是条好汉。徐桐问霍元甲家居何处,霍答:“家住卫南洼,小南河。”徐阁相不由甚喜。原来,徐桐的佃地就在卫南洼大侯庄一带。徐桐念及乡土之情,决心搭救霍元甲,便对运粮官说:“镖师欺人太甚,霍元甲打抱不平,怎能乱加罪名,说他要抢皇粮呢?把他放了吧!”运粮官只好依从,放了霍元甲。

没隔几日,又一人来访霍元甲。此人自称是北京源顺镖局掌柜的,姓王,名正谊,字子斌,因行五,又使得一把好刀,所以江湖上人称“大刀王五”。他不等霍元甲说话,便介绍自己的来意:由于钦佩霍元甲的为人,称得上是武林的英雄豪杰,特来会晤。两人谈得甚是投机,便结为好友。王子斌说,那个给皇家粮船保镖的李刚,就是他们镖局的,为人很不仗义。他还说,他已经辞退李刚,不让李刚再坏源顺镖局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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