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萦绕下的和谐
我们又再一次去了死去女孩的家,女孩的爸爸妈妈都赶回了家,妈妈坐在板凳上,泪眼潸然。爸爸一个劲的抽着烟,眼角也明显显老了。
忽然觉得很心疼,如果哪天我也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也会这么难过,打败花魔绝非容易的事。
秋菊的妈妈拿了块凳子让我们坐下,但我们看了看,不做声,只有一块椅子,谁坐啊?
我不禁抬起头,看了看这个萧条的家境,万般感概。
“那个,叔叔阿姨,秋菊在自杀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折子宁微微仰头,问道。
阿姨揉了揉眼,我也不知道啊,我们长期在外面打工,她都是和她奶奶在一起的。
阿婆这时也出来了,躬着腰,手里拄着根拐杖,步履蹒跚的走着。她满连皱纹,但很容易让人看出来她是个饱经风霜的老人。她小心翼翼的,另一只手不时的捶着腰,时而又咳嗽几声,让人不免想要搀扶她一把。
“我苦命的秋菊啊!”她哭成一片,“打小就没过上好日子,现在一声不响的就走了,我们家只有她这么个娃儿了。”
桂荣姐姐拍拍老人的肩膀,婆婆,您别着急,会搞清楚的,我们怀疑,秋菊并非是自杀的。
叔叔阿姨瞪大了双眼,止住了哭泣,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我们不能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他们,便点点头。老婆婆这才说开了——说起来也奇怪,秋菊出事的前一天晚上,大概是点左右吧,她忽然说要出门,老人家的不放心,就问她去哪?秋菊没说什么,只是推开门就出去了,第二天就自杀了。秋菊一向是乖巧懂事的孩子,不爱与人接触,怎么会发生了这种事?
我摇摇头,那秋菊平时有没有压抑的情绪?
老婆婆咳嗽了一下,她不爱说话,我都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即使是有事,也总爱一个人扛着,不爱跟我们说。
她的回答果然不出我们所料,秋菊的灵魂深处果然和秋菊姐的一样,只是,她在前一天晚上究竟见了什么人,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我们告别了秋菊的爸爸妈妈,走出了破落的房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有一种说不出的落魄感。
安辣辣打破了这种阴郁的气氛,都是怎么了?秋菊姐还在灵魂出窍中,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秋菊见得那个人啊!
如梦初醒,我们几个人把手握在了一起,加油!
“折子宁哥哥呢?”水拨铃疑惑的问,“怎么不见了?刚才还看见他呢!”
木海鹃沉思着,声音低沉,荷盈,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桂荣姐姐看了看我,笑笑,你们说吧!我们不会打扰的。
我也微笑,算是回答。
“你知道么?我怀疑折子宁根本就不是花神,他有可能跟花魔是一伙的。”木海鹃的话着实令我吓了一大跳。
我大叫起来,不,这绝对不可能!你的脑子抽了还是怎么了?怎么忽然问这个问题?再说了,他现在不在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啊!
木海鹃振振有词,现在是说明不了问题,可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每次我们遇到危险时他总是不在?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而且,有一次,我还看见了他背上纹着骷髅形的黑色花瓣。
我不免有些心虚,她的话不无道理,猛地想起当初他看百花姐姐的眼神,还有就是,花魔为什么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恐怕是早在我们身边安排了人吧!
可是,为什么是折子宁?我不相信!心脏的位置忽然一阵疼痛。木海鹃轻轻地道,信不信由你,总之,以后要小心点,放心,在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这件事只有你们两个人知道。
桂荣姐姐走过来,盈盈笑道,说什么悄悄话呢?这么神秘?走啦,我们区看看秋菊怎么样了?
我尽量强装微笑,没有啦!走吧!
秋菊被抱回了阿林的家中,我们去看望时,折子宁也在那,一双眼睛简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样澄澈,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我却不敢看他,或许,有些事情是我不愿意承认的,但有时候又不得不承认的。
“秋菊怎样了?”木海鹃上前一步,抢着说。
依兰恰在这时端着茶碗金屋,有些激动:“秋菊姐她总算正常多了。”
我瞥了瞥四处:“人呢?”
依兰笑道:“这几天我哥哥陪着她,给她讲了很多故事,她总算回过神来,只是还有些神志不清,老说些什么我死了,我吊死了之类的。”
“那她现在人呢?”安辣辣漫不经心地问。
“我哥哥放牛时也带她去了。”
木海鹃忽然大叫起来:“不好,折子宁又不见了。”
“折子宁不见有什么关系?”安辣辣笑道。
木海鹃看了下我,荷盈,说了吧。
我没有反驳,只是低头不语。
木海鹃最终还是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出了,我不怪她,在这样的时候,再这样的时候,再隐瞒下去也没有必要了。
听罢,所有人都很惊讶,但顾不上这些了,毕竟,如果折子宁真的和花魔有关,那秋菊可就危险了。
桂荣姐姐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缓和,荷盈,振作起来吧!或许木海鹃的推理是错的也不一定啊,我们现在的耽误之急就是赶快找到秋菊他们。
依兰说她哥哥一般放牛的地方都在在离自家不远的火烧山上,因为离家近,有事情可以唤的到。
我们正准备上山,忽听见山顶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不对,不是阿林和秋菊的。
不好,得赶快上山。
“哥哥……。”依兰像发了疯一样,一个劲得直奔往山顶。
“依兰……。”
过了好久,终于跟上了,我的两腿却像粘住了一般,怎么也没有勇气迈上山顶。
“折子宁,原来真的是你。”桂荣姐姐上前一步,抢先说道。
折子宁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好像一直都带着笑意,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在他脚下,阿林抱着秋菊惊恐的躲在一旁。
“你们以为就凭你们几个能对付得了我么?”他笑得很大声,那种笑,我第一次听见,但,心很疼。
桂荣姐姐笑道:“折子宁,你究竟是什么人?”
他缓缓的摘下脸上一层面具,那种邪恶的脸我记得清清楚楚,是花魔。
“我想你们做梦也没有想到吧?我就是花魔。”他玩弄着手中的银色盔宝剑,那是汗布拉神剑。
我们惊讶万分,原来真的是他。确实,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十大花神,单凭我们几个人是对付不了他的。但是,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秋菊被他杀死,即使是不能够打败他,也要搏斗到底。
桂荣姐姐看了下其他几个人,准备念动咒语,只有我,还是茫然的站着,不知所措。
“荷盈,你还在想什么啊?快念动咒语啊。”木海鹃催促着。
“余独带莲之……。”不知为什么,忽然的,就念不下去了,泪水模糊了双眼,咸咸的味道。
左手戴着的手表,我清楚地听着它在滴答滴答的响,一边是生死与共的好友,一边是自己喜欢的人,如何选择。但是,我不能违背我的良心,邪不压正,我是莲花花神,没有权利选择该或不该,必须履行的使命,逃都逃不掉。
“放了她们,我跟你走……。”我的声音很低,但是,很坚定。
“荷盈,你过于自信了,你很喜欢我的,对不对?我想你对我的爱应该没有比桂荣的少吧?”他俯下身,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是又怎么样?”我扬起面,忍住快要留下的泪水。
他笑了笑,娓娓地说:“可是,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利用你,傻丫头。”他的手附在我的额上,处于气愤,我一下子拨弄开了。
“花魔,我已不再是以前的桂荣姐姐,我承认,我也曾经喜欢过呢,但是,对于你的邪恶,我已然放下了心,从今天起,你只是我的敌人。”桂荣姐姐显得有些激动,白皙的双腮绯红。
当一种朦胧的好感油然而生时,又毫不留情的就闭幕了。如果没有看看留下的伤痕,或许,你压根就不会相信,这曾经来过。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了,可是,越是倒霉男生,就越有可能摩擦爱的火花,时间一长,相处多了,才发现,自己离不了他。我不是一个好女孩,不会奢望老天给我送来多么优秀的男孩子,当有些傻冒的折子宁活生生和我想撞的一刹那,我知道,他就是上天故意赐给我的牙,然而,上天真的很吝啬,让我意想不到,让我痴痴地做着虚伪的梦,却还在傻笑。
我不想为了一个根本不爱我的魔王而流泪,那样根本就不是我夏荷盈的作风,即使是被老天所捉弄了,我还是会站起来,不会让别人趁机揣上我一脚。
“你要把秋菊怎么样?没想到魔王也这么爱说谎啊!”我笑道,一步步上前,不顾木海鹃她们的竭声呼喊。
折子宁笑道:“我?说谎?秋菊是你们当中内心最弱的花神,我想,我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她打败,你信么?”
“信呀!你就是想我我们都毁掉,那也简单啊?”我轻松的笑道,“但是,你不敢,你说你根本就不爱我,是吧?可是说这话的时候,你的眼珠子转得好厉害哦,如果你压根就不在乎我,你应该早就把我们全给杀了,何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呢?你是怕我伤心,怕伤害我吧?”
果然,他的脸色煞是变得很难看,鼻尖抽动着,不……不,我不会对任何人动心的,我会杀了秋菊,在你的面前。
他举起剑直刺向秋菊,阿林要身躯挡住了。
“秋菊姐,你真的额就那么懦弱么?”我大声喊了起来。
秋菊顷刻间清醒了,一把按住那刺过的长剑,顺手将阿林推往一旁,僵持了会儿,她竟然摆脱了花魔。
“好样的,秋菊。”我含泪高声大叫。
“我们快走,此地不宜久留!”桂荣姐姐的话音刚落,我们几大花神就念动了咒语,消失于碧波空气中,任凭折子宁如何地寻找。
阿林家中。
“那个,阿林,我们必须走了,继续寻找花神。”秋菊凝眸,临走时对阿林这样说道。
阿林没有说什么,只是可以清楚地看清,他的嘴角微微颤动,许久,仰眉:“你小心点,妹,你也小心。”
依兰呵呵的笑道,凑上他耳边:“哥哥,我会替你保护好将来的嫂子的。”
还有一件事情也挺令人高兴和惊讶的,村头吊死的秋菊也在那一夜间奇迹般的复活了。村里的人也并没有觉得奇怪,好像事情压根就没有发生过一样。是啊,秋菊已经燃起了信心,她不再是那个自卑内向的小女孩了,所以,花魔原先的控制也失效了。
我们猜想,那个秋菊前一天晚上所见的人应该就是折子宁,准确的来说应该是花魔,花魔利用她的心理弱点巧妙的控制了她的心智,驱使她去自杀,这样可以引来花神秋菊的灵魂。我们最后去了一趟村头的小秋菊家里,家里和谐宁静,她正在炕边,小心翼翼的将一把柴火扔进炕中,小脸蛋儿被熏得满是黑土,不过她很健康,因为我看到她笑了,而且,笑得很开心。
心中的空隙再也无法弥补,我不得不承认,折子宁的确已经没有了,却而代之的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王,但是,现在我不去想这些,想了会让我难受,我们的任务刻不容缓,下一个花神或许就在不远处等着,花魔又虎视眈眈,她是我们的姐妹,我们不得不管呀!
飞鸟盘旋过的地方,留下一种和谐的美,仰望,它早已飞远,一弧彩色的纯洁留于苍穹。正如乐小米的文字中所提到的:凉生,我们可不可以不忧伤?这是一种超脱凡俗的梦,尽管它与我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