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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发自肺腑始动人——浅析元辰评论集《现场批评》

昨天是双休日,天晴日朗。时值暮春时节,气温却迅猛攀升,让我们仿佛谛听到夏日姗姗莅临的脚步。在这个晴朗的春天,读元辰先生的评论集《现场批评》,着实是一种享受,让人感觉赏心悦目、如沐春风。

元辰兄是宜昌市夷陵区作协主席,文艺评论家。其实早在十多年前,元辰兄便声震中国网络文学论坛。而我知悉元辰兄的大名,是在六年前的春月,我刚成为荆楚网注册会员的那个时候。

《现场批评》以开阔的视野,纵横的笔墨,酣畅淋漓的行文和发自肺腑的创作心声打动了读者。在该文集第一辑“文本讨论”中,元辰以平易近人的口气热忱地与广大网络文友进行了娓娓的交流。元辰兄与后辈作者交流从不端大架子,一律是坦诚相待,谆谆善诱,可谓是要言不烦。如在该辑《复挽秋》一文中,元辰如此劝导文友挽秋:“昔日值得留恋。可创作终归要回到内心,历经心灵的寂寞煎熬,使自己沉入生活与心灵深海的底部,探究,收集,蕴酿,然后托一点点文字到海面上来。孤寂是一种孕美状态,迸发是出水时刻。”

对于文学成就声名在外的同仁,元辰兄则是直谏真言,毫不留情。在《析杜鸿小说的语言艺术》一文中,元辰兄在肯定杜鸿(笔名眼镜蛇,时任汉语天下首版)“语言的金属质感,文面灵通而融入诸多哲理”的同时,还进行了同步批评,最后直言不讳给杜鸿兄的文学提了三点意见:

“一是文面不宜太过华丽,尤其是同类修辞方法的重复使用,要慎之又慎;二是要着力探索生活化口语化的新汉语,保持张力与灵动,欧化的句式尽量避免;三是要注重语言与构思的整体和谐,语言跟着构思走,不让语言魅力游离于整体构思。”

有人说,真正成功的作家通常是思想家。元辰兄便是一位颇有思想的成功作家。对于文学创作,他有着自己独到的悟想,在这部评论集中,真知灼见几乎俯拾皆是:

“文学以血泪合成,可能说得太过,但没有生命付出的东东,形式再好,技巧再新,呼喊再有力,张扬再广,也只能是码字匠的营生。”

“写作,或者艺术,除了学问、勤奋、技巧之外,更重要的是放胆。”

“由真诚平实而致博大高远比高屋建瓴更加不易做到。”

元辰兄在小说创作方面颇有建树,他认为小说有三重技巧:“一是表层把假做真,即话语、人物、场景要活起来;二是中层把想象发挥充足,要有‘人生况味’(笔者理解);三是底层回到生命感悟,重在底蕴底气。”元辰先生认为,“底蕴便是蕴藏在意境中而能透彻内里的高级情感活动与空灵想象。”我读元辰的散文和随笔比较多,认为他的语言富有灵气,人生况味浓,底蕴深厚。提出写作准则并不难,难的是将准则一如既往地贯彻始终。元辰兄做到了,而且做得很好,让人心悦诚服。

元辰呼吁在写作中展示真性灵,崇尚朴素、灵动、浑然天成的写作:

“朴直归真,灵通圆润,仍是散文最终归途。剑拔弩张,花样用尽之后,还是要看真性灵、真学问、高境界,看‘清水出芙蓉,天然去粉饰。’”

“为文必须灵动飞舞、恣意汪洋,不然不足以契进他人头脑,不在人类性灵高妙处,何来光华四溢文?”

元辰认为创作跟做人有相当大的关联:“读书养性,修身养性,洞察世事,达练人情,是散文作者少不得的功夫。知识也许不要太多——太多的知识如果不融入个人的人生经验,生搬硬套,写不好散文——心性却不能不豁达剔透,照得见人世的喜怒哀乐。”

元辰认为散文还要注重形象思维,这点甚合我意:“散文的议论是感叹是悟解,不是讲道理。感叹和悟解都要形象……”

元辰不止一次写过评论的苦处。对他的这种“苦”,作为一个业余评论爱好者,我深有感触。写评论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首先,评论者必须认真地较为全面地对被评人的作品进行通读,进而把握其风格特征,尤其是需要对其作品的精髓或者内在潜质有独到敏锐的认知,还要写出真知灼见,并尽可能地适当地引导其艺术创作。看完《现场批评》,我为元辰兄的诚恳耿直、直言快语的性情所折服。虽然我与元辰兄素未谋面,但我坚信我们的性情是相通的。翻开《现场批评》个人简介,我惊喜地发现,我跟元辰竟然是同一个属相:鼠。窃认为,作为一个写作者,洞悉世事、练达人情是必须的;但作为一名评论人,敢于畅所欲言则是必需的,这关乎一个评论者的职业道德操守,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决定着评论人是否能够取得多大的艺术成就。我写作评论快有九个年头了,已完成从自发的点评到自觉的评论的思维觉醒,我发现敢说真话的自律意识对一个评论人的至关重要性。在我评论过的作家中,既有著名作家,亦有有所成就的作家,更有一大批神交已久而又惺惺相惜的文朋诗友,他们加起来总共有数十人。我对文学作品的苛刻挑剔,还有我爱说真话、敢出风头的执拗性格,注定我会在不经意间得罪一些人,这些我隐隐约约或多或少地感觉体会到了。前段时间,我为一位外地作家写了一篇评论,写好后直接投到该作家所属地区的作协会刊,责任编辑Z和我是朋友,他说该刊再也不敢发表批评该人哪怕只言片语的任何作品,某某自视甚高,曾有摔书的先例,也就是说,要想在该刊发表关于他的评论文字,首先必须征得某某的同意。听了朋友一席话,我不禁怅然若失。

元辰提倡文学既要讲究技巧,更要看重内涵。元辰注重发展创新思维,反感思维僵化陈旧的“重复”写作,因为“思维一旦落后,技巧也单薄,穿透力微乎其微。”

元辰这本评论集的主要对象是网络文学和网络作家。元辰的点评大刀阔斧,汪洋恣肆,痛快淋漓,该赞美时就赞美,该批评时就批评。元辰作为资深网络作家,他提出网络文学的三大弊病:“文学印记小,浮躁喧嚣,产量惊人、质量平平。他认为小说家不仅要写活人物,还要有(坦荡豁达的)生命襟怀和(余味绵长的)哲学诗意。”(括号中为笔者加注)

元辰不仅在诗歌、散文小说等方面有着自觉的写作实践,而且在散文和小说领域均有很高的造诣,多面写作经历使他在评论方面有着独特的优势,加上他丰厚沉痛的人生磨砺使他洞彻世态人情,还有广博的人文修养极大地丰富了他的评论内涵,他先天的禀赋使他对艺术创作有着敏锐而独到的体悟。可以这么说,元辰的《现场批评》是适用于广大网络文学作者的创作理论读本,它亦适宜于初入缪斯之路的文学青年借鉴学习,还可以适当指导有一定创作经验的、理论素养薄弱的业余作家的写作实践。相信通过对这本书的学习,我们不仅会领略元辰先生坦荡磊落的人格魅力,而且还会聆听到他在理论批评领域发自肺腑的心声,读者诸君最终可以从中获取见仁见智的教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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