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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里根和戈尔巴乔夫会晤,销毁核武器

1985年11月19日~21日,美国总统里根和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在日内瓦举行了自1979年以来第一次美苏两国的首脑会晤。在两天会晤中,双方共举行了4轮会谈、讨论了军备控制,地区冲突和两国关系等问题。21日会晤结束后,美苏发表了由两国外长签署的联合声明。声明重申了指导两国关系的一些基本准则,如强调两国“对维护和平的特殊责任”,双方“不谋求军事优势”,并要“防止爆发任何战争”等。声明说,“双方全面讨论了涉及美苏关系的基本问题和目前的国际形势。会谈是坦率和有益的。但在一些关键问题上还存在着严重分歧”。声明说,“他们一致同意有必要改善美苏关系和整个国际形势”,“对此,双方肯定了持续对话的重要性”。戈尔巴乔夫接受邀请将访问美国,里根也将访问前苏联。双方在声明中还表示愿意在削减核武器、防止核扩散、销毁化学武器、促进东西方均衡削减核力量谈判和欧洲裁军会议、确保民航安全以及增加两国的双边交往等方面进行认真谈判和合作。会晤期间双方还签署了关于在科学教育和文化方面进行接触和交流以及在纽约和基辅互设总领馆等三项协议。里根和戈尔巴乔夫都认为日内瓦会晤是为了寻求美苏关系的“新起点”,但都承认两国要“真正的接近”还需要在未来岁月中继续作出努力。东西方各国政府对这次美苏首脑会晤的结果普遍持欢迎态度。国际舆论在评价这次会晤时说,它为争取美苏关系好转和国际局势缓和而进行的对话“奠定了开端”。

1986年10月11日~12日,里根总统和戈尔巴乔夫总书记在冰岛首都雷克雅未克举行会晤。冰岛会晤不是美苏首脑正式会晤,是为正式会晤作准备的一次预备性会晤。这次会晤没有固定的议题,苏方强调会谈的重点是军备控制问题:美方则想包括美苏关系的所有四个领域:军备控制、地区冲突、人权和双边关系。会晤举行了4轮共11个半小时。前3轮会谈进展顺利。美方称双方会谈“友好而务实”,里根也说会谈取得了出乎意料的进展。双方对裁减中程导弹和进攻性战略导弹方面的意见有所接近。但进入第4轮会谈涉及关键性的战略防御计划(即“星球大战”)问题时,双方都亮出了底牌,互不相让。苏方要求美推迟实施战略防御计划,并以此作为苏在中程导弹、战略核武器以及核禁试等方面作出较大让步的条件;美方则坚持绝不在谈判中用战略防御计划作交易。会谈陷入僵局,未能达成任何协议,以不欢而散告终。戈氏原定访美以进行正式首脑会晤的计划也不得不推迟。

戈尔巴乔夫指责里根“空手而来”,没有诚意,说他提出的建议“只有疯子才会接受”。里根却反唇相讥,说他提出了“历史性的建议”,但遭到戈尔巴乔夫的拒绝。冰岛会晤后,美苏对话的势头受挫,双方均把未能达成协议的责任归咎于对方。但双方在互相指责过后,都还谨慎地留有余地,均还强调会晤取得了某些进展,并表示要继续保持对话,以尽可能减少冰岛会晤给美苏缓和势头带来的损害。里根回国后表示美愿意继续同苏进行谈判,并争取有所突破。他说,美国对戈尔巴乔夫的邀请没有改变,“我们认为再次举行会晤是有益的”。戈尔巴乔夫回国后发表电视讲活说,冰岛会晤是有益的,并非徒劳。他认为,苏美关系中几十年积累的问题不可能一下子解决,前苏联不会由于冰岛会晤没有达成协议而关上大门,还“必须继续努力在核时代建立正常的国际关系”。东西方许多国家政府和舆论也都纷纷认为,冰岛会晤并不是一次失败,双方“什么也没有丧失”,“会谈之前不乐观,会谈之后也不悲观”。认为冰岛会晤仍然是朝着缓和美苏关系道路上迈出的重要一步。

1987年12月8日~10日美国总统里根和苏共中央总书记戈尔巴乔夫在华盛顿举行了他们之间的第三次会晤。冰岛会晤受挫后,前苏联方面不断采取外交主动,频频发动“建议”攻势,戈尔巴乔夫在新思维指导下对外表现灵活,不断让步,甚至不惜剧烈改变过去的主张。1987年2月戈氏改变了冰岛会晤时要“一揽子”解决中程导弹、战略核武器和太空武器问题的主张,愿意与美单独缔结一项中导协议,随后美苏在谈判中取得明显进展。4月中旬舒尔茨访苏时转交了里根写给戈尔巴乔夫的一封信,里根正式邀请戈氏年内访美举行新的首脑会晤。戈氏表示,他不能在“没有充分理由的情况下”去美访问,两国只有在控制军备问题上拟订一些“关键性条款”以及达成一项中导协议情况下,他才能访美同里根会晤。9月中旬两国外长在华盛顿最后敲定了中导协议,随后又正式确定戈尔巴乔夫12月上旬访美,并宣布双方希望里根总统1988年上半年访苏。

华盛顿会晤开始时,两国首脑签署了有重大意义的全部销毁两国中程和中短程核导弹条约。会晤时双方讨论最多的是削减进攻性战略核武器问题。尽管冰岛会晤时双方已赞成原则上要各先削减50%,但这是个难度很大的问题,对如何具体实施,双方分歧很大。两国首脑在这次会晤后发表的联合公报中说,就这一问题的会谈已取得了相当的进展,他们同意指示双方在日内瓦的谈判代表尽快完成这一条约,形成完整的文件,以便能在下次1988年上半年首脑会晤时签署。两国首脑还就包括阿富汗、两伊战争、中东地区、柬埔寨、南部非洲和中美洲在内的区域性问题进行了“广泛、坦率和认真的讨论”。双方“承认存在严重分歧,但一致认为他们经常交换意见是重要的”。会晤后双方发表了主张进一步发展美苏关系的联合声明,里根宣布他接受戈尔巴乔夫邀请将在1988年上半年访问前苏联。华盛顿会晤取得了积极成果,其中最大的一项是双方正式签署了中导条约。

1988年5月29日~6月1日里根总统正式访问前苏联,在莫斯科同戈尔巴乔夫总书记举行了他们三年中的第四次首脑会晤。这是14年来美国总统第一次访问前苏联。双方进行了4轮紧张会谈,讨论了裁军、地区冲突、人权及双边关系问题,互换了中导条约批准文本,签署了两项有关裁军问题的协定和7项双边协议。但在最主要议题上,即削减50%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未能取得突破。会晤结束后,双方发表了长达24页的联合声明,总结了双方已做的工作和确定了今后美苏对话的日程表,并强调继续对话的重要意义。声明认为,这次莫斯科会晤为美苏关系奠定更有成果和更加稳定的基础迈出了重要一步。尽管两国在重要问题上依然存在严重分歧,但对话有助于克服分歧,可以成为解决今天、明天的问题的建设性基础。两国领导人确信,在核战争中不会有胜利者,这种战争任何时候都不应爆发。他们决心阻止美苏间发生任何战争,不管是核战争还是常规战争,并表示放弃获得军事优势的任何企图。声明说,两国已制订了削减进攻性战略武器条约的草案,但这项草案须作重大加工方能签署。同时两国准备就反导弹防御条约问题单独制订一项协定。声明还提到双方谈论了全面禁止化学武器以及裁减欧洲常规军备的问题。对地区冲突,声明只是提到双方讨论了包括中东、两伊战争、南部非洲、非洲之角、中美洲、柬埔寨和朝鲜半岛等问题,并愿意继续进行各种级别的讨论,以便帮助解决上述问题。声明还用较大篇幅谈到双边关系问题。

莫斯科首脑会晤虽为举世瞩目,但会晤的具体成果并不十分突出,留给人们的多半是融洽、热闹的气氛,而欠缺实质性内容。国际舆论评价这次会晤时普遍认为:在当前情况下,苏美首脑在莫斯科会晤,其本身的意义超过具体签订的协议和其他方面的进展;这次会晤保持了近3年来美苏对话的势头,使两国关系开始从对抗走向对话,而且对话所涉及的范围和内容较前更为广泛、深入,因此应在80年代的苏美关系史上占有地位。里根和戈尔巴乔夫都对这次会晤十分重视,里根想做任内的最后一次“冲刺”,不仅要为共和党参加大选增加资本,也想以所谓“和平总统”的最佳形象载人美国史册。戈氏更希望会晤成功,以加强他在国内和党内的地位。莫斯科会晤是他们个人外交的一次成功,两人皆从不同的角度加强了自己的地位和影响。但这次会晤留下的最大问题是未能兑现双方宣布过的要缔结一项削减50%进攻性战略武器的条约。由于美国继续坚持星球大战计划,前苏联又坚持双方必须遵守反导弹防御条约,致使双方分歧难以弥合。而这仍是阻碍美苏关系突破的一大难结。戈氏称削减战略武器是“战后世界政治中最复杂的任务”。里根说,目前起草中的条约文本既记载了共同点,又反映了尚待解决的问题,他用一句俄国谚语表示,要“足月分娩、不要匆忙催生”。事实表明美苏在一些关键性问题上要取得妥协决非易事,只要一涉及两国利益的实质问题,仍然矛盾重重。

美苏首脑莫斯科会晤之后,美国即进入国内大选的紧张时刻,里根政府把主要精力转向大选。虽然美苏之间的双边谈判和接触仍继续进行,但由于美国政府行将更迭,美苏关系只能处于相对静止状态。布什在大选获胜后表示要保持里根对苏政策的连续性,这无疑给戈尔巴乔夫带来鼓舞。前苏联立即开展新的外交行动,于11月13日主动向美提出希望通过与美现任总统和当选总统的会晤,使里根之后的苏美关系具有预见性和延续性,以便“为推动苏美对话,扩大合作关系增添活力”。美国对前苏联的动议虽始料未及,但为保持政策的连续性,举行一次“非传统意义上”的首脑会晤,对美国也是有益的。美国采取了欢迎的态度。

1988年12月6日,前苏联领导人戈尔巴乔夫飞抵纽约,他此次美国之行有两件大事:一是于7日上午在四十三届联合国大会上发表演说;二是在发表演说后会见美国总统里根及新当选总统布什。12月7日上午戈尔巴乔夫以苏共中央总书记和前苏联最高苏维埃主席团主席的双重身份在联合国大会上发表长篇演说。他在演说中把他的外交新思维发挥得十分充分。他在演说中宣布前苏联将在两年内单方面裁军50万人,他还论述了美苏关系,并表示要与以布什为总统的下届美国政府继续进行现实、公开和抱有良好愿望的对话,以便就苏美关系和世界政治中的主要问题取得具体成果。对戈氏宣布前苏联裁减常规军备的协定,美国政界反响强烈。里根表示“衷心赞成”前苏联的裁军决定,国务卿舒尔茨说这是“朝正确方向迈出值得欢迎的重要一步”。

12月7日中午,戈尔巴乔夫与美国总统里根、当选总统布什在纽约总督岛共进午餐并举行会谈。这次会晤,事先没有既定日程,主要参加者除现任的美苏首脑外,还有已当选但还未上台的下任美国政府首脑。正如此间舆论指出,会晤更具有“传递火炬”的性质。这次首脑会谈内容涉及广泛,双方既没有就具体问题进行争论,也没有在某一个问题上达成协议,而主要是各自表达今后的意向。这是1985年戈尔巴乔夫当政以来与里根总统进行的第五次也是最后一次会晤。会晤结束后,戈尔巴乔夫表示苏美关系正处于“一个新阶段”的开端,并希望苏美合作关系在布什任职期间能变得更为密切。里根说,此次会见是“我们迄今已经取得的成就的延续”,下届政府将继续这一努力。布什对此次会见以及在新政府组成后将相机再次与戈氏会见的前景表示高兴。他对戈尔巴乔夫说:“希望不久我们能再次相会”。由于前苏联亚美尼亚发生大地震迫使戈氏中断访问,于12月8日匆匆提前回国。国际舆论认为,戈尔巴乔夫的纽约之行还是成功的,他与里根、布什的会见是一次承上启下的会晤,其意义不可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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