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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48《阿Q正传》:国民灵魂的肖像画

在嘉兴南湖的游舫上,一个新的政党诞生了。

共产主义不复是一个理念,一种传闻,一具幽灵,而是改造中国的现实化了的力量。中国共产党,用西方工人阶级最先进的思想——马克思主义学说武装自己的队伍,把人类解放的理想第一次写上高悬着铁锤镰刀的旗帜,在东方古老的土地上,在专制主义和神秘主义交混而成的传统文化的丛林里,在小生产的汪洋大海之中,开始了伟大、艰难而曲折的进军历程。

在共产党的背后,工农运动如大潮涌来……

所有这些,对目前的鲁迅来说,仿佛都不生什么影响。他继续走他的孤独的道路。

像一个从事精神分析的医生那样,他在社会的无数病态现象面前睁大眼睛,探寻民族的痼疾。每当深入国民的灵魂,他的心,都止不住愤怒而痛苦的震颤……

不知是谁出的主意,要在《晨报附刊》增设一个称为“开心话”的专栏,每周一次。这样,出语幽默的鲁迅便成了首选的撰稿人。事情往往取决于一种偶然的机会。经孙伏园那么一说,一个被压抑了四千年的沉默的国民的灵魂,终于在他的心中活起来了……

爱与复仇/冰谷中人间鲁迅(上)“面子”是中国精神的纲领。没有自负的本钱而偏自负,在一个层层制驭的社会里,十足是奴性的自尊。辜鸿铭说中国人脏,就是脏得好,这算什么“国粹”呢?《新青年》登过一首诗,居然说“美比你不过,我和你比丑”。以丑恶骄人,其实又何止乎国粹家如此!一种世代相传的弱者的哲学。写一个弱者,弱者的集合体,写他的精神胜利。他必须穷乏到一无所有,物质的穷乏与精神的穷乏。穷乏而必欲为强者往往产生卑劣,但因为穷乏,自然也还多少保留了一点天性的质朴与善良。阿桂出现了。土谷祠。牵砻与舂米。赌与偷。《龙虎斗》。阿桂。阿Q。除了光脑袋上的一根长辫子,好个阿Q,简直什么也不剩了……

又有一些熟悉的人物相率出现在记忆里:一个,两个……都把他们的事情算到阿Q份上去,对,都是阿Q……

灯下。鲁迅开始为小人物阿Q作传。

由于笔下的这个讽刺性形象与“开心话”一栏的要求相当吻合,因此,他几乎不用怎么费心思,立刻把握到了小说的总体风格。文章写得很顺手,亦庄亦谐,第一章序在一个晚上便写完了。

《阿Q正传》从发表的头一天起,以戏剧性的悬念,引起了广大读者普遍的关注和不安。

作者巴人是谁?

阿Q是谁?

人们纷纷猜测,悄悄议论,因为“开心话”触及了自己或熟人的隐私而变得颇不“开心”了。更有趣的是,在北大校园,居然有人认为文章是《晨报》主笔蒲伯英写来讽刺胡适的。“巴”是巴蜀,“巴人”,无疑是四川人了。而胡适,他有一个笔名叫“Q。V。”,阿Q正好使用了第一个字母,天下还有这么碰巧的事吗?何况序的末尾还特地提到“有‘历史癖与考据癖’的胡适之先生”?

即使有了这番考据,人们仍然极力设法通过各种渠道询问作者的真姓名,因为这是同阿Q的原型大有关系的。这个没有姓氏,没有名字,甚至没有籍贯的流浪汉实在教人放心不下,谁敢担保哪一天他不会窜到自己的家里来呢?

于是,阿Q成了人们跟踪的对象。

阿Q没有家,住在未庄的土谷祠里;也没有固定的职业,只给人家做短工。但他很自尊,所有未庄的居民,全不在他眼里,加以进了几回城,自然也就更自负了。他鄙薄城里人,如把未庄叫“长凳”的叫做“条凳”,油煎大头鱼外加葱丝者,都是荒谬可笑的。然而未庄人,在他的眼中更是不见世面的乡巴佬,居然没有见过城里的煎鱼!

他自以为是一个完人,可惜头皮上有几处显眼的癞疮疤,于是忌讳说“癞”以及一切近于“赖”的音,后来推而广之,连“光”“亮”“灯”“烛”都讳了。一犯讳,阿Q不是骂,就是打,不过这得看对手是否口讷或气力如何;然而结果总是他吃亏的时候居多,只好改作怒目而视,或者反讥道:“你还不配……”仿佛头上的癞疮疤成了世上稀有的高贵与光荣。倘使被打,他就会想:“我总算被儿子打了,现在的世界真不像样……”于是也就获得了凯旋般的快乐。

一年春天,阿Q醉醺醺地在街上走,看见王胡在墙根捉虱子,忽然觉得身上也痒起来,便并排坐下捉自己的虱子。可是,他捉的不但没有王胡的多,放在嘴里咬也不及王胡的响。他先是失望,继而气愤,便骂了王胡,不料被王胡扭住辫子拉到墙上去碰了几下响头!王胡长着一部难看的络腮胡子,向来是只配被他奚落的,从没有奚落他,更不必说像今天一般的动手了,这大约算是生平第一件的屈辱。在无所适从之中,阿Q正好碰上平日最厌恶的“假洋鬼子”,不由得轻轻地骂了一声“秃儿”。这秃儿举起手杖——即阿Q之所谓哭丧棒——狠狠地揍了他,任他怎样辩解说是骂的旁人也无用。在他的记忆中,大约这要算是生平的第二件的屈辱。幸而挨过打以后,他反而觉得轻松了些,而且“忘却”这件祖传的宝贝也发生了效力,回到酒店时便又感到有些高兴了。

这时,对面走来了静修庵里的小尼姑,阿Q便将因屈辱而生的敌忾向她发泄。“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晦气,原来就因为见了你!”他这样想着走近她的身旁,突然伸出手去摩她新剃的头皮。在酒店里的人开怀大笑的时候,阿Q看见自己的勋业得了赏识,便愈加兴高采烈地扭尼姑的面颊,最后用力地一拧,才放了手。

他这一战,早忘却了王胡和假洋鬼子,似乎对一切“晦气”都报了仇;而且全身也更加轻松,飘飘然地似乎要飞去了……

愚蠢,狡猾,卑怯,自大。作完“优胜记略”和“续优胜记略”两章,作为国民弱点的集合体——阿Q性格大体上已经描画出来了。这是一部具有哲学意味的小说。作家的理性探讨,使它带上了非凡的概括性和深刻性。在小说连续发表到第四章的时候,沈雁冰就发表评论说是“一部杰作”。他说,“阿Q这人,要在现社会中去实指出来,是办不到的”,指的就是这样一种品格。

不过,写至第四章的时候,鲁迅也就再也做不到像写前三章时的那么从容了。他不能不陷入悲愤交搏的状态。阿Q的去向,触及了他平生记忆中的最深隐的痛点。

人生的第一要义是生存。无论是“食”与“色”,对阿Q来说,都没有获得做人的最起码的条件。“精神胜利法”遭到现实的威胁是必然的。

阿Q想得不错,“应该有一个女人”。思想之余,他果然在赵太爷家惟一的女仆吴妈面前跪下,央求和她困觉。既然如此,秀才的痛打和地保的勒索也就成了势不可免的事情。阿Q除了用一顶毡帽来抵押地保的酒钱以外,还得答应“五条件”,其中每条都制订得十分苛刻。随着“恋爱悲剧”的发生,突出的是生计问题。即使阿Q“真能做”,却再没有人来叫他做短工。棉被,毡帽,布衫早已没有,接着卖了棉袄,所余的破夹袄则是确定卖不出钱的了。他只好忍受寒冷和饥饿的熬煎,在出门求食的途中,居然至于偷吃静修庵里的老萝卜……

无论从政治或经济的角度看,阿Q都是一个赤贫。只要现实环境不加改变,他的一切努力仍将无法改变自己的命运,更何况这些努力只限于鸡鸣狗盗一类的动物本能,即使由于偷窃变卖而在个人历史上有过一度短暂的“中兴”,也终究要滑到末路上去。

据说人类是高级动物,那么,其与一般动物的差异性在什么地方呢?缺乏自觉意识,甚至连维持生命的能力也不可能拥有,人类还成其为人类吗?不能说,用达尔文的进化观点解释人类社会是完全荒谬的。在这里,小说以最浅显的生物学原理,于揭示“精神胜利”这一传统民族心态的归宿的同时,展现中国国民身内身外的双重悲剧,显示了作家的思想力量和道义的光辉。

当人类生活濒临绝境,革命理应成为社会的需要。可是实际上,无论对于全社会或是阿Q个人,这种需要都好像缺乏一种内在的根据。所谓革命,不过是一次不意的邂逅,一种多余的装饰,一出闹剧,一场误会而已。

当革命党要进城的消息传到村里以后,引起了村人很大的不安和恐怖。阿Q本来听说过革命党这句话,又亲眼见过杀掉革命党,所以对于革命一向是深恶痛绝的。只因为它居然使百里闻名的举人恐惧,使未庄的鸟男女们害怕,因此也就不能不使他快意而且神往了。

小说这样描写他对革命的畅想;“造反?有趣……来了一阵白盔白甲的革命党,都拿着板刀,钢鞭,炸弹,洋炮,三尖两刃刀,钩镰枪,走过土谷祠,叫道,‘阿Q!同去同去!’于是一同去。……

“这时未庄的一伙鸟男女才好笑哩,跪下叫道,‘阿Q,饶命!’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子……留几条么?王胡本来还可留,但也不要了。……

“东西……直走进去打开箱子来:元宝,洋钱,洋纱衫……秀才娘子的一张宁式床先搬到土谷祠,此外便摆了钱家的桌椅,——或者也就用赵家的罢。自己是不动手的了,叫小D来搬,要搬得快,搬得不快打嘴巴。

“赵司晨的妹子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吓,不是好东西!秀才的老婆是眼胞上有疤的。……吴妈长久不见了,不知道在那里,——可惜脚太大。”一样的占有,专制和虐待,完全是“彼可取而代之”式的革命。阿Q不能不革命,但是又决不能成为革命者,这两者都根于同样的现实。以阿Q的卑怯,不可能有真正意义上的造反的举动,然而莫名其妙地终于做了革命的牺牲。

这是怎样的一场革命呢?在未庄,两家绅士的少爷赵秀才和假洋鬼子先前本不和睦的,在听到革命党进城的当天,立刻成了情投意合的同志,相约到静修庵里去革命。他们砸烂了那儿的刻有“皇帝万岁万万岁”的龙牌,将老尼姑当作清政府,很给吃了一番苦头。革命党虽然进了城,倒是没有大异样,知县大老爷还是原官,不过称呼有所改变,举人老爷也做了官,带兵的还是先前的老把总,惟一可怕的革命行动是剪辫子,影响所及,未庄里将辫子盘在顶上的也日渐增多了。城乡的阔势力勾结在一起。革命成了一种时尚。赵秀才托假洋鬼子介绍去进自由党,买一块银桃子挂在大襟上……

革命反倒带来了反革命的进一步猖獗。作为革命的成就之一,就是处死阿Q!

事情发生在赵家遭抢之后。是一个暗夜,一队兵,一队团丁,一队警察,五个侦探,乘昏暗包围了土谷祠,正对门架好机关枪。他们如临大敌,却毕竟轻而易举地把一个手无寸铁的阿Q抓了出来。于是,“大团圆”的结局接踵而至。

鲁迅开始并没有料想到阿Q的“大团圆”,可是,生活的逻辑推动着他,使他无法在预定的地方停下来。他愈写到后来,心里愈加沉重,到了阿Q画押的时候简直有点写不下去了。然而,待变成文字发表出来,这个场景竟是那般的轻松,让读者如睹喜剧般的发笑:“我……我……不认得字。”阿Q一把抓住了笔,惶恐而且惭愧的说。

“那么,便宜你,画一个圆圈!”

阿Q要画圆圈了,那手捏着笔却只是抖。于是那人替他将纸铺在地上,阿Q伏下去,便尽了平生的力画圆圈。他生怕被人笑话,立志要画得圆,但这可恶的笔不但很沉重,并且不听话,刚刚一抖一抖的几乎要合缝,却又向外一耸,画成瓜子模样了。

阿Q正羞愧自己画得不圆,那人却不计较,早已掣了纸笔去……时至生死关头,仍旧是精神胜利。不过,留给阿Q这般自得或自惭的机会着实不多了。这个被指控为强盗的孱头,在没有任何辩白机会的情况下,被押往法场枪毙示众。当他坐着囚车穿过喝彩的人们,穿过随他而走的可怕的眼睛,穿过又凶又怯的闪闪的鬼火群,我们又重会了鲁迅许多小说中的看客。直到死前的一刻,阿Q,方才意识到了自身生命的危险,感觉到灵魂被连成一气的眼睛所咬啮的痛楚,一个原始的欲望陡然升起——

“救命!”

然而阿Q终于来不及说出这句最简单的遗嘱。他并不清醒,并不如呼喊“救救孩子”的狂人;从肉到灵,他都无法最后拯救自己。他死得这样惨,死在有声的喝彩和无声的叫喊之中……

小说的结尾尤其沉痛:至于舆论,在未庄是无异议,自然都说阿Q坏,被枪毙便是他的坏的证据;不坏又何至于被枪毙呢?而城里的舆论却不佳,他们多半不满足,以为枪毙并无杀头这般好看;而且那是怎样的一个可笑的死囚呵,游了那么久的街,竟没有唱一句戏:他们白跟一趟了。由于作家悲愤的深广,读者无论取何种角度,都不可能对《阿Q正传》作全景式的鸟瞰。天才的作品是没有公式的。任何单一的创作原则,都不可能描画出如许众多的或显或隐的线索和场景;任何单一的美学风格,都不可能囊括它那无比丰富的语调、色彩和内涵。我们只知道他在一个二万多字的篇幅里写下了那么多:民族和阶级,历史时代和未来,乡村和都市,官僚绅士和百姓顺民,阿Q和阿Q似的革命党,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真实的和荒诞的一切……在这个文字世界里,每个中国读者都可以找到自己经验过的东西,似曾相识的东西,无法回避的东西,却又绝对无法一一道出其中的底蕴。在我们可以测知的作者的一面,只知道他真诚,沉重,焦苦,试图为自己的同胞,也即为自己,从绝望的包围中极力找出一条生路来……

作者巴人是谁?

阿Q是谁?

许多人栗然危惧,特别是那些小政客和小官僚们,总以为是在讽刺他。鲁迅在教育部里上班时,就亲自听到类似的议论。几年以后,人们仍在疑神疑鬼,致使高一涵出面解释嫌疑,这使鲁迅感到悲哀。

小说发表以后,改编、插图、翻译,都逐渐地多了起来。阿Q的画像,大抵蒙着流氓的凶相,有点古里古怪,那条拖在脑后的改装的辫子,就没有一条生得合式的。要知道,那是一条从几百年血泪历史中拖过来的辫子。至于改编移植,也都很有不够准确的地方。这使鲁迅感到悲哀。

此外,他还收到不少批评家的善意的褒扬和恶意的谴责,有以为是病的,也有以为滑稽的,也有以为讽刺的;或者还以为冷嘲,致使自己也要疑心心里真的藏着可怕的冰块。这不能不使鲁迅感到悲哀。

人们尽可能地设法从阿Q那儿逃开,以不认识阿Q为幸,那么阿Q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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