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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岳氏散手”称武林

“岳氏散手”是清末民初名拳之一,相传为宋时岳飞所创,传于世后,经刘仕俊、刘成有、刘德宽、纪德、陈子正、郭成尧等著名武术家继承创新而发扬光大,今已演变为四支而著称于武林。

“岳氏散手”又叫“岳氏鹰手”,是清末民初的名拳之一。相传为宋时岳飞向骊泉山僧人学得,遂传于世。

清朝末年,河北雄县孤庄头村人刘仕俊是“岳氏散手”名家,他到北京后与当时在京城的董海川、杨露禅齐名。刘仕俊比董海川、杨露禅的年龄小约十几岁。

“岳氏散手”最初无套路,仅九手,上盘三手中盘二手下盘四手,变化无穷。其后每手各变为二十手,更分左右,衍变为三百六十手。当时很多武林高手前来问艺,不乏董、杨二位的门人。其中著名者为“大枪”刘德宽、“铁胳膊”纪德。

刘德宽为武林高人,学得后将其融会贯通,并适应当时习武人的需要,创出直趟“八卦六十四手”,丰富了“八卦掌”的内容。又将“岳氏散手”各散式连缀一起,编成八路套路,称之子母拳,又称“岳氏八翻手”。刘德宽的高徒河北衡水人刘恩绶,复将子母拳八路精简为六路,以“岳氏连拳”名世。

1912年许禹生创办北平体育研究社,后又办北平体育讲习所,均聘刘恩绶任教,自此“岳氏连拳”得以广泛传播。

刘仕俊在河北省雄县孤庄头村老家传有弟子多人,其族孙刘成有是最有名的一个。

刘成有在家乡向其族叔刘德全学习“翻子拳”,在当地颇有名声,且生性好斗,颇得刘仕俊喜爱,遂将“岳氏散手”倾囊而授。于是刘成有身精二艺。

刘成有将两门武艺尽传授于其外甥陈子正。陈子正功成之后,于1915年被当时的晋绥军副司令聘为北平模范团武术教官。自此,陈子正将“岳氏散手”和“翻子拳”又带入北京。

陈子正结合实践,将两门武艺熔为一炉,创出“鹰手翻子”拳。因为“岳氏散手”一直也称作“岳氏鹰手”,便有了“鹰爪翻子”的俗称。

“岳氏散手”至此演变为四支,即“原始的岳氏散手”、“直趟八卦六十四手”、“岳氏连拳”、“鹰爪翻子”。四门技艺著称于武林,溯源得从刘仕俊说起。

(一)刘仕俊传艺京师

二僧师传授绝技

刘仕俊,河北雄县孤庄头村人,生卒年代不详,大约活跃于1820—1910年间。刘仕俊生来体格雄伟,勇力过人。村中有一拳师,名尹万全,精“翻子拳”,耕作之余,传拳授武,方圆百里无人不晓。尹万全爱惜人才,觉得刘仕俊是个练武的好坯子,于是便精心传授他武艺。以至刘仕俊年纪尚幼便已掌握了“二十短打”、“十八提腿”、“五赶三捷”、“七十二进法”等“翻子拳”绝技。

刘仕俊家境贫穷,20多岁时,靠与人帮工糊口。田间场院、牛棚猪圈,都少不了他的身影。尽管每日里劳累疲惫,夜晚却练拳不辍,锤炼着功力,打熬着身体。虽才20多岁,技击已很有心得。

一日,他挑担至乡间一座小寺庙旁休息,随便练练身手,被寺僧道济瞥见,甚喜他力猛腿快,不住地喝彩,却也看出这年轻人的不足。待刘仕俊演练完毕,道济不无惋惜地说,你的技艺虽佳,但还不足以搏人。刘仕俊听罢很不高兴,认为道济轻视自己,便要求与道济比武。道济立而不动,刘仕俊急起而攻,不料尚未及身,自己反而跌倒,这才大吃一惊,知道道济技高一筹,于是倒身跪地请求拜师。道济当即应允,并对他说:你所习拳法,非不能用,而是你领悟不深,因此死手多,活手少。尤其内家精妙,你还不知道。从此道济开始传授他岳氏散手。

“岳氏散手”传为岳飞所创,因其技法仅用鹰的“叼”、“抓”之长而摒弃鹰的象形动作,故也叫“鹰手拳法”、“鹰爪拳法”或“岳氏鹰手”,变化无尽,没有固定套路,专以“捋抓肘靠”、“分筋错骨”、“点穴闭气”等技法为主。这门拳法刚柔相济、简而不杂,练之虽不美观,应用实为绝妙。可惜的是,道济只传授了刘仕俊九个散手便离寺云游,临别只是一再叮嘱他万勿荒废了这一绝技。

为生活所迫,刘仕俊随乡亲们贩卖硝磺,犯了王法,遭到官兵追捕,走投无路,藏身山间一座小庙里,追兵走过才出来,栖于寺前小店,夜间为蚊虫所扰,便起身到店外练拳,演练之声惊动寺僧来瞧,来瞧的寺僧竟是道济的师兄法成。不期而遇使刘仕俊喜出望外,于是他每日前来聆听法成教诲,尽得“岳氏散手”之妙,并学得“杨氏八母梨花枪”。自此刘仕俊技艺更精,远近闻名。人以其“八母梨花枪”精妙绝伦,送他一个绰号“大杆子刘”。

闯京师并肩杨董

刘仕俊因家贫到京师卖艺。他卖艺不置枪刀,只持一根青秫秸,倒也招人围观。人们有的笑他疯癫,有的笑他愚昧,有的笑他骄狂。当时的北京城名家辈出,精技击者不可胜数,好事者也多如牛毛,便多有人前来“踢场子”,不料均败在他的手下。一些技击名家慕名前来与他较量,也少有胜算。这下刘仕俊名声大噪。一些达官贵人延请他到家设馆,朝廷还命他教授正白旗禁旅。

同治五年(1866),刘仕俊才开始正式设馆授徒。当时京城武师之中属杨露禅(1799—1872)、董海川(1797—1882)

名声最高,门徒最伙。刘仕俊初开山门,自视甚高,与杨、董不睦。时有山东拳师某负技前来,不服杨、董、刘三大师。先在杨、董二人拳场附近卖艺,故意口出狂言,以激杨、董二人前来相较。杨、董两位大师皆以为无名之辈,胜之不武,败则为朋辈所笑,不予理睬。无奈某拳师日益嚣张,又到刘仕俊拳场边,仍如法炮制。刘仕俊不得已出面招呼,略施小技杀其气焰,又不使其丢丑栽面。那人羞愧难当,千恩万谢。杨、董二师闻听此事,赞赏不绝,对刘仕俊开始另眼看待。

当时有个郑州镖师曹光建,本领出众,道上闻名,号“曹无敌”。曹与刘仕俊拆手,不敌刘仕俊,遂以师礼事刘仕俊,问手三年。曹光建与董海川相熟。他在董、刘之间穿针引线,联络了刘、董二家的友谊。两家弟子也互相学习,“大枪刘德宽”就也拜刘仕俊为师学习“岳氏散手”。

杨露禅初见刘仕俊乃因有事,执礼甚恭。杨露禅之徒本欲二师相较,刘仕俊也不时以言语挑动,杨露禅始终谦和以待。二人终至言语投机,相见恨晚。二人友情由此融洽而至密。时人尽赞刘仕俊豪爽直率,杨露禅宽厚仁和。

八十卒万古流芳

刘仕俊授徒之时,必先招弟子试手。弟子不用力、不还手、胆怯不肯进前者,他不肯传授。而试手时总是真打实作,便多有跌扑受伤之人。得到刘仕俊绝技的都是在无数次的跌打中学来的,也便都成了名。像徐六、纪绪(“纪二”)、纪德(“铁胳膊纪三”)、善庆、刘德宽、刘成有等,都是他成了名的弟子。一些体弱怕苦之人,往往练上几天便悄然离去了。

刘仕俊有个姓王的徒弟外放广东做官,邀请刘仕俊同往。刘仕俊在广东待了几年。后来王某迁官西安,刘仕俊不愿随其赴任,便返还雄县老家。刘氏族人多从之学技,弟子中以刘成有为第一,刘崇政次之。

刘仕俊寿享八十。大殓之时,众弟子浩浩荡荡,丧服扶棺,勒碑厚葬于雄县南部。

刘仕俊以“岳氏散手”闻名,以“大杆子”著世。其枪法与戚继光《纪效新书》记载之杨妙真“八母梨花枪法”一字不爽,确为真传绝技。刘仕俊传徒时,手持秫秸作枪,弟子持杆子与之对较,竟难以崩折他手中的秫秸。而刘仕俊以秫秸点伤弟子的手,秫秸竟也不折。其技艺神奇如斯,不可思议。至于他手抓飞蝇、拳毙牛马等诸般绝技传闻,更是说不胜说了。

“岳氏散手”在其演变中,由原来的九手,每手发展成二十手,左右共有三百六十手。刘仕俊的传人将“岳氏散手”的散式综合串联成八路动作,形成连环套路,叫做“岳氏连拳”,也叫“子母连环拳”,讲究“捆”、“拿”、“锁”、“靠”、“推”、“打”、“刁”、“捋”等法,流传于北京、河北、湖北一带。

(二)刘成有承上启下

继刘仕俊之后,以“岳氏散手”成为一代武术巨匠的乃是刘成有。

刘成有河北雄县孤庄头村人,是刘仕俊的族孙,生活在清末至民国年间。

刘成有幼时体弱多病,身材瘦小,为此习武健身。先由“飞腿”杨景山启蒙,打下了扎实的基本功,继而受业于“翻子拳”名家刘德全。刘德全是其族叔,是刘仕俊的族侄。早年与刘仕俊一同拜尹万全为师学习“翻子拳”,终成一代“翻子拳”名家。刘德全看刘成有实在不够壮实,就教他内功,以求内壮。刘德全为他排定练功时刻,亲自督导,昼夜不允懈怠。一年多后竟见奇效,刘成有由羸弱少年长成个强壮汉子,武功也大有长进。刘德全喜其专心刻苦,遂倾囊而授。

刘成有生性活泼好斗,身材虽短小,轻捷如猿猴,软硬功夫都极其了得。硬功,能袒胸露腹,以利刃砍之而不伤;能掌裂卵石、臂断车辕。软功,可以在两块立砖上纵跳数次,立砖不倒;能双脚立于砖上,后仰下腰,唇吻足跟;还能手捏掾头,卷身上房,却无攀附碰撞之声。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刘成有年过三十的时候,适逢刘仕俊返回乡里。刘仕俊要在刘氏子弟之中收些个徒弟,听说刘成有有功夫,便要他练练,看罢说道,你功夫虽然纯,可是还欠精。刘成有正值盛年,心中不服,口说请前辈指教,暗中要与刘仕俊较量,哪知刚一进身就被刘仕俊拿住,动弹不得。方知刘仕俊名不虚传,倒地便拜,请求拜师。刘仕俊爱惜人才,收他为入室,以生平所得,秘密传授。刘成有的技艺愈发精湛,好斗性格却丝毫没有收敛,只是此后再未遇到过敌手。

刘仕俊的“杨氏八母梨花枪”是世间绝技,此时得刘成有为徒,必要将此绝技传下,并精心指点。刘成有聪明异常,几年后,尽得“八母梨花枪”法奥秘,远近闻名,一时无两。武林皆称刘成有为“大杆子刘”。“大杆子”的绰号随武技传到下一代。刘成有尽得“岳氏散手”和“翻子拳”两门精髓。

(三)陈子正鹰爪称王

却说刘成有从刘仕俊学得岳氏鹰手,又从刘德全学得翻子拳精髓,集二艺于一身。然而这二艺在他身上始终有严格的区分,并不交融。及至传到陈子正,陈子正勇于创新,将二艺精华融为一体,终创出“鹰爪翻子拳”,他自己也成为一代武术巨匠。

艺高逞英豪

陈子正,名纪平,河北雄县李林庄人,生于1878年。

陈子正是刘成有的外甥,生得体格魁梧,胆量过人。小时候喜欢与村儿戏斗,群儿无不披靡。又喜欢双足倒悬于树上,口与人言,双手则做着各种游戏。其舅刘成有奇之,以为孺子可教,遂收其为徒,举平生所学而授之。刘成有的授徒之法完全沿袭刘仕俊、刘德全两位恩师,乃以对搏为主。各种手法,均是在搏击中乘机传授。刘成有性格豪放,天性活泼好斗,教授时往往是纵跳飞腾,招招逼近,真打真踢。而陈子正学习心切,虽负疼而不畏惧。每日工作之余,深思苦练,十年如一日,终于继承了“岳氏鹰手”和“翻子拳”两门绝技。

刘成有为人开朗,不齿于武林中门户之见、党同伐异的恶习。他曾多次教导陈子正,切勿沾染江湖恶习,不要以为身怀绝技就秘而不传,或传而不尽,或嫉贤妒能,种种行径都将使自己成为武林中的罪人。他还叮嘱道:“我从师父那里学来的,已全部传授给你,你不可一日懈怠,务必将两种拳术继承下去,传给后人。”

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中国。侵略军所过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刚过20岁的陈子正挺身抗敌,率领乡众散于屋顶,用砖石瓦块飞击入侵李林庄的洋兵,抵抗数小时,洋兵未能得逞,终于遁去,全村得以平安。这是他艺成之后首建的功勋,一直为乡里称道。

1913年,雄县一带屡有土匪明火路劫,杀人越货,穷苦善良的百姓不得安宁。陈子正痛恨这些武林败类,经常只身追逐土匪。这年农历七月初三,有豪绅郭锡九的护院三人,执刀棒短枪到李林庄寻花问柳、抢劫钱财,被陈子正发觉。他赤手空拳逾墙而过,将匪徒追至村西。三匪被逼,举刀扬棍以性命相拼。陈子正怒拔嫩柳一棵,从容抵御,终将三匪杀退。此事轰动一时,以后,雄县土匪皆绕李林庄而过,不敢入村骚扰。

1915年,当时的晋绥军副总司令闻其名声邀请他担任北平模范军团武术教官。当年夏天,陈子正在军中献艺空手夺手枪:由一少将军官持手枪于十丈外向他射击,他则要躲避枪弹,夺回手枪。只听号令一响,他疾驰近前,那少将一枪不中,未及二枪,他已将其手中短枪夺走。这下可惊动了北平武林,皆谓之“神”。

精心创“鹰爪”

陈子正虽为武人,却有清醒的头脑。由于模范军团的首脑支持袁世凯卖国,陈子正愤而辞职,誓不与之同流合污。但他在晋绥军任武术教官的经历,却使许多社会名流对他刮目相看。他离开晋绥军后,便有许多知名人士邀他教授武术。

1916年,黑龙江省立一中校长刘凤池、第一师范校长王寅卿邀请他赴哈尔滨在省立各校任教。这时,他已有心致力于武术教学,因此教授格外用心,收效也极为显著。这一时期他收的弟子郭成尧、孙成之、杨炳文、由述孔等,后来都成为拳术名家。此间,他还著书立说,于1917年出版了《鹰爪拳术摘要》。结合教学实践,他已着手创编“鹰爪翻子拳”了。

陈子正的名声传到上海,上海名流黄任之、沈信卿、伍壮飞等联名电邀他赴上海表演执教。表演交流大获成功,旋即被上海精武会延聘为教练并兼任副会长。以后,受上海精武会委派赴武汉、南京、广州、香港等地表演、较艺、执教,足迹遍及半个中国。

陈子正名声日隆,便有不少武林中人欲与之相较,以试其功力。1920年,陈子正执教圣约翰大学,有个湖南人刘典章,精于技击,志在寻访名师,见陈子正,便伪作初学者谦谦请教,而暗施绝技进攻。陈子正一看他进退步法,便已知他是拳中老手,乃以“锄腿”破之。刘典章竟三进三跌,观者无不骇然。接着陈子正又两败圣约翰教授石某。刘、石二人佩服之至,遂与陈子正结为挚友,并送对联一副:“奔驰闪电称绝技,卷铁舒勾著勇名”。继而陈子正代表上海精武会参加武汉擂台赛,在台上连站三天居然无人应战。返回上海后,又与英国人赌赛空手夺短枪,一如在北平模范军团时献技一样,瞬间夺抢到手。1921年,陈子正赴广东精武分会指导,击败了号称“香港第一”的香港精武分会总教练叶书田。旋即被叶书田邀往香港,在香港大学、皇仁书院、孔圣会等处的国术班指导。这一时期他收有高徒李佩弦、李宗文、张俊挺、张树青、梁子鹏等多人。在家乡又教徒刘致祥、刘法孟、陈国庆、陈国俊等多人。陈子正刚逾不惑之年,桃李已然遍天下了。

陈子正在二三十年的武术实践中,逐渐体会到“岳氏鹰手”与“翻子拳”完全可以融合在一起,融合后的拳法其实用价值更高于原有两派。对习练者来说,可以收到删繁就简、事半功倍的效果。于是,他提取“岳氏鹰手”中的精华与“翻子散手”的绝招,组合成一套新的技法,始称“鹰爪行拳”、“鹰爪连拳”,后便正式称为“鹰爪翻子”,并整理成书。1924年,上海精武会成立师范班、鹰爪星期班、鹰爪行拳班,专授“鹰爪翻子”,使这门新兴拳术得以广泛传播。陈子正称得上是近代中国武术史上杰出的革新家。

“鹰爪”显威名

陈子正以“鹰爪翻子”名世,技击精良,一时无对,因此各地举办擂台赛多邀请他前往参加或主持。1927年,上海举办与英国大力士比武擂台赛。陈子正既为主持人又为中方指挥者。由于他指挥有方、得当,终获胜利。不久,他赴新加坡参加擂台赛,仅半个回合便击败英国拳击手,被誉为“中国拳王”,并被授予印度尼西亚短剑一柄。

1928年,南京中央国术馆举行第一次国考。陈子正作为中央精武会领队兼教练率队参加。在比赛中,其弟子郭成尧、孙成之均成绩优秀。擂台赛的最后一日,国术馆负责人希望陈子正一显身手。陈子正推托不过,慨然应允。据说“形意”名家朱家四杰(朱国福、朱国禄、朱国桢、朱国祥)的大哥朱国福(此次国考第一名)开个玩笑,暗中在陈子正衣服背后用粉笔写上“河北陈子正”五个字。不意先声夺人,陈子正数次登台,所拟定的对手均纷纷弃权。陈子正大名不胫而走。国术馆馆长张之江特赠陈子正匾额一块,上书“国术大师”四字。然而陈子正却极为遗憾。他认为中国的英雄应该有大无畏的精神,有胆、有识、有勇、有技,敢于挑战一切对手。

国术国考之后,陈子正在上海编著了《十路鹰爪行拳》、《五十路鹰爪连拳》两书,由精武刊物连载。从此,世人皆呼之为“鹰爪王”。“鹰爪翻子”也成为一门名拳。

忧国又忧民

陈子正是一位爱国爱民的武术家。

1930年冬,陈子正返回故乡河北雄县寻师访友,适逢家乡土匪蜂起,黎民屡受骚扰。陈子正见状,决计率领乡亲沿村修造墙垣,先行自卫。上海中央精武会、汉口精武分会、香港精武分会、北平国术馆都接连电邀他早日出山,他表示“俟民众(家乡)乐业之后,再献身国术界”。不久家乡平静,陈子正便欲返回上海任教。尚未动身,传来“九一八”事变的消息。陈子正在哈尔滨执教数年,对东北颇有感情。乍听东三省沦陷,悲痛欲绝,愤而止行,慨然对弟子们说:“难道我国当局竟没有一个英雄能率领一支人马,收复东北失地吗?”他奋笔疾书给他熟悉的白崇禧、万福麟等国民党将领,陈述自己的爱国主张,希望他们能以民族国家为重,率军抗日。

由于国民党当局执行“不抵抗”政策,陈子正忧愤日增,不能自解,便终日以酒浇愁。常于酒酣之际纵论天下大事,慷慨激昂,悲愤咽泣,终于落病。1933年春,病情加重,吃饭作噎,医而无效。转至北平德国医院,经X光透视,确诊胃癌,且已到晚期,医生已束手无策。

陈子正卧于病榻之上,仍念念不忘两件事。一是收复东北失地,二是“鹰爪翻子”广泛传播。其妻李氏,及侄陈国庆、陈国俊、陈国贤、陈国璞侍奉在侧。陈国庆、陈国俊还是他的弟子,曾被他派往广州、汉口精武分会任教。此时,他指导二人对《鹰爪行拳》、《鹰爪连拳》两书进行再次修订,直至病危。

1933年7月12日上午10时,一代国术大师陈子正与世长辞,寿仅55岁。

噩耗传出,国内外武林无不惋惜。上海中央精武会,广东、长沙、江西、汉口、香港等地精武分会,河北国术馆,北平国术馆,桂系军队司令部等48个团体寄来挽联、挽词、花圈。李宗仁、白崇禧、万福麟、宋哲元、陈公哲、黄维庆、刘典章等一百七十余位名流发来唁电或寄来挽联。刘崇本等四位清末举人协同主持追悼大会。黑龙江省教育厅长、著名爱国人士王寅卿亲自到会,手书挽词:“全国著名武术家、武术教育家、拳术技击家、鹰爪翻子拳创始人和首传人、国术大师、陈子正先生流芳千古。”

陈子正身后殊荣,在武林界恐怕唯此一人!

(四)郭成尧腿跛志坚

腿跛功力大

陈子正所传弟子遍及塞北江南,享有盛名者也不计其数,其中便有一位人称“神瘸子”的郭成尧。

郭成尧,号述堂,黑龙江省拜泉县人,生于1895年,1915年考入黑龙江省立第一中学,适逢陈子正在该校执教。郭成尧在此之前从未接触过武术,此时一见,直如发现一个神奇的世界,爱之欲狂。从此便拜陈子正为师学习鹰手拳术。他习武如同乃师,近乎于痴,甚至在会客访友之时,也常常是一边谈话,一边比画拳路,同学们都讥讽他是疯子。然而他不以为然,依然故我。

郭成尧自幼落有残疾,右腿微跛。陈子正喜他身残志坚,遂倾囊相授。然而在学习散打过程中,他却明显地暴露出腿跛的弱点。那条残疾右腿,不是被踢中就是被别住,进退不得,腾挪不开。郭成尧决心征服这条病腿,一入冬,他便将练拳地点改在冰上,苦练腿力。数月之后,这条跛腿竟也运用自如了。与陈师对打时,竟也能从容应付。这使陈子正及众同学刮目相看。

他的刻苦还不止于此。他为了练两只手的抓力和穿掌功夫,特在一口大水缸中搅拌半缸胶泥,每日插掌、抓泥数百次。天长日久,水蒸发,他照练不误,掌力、抓力与日俱增。功成之后,竟能双手将缸中板结的胶泥整块抓出。他的臂力也超过常人。有一次人前献艺,让一辆载重两千斤的铁轱辘车由其前臂轧过,骨肉毫无损伤。时人见他功力如此深厚,皆呼之为“神瘸子”。

为武献终身

郭成尧中学毕业留校,代替陈子正在本校教授武术。任教三年后,决意辞职,好进一步探求武术的奥秘。他特邀同门挚友由述孔共同切磋武功。

1925年,他来到北京,前往北平体育研究社学拳。北平体育研究社是武术家许禹生出于强种救国、普及武术的目的于1912年在北京(当时称北平)创办的,该社延聘各路武术名家,群雄毕集,流派兼容,聚首一堂研究武术。数年后,该社组织吴鉴泉、杨少侯、孙禄堂、刘恩绶等人开办讲习,名曰北平体育讲习所,招收北平市各大中学体育教员近百名。由于学员成绩斐然,深得北京大学蔡元培校长嘉许,特提请教育部拨给新址,通令各省选派学员,到北平训练,为期两年,毕业后返回各省担任武术教员。郭成尧就是在这个时期来到北京的。

按照体育讲习所的定例,社长要亲自测试新学员的功夫。郭成尧正是“会家不忙”,一路拳后,使社长大为赞赏,当即请来讲习所全体教师,请郭成尧再次表演,结果得到大家的高度评价,于是,讲习所决定聘他为教师。1929年后,又任命他为内二区国术馆的馆长。

郭成尧在任教的同时考入了民国大学法律系。在校学习期间,他兼任该校武术教师。毕业后先后在师范男校、师范女校、体育专科学校教授国文兼武术。

郭成尧精于技击。在黑龙江省立一中任教时就曾与清末某将军之后勃某相较。勃某一直称雄于哈尔滨武林,身高力大,傲慢无礼,竟出重手,结果为“初生牛犊”郭成尧所败。

1928年,郭成尧报名参加南京中央国术馆首届国术考试。在北京区预赛中,他与万籁声并列第一。在南京国考当中,与江苏某拳魁有恶战,酣斗半小时,击败对手八次,成为一时的新闻。

郭成尧不仅精于拳术技击,还精于剑术技击。一次,一位上海武林剑客慕名来访。此人剑舞龙蛇,招似流星,宽袍大袖也随之飘舞,真是道骨仙风,享有“剑仙”之雅号,可与郭成尧的竹剑相较,竟连续被郭击落手中之剑。“剑仙”心悦诚服地与郭成尧结为至交,切磋剑艺。

郭成尧对武术史很有研究,在北平体育讲习所任教期间,他撰写《拳术之历史》言简意赅,颇有见地。收录到《国术摘要》一书中。

郭成尧是大学毕业生,专攻文科法律,可终生却以授武为天职,在旧社会也为一奇人。

胸装天下事

郭成尧有如乃师陈子正,是一位胸装天下事、忧国又忧民的武术家。他练武术的主旨就是为了强国强身,使中华武术发扬光大。为此,在他20多岁时,便与师兄弟由述孔、王斌震、曲已新、崔瑞吉等共同编写出了《鹰手拳谱》一书。后又与由述孔博采“岳氏散手”、“通臂”、“太极”、“八极”等拳种的精华创编了“岳氏八翻手”。此后又创编了崩抖力极强、气魄雄伟的“龙拳”及“断魂剑”。“九一八”事变后,面对日寇对东三省的侵略,他义愤填膺,不甘心做有家不能回的流亡者,满腔民族义愤全部灌输到武术之中。他创编一路“惊日剑”以示战胜日寇的决心。这路剑法特别为东北籍人喜爱,竞相学习演练,以之鼓舞斗志。

郭成尧为了表示对国民党不抵抗政策的不满,誓不与国民党合作。时有东北军万福麟为与郭成尧结好,花三千大洋购一豪宅相赠,他避而不见。桂系将领白崇禧多次函电请他去该部任职,后又电请其长子郭宪亚去该部任职,他均不为之所动。国民党北平组织邀其加入,竟也被他一口回绝。而他传武著述,时时处处表达自己的爱国情愫,抗日思想,渴望着打回老家去。这一时期,他在《鹰手拳谱总论》中,历数我国民族英雄事迹,期盼着有岳飞一样的民族英雄出现,领导人民驱逐鞑虏,忧国忧民之心跃然纸上。可惜他没有看到抗日胜利的一天,1941年7月不幸与世长辞,终年仅46岁。

郭成尧武德高尚,一生未曾与人因私而斗,一生热心照顾武林落魄朋友。凡有前来求助者,无论相识与否,或为其谋职,或为其筹资,就是典当衣物也要相助,而他对功名利禄却很淡漠。他耿直谦虚、任侠仗义、高风亮节、忧国忧民的品质深受武林同仁的敬仰。

郭成尧的武技后继有人,其长子郭宪亚,次子郭宪和,均是武林高手、“鹰爪翻子”名家,这也足以慰藉郭成尧的在天之灵了。郭宪和先生是当今北京鹰爪翻子名家,传人无数。他还是著名的骨伤科医生,曾任北京护国寺中医医院骨科主任,悬壶济世、医术高明,为人敬仰。

(五)刘德宽革新有法

刘德宽的名字,清末民初在河北、北京一带叫得最响,人称“大枪刘”,由于他曾拜刘仕俊为师学习岳氏散手,因此必须书写一笔。

刘德宽,字镜远,河北沧州人。大约生活在19世纪20年代至民国初叶(约1826—1911)。他自幼习武,练过“八极门”拳械,后拜沧州老武师人称“田九把式”的田春奎为师学习“六合门”拳术,尤精“六合大枪”,并擅长“马牙剑”、“飞镖”、“弹弓”、“袖箭”等技术。到北京后,曾向徐六学习散手。徐六乃刘仕俊的弟子,见刘德宽功夫深厚,遂将其引荐给刘仕俊,刘德宽得列刘仕俊门墙执弟子礼。此前,刘德宽已拜董海川为师习“八卦掌”,被称为董的八大弟子之一。他拜杨露禅为师习“太极拳”,功至上乘。他兼得少林武当两派之精华,成为武术大家。刘德宽博采众长。一日途中遇一擅使方天戟的老武师张某,他诚心求教终得其艺,后他将六合大枪与方天戟法融合一起,成为大枪圣手,人称“大枪刘”。

刘德宽艺成后,曾到清神机营当差,后辞归故里,在鄚州和胜镖局做镖头。凭着“大枪刘”的名义,处处平安。但他好打抱不平,常自寻事端,因此传闻逸事也便很多。

一日他保镖路过滹沱河鄚州庙,遇见南皮县恶霸徐得龙强抢交合县民女赵云姐,意欲施暴强逼。刘德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谁想徐得龙也是武林高手,本事与刘德宽不相上下,且手下人多势众,刘德宽救人不成,反被徐得龙劫去了镖车,自己困于当地无计可施。幸亏有沧州女侠钱七姑由此经过,仗义相助。钱七姑从小出家,拜性天为师学习佛经武艺,功夫了得。经她的协助,刘德宽终于擒住徐得龙,捉获匪徒多人,救出赵云姐,由此声名鹊起。不久,又与镖师田静杰护送镖银六车,至三河县境,遇匪徒闻人鹤率众劫镖,被二人奋勇杀退。刘德宽的声名益噪。

北京八大镖局之一会友镖局的经理卢玉璞闻其名,重金礼聘刘德宽为上宾。逢有重要的镖事,便请刘德宽出马。

光绪二十五年(1899)秋,会友镖局揽到一笔生意,乃由大同府护送白银十万到京师。押镖的镖师久走这路镖,从未出过事,因而心生大意,途中贪杯,毫无戒备。不料突有劫匪十余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劫走了十万镖银。镖师束手无策,慌忙回报镖局。会友上下,闻之大惊,为夺回镖银,保护信誉,卢玉璞出面力邀江湖豪杰、技击名家共商夺镖大事。与会者有刘德宽、李存义、尹福、程延华、张占魁、尚云祥、王正谊、周玉祥、李德冲、章桂英等二十余人。大家议定,四处侦察、化装探访于大同至北京沿途各处。终于查知乃河北保安霸王庄窦氏三兄弟所为。刘德宽化装小贩入庄侦察,后在地方官军协助下,刘德宽等二十余人奇袭霸王庄,尽擒土匪,夺回镖银。会友镖局名声大振,刘德宽也因功劳显著而令人刮目。

刘德宽是一位武学家,他在融汇了“六合”、“八卦”、“太极”、“岳氏散手”之后,锐意革新。他在“八卦散手”的基础上创出“八卦六十四手”,在“岳氏散手”的基础上创出“岳氏连拳”。刘德宽是我国武术史中成就辉煌、贡献突出的武术家之一。他的弟子中,有以“八卦”成名的高文成,有以“六合”成名的赵鑫洲,有以“岳氏连拳”成名的刘恩绶,有以“太极”成名的许禹生等。

(六)“铁胳膊”纪德逸事

刘仕俊有个名徒叫纪德,字子修,因排行第三,也叫纪三。姓吴扎拉氏,为满洲正白旗人。生于1845年,故于1922年。他幼年时,曾向一回族王姓拳师学习“弹腿”和“花拳”。由于练功刻苦,不数年,即成为师兄弟中出类拔萃的人物。1865年,他20岁时入护军营当差,此时,他结识了雄县刘仕俊,被刘仕俊的功夫折服,之后,便拜刘仕俊为师学习“岳氏散手”,从学九年,技艺大成,尤其长于“虎纵”和“铁臂挡车”。“虎纵”就是像老虎一般地跳跃,一纵达两丈余。“铁臂挡车”,就是以胳膊承受重车碾轧。一天,他在北京东直门里北新仓演技,他卧地伸直胳膊以挡车轮,一辆满载米袋的大车轧过,轮过而臂不伤,观者大惊,皆呼“铁胳膊”。从此,“铁胳膊”便成了他的绰号。

纪德在向刘仕俊学习“散手”两年后,也就是1867年,又从永年杨露禅学习“太极十三势”。这年他刚擢升为护军校。纪德同时学习“岳氏散手”和“太极十三势”,并将“散手”之刚与“太极”之柔合而为一,甚为难能可贵。与人推手,发劲坚实缜密,对手常如触电一般,既不能抗也不能避。如若硬挡硬抗,就如鱼之脱网,被其掷出丈外。时人均夸他的功夫已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

纪德对器械也极精,他得刘仕俊“八母梨花枪”真传,又得杨露禅之“太极大杆子”,二者归一。他的枪术尤其称神。每每舞弄,随心所欲,潇洒自如,丝毫不像在舞兵器,而有超脱一切的意境,观者往往屏息凝神,化入他的枪法之中。与敌对刺,制胜往往就在瞬间,他枪把略一旋转,对手手中的兵器便被击落。他善于抓住对手的纰漏,发挥自己的长处。有人说他的枪法得“水张枪法”的精髓。“水张”传说为道光年间在北京卖水为生的张氏,山东人。此人枪法当时在京内无敌,京中习枪者多出其门下。纪德是否从其学枪,尚无从考证。但纪德的两位已知老师刘仕俊、杨露禅均是善枪之人。纪德既为二名师之徒,焉有只得拳法不得枪法之理?而“水张”因其社会地位低下,连其真名都已失传,记史者忽略了这段史话也未可知。

纪德后入神机营任技艺队教习。光绪十七年(1891)奉命赴黑龙江戍边,为科布多属下的玛尼图拉干卡伦侍卫。驻地极其荒凉寒冷,居处就是帐篷,生活甚为艰苦。纪德则苦中寻乐,巡逻之余,就和士卒练习枪马,或是射猎为戏。当时,清朝边防军和沙俄边防军常有接触。沙俄军校常以华人身材矮小力弱而轻视。一个以勇力著称的沙俄军官,有一手以指伤人的功夫,一日,他来到清军驻地要求较量。纪德不得已出来应战。头一回合,纪德用了个披肩式,对方应声而倒,还不明所以。二一回合,纪德以双冲式迎敌,两臂下压,乘俄军官抵抗时发力一击,对方飞起,头触到皮帐篷顶,旋即坠落到床榻之上。这位沙俄军官对中国功夫佩服得五体投地。五年后,纪德任满回京。宣统元年(1909)被赏戴花翎,升任参领。

纪德为人谦虚好学,襟怀坦荡。见有胜过自己的人,便虚心求教。当时有个叫宋书铭的拳师,年纪与纪德差不多,有手绝活,纪德愿拜其为师。宋书铭则嘱其技成后秘不传人,纪德不以为然,表示“若要秘不传人,宁可不学习。学习不就是为了把技艺传下去吗?”足见纪德的远见卓识。与纪德同时向刘仕俊学习“岳氏散手”的,技成者约二十余人。他的哥哥纪绪(人称“纪二”)也是其中之一。纪绪做过正阳门门领。纪绪性格比较孤僻耿介,不喜欢收徒弟。

纪德终生未娶,无家事之累。辛亥革命后,八旗军营解散,纪德无事可做。这时,有刘德宽、杨健侯的弟子许禹生(1878—1945)出于强种救国、普及武术的目的创办北平体育研究社,力邀纪德加盟。北平体育研究社在各方支持与资助下,终于1912年11月创立。纪德、吴鉴泉、赵鑫洲、恒寿山、高克兴、佟瑞甫、耿诚信等一同出任教习。不久,大、中学校开始增设武术课,纪德先后在高等师范学校、医学专门学校、京师一中、北平体育专科学校任教。但当时北平的风气是喜欢练“太极拳”。“岳氏散手”由于无固定套路,不美观,习者又多惧其艰苦,所以得纪德真传者寥寥无几,甚为可惜。纪德于1922年春2月去世,享年77岁。

(七)“鹰爪翻子”部分传人简介

陈子正收徒大约分三个阶段,一是在1916年至1919年,陈子正受黑龙江省立一中校长刘凤池、省立第一师范校长王寅卿的邀请在哈尔滨黑龙江省立各校任教的阶段,此时所收弟子以郭成尧、孙成之、杨炳文、由述孔最为著名。

郭成尧前已叙述,不再赘笔。

由述孔,约生于1895年前后,哈尔滨人。1916年在黑龙江省立一中读书时拜陈子正为师学习“岳氏散手”和“翻子拳”。是陈子正早期的得意弟子之一。他与郭成尧友情甚笃,二人似为陈子正之左膀右臂,曾协助陈子正整理出版《鹰爪拳术摘要》一书,后又与郭成尧共同编写《鹰手拳法》一书。由述孔是黑龙江省著名的“鹰爪翻子”大师。新中国成立后曾任齐齐哈尔市武协主席,20世纪80年代任黑龙江省武协顾问。

孙成之,又名孙信,约生于1900年,哈尔滨人。是陈子正在哈尔滨任教时收的弟子。深得陈子正真传。陈子正赴上海精武会任教后,仍与其师保持密切联系,后又奉师命前往助教。1928年,南京中央国术馆举办第一届国术国考,陈子正率上海精武会队参加,孙成之与郭成尧均成绩优秀,孙成之并被评为中等。

陈子正收徒的第二个阶段,是他赴上海精武会后,在上海、广州、香港、武汉等地收的弟子,有李佩弦、李宗文、张俊挺、张树青、梁紫鹏等多人。

李佩弦是其中的佼佼者。李佩弦生于1893年,广东新会人。少时学过“客家拳”。1920年他参加了上海精武会,先后从学于“弹腿门”赵连和、“螳螂门”罗光玉、“太极门”吴鉴泉、西康“密宗气功”家诺那呼图克图、“易筋经”熊长卿。陈子正到精武会后,李佩弦又拜在陈子正门下,学得“鹰爪翻子”精髓。李佩弦在精武会系统学习了六年,获得武术高级毕业证书。

李佩弦毕业后即致力于精武会工作。初期,他参加过精武北上旅行表演团,参加过精武马戏团赴东南亚演出,继而担任中央精武会摄影部部长。后受中央精武会委派担任广东佛山精武会分会主任。其间,他筹办佛山精武大会堂,创办元甲学校和陶洁女校。他还创建了泰国暹罗精武分会,星洲女会,并在暹罗坤德、明德两所学校进行武术教学,还在广西梧州、上海同济大学教过武术。1937年在广州主办过抗日杀敌大刀队。新中国成立后,他仍活跃于武术界。1957年曾率广东武术队赴京参加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1959年任广州中医学院体育教研室主任。他长期担任广州市武协副主席职务,负责历届省、市武术比赛裁判长工作。1982年任广东省武协副主席、广东省体育科学学会运动医学会委员。

他勤于著述,1962年就出版过《易筋经》一书。后又撰写了《少林五战拳》、《功力拳》以及《鹰爪十路行拳》。

陈子正收徒的第三个阶段是他在家乡收的徒弟。早年他在家乡就教过徒弟,1916年离开家乡后,又曾数次回乡,尤其是在20世纪20年代初期及30年代初期,都曾驻留许久,此间又收了不少家乡弟子为徒。

其中有刘致祥、刘法孟。他们是刘仕俊、刘成有的本族后代。

刘致祥约生于1895年前后,1918年随陈子正赴上海,并留在上海精武体育会教拳,以后又两次赴南洋及香港传艺。刘致祥的拳风勇猛凶狠,人送绰号“黑旋风”。他所存古拳谱甚丰。现在“翻子门”奉为经典的拳诀“洛丰留下翻子拳”,即出自刘致祥保存的古拳谱中。

刘法孟约生于1895年前后。1920年随陈子正在广东佛山精武会任教,后应邀赴香港精武分会任总教练。著有《鹰爪108擒拿术》一书。

陈子正的族侄陈国庆、陈国俊也是他的得意弟子。

陈国俊约生于1895年前后,1923年曾随陈子正赴上海、广州等地任教。北伐时曾担任国民革命军武术教官,后赴南洋传艺。

陈国庆,生于1896年故于1985年。他自幼随陈子正习武,并有幸得到刘成有的指点。1923年随陈子正到上海精武会任教,曾在江南七省武术比赛中获第一。汉口精武会成立,陈国庆应邀前往,在鄂豫皖三省武术比赛大会上表演“醉八仙”,获第一。抗战时,他回到家乡,成立“五虎会”,志在保卫家乡。陈国庆坚持练武、传武,数十年如一日,他87岁时,还曾远涉千里到山东堂邑县,传授108手对练功夫。20世纪80年代曾任保定地区武协副主席。著有《鹰爪翻子》一书。

徐静波(1892—1985),河北雄县人,是陈子正的乡亲。他9岁开始从刘成有的弟子刘启文学习“岳氏散手”和“翻子拳”,后拜陈子正学“鹰爪翻子”。曾在上海精武会任教。1925年赴广西,先后在梧州、柳州、玉林、南宁等地精武会任教。20世纪30年代曾在国民党军队中任武术教官。新中国成立后,在南宁创办群众武术社,徒众遍布八桂。1979年,他以87岁高龄参加全国武术观摩交流大会,并荣获优秀奖。

徐静波有名徒周树生,是当代“鹰爪翻子”名家。周树生幼时曾拜精武会拳师刘继封为师学习“弹腿”,继从刘铁军老师学习周家南拳,从梁芳伍老师学“猛虎下山拳”,从梁汪珊老师学“白鹤拳”。复从王少舟学“查拳”,从徐静波学“鹰爪翻子”。由于徐静波悉心传授,周树生尽得其妙。此后他将“鹰爪翻子”融进南北拳之精华,形成独具一格的“鹰爪拳”,成为一代名家。周树生为全国武协委员、广西武协副主席、国家级武术裁判、中国体育科学学会委员、高级武术教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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