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背对着众人的四个人,自然是并未发现的。
之后,又是太皇太后和太后的一番训话等等,觐见礼也很快的就结束了。
随着两位太后娘娘的离开,众位采女们自然也是要散去了。
“我看到有好几个采女临走时很怨恨的盯着我们看唉,为什么啊……”还没等人群散光,司悦便长吁短叹了起来,说完之后,还咬了咬嘴唇,十分的不解。
“那是她们嫉妒我们,你不要去理会便是。”林彩艳和司悦的关系稍微好一些,平素总是充当小老师一般对司悦指手画脚的,所以此时自然是要给司悦解释说明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上官舒却是有些不以为然,不过看看兰馨怡的表情,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她顿时明白过来,不管司悦是不是真的单纯得看不出其中的门道,但是她刚才那一句话,却是给她们几个人都提了个醒。虽然今日太后娘娘奖赏了她们,这是喜事。但是同时,几个人也会让其余的采女把她们作为怨恨的对象。
回到钟嬷嬷的院子之后,钟嬷嬷也并未对几个人说什么,所以几个人也是很自觉的就自由活动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接下来,便是女官选拔技艺考试了。考试期间,并不是那么的容易,因为比赛的种类不少,比如刺绣组、调香组、缝纫组、厨艺组等等,完全是分为了各个方面的比赛。
当然,需要参加的主要是自己最为擅长的一组,只有成为那一组之中的佼佼者,才有留下来的资格。虽然作为侍奉后妃的女官,这些知识样样都要懂得,但是作为技艺的话,只要有一样最为精通,且能够战胜别人,那也足以在宫中有立身的资本了。
上官舒选择的是刺绣组,她之所以选择这个,一是因为无论调香也好,厨艺也好,那些千金闺秀们从小就学习的女子技艺她都没学过,唯有刺绣她在荣府做一等丫鬟的时候,因为无聊跟着别的丫鬟们学过几手。二来是在她看来,刺绣是比较能够静心的东西,而且都是独自一人完成作品,需要的材料也是一人一样,似乎不用跟人抢,也不会容易卷入纷争,所以选择刺绣让她觉得比较安心。
但令上官舒没有想到的是,在比赛开始不久,她就见到了什么叫做竞争!
在桂嬷嬷手下的两个关系很好的采女都选择了刺绣,其中一个绣了一些,忽然捂住肚子说自己不舒服,于是监考的女官准许她暂时离开考场去上厕所。
然而,当另外那个采女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原本的刺绣被毁了,看到这一幕,这采女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监考的嬷嬷听到声音,马上喊来了太监,让人把那哭泣的惨兮兮的采女拉了下去。
那采女被拉了出去,上官舒的目光便看向了原先她身边那个坐着的女子。
在进来考试之前,两个采女一直低声嬉笑着说话,上官舒便也下意识的认为她们二人关系亲密,然而,却没有想到,刚刚那个被拖出去的女孩的刺绣,就是和她亲密无比的那个坐着的采女毁了的。
虽然上官舒一直是在很认真的刺绣,但出于习武者的直觉,她眼角的余光,却是一直都在观察着其余采女们的一举一动,因而刚刚那人怎么破坏别人的作品,全部都看在眼里。
起初的一瞬间,上官舒想过要去阻止。但在打算要站起来的时候,才想到,这里是皇宫,这里不仅仅会有不见硝烟的战争,更是会有见血的斗争,这里会更加体现适者生存的道理。因此,上官舒便专注自己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去做了。
要完成一幅作品,需要的时间是很长的,刺绣组也是唯一一组没有时间要求的一组,而其余的组,分别是有时间规定的。
就在刺绣组还进行的时候,兰馨怡等人的考核结果已经出来了。
兰馨怡对香料比较敏感,也比较喜欢,所以她是毫不犹豫的就去调香组考试了。调香除了要看专业的技艺水平,还要考对各种香料的了解,以及对各种香的研究,还有对相近香味的香的区别等等,总之是需要极其细心的人去学习才行。
兰馨怡这组也是,也有人在暗中耍一些手段,比如故意把别人的某些东西藏起来,缺少一些东西的时候,配出来的香也就可能会别人差一些。
而有的人,则是在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一下子把对方配料全部都毁了。
兰馨怡向来做事较为认真,因此在调香的时候,完全不会过多的注意别人的事情,十分的专注,再加上她也有这方面的天赋,所以很快就完成了。
而且,调香的结果,在比赛结束大约两刻钟左右的时间就出来了。
“兰馨怡为调香组的最后胜利者,特赐封为从九品少使,分入尚香局学习。”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传旨道。
“采女兰馨怡,谢太皇太后封赏,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兰馨怡跪着领赏。
刺绣组的比赛,是开始最早的,却是结束最晚的,幸好选择的刺绣完成的图幅比较小,所以在第二日中午的时候,便也结束了比赛。
“上官舒为刺绣组的最后胜利者,特赐封为从九品少使,分入尚衣局学习。”传旨的,依旧是昨日那个太皇太后身边的太监。
“采女上官舒,谢太皇太后封赏,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此时,所有的比赛都结束了,当初的三百二十个采女,经过两轮的比赛,最后可以留下来的人,只有七十多个。钟嬷嬷这里留下了三个人,司悦在这一轮中被淘汰了。
“小姐,我想死你了,呜呜……”回到自己的屋子后,霞飞便一把抱住上官舒,一脸要哭泣的样子。
而兰凝儿也是,抱着兰馨怡,似乎也好像要哭出来。
上官舒非常无奈的摇摇头,她这个当小姐的还得安慰丫鬟,虽然这么想着,但是安慰的动作和言语却是很及时,知道霞飞很为她这个小姐着想,她自然也是从心底里喜欢霞飞。
接着迎来的,便是分离。
因为进入了不同的地方学习,所以上官舒和兰馨怡便要分开了,虽然对兰馨怡还是有些猜测,然而上官舒却觉得要分开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十分的想念。
“舒儿,这是我随身佩戴的香玉佛珠,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就要分开了,留个纪念吧。”兰馨怡把手中的东西,递给上官舒,说道。
上官舒也不矫情,从兰馨怡的手中接了过来。
“我都不知道我能送你什么呢,馨怡,你想要什么留作纪念,我看看我有没有。”上官舒知道兰馨怡肯定也不会跟自己客气的,所以很直白的说道。
“舒儿你说什么呢,我岂是贪图你的东西,我们的情分又岂是一两件东西的价值可以衡量的。”兰馨怡忽然抱着上官舒,声音委屈,好像也很想哭,“舒儿,我好舍不得你。”
“馨怡,我也舍不得你,你要照顾好自己,若有事儿,帮得上你的话,我一定帮。”上官舒说道。
“舒儿,以后的路还长着,宫廷里生存不易,我们要多联络感情,要互相扶持才是。”兰馨怡放开上官舒,点点头,红着眼眶,让人看着都觉得好像很心疼她。当然,上官舒此时也是有这种感觉。
上官舒也并不反对兰馨怡这话,很明显,她也觉得很有必要。毕竟,从两次考核的遭遇中就可以看出,这皇宫里的存活难度,还真的是很高的!
分别的瞬间虽然短暂,但分别的时间却是并不短暂的。
转眼间,上官舒和兰馨怡分别进入尚衣局和尚香局都一些日子了,在彼此的不同的位置上,学习着更加专业的东西,当然也是为了更好的伺候主子。
上官舒这段日子,虽然是一个人,但也过的踏实,因而也没有任何可抱怨的。也因为忙碌,所以自从那日分开之后,上官舒也再未和兰馨怡见过。
虽然是尚衣局的正式女官了,但是上官舒并不用真正的要给衣服上绣图案,这些都有专门的绣娘负责,女官们的职责是画出每一季新衣服的新图样,督促绣娘们没有差错的绣好,现在因为后宫里的嫔妃不多,而且除了二妃一嫔外其余嫔妃的地位也都不高,所以尚衣局的职责可以说是很轻松的,但是上官舒还得负责把绣好的衣服送给那些妃子们。之所以如此,也完全是因为她现在地位比较低下的缘故。
这日,上官舒接到了一件定制任务,是霓裳宫的傅才人要绣一件舞衣,这件舞衣不但绣工异常繁复精细,而且来传口信的那个宫女说必须要在规定的时间内送到傅才人的手中,不能耽误了傅才人给皇上献舞的时间。这位傅才人地位不高,却算是最近比较出风头的新宠,这种人通常是眼光高,脾气大,心眼却小的很,加上地位低又没有靠山,做好了她的活不见得会有什么好处,做不好却肯定会被她拿捏住把柄来一场大闹,所以别的有资历些的女官都不肯接这个烫手山芋,尚衣局的掌事女官只好分配到了新上任的上官舒头上,美其名曰给她一个锻炼的机会,上官舒紧赶慢赶的总算是催着绣娘们在时限之前给做出来了,但是剩下的时间真的是不多了,就算送衣服的宫女用最快的速度送过去,只怕也会超过了时间让傅才人挑理,所以那些可怜的宫女们都如惊飞的鸟儿一样远远的躲着上官舒,生怕自己被抽到这样注定挨罚的苦差事,最后上官舒实在没了办法,便打算自己去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