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笙没有在用饭的时候一时的习惯,用饭的时候也是一言不发,速度不快也不慢。
秦炎是一贯的粗神经,大刺拉拉地吃了个肚儿圆,华笙吃了个八分饱,才慢条斯理地放下了筷子,杨清也不知是吃饱了还是没有吃饱,也跟着搁下了筷子。
华笙先开了口,道:“请帖你们想来是也已经收到了的,一珍楼是定要去的,但是在这之前,我有一事要问清楚了才放心。”
杨清和秦炎的目光都落在了华笙的身上,华笙放在桌子上的手指微微摩挲着衣袖的边缘,斟酌着。
“我想问杨将军,商州之事,晋安候是否是隐瞒至深,一言一语都不曾透露。”
杨清看着华笙的双眼,十分肯定的点着头。
华笙望着杨清,直言道:“商州地远,当年的白家和江家都在商州。”
闻言的杨清是眉头一凝,只有不知其中缘故的秦炎仍旧是一头的雾水,索性不想了,他只负责动手,动脑子的事情自然有华笙和杨清来解决。
杨清不可置信地看着华笙,问道:“那个白家?”
华笙点头,杨清低下头去。
祁凉百年至今,只有一个白家,千年的世家白家,经历了几朝几代,历代都是扶持着新一代的明君上位的。
可是就是这样的超级大家,竟然在一夕之间全门被灭,无一活口,其中就包括白耀,他的好友。
他曾经怀疑过是不是杨贤做的,但是最后的证据一一都证实了杨贤的清白,白家灭门成了谜,江家一夕之间忽然全部消失,也同样是是个谜。
“白家灭门,江家忽然失踪,悄无声息,既然江家有这个能力在一夜之间全部消失,那么是不是也同样有能力让白家在一夕之间全门被灭呢!”
华笙眼神看着自己袖口处微微有些磨损的地方,沉思着。
杨清也在思考着,华笙所说的,不是没有可能,但是却找不到任何的证据,司空熠找了那么多年也没有找到,他们就有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里找到么?
江家和白家之间的关系是必然的,可是仅仅凭着他们自己,怎么想,都不会有那样的运气就查出来的。
华笙不语,杨清也沉默了,秦炎这人粗中有细,看出来了两人的不正常,也同样是沉默不语。
华笙用过饭,回到自己的房间里面,躺在床上休息着,连着数十日在赶路中度过,休息是一定不能休息好的。
身体上是疲累的,可是精神仍旧紧紧的绷着,就像是一根正在紧紧绷着的弓箭上面的弓弦,一触即发。
华笙睁着眼睛,看着顶上的纱帐,想着,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或者是想不到的哪一天,那根弓弦就会断掉,或者是忽然就弹开来。
这样的生活,或许很快就会过去,也可能还需要很久,可是她就是要在这样不知尽头的日子里面一直等待着着,还清自己应该要还清的,然后才能毫无顾忌的离开。
人在睡梦之中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最快的,不知不觉之间的时候,时间就已经是晚上了,天色暗了下去。
华笙醒过来,整理好自己,出了屋子,到了正厅的时候,杨清已经到了,秦炎也是后脚就到了。
行馆外早就已经准备好了送几人前去一珍楼的马车,几人登上马车,不多时就已经到了地方。
此时离约定的时间还没有到,往日里的一珍楼此刻应该是热闹非凡的,然而此时的一珍楼却是异常的平静,只有楼底下站着一众焦急顾望的人,在告诉来来往往的行人,这些人所等待着的人的身份是多么的高贵。
在看到马车来到的那一瞬间,那焦急等待的一众人,眼中射出的兴奋的光彩,几乎要将一珍楼所处的一整条街都照亮一样。
华笙和杨清,秦炎一下马车,一众人立即涌上前来,站在领头的张如文的身后,隐隐呈拥簇的模样。
华笙三人被一众人拥簇着上了顶楼,背后临海,顶楼只有一间宴厅,四面洞开,抬眼可见海景。
舞姬歌姬照旧是少不了的,顶楼唯一的一间宴厅,面积颇大,一堆的人,围着一张特意做的超大的桌子,也坐下了。
丝竹之声渐渐响起,歌姬们在纱帘之后演奏者,身影在纱帘之后隐隐绰绰,舞姬们登台起舞,身上穿着的薄薄的纱衣,挡不住深冬的寒意,也遮掩不住薄薄的衣料之下的曼妙身姿。
酒桌上面是觥筹交错,谈笑宴宴,酒过半晌,张如文首先站起来,端着一杯酒,对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华笙道:“殿下,如文今夜这第一杯酒,是一定要先敬殿下的。”
华笙搁下手中的筷子,端起自己面前的空酒杯,一边侍候着的酒倌儿立即为华笙斟满,华笙做着不懂,举着手中的酒杯,笑道:“张大人这第一杯酒,本王只能笑纳了。”
两人同时将自己杯中的酒水饮尽,华笙笑着将手中的空酒杯倒个个儿,一滴不剩,张如文哈哈大笑,同样将手中的酒杯倒个个儿,两人相视而笑,张如文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一边的周德庸爽声笑道:“殿下真是爽快之人,下臣也敬殿下一杯,还望殿下赏脸。”
华笙笑着道:“张大人和周大人同在商城,为陛下效命,劳苦功高,理当如此。”
周德庸闻言哈哈一笑,甚是得意。
其余的大臣们也都是高声附和着。
“张大人和周大人可是我们这里难得的清官,商城的百姓们,哪有一个不说好的。”
“是啊!若不是张大人和周大人,商城哪有如今的繁荣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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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笙听得甚是满意,看向两人的眼神儿也和刚刚开始的时候的冷清不同了,而是带着显而易见的欣赏和满意。
一众人阿谀奉承着,等到差不多了,华笙才发话了,道:“陛下此次拍本王来此,就是为了查探这几年商城一直天灾不断之事,此时看来,可不像是多灾多难的样子啊!难道是有人虚报?”
张如文一愣,没有料到华笙会有这样忽然的举动,心中高到意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