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在这漫漫生命中实属短暂,且过了两****便觉得身子好得差不多,伤口结痂也已脱落,长出粉嫩的新肉,除了大动武功之外,她已可以肆意下床走动,只是苦了孙尧,每日跟在她身后,只怕一眨眼她就消失不见,害的自己好找,虽然他知道她要摆脱他实在易如反掌,但凤无痕吩咐的事情他总要尽心尽力的做。
他一直在追逐她的身影,而偏要在他放弃时露出影迹,于是又是不断的追逐,三日来一直如此,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连她的影子都摸不到,唯一可以确认的是她没有消失不见。
这都数不清是这几日来第几十回了,他又跟丢了她,不,这不叫跟,明明就是她出现了一秒之后就不见了,这原本小小的院子明明只有一间屋子,剩下的皆是数不尽的竹林,但为何就是眨眼间,她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呢,他苦着脸,自认倒霉,谁让他得罪了女人,还是一介堂主,她想玩死自己也不过分秒的时间。
殊不知,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就在自己眼前的竹林里,手里抓了一把他刚送进的点心,正悠然自得的看着他,嘴里念念有词。
忽然,他本能性的感觉到一股异样,直觉一般向后一退,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幽香笼近,那个红衣束身的身影正收回芊芊手指,而那个位置刚好是自己方才站处。
“感知不错。”
还不待他发作便听得她盈盈笑道,耳畔的发丝被吹起,又轻轻落下。再一眼人已至身后,耳畔响起她柔糯至骨的声音,“小尧子,你不如来我这玄武堂下做事吧!总比跟着青龙好,你看这几****可有教你什么吗”
那还不是因为你,他心里想着却不敢这样说,“凤大哥是青龙堂主,事务繁忙。”
心下又补了句,哪里像你虽身为玄武堂主却不见处理事务,每日除了吃就是睡,现在恐怕还要加上一条戏弄自己。
他实在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是怎样坐上这个位置的。
“哦,原来在你眼里你姐姐我就是个好吃懒做的人呀。”烛夕推开简朴的木门,不再在庭院里游荡。
门没有关,孙尧赶紧跟了进去,只见烛夕围着火盆搓着手。习武之人身体强健,他不明白,她为何这般怕冷。况且,这般怕冷每日还不忘在那雪地里戏弄自己。真是想不明白,不明白啊!
“可是,小尧子。”她到嘴边的话顿了顿,似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良久,“你入至尊盟究竟意欲何为?”
“为了崆峒。”感觉到了她此刻不一般的语气,他也认真的回答。
为了爷爷的一番心血,为了崆峒一脉的传承。十年来,爷爷待他如亲孙,门内兄弟也情同手足,有能力时,帮助着孤苦无依的百姓,无能时哪怕负于一身武功,依旧不会跨越心中那道正义的坎。
这样惩恶扬善的门派为何会走到这般地步,是他想不通的,但是,不论如何,他都要想尽办法,保全大家。
“那又为何偏偏选青龙?若为习艺,白虎不是更佳?”烛夕望着火盆里的火光,火光映着她的脸不如方才苍白又多了些异样的感觉,仿佛什么东西在燃烧殆尽。
还不及他回答,她就帮他作了答,“你是否想说,青龙是四大堂里唯一一个不隐于世的,他们是这世间少有的匡扶正义的标杆。”
他点点头,心底却有一丝异样,好像什么不对劲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这不过是一种手段罢了。”她扯了扯嘴角,火光里透着诡异。
孙尧不明白,对此,她也没有解释,只是问:“你确要留在青龙?你若来玄武,我一样能保全崆峒。”
后一句似是添上去的,许了他入至尊的初衷。
“其行虽不轨于正义,然其言必信,其行必果,已诺必诚,难道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吗?”他不解她此举何意,他只是向往这样的人,更想成为这样的人,为了自己心中的正义,出剑,为了心爱的一切守护。
“是也不是。”闻后,她竟笑了起来。
“罢了,你跟着那小气鬼吧,什么都不需要做,看着就好。”她挥挥手,起身往窗边走去。
武功,凤无痕什么都教不了他。但他能教他的胜过这世间一切无上功法,那便是在这样铁般秩序江湖里的生存之道。
迟早有一天,他会看明白这世间,或许只有那一天的到来,才能真正确保崆峒的传承无碍。想要保住心爱之物,唯有变强,更强,直到最强!
烛夕打开竹窗,一只净白的鸽子立马跳上窗沿,打开绑于竹筒内的信笺,微微一叹,转头向着低头沉思的孙尧呼道:“该启程了,走吧书童!”
孙尧一惊,刚想询问怎会带上自己,却只见原本还应在窗边的人影又是眨眼不见,唯有那半开的门透着雪光,他哪里顾得及思考,带着满心欢喜,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