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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儒家学艺

儒家自办学起便有六艺,分别为礼、乐、射、御、书、数。礼即礼节,乐即音乐,射即射骑技术,御即驾驭马车的技术,书为书法,数为算数。这六艺,也就是儒家的六个基本课程。在这六艺之外,也还有一些次要课程,例如琴棋剑茶,这些虽然不要求全部掌握,但也十分重要。儒家课程多为修身养性、陶冶情操,这也符合儒家宗旨: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

--《儒史》

桑海城,小圣贤庄。

正午的太阳高挂天空,温暖着四方大地。云彩漫无目的的在空中游走,偶尔遮住了阳光,地面便是一片阴影了。树木丛生又高低不同,在阳光下,显得更加的魁梧了。那层层树叶也是愈发的青翠欲滴,彼此交织着,共同享受着太阳的恩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投影到了地上,便是一个个耀眼的亮斑。随着树叶的轻微摇摆,那小光点也不停地变换着位置,好像活过来了一般。穿过层层树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方池塘,水面微波荡漾,波光粼粼。走近看去,塘水很是清澈,可以清楚地看到其内的游鱼,甚至那块块小石上的斑斑纹理,也有个大致的轮廓。方塘正中有一小块土地,上面立着一块日冕,其上的指针看似指向正北,实则还稍微向西偏了点。方塘东侧,便是一个回型的走廊了。走廊的尽头,栋栋房屋的轮廓依稀可辨,那里隐隐有书声传来。

此刻的走廊中,一个男子静静地立着。他一身书生打扮,左手执竹简,右手负背,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书上,似是入了迷。虽然男子年纪轻轻,但看上去他却并没有丝毫轻狂,整个人很是稳重。那男子手中的竹简,其上却不是儒家伦理,而是儒家剑法,从执剑手势,到挥剑动作,应有尽有。只是这剑术,却偏向礼仪了些,并没有什么实战价值。

走廊之外,张良看着那男子,嘴角似乎泛着些许微笑。这个男子,赫然就是前几****的师叔荀子所救治的那位了。自他来小圣贤庄起,表现就很是非凡。仅仅两日,他便颂完了儒家经典,并且烂熟于心。而且他很是知书达理,似乎总有一种大儒气质伴在身边,若不是亲眼所见,他都怀疑那男子来自于某个世家贵族。也正是这个原因,他可以名正言顺的翘掉颜路师兄以及伏念师兄的讲解,而在这里孤身看书了。虽说如此,但那个人显然对剑术很是喜欢,每每他教导剑术时,那个人就很是认真。但张良明白,那些儒家剑法,对他没有丝毫吸引力,那个人感兴趣的,是他以及整个儒家对剑的理解,以及感悟罢了。

方塘上的日冕指针又是轻移,对上了正北方向。与此同时小圣贤庄钟声阵阵,那便是退学的信号了。走廊的尽头也是呼声阵阵,众儒生三五成群,欢笑着,从男子身边掠过,下山去了。

似是被惊扰一般,男子慢慢回过神来。他收起了竹简,抬头正对上了张良的目光,男子看着他,投出了一个善意的微笑。

见男子注意到他,张良也回了一个微笑,他招了招手,示意男子过来。

男子等了等,待到周围儒生离开,他便轻轻踱步。到了张良面前,他拱手。“师公好。”

“子云,不用客气。”张良轻轻开口。

“是。”男子收回了手。

“子云,我问你,”张良看着男子。“你可是喜欢剑术?”

“回师公的话,子云确实喜欢剑术。只是……”听到张良的问话,男子愣了愣,便如实回答。他看着张良,似乎欲言又止。

“这些剑术都是用来修身养性的。”张良如是说道。“并不能用来打斗。”

“是这样啊。”男子眼眸暗了下去,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失望。“若是没什么事,子云先告退了。”他向张良拱了拱手,转身便要离开。

察觉到男子细微的变化,张良也是叹了口气,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张良嘴角翕动,似在抉择。他望着男子的背影,那个人很是落寞。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真正想要的,不是儒家的六艺八雅,而是一方剑术;不是名满天下,而是浪迹天涯。而且,能够与剑无扯上关系的人,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儒生。想到这里,他顿时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可以教你剑术。”张良开口,声音带着些许自信。“午后来找我。”

三天后。

男子孤身立在走廊里,他抚摸着手中的一把木剑,思绪却回到了之前。

“学剑,首先要明白剑道与剑术。剑道便是自己对剑的感悟,而剑术就是自己对剑的掌握。一个剑客,这两者都必须拥有。相辅相成下,方能有所得。”

“这世界上剑术很多,你永远也无法学完。剑客总会面临险境,若你被一剑制住了要害,那么纵使你有千万种剑术,也束手无策了。所以要正确理解剑术的作用,不要不屑一顾,也不要过分依赖。”

“小圣贤庄能拿得出去的,也只有我,颜路师兄与伏念师兄的剑术了。这些都可以给你做参考,你有三天的时间去练习。三天后便是实战,只有实战才能让你进步飞快。”

虽说张良给了他如此之多的说明与借鉴,又给了他三天的时间去练习,可是随着下午实战的到来,他还是很不安。

“这么早,子云。”男子身后响起了三师公的声音,他连忙起身拱手。

“不用这么客气。”张良笑了笑,他转过身带起路来。“跟我来罢。”

两人穿过走廊,绕过了授课的房屋,径直向后山去了。

后山很是空旷,了无人烟,也没有朗朗书声。侧耳静听,似乎有虫鸣阵阵。踏着悠悠青草,两人已是走近了山林深处。

“不要以为对手是我,就可以疏忽大意。”张良躬身捡起一段树枝,他转身面向了男子。“将每一次交手当作实战,目的很简单,就是致我于死地。同样的,我也会把你当作敌人,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男子紧了紧手中的木剑,手在轻微颤抖。

“把每一次交手当作实战。”

他看着张良,额头溢着冷汗。

“致敌人于死地。”

张良仍然站在原地,似乎等他攻过来一样。

“不要手下留情。”

男子踏步,溅起地面上几片树叶。他身影穿过林间,呼吸间便到了张良面前,男子挥剑,直直地劈了下去。

张良扬起手中树枝,稳稳地架住了男子的木剑。他很是轻松,同时开口点评。

“速度不错,但力度不够,缺少技巧性。”

男子不言,他转身,整个人到了张良身后,同时剑锋直指张良后心。

张良也不看,负手轻轻一挥,便改变了木剑方向。

“反应不错,有技巧但太过传统。”

木剑偏向间,男子两手背后,左手顺势接过了木剑,借力挥向张良。

张良也不再防守,他闭眼,竖起树枝径直刺向男子,就要结束对决。

“这种进攻方式很好,出人意料,只是破绽很大,现在的你可是空防。”

那把剑离男子的胸口不过短短的距离,几乎是下一刻便要刺中。男子不闪不躲,他手中的木剑陡然间快了一分,只是那速度,远远比不上树枝的速度。

想象中的撞击声并没有传来,那截树枝并没有刺中。张良刺空,他顿时睁开了眼,目光满带惊讶。他的前方,一柄木剑劈下。

“这……”就在方才,那男子竟然是虚晃一剑,实则已经转到了他的前方。

张良又一次用树枝架住了木剑,只是仓促之间,树枝被木剑压下。一击奏效,男子乘胜追击,一连挥出七剑,却都被一一化解。甚至在最后一剑上更是被张良抓住破绽,趁机反攻。

虽然张良口上说不会手下留情,但实际上还是不停放水,若不是如此,恐怕男子连一招都接不下来。

夕阳西下,也就宣示着本次练习结束。两人纷纷离开了后山。随着两人的离去,这里又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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