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走慢点啊……”翠儿一脸无奈地跟在秦云谣的背后,追着她的步伐。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下来了,小姐却生气了。
此时此刻,秦云谣心里想的却是:这皇帝跟自己什么仇什么怨,没看见自己不梳妆不打扮还特能吃嘛?嫔妃佳丽千百万,你还出来找什么祁王府的三小姐啊!秦云谣越想越憋屈,脚下的速度也不觉加快了几分,拐了几个弯便甩掉了身后的气喘吁吁死追着她的翠儿。
“哟,云谣妹妹。”秦云谣正走着就被人拦了下来。听这声音,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那二姐姐秦梦绮。话说秦梦绮这人吧,别的不会,专干偷摸记仇这档子事,眼下,她想想白天被这小蹄子撞见了坏事,自是又是忌惮又是怨愤,恨不得把这个三妹妹抓进小黑屋去针具伺候,冤家路窄啊,都不用她去兴师问罪,这小蹄子自己撞上门来了。
“给我让开。”若是搁在这顿晚饭之前,秦云谣保不准还真和她“讲讲道理”,可现在秦云谣憋屈得慌,实在是没兴趣和她大眼瞪小眼,一把推开眼前的路障就要走。秦梦绮被这么推了一下,火气腾地就上来了,捉住秦云谣的胳膊,不依不饶道:“秦云谣,你那早死的娘没教你规矩么?”
“真是不好意思呢,原来是二姐姐梦绮,妹妹眼拙,没认出来。”秦云谣也不是爱闹事的主,眼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于是她无视手臂上传来的阵阵痛楚,还给对方一个温柔可人的笑容。“你少给我装!”秦梦绮一点都不懂“见好便收”这个理儿,见秦云谣如此好说话,更是嚣张跋扈,开口便骂,“今天我这做姐姐的,就要好好教教你这野丫头规矩!”说着,秦梦绮眼里寒光闪过,伸手便要抽秦云谣耳光。
几乎在对方抬手的瞬间,秦云谣便发现了端倪,本不想惹是生非,却被对方这记还没落下的耳光彻底惹火了。秦云谣冷哼一声,看似随意地捉住了对方的手腕,微笑着问道:“姐姐,听说你要教训我?”只听得一声清脆得有些怪异的“咔擦“声,秦梦绮瞬间花容失色,撕心裂肺地惨叫起来。
秦云谣松开秦梦绮,懒得看后者因惊恐和疼痛变得苍白的脸色,丢下句“好自为之”,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回到自己的闺房,秦云谣闷闷地趴在桌子上,回想着饭桌上的事,开始考虑对策。大门开着,一阵阵奇怪的阴风吹进来,秦云谣打了个哆嗦,整欲起身添件衣裳,却看见门口闪进来一个人影。
“秦央,我总算找到你了。”说话间,那人影已经到了跟前。来人穿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黑色七分裤,标志性的酒红色碎发下,是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卧槽?”秦云谣看清了来人的面目之后,激动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师傅!”
被秦云谣唤作师傅的人,长得十分稚嫩,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一二的样子。这人左眼下方有颗泪痣,眼睛常年眯着,时常挂着一副不正经的邪笑,心眼比筛子还密集,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邪气。
“师傅你挺能耐啊,怎么找到我的?”秦云谣一蹦一跳地扑向那红发男子,死死地抱住了他,像是怕他突然长翅膀飞了,红发男子眯着的眼微微睁开,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徒弟,说了句相当欠扁的话来:“我就说有什么东西膈应着我……啧啧,你的胸怎么变大了?”
“师傅啊,咱能不能说点像人说的话来?”秦云谣面子上仍笑眯眯的,实则暗中使劲,狠狠掐了一把那没个正经时的师傅大人,“我秦央难道全身上下就长了个胸吗?你没发现我脸也变了,嗓音也变了……等等,我这完全就是另一个人啊,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红发男子吃痛之下,完全睁开眼来。他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把秦云谣从怀里扯出来,仔仔细细地观察了一番,愣了愣后,笑出了声:“你……你……哈哈哈,你终于长得像个女人了,真不枉为师又当爹又当妈地把你拉扯大啊!”
秦云谣黑着脸,告诉自己要淡定,一定要淡定。师傅大人的拿手好戏就是转移话题,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对付这样的人,要么忍,要么……还是忍,毕竟秦云谣从小到大唯一的软肋便是师傅,她对这个花儿一样的男子,根本残忍不起来。
“咳咳,说正事吧。你刚刚问我为什么能找到你,我可以告诉你。你还记得你在‘曼希’号上执行任务的事情么?对,当时你走投无路,被迫跳海了,而那天,正是红月之日。不知你听说过没有,红月出现的时候,古今时空紊乱,太平洋海底会出现一些细小的时空裂缝,而你落下的地方——”红发男子说着,收起了笑容,拿出了一副微型世界地图来,指给秦云谣看那个标注了红点的地方,“就是这里,当晚出现的最大裂缝。”
“当我知道绑在你身上的定位系统失去音讯的时候,立刻就雇了船赶到了这个地方,学着你的样子跳了海,进了时空裂缝。找到你的几率只有十万分之一,但是很值得一试,因为一旦成功,那就能在我的史学研究上迈出极大的一步来。”
秦云谣听着师傅大人的一席话,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她早就知道师傅大人在研究历史,研究古玩玉器,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研究时空穿越。这时,一个相当不妙的想法在她心头冒了出来:师傅这人,说话做事都是带着目的性的,平时他话极少,可他若是开口说话了,定是有什么阴谋。
果不其然,接下来红发男子的话便佐证了秦云谣的猜测:“既然是来了这个史书上都没有记载的野朝代,那如果不搜罗点东西带回去可就太可惜了,既然红月之夜时空裂缝会再次显露,那到时候我们按原路返回现代就好。”
“拜托,如今可是在古代啊!我只想做个安静的美少女,不想再过这种偷鸡摸狗的日子了。”秦云谣冷哼一声,断然拒绝了师傅的提议,“况且,在船上那次的任务已经是我作为徒弟的最后一次任务,咱们可是说好了的,任务成败不论,干完最后一票让我自由的!”
“徒弟你很聪明,但是——”红发男子一挑眉,颇具玩味地望着秦云谣的脸,道:“你作为徒弟的最后一票任务,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