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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梦回

夏林果听见‘林胭脂’三个字之后整个人就处于游离状态。

这三个字就像神曲一样在夏林果脑子里无限次的循环。

她总觉得很熟悉在哪里听到过可是又忘记了到底在哪里。

“林胭脂,林胭脂,林胭脂。”夏林果嘴里一直像鬼打墙一样的碎碎念。

夏林果猛然抬起头看着林胭脂,皱起眉头仔仔细细的看着她的脸。

除去遍布眼角的皱纹和嘴上的法令纹,她长得确实像一个人,一个在夏林果梦里的人。

夏林果自从来到初唐之后一直梦到一个女人。

起初只是模糊的梦见她的轮廓相貌。

可就在夏林果这次喝醉昏睡之时,她梦见了这个女人在生活中的样子。

梦里面的这个女人就叫‘林胭脂。’

夏林果看着林娘的脸陷入了对梦境的回忆: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一个身穿立领小粉袄面容姣好女人脸上。

女人跪在雪里,衣服单薄,鼻子冻得通红,手也冻得跟萝卜一样,小脸上挂着结成冰溜的泪痕。

漫天大雪多如鹅毛,还在不停的落下,‘簌簌簌簌’。

“你这个贱婢,敢偷我男人,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身穿橘红色披肩长袄的女人恶狠狠的说。

她也站在雪里,只不过后面多了一个撑伞的丫头。

“夫人,夫人,奴婢不敢了,奴婢下次不敢了。”跪着的女人冻得直哆嗦‘噔噔噔’的给长袄女人磕头。

每个头都嗑的掷地有声,一声一声撞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长袄女人看着也不喊停,一直让她把头磕到渗血滴在青石板上。

“下次?还有下次?这次你都爬到我夫君的床上,下次你准备干嘛,想做夫人吗?”长袄女人眼神阴冷盯着在她脚下不停磕头的女子说。

“奴婢绝没有,绝没有这样想,是将军他是将军他..”跪着的女人还没说完,就又领了一巴掌。

‘啪’这一巴掌比刚才更狠,跪着的女子被打倒雪里,嘴角渗出了血。

长袄女子甩了甩手腕不削一顾的样子说“将军是个男人,你不勾引他,他能找你吗,****就要狠狠教训。”

“夫人,求夫人把我赶出府去,奴婢发誓此生永不见将军。”跪着的女子嘴角鲜血直流,哭着拉扯着长袄女子的衣裙。

“哼,你怀了将军的骨肉,晚了。”长袄女子说着看着身后的荷花池说“今后啊,你就住在这里面吧。”

跪着的女子看向荷花池,池子上面结满了厚厚的冰,好像所有生命都被冻住了。

“来人,凿个窟窿把她丢下去。”长袄女子幽幽的说。

“求夫人,求夫人,求夫人饶我一命。”跪着的女子惊恐万分,手足无措的抱着长袄女子的腿乱拉乱拽。

长袄女子将她一脚踹开,嘴角勾起说“****就要好好教训,林胭脂,你别记恨我。”

接着夏林果梦见来了几个身穿布衣的男子绑住了林胭脂的手脚,在她嘴里塞上长布条将她丢入湖中。

渐渐的她沉了下去。

接着夏林果的视线变得模糊,人也变得昏昏沉沉

夏林果以为梦就这样就结束了。

可画面切换,她看到了一个傍晚的古色长街。

长街上挂满了纸糊的花灯,各式各样都有。

虽是夜晚但却被各家各户挂起的花灯照的亮如白昼。

家家户户的门头上挂满了形状各异的纸糊灯笼,小孩子手里也提着自己做的花灯追逐打闹。

夏林果看见一个跟她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女孩,坐在马车里数手指。

小女孩穿着新崭崭的小花袄,流着清水鼻,伸着两只小手嘴里咿咿呀呀的叫个不停。

可小女孩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很幸福的样子。

夏林果看见在小女孩身边坐着一个容颜较好盘起发髻的女人。

那个女人竟是被扔进荷花池里的林胭脂。

林胭脂摸着小女孩的头,将一个长命锁塞进她的怀里。

车轮碾着青石板路过一个个的小摊位,看的小女孩目不暇接眼花缭乱。

有吹糖人的,玩杂耍的,卖面具的,变戏法的。

华灯初上,琉璃似锦,欢笑声,打闹声,叫卖声,不绝于耳。

突然‘嘭嘭嘭’,天空中炸开了许多颜色各异的烟花,紫色如流星雨划过天际,红色如牡丹染红夜空,黄色如骄阳璀璨夺目。

小女孩拉着林胭脂要下马车去看烟花,嘴里咿咿呀呀的还是说不清楚一句话。

但看小女孩的身形已经七八岁了。

夏胭脂此时却流出了两行眼泪。

夏胭脂将小女孩抱下去之后,一个人坐上了马车长扬而去。

而小女孩此时并不知道夏胭脂已经走了,还仰起小脸看着空中的烟花。

烟花的火光照在小女孩的脸上显得那么柔美甜腻。

突然,一瞬间,视角一转,夏林果发现她自己变成了小女孩。

她穿着小花袄流着鼻子孤零零的站在人潮涌动的大街上。

街上看烟花的人群渐渐散去,都各自回家了。

所有的孩子都拉着爸爸妈妈的手蹦蹦跳跳的往家赶。

可她的小手却空荡荡的没有人来拉。

夏林果看着自己的小手呆呆的站在那里。

她很低,很小,很不起眼,根本没有人看见她。

她看着走来走去的人影,心里很害怕,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哪,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突然,她被一个人撞倒了,那人没有扶起她,就像她不存在似得。

夏林果摔在地上的小手嗑的生疼。

梦,到这里就停了。

夏林果回忆了一遍自己做过的梦,又看见梦中的林胭脂活生生的坐在正厅的主座上。

她感觉心里很酸,鼻头很麻,嗓子也很紧,好像有很多话要说。

在今天之前,梦到这些断断续续的片段,夏林果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水土不服夜长梦多。

直到今天,她看见了梦中的林胭脂。

夏林果有一种预感,梦境里面的故事可能是真的,很有可能是以前将军府发生过的事情。

可夏林果每次想到放烟花那晚。

林胭脂将小女孩抛弃在熙熙囔囔的大街上,她都会胸口一紧,抓的生疼。

夏林果好像感同身受,身临其境,就像,就像..

林胭脂抛弃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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