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顷在小涵被抓的第二天早晨看到了报纸,复杂的心情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是开心她还活着,还是难过她瞒着自己,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唯一确定的是,失去过一次的他变得更加珍惜与庆幸。易顷唯一愤怒的是,颢墨他瞒着自己,他知道一切,却还保护不了他。
“颢墨!你混蛋!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让语涵做那些事情?!”易顷把报纸狠狠地摔在了颢墨的脸上,大声质问着。
此时的颢墨已经无力辩驳,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继续查阅着从图书馆搬回来的大量文献。
易顷看到这个样子的颢墨,突然就不知道该怎么责怪他。明明,最伤心难过的,应该是他吧。扬起的拳头最终还是落在了桌子上,然后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颢墨桌子上的全都是法学书籍,还有不少的案例分析。他竭尽全力,就是在找到所有能减轻小涵罪行的案例。可是,那条刑法条文却异常刺眼。
“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死刑”,“无期徒刑”,就像是一双无影的手将走在悬崖边上的颢墨彻底地推入了深渊。
在床上躺着的卫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他们两个又吵架了,连忙跳了下来,捡起了地上的报纸。那无意的一瞥,卫诩的眼珠子都快掉在地上了:“怎么会这样?!小涵她……你们都先别激动,我来分析一下。估计我们三个之间还只有我有点理智了。第一件事不是应该先去看看小涵怎么样了吗?算了,还是别去了。到时候你们肯定就更不冷静了。现在最关键的还是找关系,找律师,砸钱,想尽一切的办法减轻小涵可能受到的刑罚。易顷你先去给里面的人意思意思,让他们都对小涵好点,再去林局长家里一趟,谈谈感情。再不行,你就找徐市长,他应该会给你个面子的。毕竟小涵杀的不是一般人,是个副市长,你说话好听一点,看不看能不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通融一下,好好商量商量。颢墨你看你能不能联系一个好一点的律师,申诉一下。快点行动起来吧,把能找的人都找个遍,别只知道对自己人发火。”
颢墨易顷听了卫诩的话马上就离开了,去找谁,怎么办,谁也不知道。
只是,第二天,于冉和易顷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订婚仪式准备的很仓促,但是依然是非常“热闹”。整个上海的所谓的名流全都前来祝贺,这却让易顷觉得恶心。小涵的成人礼也是如此热闹,也是这么多的人。只可惜,那场葬礼,连自己都未能出席。不累吗?这些带着面具西装革履的人们。易顷苦笑着喝了一杯酒,上台,交换了订婚戒指。仪式结束的第二天,小涵的罪状申诉就成功批了下来,五年有期徒刑,这是白爸爸答应易顷帮助小涵的时候提出的条件,这也已经是所有人能做的所有的努力。
可是,五年啊,足以改变所有的这一切。
小涵看着自己身穿囚服的样子,自己都恶心得想吐。衣服,脸,手脏了,就连心,都脏了。她要拿什么去面对他们?她是决不允许自己以这幅鬼样子出现在颢墨的面前的。每次监狱长说有人来探监的时候,小涵总是拼命地摇头拒绝每一次的会面。
起初,颢墨听到狱警说犯人执意不见请他回去的时候也会冲动地请求狱警带他进去看一眼,可是同为女生的于冉总是会拦着颢墨。
“语涵,她就是不想让你看到她狼狈的样子,所以才不来见你。你还是别太激动了。她只是想给你留一个美好的印象,不想这个影子被破坏掉了,因为,她爱你啊!”
久而久之,颢墨也就习惯了站在门外感受她的存在。何其有幸,今生能遇见你。何其不幸,偏偏隔着一道铁门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