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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电视剧艺术基础(2)

电视剧是电视节目中的重头戏。特别是中央电视台一套黄金时段和八套(电视剧频道)播出的电视剧,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一次又一次收视热潮。对于电视剧的美学研究,理论和实践工作者常常各抒己见,从不同角度予以论述。为了使对电视剧的美学研究不至陷于疏漏与肤浅,这里拟从哲学角度出发,根据人所面临的五重关系,即人与人自身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人与社会的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人与时间的关系,将电视剧的美分为人体美、情感美、成功美、环境美、精神美等五个方面来予以论述。

一、电视剧要充分展示人体美

人体美是自然美和社会美的极致。人作为自然界中灵长动物的最高等级,人体作为人存在的物质基础,自然美的人体对人的物质生产和人的生产具有基础性作用。我们对人体美的追求存在着极大的心理内驱力。这种心理内驱力促使我们对自然美的人存在着一种深深的仰慕和追求,并渴望有朝一日自己拥有一种人体美的范本,使观众可以全方位窥见到人之美,并得知其形成和保养过程。电视剧用形象生动的事实,表达着一种当前性的大众审美观念。当社会对美男子的基本要求是身材高大、五官端正、肌肉发达的时候,具有这类特征的美男子便不断在电视剧中出现。当社会对美女的基本要求是身材高高、长发飘飘、大眼睛、细眉毛、丰乳肥臀细腰时,这类美女便不断在电视剧中出现。当然,不同地域、不同民族、不同年龄对人体美有不同要求,因而对人体的自然美也要从更宽泛的意义来理解。除了青年人之外,老年人和少年儿童都有符合其年龄段的审美标准,并能在电视中寻找到符合自己审美观念的偶像。

人是社会的人,人之美除了自然美之外,从人身上表现出的社会美也极其重要。它与个人的家庭背景、教育程度、文化素质、经济水准、生活经历等有密切的关系,人的社会美主要通过人的着装、行为举止、气质等表现出来。通常,我们都以各种选美比赛、时装大赛、模特大赛等方式来选拔美男子或美女。如环球小姐、超模冠军等,经常一被选拔出来,就被电视剧摄制组看中。即使演技平平,走进电视剧中也是看点。凡是叫得出名字的美女,只要参拍,不管戏分如何、演技怎样,都经常在电视剧中、广告中被点出来,以作为电视剧的亮点吸引观众眼光。众多的都市言情剧的首要卖点,就是有多少帅哥美女参演,至于剧情本身似乎并不重要。“戏不够、美女(男)凑”的做法,在近几年的电视中并不鲜见。如《太平天国》放着好端端的矛盾冲突不用,偏要硬生出十几个美女来,导演说是为了使电视剧“不失于打打杀杀的枯燥”,其实只是想增加视觉亮点而已。对人之美(主要是面部美貌)的展示,是当前许多言情剧、都市剧、青春剧等流行的重要原因。如《流星花园》《情深深雨濛濛》等,走的都是美人路线。这是电视剧美的最浅层次的标准,侧重于从这方面进行美的展示的电视剧,常被讥为“肥皂剧”或“垃圾片”。

二、电视剧要着力表现人情美

人最需要的是他人,因为在面对变化万端的外部世界时,单个人的力量往往是有限的。人为了完成物质生产与自身生产,即劳动和生育,必须与他人建立和谐紧密的人际关系。人情美首先表现在个人与他人在劳动关系中的协作上,而家庭就是在这样的心理支配下产生的。电视剧对于家庭的破裂总是持慎重态度,因为它会在无意识中给观众以心灵伤害。所以电视剧不断地对亲情进行渲染,对爱情进行颂扬。并在此基础上,让家庭或家庭中的个人在与他人交往时,获得安全与发展。如电视剧《牵手》和《来来往往》都设置了男主人公回归家庭的结局,以符合观众的心理预期。中国人处理人际关系的亲疏远近,一般是呈波浪形向外扩展的,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的推己及人式的,按血缘圈、友缘圈、地缘圈、业缘圈等逐渐形成和发展的。

电视剧在表现人际关系时,首先表现家庭血缘亲情。正面表现是描述家庭如何互敬互爱,尊老爱幼。反面表现是描述家庭成1受到伤害时,家里其他成1不遗余力地报复,父仇子报、冤冤相报的情节在武打片中有大量表现。其次表现友情。古装武打片中有“江湖义气”“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传统观念表达。《三国演义》中更表现了刘关张桃园结义,友情到达极致就是建立拟似的血缘关系。再其次是表现地缘关系。“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是很多漂泊江湖者的口头禅和外在表现。同住一地的信息共享,使得老乡更容易产生信任感。最次是业缘关系。这种关系最紧密却往往又最不可靠。工作或事业上的利益、名誉争夺常常使得业缘关系紧张,“同行是冤家”。为了加强这种业缘关系,往往建立师徒如父子或人身依附拉帮结派的关系,以增强信任,加强合作。

此种意义上的人情,对人的性别考虑不多。但人必须完成自身的生产,才能将人的生命传承,也才能将人的物质生产延续下去。而人要生产就需要有婚姻,就需要有性爱,暴力强奸、情人通奸、狎妓嫖娼等性爱内容因此也成为一些媚俗电视剧的佐料。但不正当的性爱与人的生产基本无关,电视剧之所以对此进行展示,是为了满足观众对性隐私的公开窥视,释放其心中被压抑的性欲。性爱能与情爱结合在一起,那便是完美的爱情,那就成为了人间至美。它是人发自于本能而高于本能,具有极强社会性的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主要发生在青年男女间。所以电视剧一向对爱情表述毫不吝啬,爱情成为引发矛盾冲突、推动情节发展的重要因素。可以说,没有任何一部电视剧不对爱情进行浓墨重彩的刻画,只是表现手法或隐或显,或含蓄或直白,那要视电视剧主题和主要观众而定。在弘扬主旋律的电视剧如《突出重围》《惊涛》里的爱情,都属于“爱你在心口难开”型,而在一些青春剧或偶像剧里,爱情就常常被表现为“爱就说出来”型。爱情的悲欢离合常是电视剧着力加以表现和颂扬的,也是赢取观众,特别是多情善感的观众的常用法宝之一。

三、电视剧要完整展示人的成功美

人是社会的人,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取得成功,是个人在处理个体与社会关系时的最佳状态。要使人的美得到深刻体现,必须要表现人在进入社会之后取得成功的过程。进取心是人类心灵中最积极、最活跃的因素,它对生活的影响将极大地改变人的生命历程。但要进步就要发生变化,就要打破原有的平衡状态,这样,前进过程中的磨合便不可避免。所以,电视剧总要表现人的坎坷与奋斗,曲折与成功,包括事业上的、情感上的、生活上的。

这种成功主要表现在戏剧人物在面临困难时,通过自己的智慧和他人的帮助取得感情、生活、事业上的成功。感情上的成功是指人物获得亲情、爱情、友情等。洞房花烛、天伦之乐、破镜重圆、英雄救美、有情人终成眷属等情节被电视剧不断使用并屡屡奏效。这主要是表现对人为的困难的克服取得的成功。在展示主人公对不合理的社会制度进行反抗、改革所取得的成功时,就具有更高的社会意义。如《水浒传》中被逼上梁山的好汉们、《光荣之旅》中锐意进行军队后勤改革的贺.朝。特别是当戏剧人物还面临着其他困难的时候,这种成功就更为难能可贵了,对观众的激励和感动作用非同一般。

四、电视剧要着力刻画环境美

人是特定环境的人。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为人的生存与发展提供物质资4与居住空间。

在电视上,背景画面占据了电视画面的大片空间,提供了大量视觉信息,构成了画面色彩美、造型美的主要部分,对于定位人的生存环境、衬托人的情绪变化、表现人物举止行动等,都有制约和引导作用。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苍凉辽阔之美,“峨眉天下秀,剑阁天下险”的雄奇秀险之美,“杨柳岸,晓风残月”的婉约柔媚之美,“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北国风光之美,风光旖旎、波涛汹涌的海滨之美,羊肠小道、稻花飘香的乡村之美,高楼林立、绿茵如铺的城市之美,为电视剧的画面美提供了丰富的美学资4和表现空间。电视剧要充分发掘这些美的环境,从不同时间、地点、角度予以表现。

特定的环境影响着居住地的人的性格的形成与发展。在特定环境中的人物性格,也深深打上了环境的烙印。西北大漠里的汉子往往粗犷豪爽,江南女子多纤细温柔,北国须眉多坚强刚毅,海滨裙衩常风情万种,城市男性多注意仪容,乡村女性少梳妆打扮。尽管环境不同,性格迥异,但人毕竟是环境中的人,人的性格举止只有与环境和谐发展的时候,才具有真正的美感。因而,电视剧往往对人与环境和谐共处的场面进行精描细绘。历来为人们所欣赏向往的江南采莲、大漠挥鞭、海滩泳女、高楼白领、人面桃花、小桥流水等场景,都给人以景美人美的享受。现在,人与环境的和谐发展,已成为当代人类面临的重要课题。这种有了人的活动的环境美,是一种深层次的、渗透了人类的长远利益观和大时空观的美,具有明显的生态性质。电视剧应充分表现自然环境美和社会环境美,以真正地净化、美化电视荧屏。

五、电视剧要表现人的精神美

电视剧要处理好人与时间的关系。人的生命是有限的,而时间是无限的。所有人的有限生命都要面对无限时间带来的压力。这种压力因其无可逃避而无从逃避。这是人生的悲剧所在,也是人生的意义所在。所以,人们为了活得更有意义,往往从生命获取时间的数量和质量两方面,来体现生命的意义。于是,电视剧为了深刻地打动人,常从时间方面来对人进行展示,一种方式是对人的物理生命进行延长,这主要是通过修武强身、与疾病抗争等故事来展现。所以展现生命活力、治病求医等故事常能吸引不少人。《大宅门》之所以取得空前的高收视率,就在于满足了剧中人、剧外人延续生命的内在心理。《笑傲江湖》等武打片中的人物,常常数十年地修炼武功,《青春的童话》中的姐姐莫南患绝症却奇迹般地被治好,都替代性地实现了观众心中的美好愿望。

另一种方式是对人的精神生命进行延伸。这主要是通过为他人谋利、为社会造福等事件来表现。如《惊涛》中的营教导1钟涛、实习女教师楚天洁等,生命虽短,精神永存。《包青天》中的包拯、《一代廉吏于成龙》中的于成龙、《天下粮仓》中的刘统勋等,都是为民造福的好官,尽自己的能力为天下人做了好事。他们这种延续人类发展的精神,从内心深处感动着观众。也只有这种精神,才能使电视剧上升到“大美”的境界,这实质上是区分电视剧的美学韵味的最重要标准。电视剧中缺乏灵魂高尚的人物,就难以摆脱浅俗粗陋的水平。一部没有精神内涵的电视剧,无论如何也上升不到文化经典的高度。这也是当前广大观众对一些浅俗电视剧进行激烈批评的原因之所在。重在塑造一个个有高尚灵魂的人,让他们活在观众心中,才能使电视剧长久地被观众记住。

以上五个方面,由近及远、由浅入深、由此及彼地涵盖了电视剧美的各个方面和层面,它可以使我们从美学角度树立评判电视剧是否优秀的尺度和标准,这对电视剧理论与实践来说都是相当重要的。

我们的电视剧对以上五个方面的美表现的角度各不相同,力度也不一样,只要能突出表现其中一种美的,就能获得相当数量的观众。而要能在几方面都有杰出表现的,那将会获得更大量的观众。近年来电视剧摄制都在这方面做了大量工作,取得了很多好的经验,像《突出重围》《大宅门》等电视剧都是成功的典范。但这五个层面的美如何整合,而不是捏合,在尺度与技巧上,却是一个难以把握的问题。以往我们见到的很多成功的电视剧和失败的电视剧,就其构成元素来说,都离不开帅哥美女、亲情爱情、奋斗成功、美丽风光、求医治病、为民造福等,但因其在设计情节、拍摄制作等方面存在着很多具体差异,而导致观众反应完全不同。在这种具体操作和评判方面,电视剧制作者往往更有发言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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